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天使港

“你贏了。”薇奧萊特暫時還不想離開福克斯，那就意味着她不能被這裏的警察盯上。

“那就只好麻煩卡倫家的孩子了？”布朗太太在獲得勝利后並不打算放過薇奧萊特，她抱着手臂意有所指：“反正他昨晚也送你過來我這裏投宿，想來他們對我的印象不錯，雖然我一直想把他們家的愛麗絲和羅莎莉請來家裏做客。”

薇奧萊特痛苦的捏了捏額角，為什麼她有種怪阿姨露出真面目的既視感。還有，她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愛德華-卡倫了，好嗎？

最後布朗太太替薇奧萊特約了查理-斯旺警官，據說是福克斯的警長，不過警長先生明天沒空，得等後天才行。

薇奧萊特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只是她沒想到老實憨厚的斯旺警官真把她提到警察局去了。

查理斯旺警官是福克斯公認的認真負責的好警察，還是個單身漢。前妻帶着女兒改嫁到了千里之外的鳳凰城，每年暑假他都會離開福克斯去陪女兒，這種事情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得到。

斯旺警官看起來很不善言辭，絞盡腦汁的擠出一句“來這裏旅遊嗎”就沒有下文了，而且托布朗太太的關係，也沒有發生“查戶口”之類的薇奧萊特擔心的狀況來。

斯旺警官需要到天使港的警局做一些交接，薇奧萊特跟着他下了車。

斯旺警官皺眉道：“帕爾小姐，相信我，這花不了多少時間，萊蕾讓我照顧好你。”

“不，恐怕是我要去的地方比較多。”薇奧萊特局促的說道，顯得比斯旺警官還要內向害羞，“如你所見，天使港就這麼大，我不會走丟的，正好斯旺警官也可以和這邊的同事敘一敘。況且就算我迷路了，我想再沒有比警局更好的地標了。”

斯旺警官對薇奧萊特的堅持無可奈何，他被薇奧萊特的偽裝騙到了，以為她和他一樣靦腆內向，這樣的人很難被說服，更重要的是查理並不具備這樣的口才。

斯旺警官特意從警局裏找了一份地圖給薇奧萊特，並在上面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千叮萬囑過後才讓她離開。

薇奧萊特掏出圓珠筆，在地圖上狹窄的地方做了標記，開始在天使港的巷道亂竄。

薇奧萊特手持地圖，邊走邊停，東張西望，偽裝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外鄉人。期間有好幾個人都建議她不要繼續走下去，畢竟每個城市都有那麼幾個混亂的角落，越是這樣，薇奧萊特就越是知道她離目的地不遠了。

在一個拐角，薇奧萊特確定後面的人已經跟着她走了一段時間了，腳步開始變得急促慌亂，眸子裏卻閃現着比尾、行者更要興奮的捕獵者的光芒。

薇奧萊特腳速極快的拐進一個角落，隱去身形，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陰影處有兩個淺淺的腳印。

跟蹤者很快就來到了薇奧萊特消失的地方，他們衣衫襤褸、神情猥瑣，面對空蕩蕩的巷子時臉上的興奮轉變成了疑惑與憤怒。緊接着，巷子的另一頭又走來了幾個人，顯然一開始他們就打着圍堵薇奧萊特的的主意。

“先生們，覺得你們的圍堵行動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薇奧萊特確定不會再有人過來了，顯露身形的同時抱住一個人的腦袋，猛地弓起了膝蓋，那人慘叫一聲，捂着小腹跪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流浪漢們大驚失色，表情因憤怒變得猙獰扭曲，罵罵咧咧的欲撲上來，頭、肚子、膝蓋、腿……身體各個部位似乎都受到了阻隔，從張牙舞爪到不得不維持身體的平衡，還有反作用力造成的傷害，都讓他們痛呼不絕，最後毫無意外的被薇奧萊特逐一擊破。

“要我不報警也可以，帶我找個人。”薇奧萊特蹲在一個人身旁，笑眯眯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小惡魔。

薇奧萊特要找的不過是個辦假，證的，然而她不熟悉這個國度，或者說不熟悉這個世界的美帝，俗語說做一行精一行，對於假證沒有人比他們更需要了。

流浪漢們只能捏着鼻子認栽，灰頭土臉的帶她去一個據說全區最出名的制假高手那裏。

走出二手車店，薇奧萊特已經懷揣了兩個小本本了，一個駕駛證一個學生證，還有一個在未來給薇奧萊特帶來許多方便的安全號。

制假高手住在一家經營二手車的店子裏，薇奧萊特用特工專用的程式入侵政府網絡生成了一份檔案和安全號，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再是黑戶了，而是一個真真正正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美帝公民。

整個過程只花了一個鋼鐵俠金牌和一小堆不值錢的美分，店主湯姆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袋子裏的和薇奧萊特手上的金牌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因為從她拿出程式開始，湯姆的目光就沒離開過U盤，貪婪與算計幾乎寫滿了整張臉，事情順利得一如她的預期。

別以為薇奧萊特沒看見湯姆偷偷的把程序拷貝下來，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這個程序是一次性的，入侵完後會將整部電腦永久格式化，還會把附近區域的交換機設備全部破壞掉，不留一絲痕迹。

