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七章

趙敏這一高呼同樣振奮了狼牙軍的士氣，拚死與天策軍作困獸猶鬥。雙方激戰至天明，儘管雙方各有傷亡，然而天策軍佔據地利和精兵強將之勢，睢陽守軍與聯盟軍夾攻十數萬狼牙軍，最終盡數殲滅敵軍扭轉了整個戰局，狼牙軍隊潰敗奔逃。

曹雪陽欲親擒趙敏，率部追擊至睢陽城外三十餘里時失去了蹤跡。正在懊惱之際，得到消息安慶緒被安祿山召回後父子倆竟大打出手，從出父親的大營后不到半個時辰里，就傳來了安祿山的死訊。

雖沒有明確的說法，不過街知巷聞將矛頭都指向了安慶緒，據說他早在安祿山身邊安插了探子，此番兩人是徹底撕破了臉面，方令安慶緒起了弒父之心。狼牙自起兵造反之初一路高歌猛進，從未嘗過如此敗績，整整十八萬兵馬竟不敵攏共一萬不到的守軍，最後僅逃出了幾百殘部，護送趙敏往陰山草原的方向逃走。

安慶緒弒父逆倫為人所不齒，況且狼牙軍中有半數上將領本就效忠安祿山一人，現下安祿山一死都想來嘗嘗當皇帝的滋味，因而內部又起了嫌隙，狼牙軍內部打得不可開交，不僅元氣大傷，更再無力逐鹿中原。

睢陽守將張巡親自出城來迎接曹雪陽和阿秦等人，睢陽城的百姓載歌載舞，夾道歡迎天策軍的到來，尤其是聯盟軍還帶來了許多食物和美酒，正解了城中缺衣少食的窘境。

天策軍和各路豪傑在睢陽城內聚首歡慶，舉城的老百姓俱張燈結綵，猶如過年一般喜慶。剛從萬花谷治傷返回的張巡攜着阿秦的手，敬了他一碗香醇的美酒，大笑道：“人說英雄出少年，阿秦兄弟這次立下大功，不愧是謝淵盟主手下的……悍將。”

其實在張巡瞄了一眼阿秦的稱號時，表情稍微微妙了那麼一下，不過人老成精的張巡還是把“走狗”二字巧妙地換成了悍將。

阿秦倒並不在意這些，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后突然聽到一聲脆響，系統提示他完成了公共任務睢陽之圍，獲得人物閱歷十萬點升至滿級，獲得神兵九天連弩，同時取得新稱號“浩氣盟食野屏主——天瑕”。

還沒回過神來，阿秦一眼看見謝淵和翟季真從不遠處走過來，兩人的臉上都掛着一絲淡笑，不同的是翟季真看向他的目光中總透着三分慈愛，就像是見到自己的兒砸一樣。

翟季真走到阿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阿秦，我代千萬的NPC敬你一杯。若非你立場堅定當時未選擇狼牙軍走向，恐怕今日睢陽城難保，我等也將灰飛煙滅。”

阿秦與呦呦鹿鳴對視一眼，均不明白為何阿秦的選擇會直接影響安史之亂的走向。最終還是謝淵看出了他們眼中的疑惑，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阿秦當時因機緣被選為劍三的內測NPC，其實是為了過度到下個全息新遊戲中，他的選擇直接決定了是走大唐興盛還是衰敗路線。劍三與另一個遊戲公司合資開發了全息遊戲‘武俠’，還有一個月劍三的所有NPC資料就要被引入新遊戲，所以嚴格上來說咱們這些老骨頭也都要開啟新的征途了。”

阿秦現在才明白為何趙敏當時說劍三的世界開始融合了，其實是因為劍三的世界觀會被導入到新遊戲武俠中，所有的NPC和劇情都會被打亂，換句話說……一切都會告一段落，但是一切也都是新的開始。

