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輿論
回到賓館的路上，他們經過了影視城民國街，街道空蕩蕩的，但是在入口的地方還聚集着很多記者，幸好時黎已經把車前的劇組標識拿下來了，要不然肯定被堵住。不過賓館的門口也蹲守了好多記者，宣威帶着他從停車場進的旅店。這間旅店不大，已經被劇組包了下來，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宣威回去，自然也要和孫鄴交代一下，到了導演的房門，卻發現不管怎麼敲都沒人應。宣威給孫鄴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們在賓館四層的會議室。到了四樓的會議室，導演，副導演，主攝影，還有製片人，這四個人都是出品方的人，這個四人可以代表出品公司的劇組的一件，不過目前看起來，幾個人的臉色可說不上好。
副導演就別說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幸好沒有流血，也是說不出的狼狽。主攝影比副導演還小一歲，剛剛掌鏡，打架的時候並不在，設備也都沒擺出來。主攝影簡直謝天謝地，還給偷懶的幾個助手發了紅包，幸好他們不積極沒搬設備，對方的攝影機摔了兩台，還砸了人，這麼多人推推搡搡，都沒辦法追究是誰搞得，可是損壞和傷人是確實的，不僅傷了自家的演員，還有對家的。
《山雨欲來》劇組，說好聽了是小成本電視劇，說難聽點就是沒錢。除了一台機器是公司的，其餘都是租的，不管是砸了公司還是砸了租借的，攝影組都沒有好結果。
導演孫鄴和製片人也陰沉着臉色，看到宣威和時黎，孫鄴勉強笑了一下，招呼他們進來坐：“小宋怎麼樣了？你也不擔心，等小宋好了再開拍。”後面那句話是對時黎說的。藝人在劇組出了事兒，劇組難辭其咎。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時黎心疼萱萱，不能讓她帶傷上陣，但是也沒想過讓她休夠了醫生囑咐的療程，畢竟是新人演員，劇組給照顧，演員也要投桃報李才好。“還要多謝導演讓宣大哥陪着萱萱上醫院，要不然兩個姑娘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都是該做的。”製片人客套了一句，然後就請兩個人坐下，“你們先做，一會趙佑凱過來。”趙佑凱就是男二號，當時拉着宋平萱往外躲的，因為警察來了，都被帶到警察局去了一遭。回來的時候疲累的不行，就先洗漱休息了。趙佑凱和宣威這兩個人男演員，是劇組裏名氣最大的，趙佑凱是簽約在了這間公司旗下，宣威是自由人，和幾個人製片人導演也很熟識。時黎則是因為宋平萱受傷，是有資格參與這次會議的。
宣威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性子，開口就問：“你們看那個視頻了么？”
孫鄴和製片人對視一眼，點點頭：“看了，我還給寒煙翠導演打了電話，那個角度明顯就是他們那邊人拍的。這件事他們不佔理，還非要鬧出來，我和他談，他們竟然還耍太極。”
對方推脫的意思很明顯，發視頻的人不知道是誰，他們也沒辦法。
時黎皺眉，如不是推得這麼快，他也會想想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是“巧合”。發佈者的微博一看就是個小號，就算打了關鍵詞和話題，也不可能在幾個小時內那麼多轉發。如果對方動作再大點，今天下午只怕就要上熱搜了。
“這件事我們損失了錢不說，還被對方污衊仗勢凌人。”副導演孫克穹簡直快冤死了，是他率先打人不假，但是怎麼不說對面的人胡攪蠻纏，干擾拍戲，還指着他的鼻子帶着**的罵人。誰能忍下這口氣？！
製片人嘆了口氣：“這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問了咱們的人，根本沒人錄像，怎麼都解釋不了。”
幾個人都有些沉默，趙佑凱推門而進，一邊走進一邊道歉：“來晚了來晚了，最近好不容易能睡個囫圇覺。”趙佑凱這幾天集中拍外景夜間打鬥和談情的戲份，白天的戲份也緊湊，這幾天都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從警察局出來劇組通知停戲一天，他就直接躺倒了，中午飯都沒吃，剛醒就被助理通知開個小會。
製片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把微博那條視頻給趙佑凱看。
