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林何見兩人過來，站起來笑了笑，和那個男人握了握手：“城助理，岑總監，好巧。”
城助理應該就是面前的男人，岑總監就是這個男人身後站着的女子。
林奈的目光下意識地被這個女子所吸引住了。
她很特別，特別之處不光是異於常人的長相，還有她周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林奈：“……”
似乎覺察到林奈的探究的目光，女子的視線落在林奈身上。
林奈：“……”
“這位小姐似乎有點面熟？林助理不介紹介紹嗎？”城助理顯然很是自然熟，他這樣一說，林奈這這才把視線轉回到面前的人。
這人一身西裝，顯得幹練挺拔，長得儀錶堂堂、乾淨斯文，戴一副金絲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卻又帶着溫和的笑容，沒有一點兒攻擊性。
是很容易吸引人的類型。
但是林奈卻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想法大概只是停留在“這個人長得還可以”的層面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對他身後的女子更感興趣，早在拍賣會上，她就覺得她給人自己的感覺很熟悉，似乎是曾經見過一樣。
林何於是介紹道：“這是我的妹妹，林奈。”
他繼而又向林奈介紹道：“奈奈，這是我的同事，城以榆；這一位是我的上司，岑如昔岑總監。”
原來她叫岑如昔……
林奈在心中琢磨着這個名字，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念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感覺。
“你們好。”她站起來打了招呼。
城以榆笑起來：“原來是林影后，以前從來只能在電視上看見，今天見了一回真人，倒是比電視上看起來氣色好些呢。”
林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其實不是很擅長面對這樣的場面，所以乾脆用微笑來代替。
林何問道：“不如坐下一起聊聊吧。”
“你們在談正事吧，”城以榆微微揚了揚下顎，意指還在一邊看着的彌勒佛，擺擺手，“我和岑總監還有事情，就不耽誤你們了。”
林何又和他客套幾句。
不知道說到什麼問題，他兩個人道聲失陪，竟然拉着彌勒佛到一邊說話去了。
岑如昔沒有說話，她看起來像是那種不喜歡說多話的人，上次林奈見到她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她鬼使神差一般地小聲問道：“岑小姐是混血嗎？”
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上去和岑如昔搭話。
林奈事後想：自己真的是見鬼了。
岑如昔看了她一看，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
林奈又心想：我是笨蛋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她又說道：“是中英混血嗎？”
岑如昔五官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浮腫膨鬆的感覺，加之膚色很白，所以林奈作出這個猜想。
岑如昔的眼睛定定看着林奈，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良久，她答道：“不是。”
她的聲音很低，竟很不錯聽。
林奈微微一怔，然後下意識接道：“……哦。”
“德國。”岑如昔道。
林奈：“啊？”
“我母親是德國人。”岑如昔這麼說道。
林奈：“……哦。”
岑如昔垂下眼帘，竟然在林奈身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林奈瞪大眼睛。
不是說……還有事情的么？
“我看過你的電影，”岑如昔道，“《花渡》。”
是秦川拍的那部電影，讓自己一舉奪得影后的那一部。
林奈眨眨眼睛：“……你喜歡嗎？”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岑如昔，竟透露出一絲天真的感覺。
岑如昔看了一會兒，又垂下眼帘去不看。
“不喜歡。”
林奈怔了一怔，然後只能應道：“……哦。”
那感覺她描述不上來，大概是一點……遺憾？
奇怪，她為什麼要感到遺憾？
“壓抑。”岑如昔又說。
壓抑？是說那部電影的基調嗎？
林奈還沒有看過《花渡》這部電影，只好跟着點點頭。
岑如昔的目光注視着林奈，讓林奈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是不是混血兒都像外國人一樣這麼直白啊……
“你想換公司？”岑如昔又問。
其實林奈覺得她講話的腔調有點奇怪，她估計岑如昔是從國外回來的，她說話的口音不是不標準，但是就是給人一種怪怪的的感覺。
林奈點點頭。
又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
岑如昔頓了頓，道：“到處是新聞。”
“哦，也是。”林奈訥訥地點頭，也只有苦笑。
“你想和RENE簽約？”岑如昔又問，“那個人，是RENE的。”
前面一句是疑問句，後面一句是肯定句。
她指的是那個像彌勒佛一樣的男人。
她顯然是認識那個彌勒佛一樣的男人的。
“其實我沒有想法的，”林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現在什麼都不是很懂，這些都是我哥哥幫我打理的，我跟以前的公司有一點矛盾，所以想換一個公司，但是說實話，換什麼樣的我心裏還沒有想法。”
岑如昔沒有順着她的話說，只是說道：“很好。”
林奈一時間沒有聽懂：“什麼？什麼很好？”
“RENE，很好，”岑如昔道，“適合你。”
“啊……”林奈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了，只能胡亂應道，“是嗎，這家經紀公司挺大的，其實，他們想跟我談合約，我應該感到高興，但是，我現在是有點迷茫的，因為合約一簽，就是十年，我……”
十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岑如昔似乎不是很理解林奈的堪憂，只是說道：“你不會後悔。”
“什麼？”
“簽約，”岑如昔道，“你不會後悔。”
林奈還想再問，恰在此時，那三個人回來了。
城以榆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他招呼岑如昔：“岑總監，我們該走了。”
岑如昔當即起身，朝着林奈點點頭。
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城以榆跟在她的身後，林奈就這樣看着他們離開。
岑如昔……
林奈在心中咀嚼着這個名字。
林何見她呆愣愣的，問道：“你認識岑總監？”
“岑總監？”林奈心中反問，又想，哦，這是稱呼岑如昔。
“也不算是認識，就是之前參加一個活動的時候見過一面，沒有說話，今天是第一次。”
“她是剛上任的財務總監，”林何解釋道，“我的新上司。”
林奈點點頭。
彌勒佛似乎也覺得他的時間到了，和林何林奈客氣兩句，就打算離開。
林奈卻在此時叫住了他。
“等等！”
兩個男人都頗為不解地看着她。
“我……”林奈想了想，說，“我決定和RENE簽約了。”
“十年？”林何問道。
林奈點點頭：“嗯，十年。”
既然自己的哥哥說這個合約沒什麼問題，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那麼她也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而且……
似乎是出於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她潛意識裏似乎是很相信岑如昔的。
她們是不是認識？
這一種想法在林奈心中萌芽之後，又被林奈扼殺。
岑如昔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聽林何說還是剛上任的，她和自己會有什麼交集？
就算是和七年後的自己有交集，那麼岑如昔所表現出來的，完完全全就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又怎麼解釋……
林奈覺得現在自己有點混亂。
她想到一個自己即將要面對的問題：很多七年以後的自己認識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