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完結倒計時
文章顯示出錯打客服或刷新頁面,作者君高速碼字中“放心吧,”對於這點,史密斯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可是在老特拉福德,我們曼聯自己的地盤。”
就是因為在自家地盤啊！眼見着自家同事一點都沒反應過來的安心模樣，胡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經過這幾天的事件之後,他甚至不知道外面的曼聯球迷會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而且他這麼年輕就站在主教練的位置上,一定會被其他人所詬病。
——更何況還是上一場比賽上過場的球員？
看出了他的憂心忡忡，史密斯很是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夥子,加油啊，這裏可是老特拉福德。”
胡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第一次西裝革履站在更衣室里,可是這次卻沒人和他開玩笑了……畢竟胡安現在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就寫着,誰這時候開玩笑的話,他就能讓那個人變成玩笑。
也多虧了曼聯本身的更衣室就比較團結，雖然爵爺不在讓大家有些鬆懈了，可是胡安的“地獄勝利治療法”很快就奏效,大家依舊老老實實該幹嘛幹嘛，現在坐在這裏聽他講話也很老實。
在簡略講完今天的戰術之後,胡安下意識瞥了一眼時間,敲了敲手中的戰術板,在所有人抬起頭來的時候露出一個很是溫和的笑容——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下。胡安平時一般很少露出笑容,除非是有人要倒霉了。
“作為新人教練,我第一次站在場邊執教，大家積極一點，我們合作愉快；或者有人覺得不滿，那我們也可以卡靈頓基地見，我保證不給他加上十倍的特訓。”
……
曼聯一線隊全體都用一種很是難言的目光目送他們這場比賽的主教練離開。
“誒，你們說，他是認真的嗎？”斯科爾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你看他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嘛……”吉格斯頗有些怨念地咬牙切齒。
出了更衣室之後，胡安就準備去和邊裁、主裁判打招呼，雖然得到的都只有敷衍的握手，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閱歷並不足夠。在球場上，他久經硝煙，可是在教練席上，他的確是一名新到不行的新人。
在和裁判都打過招呼之後，胡安一轉頭就看到了凱文·基岡，曼城的主教練看起來也是過來和裁判們打招呼的，胡安沖他輕輕點頭隨後就想離開，他也沒指望這些足壇的老前輩能對他有個好臉色，可是沒想到的是基岡居然還是將他叫住了。
“請問有什麼事？”胡安雖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
“只是想道賀而已。”凱文雖然一臉笑容滿面，可是眼神中帶着的卻不是什麼太善意的東西。“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能看到你接弗格森的班，英超除了曼聯之外的十九支球隊都會很開心的。”
胡安挑眉，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來挑釁來了？
凱文·基岡自然也是算得好好的，畢竟對方再怎麼成熟也只是一個渴望證明自己的21歲青年，雖然剛才記者招待會上他避開了這個回答，可是他擺着一張冰山臉，他心裏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也許這時候，他加一點刺激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基岡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要面對的人和一般的21歲小青年還真不太一樣。
胡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挑眉：“你真是這麼覺得的？”他甚至都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簡簡單單一句、連帶着表情就能讓人一下子被哽住，甚至是無名火起，基岡正是這樣。
