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然卷少女
工作日上午十點,融城CBD,這是位於二十樓的一間小公司,三間房間打通成一大間,劃分為前台,會客室,會議室,辦公間和老闆辦公室。
此時老闆辦公室里,一個穿着紀梵希高定花襯衫的男人百無聊奈的仰坐在老闆椅上,淺灰色卡其休閑褲包裹着勻稱健壯的雙腿,毫無形象的搭在男人面前的辦公桌上。
修剪有型的黑髮下,是凌利的俊顏,劍眉星目,懸膽鼻,有情似無情的薄唇。此刻卻寫着無聊無聊。
“這就是你說的有意思的生意?”榮信達把玩着打火機,問室內還坐着的一個男人。
那男人面色普通,但衣着打扮無不昭示着他很壕。“咱們多久沒接有意思的生意了?矮個裏選高個,易歡心,易氏集團大小姐,哈佛畢業就在集團內擔任經理,大權在握,又深受易董喜愛,你不好奇她有什麼事要拜託潘多拉的盒子。”
是的,這家普普通通的公司,宙斯意志信息處理公司,中二的名字下真正賺錢的業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一切陰暗的隱晦的請求,只要你出錢,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僅限於信息。
榮信達看着那面牆,牆后是會議室,一頭漂亮捲髮的女人在空空的會議室對着一頭西裝革履的泰迪熊說,“我想知道我父親手裏到底持有多少集團股份?以及我父親是否還有其他的私生子。”
“我願意出五十萬。”易歡心說完自己的請求,但是室內空寂沒有任何回應。她忌憚隱晦的掃視着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監控。她怎麼會想到,那一面普通的不引人注意的牆實際上是單向玻璃,有人在牆後頭看她的一舉一動。
這間公司是有人介紹給她的,說安全可靠,她才會來試一試。第一次上來,機械人前台只讓她填了一張訪客登記表,第二天有陌生電話發信息過來讓她來公司面談。
結果她被引入會議室,只有一個熊玩偶在等着她。她以為有人戲弄她,但是介紹人說過,潘多拉風格特殊,她不用在意細節,只要成果喜人就可以。
她按耐下想起身就走的衝動,把自己的請求和願意付出的薪酬一說,還是寂靜的會議室,讓她感覺不好。
“叮~~”手機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她嚇一跳,劃開手機,陌生號碼來的信息,[委託已受理,一個星期後短訊聯繫。]短訊后還有個外國銀行帳號,顯然是要打押金過去。
易歡心放下心頭大石,拂一下秀髮,起身後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離開了。
“這個案子我沒興趣,你自己查。”榮信達說。他是榮光財團的二公子,含着鑽石湯勺出生的有錢人。畢業后不願意進自家的財團上班,和好友開了家信息公司,暗地裏做的卻是買賣信息的生意,這讓他覺得智珠在握,感覺非常好。
至於別人說他是圈內浪蕩子,whocare。
“你不覺得有意思嗎?哪有女兒花錢問別人自家老爹有多少股份的。”江厚德繼續慫恿道,一個人玩多沒意思,一起玩么。
“你知道你爸手裏有多少股份?”榮信達問。
“當然知道,我爸佔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絕對控股。”江厚德說。
“你確定?他沒有把自己的股份分給其他人?你不是還有兩個沒有認祖歸宗的弟弟?”榮信達說。
“我當然確定。等等,”江厚德說,“不是你知道什麼消息沒告訴我?”
“我只是打個比方。”榮信達說,“易家我不喜歡,我不保證不會在調查中發現什麼漏洞然後利用它。潘多拉的信譽,我們該自覺的維護它。”
“真是比方?”江厚德說,“你真不去就算了,我自己來。”
榮信達看着江厚德,“你爸的股份應該還穩如泰山,真有問題的是你媽的股份。”
“你也知道了?”江厚德一驚,隨即無所謂的聳肩,“那是她的股份,她願意給誰給誰,被小白臉哄騙了去,我另外找人再買回來就是。”
“你知道就好。”榮信達說。
嗞~嗞~~手機在辦公桌上振動,榮信達拿起電話一劃,“哥。”
“帶上取樣的遺傳基因檢測員來一趟公司。”榮誠名意簡言駭的說。“馬上。”
“知道了。”榮信達說,然後不出意外的那邊掛了電話。
“大哥還是那麼酷。”江厚德說。
“你要給你。”榮信達翻個白眼,“老闆,我出外差了。”
“一起走一起走,我去調查易家的事。”江厚德說,“易家好像就是易歡顏和我們是校友來的。”
“被后媽擠的站不住腳的原配傻兒子。”榮信達說。
“嘴太黑。”江厚德說,“對待校友我們要如春天般溫暖。”
“哧。”榮信達嗤笑,“你對十個校友春風溫暖能換一個周敏學校友的笑容?”
“還能好好做兄弟嗎?唯有女神不可戲說。”江厚德說。
榮信達把電梯按了關門鍵,才揮揮手對落後兩步的江厚德說,“哥們,等下一部吧。”
榮光財團大廈,是一座綜合性高樓,建於1980年,是當初國內的第一高樓,2000年翻新重建,兩棟三十三層高的主樓,環繞騎樓商業街,地面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心形花園。
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免費花園,有錢任性。
榮信達帶人到了總經理辦公室,榮誠名的秘書奉上茶水后快速的關上門。在寬闊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坐在辦公桌後面無言敲着鍵盤的榮誠名,相似的髮型英俊的五官和榮信達如出一脈,但更內斂成熟的氣質,可以讓人輕鬆的分辨兩兄弟。
在辦公桌對面,寬大的黑沙發上,坐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一頭捲髮紮成馬尾,但還是有很多細碎的捲髮亂糟糟的蓬鬆着。
她看向後來進來的榮信達,沒有自信的背脊在竭盡所能的硬挺着。她沒辦法,為了守護媽媽留給她的家,她必須來。
她來找父親,很容易就上來了,可是那個男人從頭到尾只看了她一眼打了一個電話,就把她晾在那。
嚴嫿禕心底惶恐,如果他不是媽媽說的爸爸怎麼辦?
“嘖嘖,哥你有麻煩了。”榮信達看着小女孩的捲髮,和那和容家人相似的眼睛,“這是哪位大神通瞞着你胎珠暗結。”
“取樣。”榮誠名說,“然後帶她去酒店,明天結果出來了再帶她回家。”
看他一臉不容八卦的表情,榮信達做個無聊的表情,笑眯眯的對小姑娘說,“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嚴嫿(hua)禕(yi)。”小姑娘說,“女畫嫿,礻(shi)韋禕。”
“哦,真是有文化的好名字。”榮信達誇道,“嫿禕,讓這個叔叔在你的指尖取點血好不好?我保證只要一點點,一點都不痛。”
嚴嫿禕爽快的伸出手,檢測員帶上手套開始取樣,除了血樣外,又用棉簽在小姑娘口腔里轉了一轉,還扯了一根帶毛囊的頭髮。
“檢測報告明天能出來。”檢測員說。
榮信達點頭,蹲下來和嚴嫿禕說,“現在我帶你去樓下的酒店等明天的結果,你媽媽呢?”
“我媽媽出車禍已經去天堂了。”嚴嫿禕面無表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