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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軟窩進湛攸懷裏,用頭頂蹭他的下巴,為他所說的內容而震撼,這大概就是這本書她沒有看到的真相,但結局是什麼,她完全不清楚。
對了,說起結局,身為女主的顏言去哪裏了呢?自從解決了何璁之後她就不知所蹤,如果這本書有結局,那結局必定會有顏言的名字。
而她在故事的一開始以顏言的視角也從未看過湛攸,是不是其實他這個角色在一開始就死掉了?而她的出現改變了整個故事線,可是接下來要怎麼發展呢?她跟湛攸躲到很遠的地方去?可是要一直藏到何時?
越想越亂,她忍不住挫敗的嘆口氣。
湛攸只當她還在消化他剛剛說的話,手指摸上她柔軟的耳垂,讓她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接下里,兩人都有些沉默,大約是各自想着心思,很快,列車過了幾個臨時停靠點,終於到達了g城。
車廂里的人都騷動起來,拖着各自的行李往門口擠。
“會不會跟h城一樣,需要大量的入城費?”阮小軟挨着湛攸問。
湛攸牽着她的手,說:“肯定是要的,不過我們本就不會停留,先在郊區休息一下,搭乘明日的有軌車去更遠的地方。”
阮小軟這時候略有些沉默,片刻后開口問:“不告訴他們么?”
湛攸知道她說的是誰,拍拍她的腦袋,說:“我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了信,這個時候應當已經知道了真相,如何選擇,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阮小軟略有些苦澀。
“其實,他們如何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湛攸跟着人群走,小心翼翼的把阮小軟護在懷中,“我們都不屬於這裏。”
是么?阮小軟想反駁他,卻終究沒有說話。
兩人隨着人流下了車,穿過透明的蹄鐵罩,進入到了門內。
收費果然跟h城一樣坑爹,兩人也不介意,直接去了郊區,這會兒連房子都不用買,直接找了臨時的民宿。
30聯盟幣就可以住一晚,算是很良心。
房間不大,也算不上乾淨,兩人乾脆連衣服也不脫,就着粗布毯子抱一塊兒睡了,半夜的時候外頭吵吵鬧鬧,湛攸警惕性很強,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小心翼翼的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阮小軟往內里攏了攏,自己則輕巧的翻身下床,還沒走,袖口就被拽住了。
“去哪?”他聽見身後的女孩嘟嘟囔囔的囈語。
湛攸轉身握住她的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輕聲說:“我去看看情況,你先睡。”
阮小軟聽完他這話,模糊的狀態立刻消失,心焰灼熱的從胸口遊走,困意便盡數消了。
“我跟你一起去。”阮小軟掀開被子,她不能讓這個人從她眼前消失。
“好。”湛攸忍不住笑,把阮小軟從床上拉了起來。
兩人輕手輕腳走到窗邊,小心的打開窗戶,就看見一隊隊身穿軍裝的士兵四散各處,在沿途搜查着每一處民居。
“這麼快?”阮小軟看這架勢,心裏一驚。
湛攸則目光深沉的注視着樓下,他握緊阮小軟的手,只說:“還好他沒來。”
阮小軟知道他說的是他大哥,面對他大哥,連他也沒有勝算么?他面對何璁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啊。
緊接着,樓下也開始嘈雜起來,砰砰砰的敲門聲粗魯又蠻橫。
阮小軟聽見阿姨開大門的聲音,他們租住的是一棟民居,共兩層,一層四個房間,他們住在樓上,眼看人就要上來,窗戶跳下去的話一定會被外面的士兵發現,不跳下去正門又是萬萬不能走的。
一時之間陷入被動,阮小軟尚在焦慮,湛攸已經坐在了床沿邊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有辦法了?”阮小軟湊過去問。
“沒有。”湛攸把她摟進懷裏,摩挲着她的脊骨。
“那你怎麼不着急啊。”阮小軟無奈。
“如果真的衝上來,只能殺光。”湛攸眼眸一沉,驟然又輕鬆起來,“殺光還是比較容易的。”
阮小軟:“……”
樓下的阿姨開始挨戶拍門了,阮小軟也聽見了軍靴踩到地面的重響,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砰”跳。很快,腳步聲上了二樓,很快,門上便響起了重重的拍門聲。
“臨時檢查,請配合。”門外的人粗着嗓門,不客氣的拍着,似乎再晚一秒,就會破門而入一般。
湛攸站起來,緩緩走到門后,給自己的□□上膛,阮小軟則從指尖凝出細小衝擊彈,蓄勢待發。
忽然拍門的手一頓,那人粗壯的嗓門居然努力剋制,給予了極大的尊重和禮貌,他說:“湛先生,您怎麼來了?”