趙佑凱點開視頻，嘈雜的聲音通過手機外放了出來，他沒有播完，本身這段時期都是經歷過的，過程也就不需要再看了。視頻底下的評論可謂精彩，《寒煙翠》這部劇是民國偶像劇的基本配備，兩個一線的男女主角，剩下的二號三號都是當紅小花，集聚人氣，甚至劇組還用了網絡紅人清月作為女四號。整部劇都那麼多偶像，粉絲的力量何其強大，就是段磊一個大粉轉了，就能帶動三千轉發。
作為網絡紅人的清月率先發聲。
清月V：本來已經快轉場了，發生了這種事情。不管有什麼原因，至於出手打人嗎？李哥眼睛都腫了，下手太狠了。
出手打人就是錯——原因不重要。
李助理都受傷了——打人都是錯的。
拖延我們轉場——都是打人的錯。
這條微博一出，幾家粉絲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力抨擊風雨欲來打人的那個副導演，沒多久張克穹的履歷資料和照片就已經上了網。
副導演張克穹指着自己這張臉，拉着旁邊的製片：“你快給我照個照片，把我的臉髮網上，看看誰的傷重！”
幾家的粉絲和路人不停像風雨欲來劇組發起攻擊，官方微博和導演的微博都是重災區，前幾天剛剛公佈的主演人員，男女一號已經有人去留言讓張克穹和劇組道歉了，時黎拿手機看了眼宋平萱的微博，她的第一條微博底下也有不少人再說道歉。
“可惜我們沒什麼關鍵性證據，要不要在擴散出去找找。”導演提議。
製片人點點頭，“是的，問問群演或者路人，哪怕隻言片語也好，要不然只有白擔了污名。”
“隻言片語哪夠？”趙佑凱渾身摸了摸，“……手機呢？我手機里有錄音，從我到那我就！”本來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情，也就沒提前說，他錄音也就是為了抱一個有備無患的心理，誰知道真能派上用場。
有錄音，這事兒就好辦多了，幾個人眼前一亮，時黎心中有了腹稿，卻是笑的雲淡風輕。
***
醫院病房。
時黎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快再次回到醫院，跟着回來的人也足夠讓宋平萱驚喜。
是莫雨霏。
不同於之前走鄰家女生打扮路線的莫雨霏，今天來醫院卻是走了時尚大牌路線，精緻的妝容和高跟鞋彷彿把醫院走廊變成秀場，一旁跟着進來的時黎被比的好像跟班的。
“雨霏姐！”宋平萱遇到之前見過的朋友，心情還是蠻激動的。雖然因為立場問題，宋平萱落難的時候，莫雨霏並沒有伸手。可是她們也就是只有一部戲的交情，感情不錯，可是畢竟立場不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默不作聲，難道能怪盡所有人？
莫雨霏摘了墨鏡，露出臉龐來，長長的頭髮被綰在腦後，臉旁留了兩縷秀髮，眼睛上是刻意畫了妝的，既長且媚。之前那部戲見到莫雨霏的時候，她總是長發披肩，梳着齊劉海，也基本都是裸妝，甚少有這麼張揚的時候。宋平萱覺得哪裏有問題，卻又說不出來，只覺得莫雨霏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比之前更耀眼了，也多了幾分張揚。
難道……真是和厲一霆戀愛了？
關漪和小紫本來陪在她旁邊，看到時黎和莫雨霏來了忙讓出位置，莫雨霏掃了一眼屋內人，發現竟然還有個“熟人”，有些驚訝：“小紫！你怎麼在這裏？”
“她前幾天辭職了，來幫我忙。”時黎解釋的輕描淡寫。
莫雨霏並未深究，這個圈子裏流動性還是蠻大的，尤其是工作人員今年打東家明年打西家很正常。莫雨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關心道：“怎麼就住院了，他們打架你沒事摻和什麼。”
“誤傷，”宋平萱解釋道，“本來我都出來。”
“怎麼樣，沒大事吧，你才剛進組沒多久！”這時候出了事，肯定是要耽誤進度的，她看了看時黎，時黎倒是一派安定的樣子。
宋平萱搖搖頭：“導演倒是讓我好好休息，就是肩有點疼，能忍受。雨霏姐，你不是再拍承平嗎？”
莫雨霏鮮艷的紅唇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眼中隱隱的有一種幸災樂禍“我的戲早就殺青了，現在還不能出組，就是等着給那位搭戲呢。”
哪位是誰，在座的也就關漪懵懵懂懂了。
“怎麼，她還在拖進度？”時黎顯然略知一二。
“不用疑問句，要說演技，台詞這種基本功，她也是科班畢業的，不知道在學校怎麼過來的。”莫雨霏感慨，“之前對戲的時候，短台詞還好，長台詞都是一段一段拍，人家說一段錄一段，現場收音，效果能好？後來又說要不要請配音，全組連特約都是現場收音，就她用配音，她還混不混了？但是她台詞背的不行，一次一次NG，我她能得罪得起，厲哥她得罪不起，後來還是決定後期自己配音她現場只動嘴不出聲，這還拍到現在呢。”
如此近距離聽到八卦，關漪的心情莫名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