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31
你讓我幫忙查的事查到了，發你郵件。
from周州
陳因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點動兩下，打出一行字：謝了，有時間請你吃飯。然後他將手機放在一旁，點開了郵件里的文檔。
謝家家主謝老爺子，單字名煥，祖上是江浙一帶的徽商，三任妻子……長子謝彬，第一任妻子所出……次子謝榆，三子謝楊第二任妻子所出……小女兒謝梁第三任妻子所出……國內局勢動蕩，公司體制改革，眾多工廠倒閉，商界大鱷謝家與政界名流榮家聯姻，謝彬和榮家大小姐結婚，外界傳言，婚後兩人關係似乎一直不太和睦，原因不明……榮家大小姐意外墜樓死亡，有傳言說是自殺……三個月後，謝彬再婚，第二任夫人是趙家人……
陳因關閉了文檔點擊退出，靠在椅背上思考問題。當時在地下賽車城裏，那段錄音中出現了三個人的聲音，周家的股東，趙孟陽，還有謝霂同父異母的弟弟謝霆。他繼而想起上次酒會上，謝霂遇見謝梁時的異樣表現，還有他那句含義不明的話。
謝家……榮家……趙家……他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在桌面上慢慢寫下一個謝字，看來謝家內部的恩怨糾葛，比他想像中要複雜的多。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陳因猛地抬起頭，謝霂從門外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戲謔地看他，“敲門都沒人應答，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陳因收斂心神，目光從謝霂的臉上移到他的右手，準確的說，是他手上東西——一個黃燦燦、圓溜溜的橙子？！
謝霂注意到他的視線，笑着露出亮白的牙齒，炫耀般的朝他擺了擺手中的東西：“剛買的，要不要嘗嘗看？”
陳因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茶几上擺着的那盆香氣濃郁佛手，搖頭。謝霂可惜地嘆了口氣，將橙子擱在辦公桌上，從一旁拉過來一把旋轉椅，椅背朝向陳因，倒着坐在辦公桌前，撐着下巴眯眼看他。
“謝總，你過來到底什麼事？總不會是特意過來問下我要不要吃水果？”陳因拿眼睛睃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現在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公司新定的規章，員工無適當理由遲到早退三次以上，即上班時間晚到十分鐘或者早退十分鐘以上，扣除年終獎金，五次以上，扣一個月30%的工資，超過十次直接開除。”
“……誰定的？”
“魏副總。”陳因語氣平靜，“為了遏制公司里那股因為某些管理階層造成的不良風氣，這個新的規定今天剛頒佈的，文件上有謝總的簽名。”
謝霂眨眨眼，終於想起來，昨天秘書拿給他一份文件，說是魏副總送過來簽字的，當時他正急着去fiily公司參加新產品研討會，聽見是魏意送來的東西，看也沒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了名字。
“謝總。”陳因微笑着開口道，“我相信，謝總雖然因為工作需要，要在兩家公司間來回跑，也不打算在新規定剛剛頒佈時，以身試法。”
謝霂臉上的笑容裂開，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在心裏給魏意記了一筆，正了正臉色，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陳因將面前的文件夾推開，坐正了資深，等着他的下言。
“剛才總公司的那邊打電話過來，讓我出席下個月的總部會議，我打算讓你一同出席。”
魅影是謝家旗下的子公司，除卻每年的年終大會上需要旗下所有的子公司、分公司的董事會、監事會以及總經理出席，每個季度的會議，只需要總經理一個人去總部彙報一下近期的公司發展狀況就行了，至於每個月的總部會議，可以直接派代表出席。
將公司里近期發生的事迅速在腦海中過了遍，陳因問他：“總部是要問裁人的事？需要我準備些什麼。”一下子裁了那麼多人，還有不少關係戶，總公司那邊不可能不聞不問。
“有些人就是閑太久了，什麼都想插一手，也不看有沒有這個資格。”謝霂嘴角銜着一抹莫測的笑，“什麼都不用準備，等着看戲就成。”
那要他過去做什麼，陳因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你打算做什麼？”
謝霂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打、臉。”
陳因神情一頓，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打臉？”
