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蘇醒(請不要對更新抱以太大期待)
雖然食屍鬼異化后,牙齒變得長而尖銳,但是想要咬破北地人冬天所穿的裘衣卻並不可能——但是不幸的是,擁有寒冷抗性的伊安所穿的衣物甚至比其他人秋天的衣物還要單薄少許,而這樣一件薄薄的外衫和襯衣,想要阻擋住食屍鬼那一嘴利齒,自然就顯得頗有些力有不逮了。
就在伊安解決掉了和他糾纏的食屍鬼之後,他立即查看起手腕上留下的傷口——雖然此刻他並未感到任何類似於麻木或瘙癢的中毒癥狀,但是卻也不能因此而大意。
但是當他將滲滿了血跡的袖口擼起,露出其下的創面時,卻發現並沒有多少血液從傷口中湧出,而當他用水衝去手腕上殘存的血液后,驚訝的看到那顯現為環狀的齒痕兩側的血肉,竟然彷彿死肉一般蒼白的見不到一絲血色——而這正是身體“亡靈化”的顯著特徵之一,看到這個傷口后,伊安便意識到自己已經感染了這種名為“食屍鬼熱疫”的魔法疾病了。
一開始少年還能夠保持神智清醒,但是很快熱疫就開始隨着隱藏在疾病之中的“詛咒”而迅速發作起來,就彷彿感冒發燒一般,原本只是坐在一旁休息的伊安隨即就因為體內的免疫系統開始抵抗病毒和疾病的侵襲而產生的昏眩癥狀而昏迷了過去——
當然,以他此刻的體質來說,就算是魔法疾病也無法輕易奪取他的性命,更不用說少年的血脈之中所蘊含的的極寒靈氣。天生克制“熱疫”一類的疾病,但是“食屍鬼熱疫”最為讓人頭大的其實在於病毒之中所蘊含的“詛咒”,這種由生者在絕望和瘋狂之中不得不以腐肉為食的情況下積蓄並變異的“咒怨”最是難以克制,這使得原本可以輕易祛除的熱疫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變得極為難纏。
不知沉睡了多久,當伊安從之前的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正躺在一處大體保持完好的廢屋內的木床之上,而半身人阿爾頓先生此刻正在不遠處似乎在熬制着什麼東西。
“——我現在,在哪裏……”
雖然頭昏得厲害。並且身體頗有些虛弱無力,但是伊安卻並沒有感到發熱癥狀,這讓原本擔心自己已經感染熱疫的少年不由得鬆了口氣。
見到少年醒了過來后,阿爾頓立即趕到了他的身旁,將原本想要起身的伊安又按回到了床上,
“你現在很虛弱,不要起來——這裏是一處荒廢的驛站,不過不知為何卻保存的十分完整,不過也幸好如此。否則連一個能夠讓你好好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聽到阿爾頓先生的解釋后,伊安也放鬆了下來。
說起來在這裏有一個保持完整的驛站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在冬天的時候這附近的人類都會遷徙到十裡外的堡壘或是城鎮中去。但是在其他的季節這裏可是溝通其他國度的幹道之一。因此商隊和傭兵往來不斷地情況下,自然會有大量的驛站分佈其間,而他們此刻所住的正是其中的一座。
不多時,阿爾頓在一旁照料多時湯藥就已經熬制完成了,聽其的說法,這罐葯湯可以暫時克制住伊安身上的病症不至於爆發。只不過會讓人犯困,不過這也是治療所必要的效果。
喝下藥湯后,在其中的安神成分順利產生效果,很快少年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就在他已經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被周圍不斷響起的喧囂聲給吵醒了。一開始他還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當他勉強從沉睡中的逐漸恢復清醒后。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雪橇上,並隨之在雪地上快速飛馳着,而他所聽到的噪音正是由此而來。
“…………”
雖然少年嘗試着出聲詢問,但是此刻身體頗有些虛弱的情況下,話語聲甚至完全被周圍的噪音所壓制,就連他都沒聽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隨後他就因為殘存的藥效而又變得昏昏欲睡了起來,不過在再次沉睡之前,他隱約間發現,貌似伍德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當再次醒來時,雪橇已經停在了某個峽谷中的空地之上,雖然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但是從周圍那在積雪的襯托下顯得尤為漆黑的岩石來看,這裏應該就是傳聞中位於北地與東流亡地之間的“黑谷”了。