眼見着這個來刺激自己的人反而被自己刺激到了，胡安平靜地理了理領帶，伸出一隻手。“比賽見真章吧，基岡先生。”
“你除了會說讓比賽證明一切之外還會說什麼？”基岡忍不住冷笑起來，眼見着他沒有握手的意思，胡安將手縮回來，很是隨意地微笑了一下。
“除此之外，我還需要說什麼？”
第一場無名的交鋒以兩個人不歡而散結束，基岡憋了一肚子的悶氣，面上通紅，而胡安則是面沉似水地站到曼聯的教練席面前。
的確不需要說什麼了，場上的表現足以證明一切。
“歡迎大家來到老特拉福德！”現場解說開始預熱場上的氣氛，胡安站在邊線抬頭四望，所有的看台都是大片大片的鮮紅，代表曼城的那一小塊藍色顯得很是勢單力薄，在紅色的怒海中就像是一葉扁舟一般搖搖欲墜。
球員入場，整個夢劇場開始沸騰，如夢似幻的球賽要開始了，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着激蕩。這是那名經常嚼着口香糖的老人第一次沒有站在場邊的焦點戰，而代替他的人，則是一身西裝革履、表情冰涼的胡安·迪亞斯。
“我們可以看到，神奇的迪亞斯正站在球場邊上，今天他不會上場，就我們所知，他將代替史密斯成為這場比賽的主教練。”現場解說快速說道，“我們的神奇替補能否在場邊也延續着自己的神奇之路呢？”
神奇替補，這是整個曼聯給他的外號，雖然他只為曼聯進行過一場比賽，時間也僅有短短的半個小時，可是看過那場比賽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上場了就能改變現場的局勢——君不見上一場差點被切爾西掀翻的曼聯，在最後半個小時裏散發的勃勃生機？
他在球場上的神奇已經經過了證實，那麼站在教練席邊上的他是否也能如此讓人驚嘆呢？
比賽一開始的時候，曼聯就展現出了讓人驚嘆的攻擊力，他們以往一直打的4-4-2陣型，這個陣型對於中場的要求很高，如果有一名足夠強大的中場，這個陣型可以硬杠天下所有球隊。
而今天，曼聯的中場核心是克里斯蒂亞諾。
他的破壞力、對足球的盤帶能力在英超都是首屈一指的，同時他還有着一名中場所不具備的極大破壞力，胡安對他的訓練也多集中在幾個方面。
“可惜了！”現場解說嘆息一聲，斯科爾斯的射門再度滑出了邊線，這是本場比賽的第二個曼聯的機會射門了，每一個看起來都充滿希望，而每一個都是差之毫厘，“我們可以發現，曼城在自己的后場堆砌後防，很顯然是打着防守反擊的主意，迪亞斯能面對他執教以來的第一個難題嗎？”
胡安站在邊線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地看着前方，曼城會拿出這樣的打法他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曼聯一直以來的打法就是攻擊性極強，而想要面對他們這樣的球隊，防守反擊就是最好的套路。
曼城就是打着爵爺不在，曼聯沒人敢改陣型和球員陣容的主意，就當自己已經拿到了曼聯的首發名單一樣在研究，而現在看來似乎還是很有效的？
基岡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分鐘，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怒容。
“越位！！”他下意識就大聲喊道，然而他的聲音是在太過渺小，很快就被淹沒在掀起的紅色海洋中。
“Goooooal！！范尼！！他跑向了給他助攻的克里斯蒂亞諾！”現場解說很是興奮地拍着桌子，“進球來得如此之快，真是讓人驚嘆！我們可以看到，在跑動過程中克里斯蒂亞諾突然飛速跑向邊線，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就撕開了曼城的防守，他的速度讓人驚嘆！”
“曼聯這一瞬間的變陣讓曼城措手不及，曼聯的中前場配合默契驚人，勝利屬於曼聯！”
“勝利屬於曼聯！”全場開始唱歌，曼聯的隊歌很是朗朗上口，每場比賽都會在夢劇場響起，場上的球員在這樣的歌聲中前行，對於對手來說是夢魘，而對於紅魔的球員來說，就是前進的全部動力。
在看到克里斯蒂亞諾傳球的時候，胡安就已經預見了進球，所以在其他人都緊張地翹首以盼的時候，他已經握了握拳，就當是慶祝過了，然而當他慶祝完畢了，球進了，整個老特拉福德沸騰了。
球場上的球員們抱成一團，教練席上也是抱成一團。這次胡安沒能躲開，他被史密斯抱着跳啊跳，雖然有些無奈可是也沒有想掙開的意思。
他自然知道整個教練團隊在弗格森不在的時候有多大的壓力，一個進球能讓他們發泄出來也算是好的。
“胡安，你高興嗎？！”史密斯在他的耳邊大聲喊道，因為球迷的聲響實在太過巨大，在這麼近的地方也只能靠嘶吼着說話，胡安忍不住大笑起來，以同樣大小的聲音回復。
“足球真有意思！”
