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風濕病

星期一，薇奧萊特起床時感到一股濕寒，看來福克斯又下雨了，這種陰濕的小鎮如果不是親身來到還真不知道這種長年下雨，又濕又冷的地方真的會存在，話說在這種地方住久真的不會得風濕病嗎？

薇奧萊特換好衣服走下樓梯，發現往常早已忙碌在琉璃台旁的萊蕾還不見蹤影，燃氣灶和微波爐還是冷的。特地早起等着老闆娘美味早餐的客人見薇奧萊特下來打了聲招呼，可憐巴巴的瞅着她。

“萊蕾還沒起床，今天沒早餐了。”客人極其遺憾的說道。

薇奧萊特後腦掛滿了黑線，你的重點是後面那句吧。薇奧萊特匆匆奔到萊蕾的房間，房門虛掩着，薇奧萊特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她依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探了探溫度還好沒有發燒。

“小薇，是你呀，吃早餐了嗎？”萊蕾啞着嗓子哼唧哼唧的說道。

薇奧萊特都快被氣笑了，一早上有兩個人和她討論關於早餐的問題了，重點真的不是早餐好么！

薇奧萊特問過萊蕾，原來是風濕病發作了。薇奧萊特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烏鴉嘴，讓你亂說。

薇奧萊特撩起萊蕾的睡裙，果然看到腳踝腫了一大塊，附近的肌肉~緊繃著，硬硬的虯結在一起，動都動不了。薇奧萊特輕輕往下按了按，萊蕾立即哀哀叫嚷。

儘管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萊蕾依舊讓薇奧萊特儘快吃完早餐去上學。

“那麼以前都是誰照顧你的，親愛的布朗太太？”薇奧萊特臉色不虞的問道。

“隔壁的史密斯太太，她很熱心的，每次都是她來，我等下打電話給她就好了。”萊蕾在薇奧萊特的黑臉下越說越小聲。

“是的，以前你身邊沒有親人，當然要求助史密斯太太，如今你是想讓養女我背上一個不顧母親生病去上學的不孝罪名么？況且史密斯太太在上個陽光燦爛的星期被你鼓動去鳳凰城度假了，你確定她家裏現在有人？”

薇奧萊特說完站起身來，翻出來常用藥箱，果然在裏面找到了治風濕病的特效藥，可見萊蕾病發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薇奧萊特冷哼了聲，在萊蕾可憐兮兮的目光中走了出房間門，再回來時手上端了碗生薑粥，上面浮着撕得爛爛的雞肉和軟~綿綿的蛋花，不見一絲多餘的油脂。

因為薇奧萊特偏向中菜的口味，廚房裏大米都常備着。薇奧萊特還加了幾滴葡萄酒，酒精揮發后只餘一縷酒香，既不會過於刺激又能溫經活血，正好幫萊蕾活絡一下經脈，緩一緩風濕化作的疼痛。

薇奧萊特還順便給逗留在餐廳的客人也煮了一碗，那人嘗了一口就奪門而出了。薇奧萊特頗受打擊，嘗了一口后吐了出來，自覺味道還可以才給萊蕾盛出一碗來。

哼唧，連粥都不懂欣賞的美國佬。

“吃完早餐和葯，我就載你去看醫生。”薇奧萊特不容拒絕的說道。

萊蕾不敢再反對，乖乖的把粥喝乾凈，嘴上討好的稱讚着。薇奧萊特都提到養女這個字眼了，可見是真生氣了。

不知該不該感謝福克斯的陰雨，整個鎮上最出色的醫生回到了鎮子，然而正是因為陰雨，萊蕾才會舊患複發的。

去到醫院，就有幾個年齡和萊蕾差不多的太太和她倆打招呼，她們看向萊蕾時，各自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薇奧萊特看她們行動不便，就知道這幾個都是萊蕾的老病友了，也好，有個病友聊聊天，她也能放心去找卡倫醫生。

這是薇奧萊特第一次見卡倫醫生，但並不妨礙她在人群中辨認出他來。卡倫一家標誌性的白皮膚和香檳色瞳色，還有天眷般的容貌。

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在一起生活久了，容貌也會變得相似嗎？

卡萊爾穿着白袍，站在白熾燈下，面容俊朗，神態祥和，好像沐浴在聖光之下，叫人忍不住心生敬仰。他彷彿擁有神職者一般撫定人心的力量，在他面前，彷彿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平靜下來。

“薇奧萊特·帕爾？”卡萊爾準確無誤的叫出薇奧萊特的名字，“我想你更喜歡別人叫你小薇？”

“卡倫醫生，一個稱呼而已。”薇奧萊特只是不習慣外國人的名字太長了才讓別人叫昵稱的。

“好的，那麼你今天請假了？”卡倫醫生半開玩笑的問道，接着開始給薇奧萊特講萊蕾的病情，卡萊爾聲音不僅好聽而且語氣溫和，用詞通俗易懂，力求讓薇奧萊特聽懂。

“那麼還是得好好休養咯？”薇奧萊特總結道，其實最後她還是有聽沒懂。

儘管這樣，卡萊爾醫生依舊沒表現出不耐煩，他點了點頭：“三分治療，七分修養，我想再也沒有比按時吃藥和定時到醫院複查物療更好的治療方法了。你知道，福克斯實在是太潮~濕了，人類的骨頭與肌肉每時每刻都在抵抗着濕氣的侵蝕，總有疲勞的時候。”

“是的，但萊蕾從未遠離過福克斯。”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搬到稍微相對乾燥的地方，或許萊蕾病發不會這麼頻繁，也能少受點罪。

