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48
要說以前不熟的時候,謝霂怕陳因翻臉,還會顧慮一下,現在說開了,他就決定開始正大光明的追人。陳因躲他,他就來A大堵人,拉着周州是用來當擋箭牌的。
誰知道等謝霂帶着小弟和擋箭牌到了A大,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花孔雀似得男的,滿臉猥瑣(謝二少眼中)的靠近陳因,像是在親他(角度問題)。頓時就怒了,媽|的,老子辛苦了這麼久連手都沒摸到,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一邊涼快起。
一股無名之火沖的謝霂頭腦發熱,他上前一把拉開陳因,衝著那不知名的男的就是一腳,可惜被對方眼疾手快的躲開了。
“二少?”陳因一臉無語,趕緊反手拉住謝霂。謝霂被他拉得外后一退,扭過頭死力抓緊陳因,力氣大的幾乎要把陳因的手捏斷:“你居然讓他碰你!他居然敢親你!”
謝霂雙目隱隱開始泛起赤紅,臉色冰冷,嘴唇不斷顫抖着,像是在極力忍耐巨大的痛苦。
“謝霂!”陳因見他臉色不對勁,來不及多想,喝道,“你看錯了!他沒碰我。”
周州:“……”長大了嘴巴。
謝霂像是驟然失去了力氣,全靠陳因的手臂支持着才能保持站立,他的身體一陣陣的痙攣,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葯……”
“小吳,葯拿過來!”陳因沖不知道視線漂移到哪裏去了的小吳喊道。當初在地下車城陳因就察覺到謝霂身上有病,上次天上人間洗手間裏謝霂的表現更是詭異。
小吳聽見陳因的聲音轉過頭一看,被嚇了一跳,往身上摸了摸才發現葯放在車上,他急忙道:“陳少你幫忙看着一下,我去車上拿葯。”慌慌張張的朝停車處跑去。
“他怎麼了?”周州走過來,想幫陳因扶住謝霂,他的手剛碰到謝霂的身體,就被對方看過來的視線嚇得連退三步……那雙眼睛冰冷的嚇人,就像一隻拚死捍衛領地的雄獅,嗜血而狠厲。周州毫不懷疑,他這時候再靠過去,這位謝二少很有可能會殺了他。
陳因也察覺到了謝霂對其他人的抗拒,他朝周州搖搖頭:“我來就行。”
“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病?”無端被牽連,差點被謝霂踹了一腳的薛靳華朝周圍看了一眼,道,“他現在能動嗎?我看你們最好先找個安靜的地方。”
陳因這才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引得周圍路過的學生不停地朝這裏看。
“能動嗎?”陳因想把手從謝霂的手裏抽出來,動了下,卻發現被拉得更緊了。他只好繞過謝霂受傷的右手腕,側過身用另一隻手扶住謝霂的肩膀,支撐他身體一大半的重量。
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讓謝霂難受的要死,他畢竟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剋制住那股想要毀滅什麼東西的慾望。然而陳因在他耳邊的輕語,又像一股清泉,讓他昏昏沉沉的大腦得到短暫的寧靜。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多了另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葯……葯來了……”小吳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瓶礦泉水。
“二少,葯。”小吳數出一定數目的葯,倒進蓋子裏,連着水一起遞給謝霂。
謝霂現在左手扣在陳因的手腕上,只有右手能動。陳因想起謝霂因何而受傷,主動接過了葯,放緩了聲音在謝霂耳邊道:“張嘴。”
謝霂冰冷的眼睛機械性的動了動,靠在陳因身上,乖乖張開了嘴。
小吳第一次看見謝霂發病的時候這麼好說話,差點被自己的眼珠子蹬掉。
陳因把葯喂進去,又把礦泉水瓶湊近他唇邊。這會兒不等陳因說什麼,謝霂主動湊過去喝了口水,把葯咽了下去。
陳因鬆了口氣,一抬頭,發現周圍的人都用一種難以言盡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地皺眉問道:“又怎麼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一旁的薛靳華笑道:“美人,你好溫柔。”
溫柔?陳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對謝霂溫柔嗎?
周州打着哈哈道:“陳因你什麼時候脫單了,居然不告訴兄弟一聲,太不仗義了。不對,你什麼彎了,我明明記得你是直男啊,咱倆高中的時候還給對面學校的校花彈結他來着。”
眾人:“!!!”
陳因一臉震驚:“我什麼時候脫單,不,我什麼時候成gay了,我怎麼不知道?”
意識剛剛回籠的謝霂正好聽見最後一句話:高中的時候給校花彈結他!
