卷五 第二十章 地獄魍魎

卷五 第二十章 地獄魍魎

聽聞那人提醒,應飛揚三人面色一變。聽他話意,似是有人將要來,雖然那人的話不知是否屬實,但應飛揚卻感覺,對方完全沒騙他們的必要。

隨即行動起來,步出刑室,刑室周遭已無鬼物,不必擔心再受鬼魂襲擊,應飛揚便走便道:“看來事情有變,我們分頭行動,左姑娘你護少天師先設法逃離,我找機會救師姐和其他人。”

“你一人留下?風險太大。”左飛櫻權衡道。

應飛揚道:“你們兩個一個真氣受制,一個虛耗過多,留下來也只是拖累我,至於我,本就不能離開,莫忘了,我的肉身還留在牢中呢。”

左飛櫻想了想,道:“也好,若我們在外尋得了解藥,再回來接應你。”

三人已近阿離所畫出的出口處,張潤寧面色突然變得慘白,道:“看來真的想走也難了,一股極強的鬼氣正在接近。”

應飛揚和左飛櫻亦同生感應,“躲起來!”左飛櫻當即立斷,為三人施展了障眼術法,一道屏氣凝神躲在一旁。

卻聞一聲門戶開啟聲,牢門打開,隨後腳步由遠及近,腳步踩在陰暗的走廊,發出空洞的回聲,一聲一聲,壓迫三人心靈,隨後一道雄沉聲音傳來:“十三年了,每一年都是如此,每到鬼門開的時后,你就會來鬼獄看他,朕一直好奇,你要朕替你關押的究竟是何人?”

“鬼王亦是如此,十三年了,每一年都會問我這個問題,那我的回答亦不變,他,自然是不能現世之人了。”

聽聞說話聲音,應飛揚心中又是一驚,一身濃郁陰森鬼氣,又能在幽冥鬼城中稱孤道寡的,應是只有陰魍魎一人,但更讓他驚異的是,來人竟不知一個。

還有一個人在陰魍魎身邊,卻沒流量出任何氣息,若非此時與陰魍魎對談,怕是應飛揚根本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比起陰魍魎那種肆無忌憚的彰顯強大,這種隱華內斂同樣令人戒備。

又聞陰魍魎冷笑着道:“只有死人,才不會現世,晏道主,與其大費周章的關押他,不如朕代勞,將他處置了如何?”

“呵呵,這些年來在我不知曉的情況下,鬼王也沒少偷偷探望過他,各種魂術都多用上了依然探不出他的身份,鬼王就對我晏世元這般不放心,連一點秘密都不讓我留下嗎?”

“六道惡滅,人間道道主,晏世元!”待聽聞那聲音自暴名號,應飛揚恍然覺醒另一人身份。而與此同時,腳步聲也走到了身邊,現出了來者身形,陰魍魎依然一身百鬼皇袍,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而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一個中年男子,男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溫文中頗見貴氣,便像朝中大員一般,但跟着身穿皇袍的陰魍魎,氣勢便低了一頭,可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反而令人更難捉摸。如沒認錯,此人就是人間道道主晏世元。

六道惡滅中,修羅道最好戰,地獄道最陰狠,畜生道最瘋狂,餓鬼道最可怕,但屬人間道令人最防不勝防,他們是六道的耳目,也是最致命的匕首。人間道眾隱於市井朝野,三教百家,諸行諸業都有他們的身影,平時隱匿不出,一出手則一鳴驚人,。

操刀的屠夫,賣花的姑娘,嬉鬧的小孩,佝僂着身子的老嫗,甚至三教中與你一同長大的同門,教導你十幾年技藝的長老,都有可能是人間道的道眾。每次與六道開戰,都會有一些派門的重要人物臨陣反戈,通過刺殺同門重要人物,出賣機密情報等方式宣告自己人間道道眾的身份。

而對晏世元,應飛揚所知不多,但也知曉他比陰魍魎這老妖怪晚上一輩,隋末之戰時他還未出生,知道武后時期帝凌天統合六道再戰三教,他才作為新任人間道道主嶄露頭角,但隨着帝凌天的戰敗身死,他又不知所蹤,但作為三教通緝的要犯,他能活得好好的而不被任何人察覺,就可看出他的能耐。