然而就算薇奧萊特放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消息，萊蕾也不會搬走的。從她一個人把民宿打理得那麼整整有條，生氣勃勃就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真愛着這個小鎮，沒有人會花那麼大的心思，投入那麼多心血。

“卡萊爾先生，你聽說過艾灸治療法嗎？”薇奧萊特福至心靈，想起了前世治療風濕的方法。

薇奧萊特是用過的，她風流成性的上司托尼史塔克，年輕時太過放縱揮霍，還未上年紀就受到了風濕病的關照。不過在另一個世界艾灸治療幾乎銷聲匿跡，薇奧萊特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製作艾條的手藝人。

經過治療，托尼病情減輕了不少，鋼鐵俠也再次活躍於打擊犯罪拯救世界的行列，薇奧萊特還意外收穫了一小箱鋼鐵俠金牌。

薇奧萊特上網了解過，艾灸治療在這個世界的某個東方巨國非常流行，弄到艾條可比之前簡單太多了。

“艾灸治療，你說的可是東方國家裏的古老醫術？”

卡萊爾醫生涉獵再廣泛，也無法吃透那種不需要借用任何儀器，單純通過把脈就能查探出身體裏所有毛病的醫術。

“對，這種治療方法針對風濕病特別有用，而且操作簡單，患者自己也可以完成。艾條還能驅除蚊蟲，非常環保不會污染地。”

薇奧萊特是見過萊蕾往院子裏撒藥粉的，美國大多數家庭都用這種辦法驅趕蟲子。海倫以前也是，但自從在院子裏種了艾草以後，她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我們當然可以試一試，每年因為風濕性關節炎而到醫院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果有簡單有效的治療方法那就再好不過了。”卡萊爾溫和的笑道，眼睛裏罕見的出現某種迫切，醫術高明如卡萊爾對於新奇的醫術也忍不住流露出嚮往。“那麼帕爾小姐，你能告訴能到哪裏買到這種叫做艾條的東西嗎？”

“艾灸治療針對相關的穴位才會有更好的治療效果，卡倫醫生……”薇奧萊特臉紅了紅，“人體穴位實在太複雜了，我學了好幾年都沒認清。所以……可能還得卡倫醫生你多費點心。”

卡倫醫生已經見識過薇奧萊特的醫盲了，不僅沒有笑話她，反而爽快的請薇奧萊特把她跟從學習的師傅的聯繫方式給他。

接過寫着聯繫方式的便簽，卡萊爾考慮再三，問道：“小薇，我問個問題，你別誤會，真……這麼難嗎？”

卡萊爾第一次接觸中醫，也想有個心理準備，不過他很紳士的考慮到了薇奧萊特的面子。

“嘿嘿，怎麼說呢，中醫這種職業在□□是以資歷論英雄的。醫生越老人們就越信服，特別是那種頭髮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人們都喜歡找他們看病。”薇奧萊特煞有介事說道，當然不排除她這種天生廢材，學多少年都學不會，氣得師傅直接放棄了她這塊朽木。

嚴謹的卡萊爾醫生一聽更加鄭重其事了，抓着便簽兩隻手指摩挲了好幾回。

薇奧萊特是在臉書交上這位中醫世家的朋友的，他叫李良，家裏世代都是中醫師。薇奧萊特實習時頗受託尼照顧，為了報答他，親自跑到曼哈頓死纏爛打纏着要學中醫，然而她除了卷艾條和一些養生常識啥也沒學成，李良氣得讓她出去不要說是他的徒弟。

薇奧萊特學了個半桶水，當然不能給托尼做艾灸治療，只好為二人牽橋搭線了。薇奧萊特還記得她把聯繫方式給了托尼沒幾天，她就看見了一個不僅全身散發著艾草清香，背部還貼滿了狗皮膏藥的鋼鐵俠。托尼甚至特地編了一套專門用來推拿、針灸、拔火罐的程序給賈維斯。

如今薇奧萊特把臉書帳號給了卡萊爾，她自動自發的把卡萊爾腦補成托尼。貼滿狗皮膏藥的散發著艾草清香的金髮醫生，全鎮已婚未婚的女士們玻璃心都會碎成渣渣吧，卡萊爾醫生的妻子晚上會不會受不了中藥的氣味一腳把可憐的卡萊爾踢下床，然後腰部又貼多一張呢。

不過薇奧萊特想她操心得有點早了，卡萊爾先生現在還年輕，等他用得上時肯定又是另外一副場景了。

例如長滿皺紋，髮際線往後，肚腩顯懷的貼着狗皮膏藥的大叔，他笑容依舊和煦，他身上的艾草香依舊清新淡雅，但是大概曾經覬覦他的人都已經兒孫滿堂了。

來到這個世界后，薇奧萊特重新聯繫上了李良，她發現除了和超級英雄相關的事，其他的和原來的世界發展都差不多。例如這個從抗戰時期就逃來美帝，在曼哈頓落地生根的李家，醫館裏的電話和臉書賬號都沒有變。

不過這個世界的李良沒有中醫沒落的失意，脾氣溫和多了，有外國妹子願意學他也十分樂意弘揚□□傳統文化，即使薇奧萊特學得一塌糊塗也沒有太過生氣。

反而是薇奧萊特熟知他的喜好，投其所好，二人關係比另外一個世界融洽多了。

卡萊爾給萊蕾的治療方案是物理治療和外敷藥水。

一整個下午薇奧萊特都陪着萊蕾在治療室中，聽着她嗷嗷亂叫，跟她一起嗷嗷叫的還有病友們，一邊說著八卦一邊痛苦的呻~吟，福克斯醫院很久都沒這麼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