薛靳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今天這杯酒是喝不成了。”他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白色的名片,彎腰遞給寧越。
近距離的接觸讓小姑娘瞬間紅了臉。
“那麼,下次見了,美人。”薛靳華丟了一個飛吻,倒退幾步,轉身走了。
寧越捏着那張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精緻名片,看向陳因,見他點頭,才把名片好好收了起來。
陳因不用想都知道,除了謝二少,沒別人會這麼無聊的誤導周州,只是被薛靳華一打岔,他連生氣都無力了,正了臉色道:“這些話私底下開開玩笑也就罷了,在公眾場合別亂說。”
寧越立馬道:“謝總在公司里就喜歡這樣的開玩笑,周少,謝總逗你呢。”她身為藝人助理,在魅影公司工作了兩年多,最能明白眾口鑠金的道理,別看現在現在公眾的接受度好像很高,腐啊基啊cp啊什麼的,要是哪個藝人真的爆出同性戀的緋聞,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啊?他是說著玩的?”周州拍怕胸口,道,“我就說,我跟你這麼久的兄弟了,怎麼可能連你是直的彎的都不知道。”
靠在肩膀上的身體僵住,拉着他手腕的手驟然一緊,又慢慢鬆開。陳因動了動肩膀,道:“二少,你要是好了,麻煩起來吧,我們已經夠引人注目了。”
“不,我沒好,我現在虛弱的很,頭暈、眼花,腳還發軟。”謝霂臉不紅氣不喘的吃着豆腐。
如此中氣十足還敢說自己虛弱?陳因不斷的告誡自己,他是病人,他是病人,這才忍住沒把謝二少丟開,拖着他往前走。
周州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弱弱的來了一句:“腳發軟?不會是腎虛吧。”
謝霂:“……”
“你他|媽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謝二少臉色略顯猙獰,眼角瞥見陳因若有所思的樣子,連豆腐也顧不上吃了,瞬間站直了身體。
陳因不厚道的笑了,對上謝二少,他總會時不時惡趣味作祟。
幾個人出了校門,在停車的地方碰見了趙孟陽和他妹妹,兩人站在車旁,似乎是在爭吵。趙孟陽伸手去拉趙兮兒,被趙兮兒躲開了。
一看見趙氏兄妹,陳因輕鬆的心情煙消雲散,心裏立馬就籠上了一層陰影。謝霂和周州對趙氏兄妹也沒什麼好感,寧越則是純粹不認識。
“陳因!”趙兮兒一眼就看見被眾人簇擁着的陳因,不由分說的就跑了過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陳因頭疼的要死,等看見趙兮兒背後,一臉陰沉的趙孟陽,更是恨不得不認識這兩兄妹。
但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陳因按捺住脾氣,看向明顯精心打扮過的趙兮兒。
“我剛問你同學,你同學說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參加畢業典禮了。”趙兮兒靦腆的道。
陳因道:“我沒跟他們坐在一起。”
“這樣啊……”趙兮兒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道,“我能跟你談談嗎?”
“你要跟他談什麼?”謝霂插話進來,滿是惡意的看着趙孟陽,“你哥哥捨得放你跟別的男人相處?”
趙孟陽一把將趙兮兒扯到身後,對上謝霂的眼神道:“謝二,你說話注意點分寸。”
“我說得難道不對?那個企圖控制妹妹人生的人不是你?”謝霂冷冷地道,“趙四,最後一次了,下次再敢插手我的事,別怪我不給你趙家面子。”
趙孟陽猛地被他戳中藏在心裏的私隱,臉色劇變,先是驚愕謝二怎麼會知道,隨即恨聲道:“大哥不說二哥黑,我控制兮兒的人生?我是她哥哥,有權決定她的一切。你呢?謝二,你不過是一個……”他終究還是顧慮着謝家,沒把神經病三個字說出來。
“夠了!哥哥。”趙兮兒猛地掙脫開了趙孟陽的手,她失望的看着趙孟陽,退開了一步,“我答應你出國。”
趙孟陽臉色緩和了下,伸手去摸她的頭:“兮兒乖,這個世界上,只有哥哥不會害你。”
“但是,我要先跟陳因把話說清楚。”趙兮兒頭一偏,躲開了他的手。
趙孟陽神情僵住,臉色幾變。
“哥哥。”趙兮兒的眼中顯現出痛苦的神情,她語氣哀婉道,“我從小到大,就喜歡過這麼一個人。”
喜歡。這兩個字扎的趙孟陽心口劇痛,他最完美的藝術品,怎麼能喜歡上別人?她是按照他的心意塑造出來的藝術品啊!
“旁邊有片草坪,站在這裏可以把草坪上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陳因突然道。
他沒想到,這一世,他對趙兮兒不假辭色,兩個人連朋友都算不上,對方還是喜歡上了自己。對趙孟陽,陳因是既噁心又厭惡,對趙兮兒,他是既痛恨又可憐又同情。
一條人命的重量有多重,沒經歷過的人也許永遠也感受不到,如果能避免前世的悲劇……陳因閉了閉眼,將心底的黑暗情緒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