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媽媽,我做了一個好夢。”
“嗯。”周麗洛用手撐着頭靠在枕頭上看周齊光,“夢見什麼了?”
“夢見我們一起去看海,我和媽媽在小船上曬太陽,釣魚,還有老爺。”周齊光趴在她前面。
“好啊,媽媽找到老爺了,我帶你去看海好嗎?”
“老爺也來了嗎?”周齊光驚喜的樣子,大眼睛在房間裏溜溜轉。
“嗯,還有一頭很漂亮的白鹿,你也會喜歡它的。”周麗洛坐起來,朝他伸手“我帶你去看他們要去嗎?”
周齊光當然是欣然前往,他夢寐以求的團圓終於來到了。
“媽媽,我們還能回去嗎?”周齊光坐在她手心裏問。
“寶貝想回去嗎?”
他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
雖然那個世界他只能在家裏,因為也知道了自己和別人的不同,但是至少還有周麗洛,他的世界只要有她一個就足夠了。
更不要說還有老爺,他小小的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周麗洛柔和地看着他,輕輕摸了他精緻的臉。
“會回去的。”
那一行人此時也到了門口,正好遇上。
周齊光下意識抱住她的手指,不去看熒和她身邊的人。
周麗洛朝他們微一頷首,走到白鹿邊,半蹲。
“寶貝,你看看這是誰?”
老爺很配合地喵喵叫,往前踮了幾步,一隻爪子掛在白鹿的角上,一隻爪子朝周麗洛這個方向揮了幾下,指甲收起來,只有柔軟的粉紅肉墊。
“老爺!”周齊光笑眯眯地朝它喊,很高興的樣子。
周麗洛伸一隻手把老爺也抱在懷中,兩個小東西隔着一小段距離對望着。
周齊光很想像過去那樣爬在它身上一起玩耍,但是現在有心無力。
周麗洛發現了他的小失落,連忙安慰道:“寶貝,老爺也在這裏,我們很快就可以一起去看海了,你知道嗎,這片森林的盡頭就是大海。”
周齊光到了這裏之後連房子的大門都沒有出過,聞言又振奮了些“真的嗎?太好了媽媽。”
熒似乎在聽見這話後有些波動,想要說什麼,卻被歌利亞的眼神壓下。
他們兩個人跟仇人無異,熒從頭到尾對歌利亞沒有一個好臉色,歌利亞保持着自己的冷漠。
的確是仇人,能這樣相處已經很好了。
熒對他怨恨大於對自己的不爭。
熒朝周麗洛揚揚下巴,示意她到房間裏去說話。
“海邊我陪你……你們去,那裏有些危險。”歌利亞先開口,周麗洛愣了下點頭道謝。其實想說自己會游泳,但是去的路上或許會有危險。
熒的臉色沒變,率先走到房間裏去了。
周麗洛把老爺放下,周齊光沒有辦法囑咐給別人,依舊在她手心,她跟進去,身後的門被奎因關上。
周齊光不明所以,看着周麗洛。
他對熒有一種畏懼,不太敢跟她說話對視。
熒面色複雜地看着她手心裏的周齊光,然後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
“你成功了。”她語氣淡淡,“很快森就是你的了,完全屬於你,恭喜。”
周麗洛對她的感覺很複雜,但是在這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謝謝。”她禮貌性地客套。
兩人之間就這麼靜默下來,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們因為一個孩子有了一點莫名其妙的聯繫。周麗洛並不討厭她,但是也說不上喜歡。
她違背自己意願改變了自己的生活,但同時把她生命的曙光帶給了她。
兩人以後大概再也不會見面了。
“我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熒抬着眼皮看她“在森進入你身體之後,但是我不能幫你,因為我已經沒有了這個能力。歌利亞沒有告訴你?那他帶着九色鹿來這裏幹什麼?”熒自己也有些疑惑。
她的話讓周麗洛一頭霧水,不清楚她話里的意思。
熒顯然也沒有這麼好的耐心,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齊光,毅然決然地走出房間。
倒是歌利亞和白鹿很快走進來。
“現在要去海邊嗎?”他環視了一眼這房間。
周麗洛看周齊光的狀態不錯,也不想推遲,誰知道這之後要等多久才能跟他一起去看海,他的願望自然是早點實現最好。
周齊光對着歌利亞皺眉,不喜歡他,他的氣息有些熟悉,似乎在人類世界就感受過,這種氣息最深刻的是在那個恐怖的夜晚。
那之後他雖然昏過去了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但是這個味道十分特殊,周齊光不會忘。
“媽媽,我不要和他一起去。”
周麗洛立刻了解他的想法,只猶豫了半秒,在周齊光扭了扭身體的時候她立刻答應了。
然後滿懷歉意地看向歌利亞。
他的眸子在光線下是翠綠的,像是蒼翠欲滴的夏天的枝葉。
歌利亞只是黯了下眸光,勾唇一笑“嗯,那也要讓奎因陪着你去,海上很危險。”
人魚族如果正好在淺海,那麼很有可能會弄翻他們的船。
他很清楚那些人魚抓到了她會做些什麼,連戰鬥力驚人的女精靈都不能逃脫,更何況她。
“這樣啊。”周麗洛十分想跟周齊光獨處,可是也沒有無腦到非要自己去。她低頭勸周齊光“寶貝你想跟奎因一起去嗎?”