“這座鬼獄,是朕十三年前受你指點,並由你督造建立的,也虧得這鬼獄鎖住煞氣,幽冥鬼城才不會被鬼界地府察覺,才有機會逐漸壯大,說起來,朕本應該感謝你的無私幫助。”

晏世元輕笑道:“鬼王說笑了,世元自然不可能無私心,忉利天毀滅,難以重建,六道惡滅需要一個新的據點作為最後退路,幽冥鬼城地處鬼界,三教難以到達,進可出其不意,退可固守一方,正是最合適的所在。指點陛下,督造興建鬼獄,也是為我人間道乃至整個六道惡滅着想。”

“是嗎?可我現在怎麼越來越覺得,你是專門為了關住那個人才督造此牢獄的?”陰魍魎淡淡道,試探之意昭然若揭。。

晏世元語氣中露出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道:“鬼王陛下,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世元不能取得您的信任,那明日之會,你要世元如何支持您?”

“哈哈哈,世元多心了,朕豈會信不過你,快些去吧。你知曉的,這次本王出城迎接你和修羅道道主,接待宴會只進行一半,就離席與你來此鬼獄,時間久了,修羅道的那小子定會起疑心。”

“哈,無妨,對付修羅道的那些鬥雞,只要讓陛下的手下鬼奴與他們切磋,他們眼睛一紅就不會在意其他了,我看陛下手下的那名鬼十一就不錯,頗有高手風範。不知是那搜羅到的?”

“哈哈哈,一個未聽說過的後生晚輩而已,今日卻不知天高地厚的獨闖鬼城,想要從朕這裏救出道門那些雜毛,結果自然被朕拿下了,朕見他本事不差,當場鎖了他的魂識,煉成鬼奴,賞賜他為朕所用,做個聽話的奴才。”陰魍魎驕狂道。

鬼十一便是紀鳳鳴,左飛櫻雖猜出幾分前因後果,但此時聽陰魍魎親口說出,仍不禁心一提,輕吸了一口氣。

但這一聲,如高手耳中,卻是不啻雷霆,陰魍魎身上煞氣一凝,喝道,“是誰!”

說話間,一掌回身擊出,陰風呼號,鬼氣森森,一道黑色氣形鬼手拍出,直擊應飛揚三人藏身之處。

此掌來勢雄渾,應飛揚三人不敢硬接,匆忙閃避,障眼法隨之消失,三人露出形貌。

“原來又混進了兩隻道門的小老鼠。”陰魍魎面色陰暗,猩紅目光掃視着應飛揚和左飛櫻,既不關心他們來厲,也不探問他們身份,如看待砧板上的魚肉一般,混不把二人當回事。

隨後又陰森森對張潤寧道:“張家的小兒,這就不告而別的走了,可是嫌朕招待不周?朕現在正擺宴招待貴賓,你可要一同列席,再商談下我們合作開啟青城山天師洞寶藏的事宜?”

張潤寧怒斥道:“少廢物,身為天師,豈能自甘墮落,與邪鬼同流河污?”

陰魍魎不快的一哼,“哼,那你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這次便先斷了你的手腳,看你如何逃?”

晏世元作勢欲上前,“鬼王陛下,咱們一起將他們拿下!”

陰魍魎手一攔,不屑的看着三人,對晏世元道:“區區三個小輩,何需咱們同時出手,你先去看你要看的人,朕在此等着無聊,也正好打發一下時間!”

晏世元道:“那也好,便不打擾陛下雅興了!”說罷,轉身離去。

而陰魍魎則睥睨三人,帶着貓玩弄老鼠的殘忍目光審視着他們,似是要挑選先從誰下手。

應飛揚化出木劍,冷視陰魍魎,同時對左飛櫻張潤寧二人道:“我來拖住他,你們先走!”他知曉二人此時皆無作戰的能力,決意斷後。張潤寧和左飛櫻還在躊躇,不忍離去,

“放心,我自有脫身之策!”應飛揚道,二人聞言,當即下了決斷轉身欲走。

卻聽陰魍魎叫道“脫身?朕不準,誰走得了?”這一聲用出了他閻羅天子功里的“閻羅判命”的法門,此法一出,先聲奪人,便如閻羅天子諭令,定人生死,定力稍弱者,聽聞此聲就已魂飛喪膽,不戰自潰。