湛攸瞳孔一縮,阮小軟也指尖一頓。
看湛攸的表情,這人難道是湛攸的哥哥?
阮小軟聽見那人的聲音,冷冰冰的,“這間有能量溢出,破門。”
湛攸和阮小軟的神色俱是一變,他怎麼感應到的?
壯漢立刻點頭稱是,拿了武器,就要大腳踹開,卻忽然聽見樓下有人高喊,“跳樓下來了,快追。”
阮小軟跟湛攸也聽見了隔壁開窗逃命跳樓的聲音,門外的湛先生略一沉默,就指揮眾人立刻去追。自己稍一停頓,也跟着走了。
阮小軟和湛攸都鬆了一口氣。
兩人都知道這裏不能久待,遂等士兵離開后,立刻往外走,途徑隔壁門口的時候,卻聽見了隱約的哭聲。
門內的人不是已經跳窗離開了,怎麼還有哭聲?而且如果是障眼法,以那位湛先生的本事,也應該早已識破,不至於追出去這麼遠。
湛攸略一停頓,持槍靠近了木門。
哭聲一頓,隨後又斷斷續續的響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湛攸嘗試的轉動了把手,果然是鎖着的,於是又返回他們的房間,從陽台翻出去,果然,隔壁的窗戶是開的,對面也一片狼藉,也就是說,剛才確實有人從這裏跳了出去。
阮小軟被湛攸攔在身後,按着她的腦袋示意她在陽台等,而他則輕巧的翻身進了隔間。
阮小軟手心直冒汗,緊繃著神經貓着腰,忽而聽到細微的響動,蓄勢待發的她立刻凝出心焰,剛要動作,卻發現出現的人是湛攸。
“這是……”阮小軟愣了,心焰“噗”的一聲在指尖熄滅,眼前的男人露出一臉無奈的笑,身後則跟着一個粉雕玉鐲的女孩兒,穿一件粉色連衣裙,約莫五六歲,已經脫離了幼兒的圓滾滾,小胳膊小腿都細長細長的。
柔順的齊劉海,毛茸茸略有些偏黃的長直發,圓圓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已經由於痛哭變得紅腫,這會兒眼淚還在吧嗒吧嗒的掉,卻由於害怕努力往回憋,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似乎是很害怕碰觸到湛攸。
“這孩子哪來的?”小女孩長的很漂亮,阮小軟心一下就軟下來。
“剛才在房間裏哭的就是她,問什麼也不說。”湛攸走過來,從陽台上往外看,士兵由於剛才的騷動都被調走了,如今夜半時分,街道上空蕩蕩的,他又扭過頭來看小女孩,平淡的問阮小軟,“要不要殺掉……”
後面的話沒有出口,因為阮小軟直接上來捂住了他的嘴,她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還是個孩子。”
湛攸嘆口氣,不理解為什麼有省心的方法不用,這孩子又不能帶着,這樣的累贅有一個就夠了,不帶的話丟在這裏還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而且這樣一個小女孩把她丟在這裏跟直接殺掉有什麼區別?
“不許哭,回答我的問題。”湛攸把阮小軟拉一邊,直接冷冷的問,“你剛才跟誰在一起?”
小孩還在哭,由於他生硬的語氣應聲停了,但縮在陰影處不敢說話。
“你應該看的出我們兩誰做主。”湛攸不客氣的用手、槍指着她,“我承擔風險帶着你,你得證明自己的價值。”
小女孩看見黑洞洞的槍、口,抖的更厲害,眼淚忍不住,無聲的往下流。
阮小軟被湛攸攔在身後,她看着漆黑的天幕,問:“剛才誰從這裏跳下去了?”
小女孩用袖口擦了擦眼淚,臉都揉皺了,稚嫩的聲音哽咽的說:“叔叔。”
“什麼叔叔?”湛攸緊接着問,能被他大哥惦記的絕對不是尋常人。
“爸爸讓叔叔帶我走。”女孩似乎是想起爸爸,雖然努力回答問題,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爸爸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湛攸略一思索,又開口問。
女孩猶豫了一下,面對冷漠殘忍的湛攸,還是囁嚅的說:“帝華。”(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