即使處於熱疫導致的高燒不退而神志不清的狀態之中,他依舊保有對外界基本的感知能力,自然也能夠聽到那些與阿爾頓叔叔交談的話語聲,看得出來這裏並不象傳聞的那樣荒無人煙,而那些在冬季的時候從東流亡地流竄過來的亡靈似乎也並不像絕大多數的北地人所想像的那樣不可匹敵。
就在伊安感染了食屍鬼熱疫的第二天下午,他退燒了——在此期間他沒有吃任何退燒藥,畢竟普通的解毒劑並不能驅除食屍鬼熱疫,除了由巫師調製的可以用來治療魔法疾病的魔葯外,就只有那些侍奉神靈的牧師所施展的“治療疾病”才可以有效地去除這種可怕的疾病,而這兩樣治癒手段都不是在短短几天內就可以在北地的荒野中所找到的,但是在常年有着東流亡地的各色亡靈流竄的黑谷中,用於治癒腐熱症、腐屍症、腦熱症、以及絕大多數被亡靈所附帶的魔法疾病的魔葯往往必不可少,這也是阿爾頓先生會在發現少年感染了熱疫后,就毫不停留的趕來此地的原因。
當匆匆趕來黑谷的阿爾頓先生,甚至剛剛在此地的一名女巫的小屋內坐下不久,並與某位長着大大的鷹鉤鼻、眼眶凹陷、臉上長滿如蟾蜍一般疙瘩的老婦人爭執不休的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少年卻睜開了雙眼——雖然身體變得越發燥熱難堪,但是他原本迷濛的神智卻已經恢復了清醒,雖然頭部依舊高溫不退,卻已經無法再影響他的頭腦運轉,體內急速涌動的血液將頭部的熱毒分散到了全身,使得雖然食屍鬼熱疫依舊糾纏不休,卻已經再難以威脅到少年的生命安全了。
因為高燒消耗了大量體能、並且一連數日不曾好好進食而變得虛弱不堪的身體,一時間連從床上坐起都顯得乏力,這使得明明水杯就放在身邊不遠處的椅子上,他卻根本無力伸出手去,而因燥熱而變得愈發乾渴的咽喉卻讓他甚至產生了自己即將脫水而死的錯覺!
閉上眼休息了片刻,稍稍積攢起了一些體力后,伊安再次發動了新一輪的嘗試,這一次他勉強抬起了半邊身子從而將身體側卧了過來,這樣一來他總算能夠讓手掌碰到面前不遠處的杯子了,卻不曾想還不等他合掌握住杯壁,不聽使喚的手指就先行一步碰倒了杯子,只見隨着那略帶涼意的潔凈飲水嘩啦一聲撒了一地,那個鐵皮打造的杯子也隨之掉落地面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碰撞聲!
本就身體不適的少年在那彷彿深淵般空洞的失落和刺耳的噪音所導致的昏眩中失去了最後一分氣力,重新仰躺在了床上后,一股濃濃的苦澀自他的心頭泛起,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時一般感到自己是如此無力和絕望,甚至連眼眶都不知不覺間朦朧起來,酸酸的鼻頭不自禁的抽動起來,即使他極力剋制自己此刻心情的躁動,卻無助於那彷彿即將奪眶而出淚花——
“咦?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
就在伊安的情緒即將失控的前一刻,隨着“吱呀”的一聲開門聲,聽起來年歲不大的女子步入房中。
當她看到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少年竟然發出低沉而痛苦的悶哼聲時,雖然伊安無法看到其的面容,但是卻能過從那彷彿從指縫中擠出來的驚呼聲中聽到其的震驚和欣喜!
“你竟然醒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你感覺怎麼樣!腦袋能夠思考嗎?你現在能不能說話?”
突然間衝到他面前的那個披散着一頭耀眼白金色短髮的面容實在是過於接近,以至於讓伊安根本難以看清其的面容,反而被此人那一連串的話語和詢問擾亂的原本可以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頭腦再次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直花了數分鐘的時間,雖然因為乾渴而沙啞的近乎於難以出聲,但是伊安還是竭盡全力安撫下了這個不知道為何異常激動的少女,總算讓其為他重新倒了杯清水、並讓他得以滋潤自己那彷彿如同乾涸的戈壁灘一般的身體——直到喝下了四大杯水后,伊安才有閑情打量這個似乎被吩咐來照顧他的女孩兒,而這個稱呼絕對不為過,因為對方的年齡即使是保守估計也絕對不超過十三歲,那稚嫩的骨骼形狀在少年的眼中根本就騙不了人,即使對方因為生活的艱苦而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長數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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