“原先的浩氣七星是以北斗七星命名。至於你，”謝淵的表情居然詭異了那麼一下，露出了一抹堪稱促狹的笑容，“天瑕。”

“啥意思？”作為一個沒文化的理工生，阿秦歪着頭傻乎乎地盯着謝盟主看了半天。

最後還是呦呦鹿鳴看不下去，打了行白字道：“瑕是玉中的黑點，換句話說你就是——”

“卧槽為啥我是浩氣盟的小黑點啊！”阿秦不爽了，衝著謝淵炸毛了，“我長得那麼帥，武功也不比你們差了，憑啥！”

翟季真看着他這副模樣覺得好笑，謝淵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一隻大掌直接糊住了炮哥的臉，說道：“你還真就是季真招進來的污點。不過看在這次睢陽戰役你表現不錯，我和其他幾人商議在新版地圖裏，將落雁城下方的一塊草坪取名為‘食野屏’。”

說完，謝淵不動聲色地掃了呦呦鹿鳴一眼，後者心中早已會意。唯有當事人還一頭霧水，仍是迷糊地在追問：“為啥叫食野屏？”

“我的傻兒，你以後就是食野屏主了。”翟季真笑呵呵地順了順阿秦的毛，指着呦呦鹿鳴說，“沒聽過詩經里的話嗎？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阿秦這才恍然大悟，不由紅了臉牽起毒姐的手，心中說不盡的柔情：“多謝盟主成全。”

“成全你和這苗疆女子倒也罷了。”謝淵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忽而停留在樹下的王遺風身上，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但是毛毛和那個小瘋子，免談！”

言猶在耳，穆玄英正好聽到這一句，有些委屈地瞅着阿秦。阿秦轉了轉眼珠子，冷不丁突然發問：“敢問盟主今年幾歲，毛毛今年幾歲？”

謝淵被他倒也問住了，挑起了一側的眉毛：“老夫今年四十有三，毛毛不過十七歲。”

“盟主與毛毛相差二十六年。盟主長命百歲，再照顧他四十年有餘。然而四十年後，毛毛年過半百連個為他遮風擋雨的人都沒有，盟主於心何忍？”

謝淵和穆玄英都是一愣，謝淵脫口而出道：“天下女子眾多，他為何執意要選擇惡人谷那個小瘋子！”

“天下能人眾多，盟主當初為何執意選我這個蠢炮？”阿秦笑眯眯地看着謝淵，心裏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可能是大戰結束后的歡快，也可能是即將見到男神的滿足。

謝淵雖不是口舌伶俐之人，然而這些年和王遺風鬥嘴卻從未落過下成。只有這次，竟被一個木訥的炮哥堵了個結結實實，差點一口氣沒憋過來，瞪着眼半天無言。

“算了老謝，孩子大了咱們管不住。”最後還是翟季真打了圓場，遞給謝淵一大碗酒，攜着他往浩氣盟喧鬧的營帳里走去，“走走，喝酒去。說不定下次喝的就是毛毛的喜酒了。”

一晚上被捅了無數刀的謝淵不情不願地扭頭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剜了阿秦一眼。

此時恰巧風清月明，煙花絢爛，呦呦鹿鳴也生起了一絲浪漫之意，趁眾人喝酒歡鬧時騎上里飛沙帶着阿秦，將人丟在了惡人谷眾多的營帳裏頭。

瞧着自己被裏三層外三層的紅名圍住，阿秦這唯一的小藍點兒還是抖了抖，在密聊里有些尷尬地問道：“這是幹什麼呀男神？”

“說你從不從了我？”阿秦就算聽不見呦呦的說話，都能想像得出他講這話時，大概有上挑的尾音帶了一點邪氣的樣子，“不從今天你就走不出這兒了。”

“……”阿秦看着肖葯兒、陳和尚、米麗古麗等人越來越逼近，一張張故作猙獰的面孔，噗通一聲跪下哭着喊道，“從，從，我一萬個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