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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跟隊友打了招呼就往家走,一回到家脫了帽子就進了衛生間。這次的任務不算難,D5級,去森林邊緣找草藥,但誰也沒想到回程路上會突然躥出一隻變異猴,隊伍里折了兩個人,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可樂抹了一把臉,胳膊上的傷不算太嚴重,是她在躲避變異猴的攻擊時一個不查,被那畜生抓了一把,留下四道抓痕,血肉模糊,事後也只來得及簡單處理。到家后可樂才脫了外套,檢查自己左胳膊上的傷口,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外翻的血肉和撕破的襯衣都絞到一處,凝成黑褐色的一團。
可樂咬住塊小木頭,匕首劃開袖子,眯着眼毫不猶豫地用力一扯,碎布拉着凝到一處的血肉重新被撕開,暗紅的血大股大股地涌了出來。可樂僵着身子忍了好一會兒,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鬆一點。
變異動物的爪子不怎麼乾淨,血色這麼暗可不是件什麼好事。可樂抓着胳膊上的傷口一點點用力擠壓,直到血色變得鮮紅,她才呼出一口氣,正準備綁上繃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哼。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像我。”那人聲音酥軟柔媚,動聽極了。可樂轉過身,沖對方齜牙咧嘴,如出一轍的精緻五官,撇開歲月和風雨的打磨,是怎麼也抹不去的血肉至親關係。
轉過身來倒是將可樂胳膊上的傷瞧得一清二楚。在末世里這樣的傷算不上什麼,但可樂還是下意識地將受傷的那條胳膊往背後藏了藏,“晚飯吃什麼?我餓了。”白富美咬了咬后槽牙,才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來,“兔崽子,有本事你就給我死在外頭永遠別回這個家!”話是說得不怎麼好聽,但扭着腰肢往外走的時候還是朝可樂這邊丟了一個瓶子。
可樂順手接住,打開軟木塞,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可樂抿着嘴笑了笑,往傷口上小心地抹上一層藥膏,快速綁好繃帶后才走出衛生間。她這個媽,除了長得比較美以外一無是處,吃不得苦受不了累,各種挑剔難養,不過可樂沒得選。
哦,對了,白富美本名叫白美美,懷她的時候因為一罐可樂才早產的,所以給她取了這麼個名字。可惜可樂沒機會嘗嘗可樂究竟是什麼味道的。
晚飯是烤地瓜。
末世第二十年,再多的希望也被無窮無盡的死亡磨成絕望。南北磁場消失,人類瞬間從文明社回歸原始,災難和□□奪走了六分之一的生命,不等人們適應這一切,動物開始接二連三地發生變異,人類從食物鏈頂端跌至底部。等人們總算認清了現實,人口已經銳減至末世前的三分之一。
適應了末世的兇殘設定后,人類這種極具韌性的生物便開始努力生存。只是連着回不去的文明社會的,還有回不去的飲食。也是,人類都疲於活命了,誰還有那個心思滿足更高水準的口腹之慾?
“你這次的任務積分下來沒?到時候去換點白面來,地瓜難消化,我吃了胃不舒服。”白富美嫌棄地撇撇嘴,挑了盤子裏賣相最好的一個,扒下外頭那層皮,挑着裏頭最香甜的那部分優雅地吃了起來。
能夠挺過末世初期活下來的人都挺不容易的,可樂從懂事起怎麼也想不明白就衝著自家白富美那作到親爹親媽都受不了的臭脾氣,竟然能把她平安生下來。可樂看着永遠烤焦的地瓜,面不改色地連着焦黑的皮咬了一口。活着就好,她暫時沒那本事挑三揀四。
至於她這個媽一直挺作的,作到身邊一個親朋好友都沒有,可樂也算司空見慣了。
“白面我換回來了,明早做麵疙瘩湯給你吃。”
白富美一聽到白面,立馬笑了起來,五官嬌媚可人,水眸烏黑迷人,三十好幾的女人,風情迷得連自己親閨女都忍不住心口猛跳幾下。所以作就作吧,只要臉長得足夠漂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