看着鬧哄起來的網吧和公司，薇奧萊特小小的愧疚了一下，摸了摸小口袋，她只剩下一塊綠胖和雷神金牌了，不僅如此，她還倒欠了萊蕾一堆美分。薇奧萊特想她還是擔憂一下今後的材米油鹽吧，沒錢的超級英雄真心傷不起。

薇奧萊特回警局前還特地繞了路到隔壁街區的網絡公司，在原來的世界裏除了當超級英雄和學生，薇奧萊特還把前世的技能撿回來了——用戶體驗設計師。

前世她起步晚，只能龜縮在小公司里當個不入流的網頁美工。而復聯的世界科技超前，交互設計臻於成熟，薇奧萊特不想自己的人生只局限於當個超人，課餘時間爭分奪秒的學習，也到過史塔克公司實習過。

她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儘管她剛剛偽造的學歷還只是個沒畢業的高中生。

薇奧萊特掏出數位屏，將其立體投影的功能關閉，她可不想屆時引人注目的是這部超前的傢伙而不是她的作品。薇奧萊特又陸續將一些超出這個時代的功能隱藏起來，確定沒有端倪后才走進寫字樓。

然而網絡公司里亂成一鍋粥的場景讓薇奧萊特大開眼界，或許是這個時代的防火牆太弱了。薇奧萊特之前用的病毒波及範圍擴大了好幾倍，鄰近的交換機設備幾乎都癱瘓了，所有的人都在手忙腳亂的報障檢修。不僅是網絡公司，整棟寫字樓都陷入了瘋狂。

薇奧萊特獃滯了一秒，看來她順序沒調整好，不過轉念一想，即使她先來找工作，遇到這種突髮狀況，大概日後也沒人想得起她來。於是薇奧萊特拿了HR的名片乖乖的走了，今天註定無功而返，但願這個城市的通訊公司給力點，儘早搶修完吧。

回到警局，斯旺警官例行公事的問了薇奧萊特一句：“事情都解決了？”。疑惑的目光投向薇奧萊特兩隻空蕩蕩的手和那個沒有任何變化的雙肩包，大概以為來旅遊的人不買點東西太不像話了。

薇奧萊特胡亂的點了點頭，心裏在默默流淚，都解決了，除了她還是一個窮鬼之外，她甚至不能給萊蕾買點手信。

生活仍在繼續，薇奧萊特借了萊蕾的電腦弄了幾份簡歷，將自己的作品打包好發送到福克斯附近的城鎮。薇奧萊特無意到大城市裏去，儘管可能這樣找工作更容易些，她直覺只有待在福克斯她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發到天使港的簡歷都石沉大海，渺無音訊，薇奧萊特安慰自己可能人家的網絡還沒恢復。有一些更遠一點的公司倒是回復了，他們和薇奧萊特通話過後都表示不能接受薇奧萊特只接私單的要求。

也是，沒有名氣又還只是個孩子，誰願意平白無故的給錢你花。薇奧萊特只好在各大設計網站上註冊了號，把作品掛上去，把希望寄托在有眼光的伯樂身上。

最近萊蕾越來越頻繁的打聽薇奧萊特的家人了，薇奧萊特努力讓自己演得更像一個逃家的孩子，但都沒逃過萊蕾的眼睛。或許和房東混得太熟也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一個母愛泛濫的房東。但薇奧萊特一點也不後悔，她感激萊蕾在她初來乍到時給她的幫助。

“孩子，你一次都沒有聯繫過你的家人，我問過卡倫家的孩子了，他說是在森林裏找到你的。”

晚飯過後，萊蕾把薇奧萊特留了下來，語氣嚴肅的問道：“你一個人去森林裏做什麼？而且你最近在找工作，你是打算一輩子也不回家了嗎？你家教良好，談吐不俗，還隨身帶着那些值錢的小玩意，家庭狀況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不讀書，離家出走？”

薇奧萊特垂着雙眸，沉默了一會，她不能告訴萊蕾真相，可在沒有接收到新的消息之前她必須留在福克斯。

薇奧萊特只好再次模稜兩可的說：“我的家人都不在這裏了。”

萊蕾目光瞬間聚滿了憐憫，聲音放輕了許多，像是怕嚇到薇奧萊特一般輕聲道：“我為剛才語氣不好向你道歉，但是孩子你也不能跑到森林裏去啊，那裏太危險了。”

萊蕾不止一次叮囑過薇奧萊特不要靠近森林，可想而知萊蕾已經把薇奧萊特腦補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失去家人，又被親戚吞掉家產，被逼走上絕路的可憐的小姑娘，她身上除了從前的小玩意，連個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是的，如你所見，我開始找工作了，”薇奧萊特慘淡一笑，“既然我還活着就不能老想着從前。”

她的確不能老想着從前了，也不能再腆着臉皮天天蹭一個老人的飯，無論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她都需要有穩定的收入。

萊蕾被那滲人的表情激了一下，多愁善感的她很快掉下了眼淚來，她也曾失去過家人，而且還是一夜之間失去全部。萊蕾見不得薇奧萊特比她還慘，走過去把薇奧萊特抱在懷裏，像一個孩子一般啼哭起來。

薇奧萊特輕聲細語的哄回去，心裏默默的說著對不起。萊蕾哭了一會，抹着眼角的淚花哽咽的道：“小薇，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作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