奎因是冷麵大魔王,周齊光把他和面前的男人對比了下,發現他們都差不多。就不能只有他們一家人去海上玩嗎?他委屈地癟癟嘴,知道自己一露出這幅模樣,周麗洛就會滿足他所有的願望,有時候做錯了事周麗洛看在他這模樣也會不忍心罰他,反而會一直哄着他。
“那我們下次一起去好嗎?”周齊光問。
這當然是最好的,如果歌利亞都說有危險了,那說明真的有危險,如果沒有人陪着,那他們母子倆的安全可就懸了。
她還記得自己來這裏時遇到的鯊魚群和那條巨大的魚。
太大了,朔流而上穿破時空壁。
海里可不止這些東西。
可是又覺得遺憾,等到了人類世界,哪裏有這麼透亮的人煙稀少的海灘。
人類世界的海邊,時常都像是下了一鍋餃子,水也臟。
不知道為什麼她抬眼看了歌利亞,或者心中有什麼期許。
“周齊光,我向你道歉,請讓我補償你,到了海上,你想要什麼好看的魚或者貝殼我都可以找來送你。”歌利亞萬分誠懇。
周齊光還是嘟着玫瑰花一樣的嘴唇,不太高興。
長長的睫毛下垂着,似乎在思量這件事。
“我還會找漂亮的珍珠,你可以送你媽媽。”
這話一說出來,周齊光就爽快答應了。
“好吧,但是你不能偷聽我跟媽媽說話,也不可以插話。”那樣他才能盡量把他當成透明的不計較。
歌利亞點頭,兩個男人的協議就這麼定下。
周麗洛抬頭,看到歌利亞一板正經地朝她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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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海,近海是透明的淺綠色可以清楚地看到船下游過的魚身上的條紋。大片的礁石和上面生長着的珊瑚,陽光照射下,海浪在水下映出一條條發光的緞帶。
為鹹的涼風吹拂着船上的人。
周麗洛的頭上立着一朵巨大的葉片,明明沒有什麼東西支撐,它就是固定在那個地方沒有動,一直為她遮擋着陽光。
歌利亞在陽光下簡直散發著鑽石的光芒,他的頭髮和睫毛白得像冬日的雪,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寒冷。
他按照約定,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周麗洛總是感受到他和煦的視線。
他們之前有過那麼多次肌膚之親,這眼神意味着什麼她太明白了。
“媽媽,你的心跳得好快,臉也紅了,是太熱了嗎?”周齊光倚靠在她的胸口,驚奇道。
周麗洛更是羞惱,極快地瞪了一眼歌利亞,可是對方的笑意更是明顯,甚至還頗有某種意味地用拇指摩挲了自己的嘴唇。
周麗洛把頭轉到一邊,“是有點熱。”
小船像是一片落葉,輕輕穩穩地在海面上飄蕩。
這裏是安全的,肉眼可見的幾十米海域裏都只有些小魚,可怕的生物都不在這裏。
歌利亞把船駛到離岸邊已經算是比較遠的地方之後,手慢吞吞地尋到自己的衣領,解開盤扣,直視着周麗洛的眼睛把衣服脫下來。
在周齊光的不解中縱身跳入海中,他像是一尾靈活的白魚,很快沉到礁石上去尋找母貝。
周齊光很興奮地看着他在水裏伸手把貝殼從岩石上拔下來,然後迅速掰開緊閉的貝殼,手輕巧一掏,就握着什麼東西浮上來。
是三顆圓潤精緻的小珍珠。
“給你。”他攀附在船邊,把手伸過來,說是給周齊光,可是他的眼睛卻看着周麗洛。
周齊光很興奮地從他手裏搬珍珠,三顆而已,他都沒有辦法全部抱走,可憐兮兮地看着周麗洛。
她會意,把珍珠從他掌心裏拿出來。
手指頭被他勾了一下。
隨後他得逞似的一笑,又一頭栽進水裏去尋找另一個會產珠的貝殼。
周齊光和老爺一起趴在船邊嘖嘖驚嘆,很羨慕很嚮往的樣子。
可惜她的游泳技術並不太好,只能保證自己淹不死,加上周齊光的話她肯定手忙腳亂。
他眼中的渴望太明顯,讓她有些心疼和內疚。
於是歌利亞下一次浮起來的時候,問他“你想學嗎?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