鬼音入耳,三人亦是心馳意盪,此時陰魍魎手一虛爪,陰氣化形,一股無形吸力自他手中而出,捲起一陣陰風渦流,左飛櫻和張潤寧真力不濟,腳步虛浮,就要被抓起。

卻見應飛揚身形瞬動,劍若驚電,一劍遞出直刺陰魍魎。

換做他人,可能已被陰魍魎的閻羅判命震懾住了,但應飛揚卻不同,他近日所戰的天女凌心、陸天嵐,師我誰,無一不是當世高手,陰魍魎雖遠強於他,卻也無法讓他畏懼。

應飛揚此時所使一字驚電劍,藉助陰魍魎的吸力,劍速更快三分,雷電一般直逼陰魍魎面門。

陰魍魎見劍光銳利,閃過一絲訝異,翻手提元,打出一招“十八地獄”,頓時招起陰邪,式動幽冥,灌頂一掌劈落,地涌陰森鬼氣,好似要一掌把應飛揚打入無間。

應飛揚只覺死氣瀰漫,內息一滯,眼看天靈將被砸爛,卻見應飛揚催動全身木靈之氣,若龍騰躍空,翻身而起,避開這一擊,隨後木劍劍氣化作數條青龍,張牙舞爪向陰魍魎咬去。蒼老屬東方青木,生生不息,應飛揚此時是木靈之身,屬性相合下運使蒼龍轉生劍更添劍威,代表無盡生機的蒼龍對上陰魍魎死氣沉沉,斷絕生機之招,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此招破得巧妙,縱然陰魍魎也只能先舍了其餘人,全力對付應飛揚。右手再出一招‘永墜輪迴’,輪迴氣勁化作層層氣圓,任你如何生生不息,終是難脫輪迴掌控,功力懸殊下,呼嘯的蒼龍隨即被化消卷散。

層層死氣化作氣圓,再度籠罩應飛揚四周,應飛揚就像被一個死亡之繭包裹住,上下左右再無一絲生機。

“哼!死吧!”陰魍魎目露殘忍之色,右手一攥緊,死亡氣圓猛縮,似乎下一瞬,就要看到應飛揚被擠成肉泥。

忽而,一聲清越鳳鳴,地牢溫度陡升,氣圓裂開細縫,明亮焰火從縫中滲出,陰魍魎神色微變,下一瞬,氣圓炸裂,一道火紅身影背生雙翼,如鳳凰破卵而出,雙翼一抖,化作火間傾瀉而下。

鳳凰將死,涅槃重生,當死氣籠罩四周,生機不留時,應飛揚果斷變招,使出朱雀振翼劍,青龍轉生劍是生生不息之間,朱雀振翼劍就是死極反生之劍,周遭死氣越重,越是能催生涅槃之勢。

本以為一招就能輕易擒下應飛揚,但應飛揚的劍法精妙,使用得宜,普通的招式都有超乎常人的威力,陰魍魎不禁面色一沉,鬼氣盪開火雨之劍,同時逼退應飛揚,口中道:“倒也有兩下子,不過在朕面前,你也只最後一招機會了!陰魍魎一拂袖,陰鬼號嘯,無盡邪力透體而出。

但面對這等邪能,應飛揚卻不耐道:“莫再裝腔作勢了!不過區區一城之主,便一口一個朕,煩是不煩,藏身鬼界不敢出,天下有這麼見不得光的皇帝嗎?”應飛揚見過不少高手,但像陰魍魎這般稱孤道寡的還是頭一個

,見他自大模樣,不禁譏諷道。

應飛揚這一語,卻是正好戳到陰魍魎痛處,陰魍魎怒氣勃發,身遭鬼氣隨之翻湧道:“小子好大膽,今日便讓你知曉,對朕無禮的代價,天下沒人承受的起!”

“天下?井底之蛙,識得天下么?莫說天下,便在這牢中,便有一人能穩勝於你!你的怒火,又算得了什麼?”應飛揚譏嘲道,他心中所指便是那自稱囚徒之骯髒男子,他與那人接觸不多,但也覺得那人深不可測,雖只展露冰山一角的實力,只觀其氣度,便知猶在這自大的陰魍魎之上。

“你說的是誰?”陰魍魎面色一變,狠狠道。

但卻聞應飛揚笑道:“自然是我了,你說只剩最後一招機會,那我就在這最後一招敗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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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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