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大聲說話，也是第一次大聲在公共場所這麼不顧形象地和人抱在一起蹦來蹦去，要知道就算是在球場上的慶祝，他都是平靜的。
而當他們放開的時候，卻發現邊裁高高舉起手中的旗——越位，進球無效！
瞬間，球場上一片嘩然，曼聯的球迷們剛慶祝完就發現進球被判定無效了，那哪能忍受得了啊？頓時所有的歡呼就變成了噓聲，所有人全都是一副“wtf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更是有球迷已經在憤怒地問候裁判全家人了。
胡安和史密斯一瞬間也都愣了，對視一眼，同時沖向第四官員，而當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只看見裁判很是堅決地沖他們擺手，而基岡則在不遠處笑容滿面。
“你們不用說了，這的確是一個越位球。”第四官員很是嚴肅，“范尼在接球的時候已經越位了。”
“可是范尼和那名防守球員，兩個人當時處於同一水平線上。”史密斯焦急解釋道，對於現在的曼聯來說，每一個進球都是很寶貴的，而且在比賽剛開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進球，對提升士氣有很大的幫助。
可如果在進球之後被判定進球無效的話，那就是毀滅性的消磨志氣。
胡安也拉着邊裁解釋着，可是並沒有什麼用，畢竟他和史密斯兩個人站在這裏的資歷都不足，不像是爵爺，他可謂是“基岡剋星”，只要他站在場邊，任何球隊和裁判都不敢大馬虎眼兒，更別說像是今天這樣吞掉曼聯一個進球了。
眼見着第四官員的臉色漸漸不耐起來，胡安忍不住皺眉，轉而拉住史密斯。“算了，我們接下去再進球吧。”
“可是……！”史密斯很是憋悶，就算是老好人也有發火的時候，在離開時他也瞥見了那兩名裁判眼中的輕視和嘲笑，畢竟如果爵爺在現場的話一定會擼起袖子上前就罵到兩個人抬不起頭來，相較於爵爺，他們倆這樣目的不達成就離開的行為的確有些軟弱。
“不要激動。”雖然胡安是這麼說著的，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現在也很憤怒，那雙冰藍色的眼中燃燒着烈火，一點點燃燒着本來很厚的堅冰。
“我就不信，我們進三個、四個、五個……他們全都能判我們無效。”胡安冷靜說道，隨後衝著史密斯一笑，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邪惡，可是卻莫名地讓人討厭不起來。只有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像是一名剛過二十歲的青年。
“氣勢這種東西啊，很玄妙的。”
在被判進球無效之後，曼聯果不其然低沉了下來，可是在全場的歌聲中，他們還是很快振作起來準備繼續進攻，可是幾次都是徒勞無功，場上曼聯球員們的心漸漸浮躁起來，腳上的動作也慢慢變大，不過這也正中了曼城的下懷。
拼誰比較狠啊？他們不怕！而且就算是對拼，曼城也一點都不吃虧的，誰讓相較之下曼聯的球員都比較貴呢？在對拼這種事情上，哪邊的球員貴，哪邊就輸了。
“費迪南德獲得一張黃牌！”現場解說哀嘆出聲，“曼聯這場比賽實在是不太讓人盡心，我們喪失了作為一支血性球隊的本能，剛才那個進球就應該爭取一下的。”
現場解說的抱怨也說出了現場所有人的心聲，所以這次胡安還沒行動，史密斯就已經衝出去了，他這是去向第四官員投訴去了，剛才那一下明明是兩邊都有責任，為什麼只單單罰費迪南德一人？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在老特拉福德，曼聯的主場，他們曼聯居然要連續吃虧兩次？！
這當然是不行的！所以就算是史密斯這樣的老好人都沖了出去，和裁判很是激動地講着什麼，然而裁判根本一點都不想理會他，轉身就想走，史密斯着急地拉着裁判想要繼續解釋，結果裁判回頭衝著他眯起眼睛，威脅地開始掏口袋。
本來在給場上球員傳達指令的胡安見勢不妙，立刻抬腳就想要過去，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在全場的噓聲中，裁判對着史密斯先生出示了一張紅牌。
——紅牌離場！
這下就不是簡單的噓聲了，整個老特拉福德滿座嘩然，所有人都勾着腦袋用盡自己的一切力量想要送裁判上天，可是裁判不為所動，依舊堅定地舉着紅牌，並且示意史密斯：你，離場！
這已經是對整個老特拉福德的挑戰了！
史密斯就這麼被罰上了看台，下一場比賽他也不能進入場地內，原本因為胡安的體制原因，所以在爵爺的建議下，曼聯的安排是每星期胡安上場比賽一次，然後再作為助教站在球場邊兩場，這樣可以輪換着來，也算是物盡其用。