“對，就是打臉。”謝霂點點頭，“公司里剩下幾個的經理、主管的考核成績出來了，我發給你一份，你幫我對比一下，看看職位該怎麼變動。”
“好。”陳因應了下來，“幾個空缺的職位，你找到合適的人了嗎？”
“魏意還在跟幾個分公司聯繫，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手能調動一下。”
“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陳因猶豫了一下，說道。
謝霂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說。
“與其從分公司調人手，不如我們直接從高校招聘，最近正好是畢業季。”
謝霂考慮了一下，說：“畢業生……就怕經驗不足。”
“不是去高校招聘部門經理，”陳因繼續道，“是招聘部門主管，缺了的三個部門經理，直接由現在的主管補上，然後在各大高校重新招聘主管。新人有幹勁點子多，老人有經驗，正好相互補充不足，三個月後業績考核，優秀的升職，合適的留下……”三個月的過渡時間，足以看出一個的能力深淺和潛力大小。
接下來兩人就這件事差不多討論了半個多小時，把招聘新人的事大致定了下來，謝霂站起身，道：“我回去讓秘書通知魏意，做好近期的招聘工作。”人事部的經理被辭退了，現在由魏意暫管人事部的事。
“等一下。”眼看謝霂走到門口，完全遺忘掉了那個橙子，陳因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謝霂扭過頭看他。
“你的東西，忘記拿了。”陳因無奈地將橙子遞給他。
“哦……我的橙子。”謝霂走過來，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笑眯眯的從陳因手上接過橙子，往他身上掃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強調道，“這可是你說的，我、的、橙、子。”
“……”這下子，陳因想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都不可能了，“謝總，你還能更幼稚點嗎？”
“哦？原來你不喜歡我叫你橙子，那叫什麼好呢？小陳？小因？小陳子？大因子？唔，叫因因怎麼樣？”
“……”
《南宮》劇組
導演林小媛正一頁頁的翻看定製戲服的樣式冊子：“這件杏黃色禙子，上面不要蝴蝶穿花，找些貴氣的圖案，比如牡丹、翟紋，最好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能想到皇家的圖案。”
組務在一旁拿筆記下。
“還有這件玉裙，你打電話過去問問，能不能做成百褶裙的樣子。宮女們穿得比甲，統一用青色的，記住，不要圖案。皇妃穿的霞帔，你直接打電話到影視城，我記得上次有個劇組拍歷史劇就是在那裏借的。但皇后的那件明黃色的，單獨拿出來，跟這批戲服一起定製。”
“霞帔要是格外定製的話，再加上之前定製的幾頂鳳冠，我們的經費差不多去了一半了。”組務提醒道。
林小媛拿過本子看了一眼，捏了捏眉心，嘆氣道：“這部戲，精美華麗的服飾是賣點之一，不行的話，從別的地方先挪挪，戲服首飾的錢不能省。你先跟打電話下訂單，資金的事我來想辦法。”
等組務離開了，林小媛問助理：“前幾天魅影經紀公司那邊不是打電話過來了，怎麼說的。”
“是魅影公司的經紀人打來的電話，說他手下的藝人看了我們劇組的劇本，有意向飾演男一號。打電話的經紀人就是那個和你一起拍過《歡喜一家》的那個賈長歌的經紀人。”
“你說的是張章？”林小媛對賈長歌的那個經紀人印象很深，或者說是對張章那張臉印象很深。當初和賈長歌合作拍戲，第一次見到張章的時候，她差點以為對方是賈長歌公司的新藝人。
“嗯，他現在重新帶了個藝人，叫陳因，前段時間微博上很火的那個小鮮肉。”
林小媛看了助理一眼：“之前讓你給袁紹傑的經紀人打電話，他怎麼說？”
助理猶豫了一下，道：“袁紹傑的經紀人說，袁紹傑最近接了部新電影，怕是沒精力再接一部劇。”話里話外，其實是嫌片酬太低了。
“沒精力？一共就三幕戲！”林小媛氣得咬牙，“他想要多少片酬？”
“三個鏡頭，不能少於三百萬。”
“呸！他當他是解如璋還是秦安？外人叫他一聲袁影帝，他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原本她是看袁紹傑新戲票房不錯，眼看今年十月份有望在百花電影節上拿獎，想借借‘准影帝’的名頭……林小媛在心裏合計了一番，冷笑一聲，吩咐助理，“你給張章那邊打電話，讓陳因明天過來試鏡。”
她看過陳因演的那部戲，雖然是個新人，但演技真心不錯，最重要的是，有顏值，名氣高，片酬低，反正就是個龍套一樣的男一號，說不定還能接着陳因最近的名氣，在微博上好好宣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