今天讓他作為主教練上場，完全是因為爵爺的想法——老人家認為，既然是第一次執教，那就要有一個漂亮的履歷，雖然他自己在第一次執教的時候並沒有那麼漂亮的履歷，可是至少他希望胡安能有。
畢竟胡安無論是作為一名球員還是作為一名助教來說，都太過冷靜從容，並沒有身臨其境的激動情緒，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潭死水，老實說這也是爵爺擔憂的地方。
踢足球的人，心裏怎麼能沒有一絲激情呢？
而現在證明，也許這個選擇是正確的，胡安的冷靜並沒有讓他衝動上前，而史密斯先生就沒按捺得住，一頭踏入這個專門為曼聯準備的陷阱里。
——紅魔在足壇已經縱橫了二十多年，多得是人想要看它墮落。
紅魔全場群情激奮，史密斯先生現在必須要離場，可是他沒有一絲後悔的意思，滿臉都漲得通紅地拍着胡安的肩。
“胡安！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史密斯先生很是憤怒地揮舞着拳頭，雖然他是這個賽季才來的助教，但儼然已經以紅魔人自居，“我會在看台上看着你們的！”
這幾天他算是受夠了這種各樣的壓力，就算剛才裁判有所推搡也算是熱血上頭，可是就算是現在他也不後悔。
——曼城的小崽子們欺人太甚！這裏可是老特拉福德！
“您不會是打算讓我上場比賽吧？”就算是在現在的情況下，胡安依舊保持着讓人驚訝的冷靜，他似乎只是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可只有和他面對面的史密斯能看到他眼中的冰冷火焰，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希望這場比賽能上場，可是該死的這場比賽沒有上報他的名單！
胡安從沒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了，他需要儘快為曼聯帶來改變。
深吸一口氣，胡安點點頭迅速轉頭：“范尼！”
荷蘭人愣了愣，小跑過來，胡安指了指對方半場，面沉似水：“我知道你是‘小禁區之王’，接下來我會讓克里斯蒂亞諾和吉格斯集中火力往你和斯科爾斯的方向輸送火力。”
范尼點了點頭，現在球隊的情況很是嚴峻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當球員們在球場上踢球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思索什麼陣型什麼大局，他們所需要的就是聽從教練或者核心球員的指示，然後調動自己的位置。
在囑咐好范尼之後，胡安抬頭看了看時間，上半場還有十分鐘結束，他眯起眼睛，高舉雙手做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全曼聯的人都很熟悉，用爵爺的話來說就是——全線壓上！
“迪亞斯在場邊做了個什麼稀奇古怪的動作，他是要曼聯做什麼？”現場解說有些疑惑，雖然他現在的心中也飽含憤怒，可畢竟這裏是自己的主場，而很明顯場上要出現一些變故了，職業道德要求他繼續解說下去。“等等，這種變陣是什麼情況？迪亞斯想要幹什麼？”
停頓了兩秒鐘，解說終於忍不住開始大聲呼喊：“oh……my……gosh……范尼！范尼斯特魯伊！他再度出現在了曼城的禁區內！！來自克里斯蒂亞諾的超長距離傳送！！他們用如出一轍的方式抗議着剛才的不公平待遇！”
這次沒有人來質疑他是否越位了，在身邊圍繞着兩三名曼城球員的時候，范尼的一擊飽含滿腔的憤怒，“刷”地一聲，潔白的球網高高揚起，伴隨着的是小禁區之王的咆哮。
“Goooal！！！”現場解說的嗓音近乎怒吼，“就算有裁判幫忙又怎樣？就算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又怎樣？實力的差距無法彌補，光榮屬於曼聯！”
“讓我們來看一下剛才那個進球的回放！范尼以高速闖進了曼城的禁區，而克里斯蒂亞諾在接到吉格斯的傳中后立刻就是一個長傳，成功為頂在最前方的荷蘭人輸送了炮彈！曼城的球員果然厲害，對小禁區之王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呢。”
全場觀眾發出了一陣惡意的笑聲，其中不乏對主裁判的嘲笑，就在這時候場上的鏡頭轉向了曼聯的教練席，在史密斯下場的時候他們是親眼看着胡安對范尼說了什麼的，可是誰都沒能拍到他究竟說了什麼。
這次鏡頭轉過去其實也是下意識的表現，以往爵爺在的時候，每當曼聯場上有什麼異動，他們都會將鏡頭打過去，爵爺每次都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
然而這個人不一樣啊！明明就是一個21歲的青年，可是相較於爵爺來說他簡直才是那個年紀比較大的人——畢竟無論打過去幾次鏡頭，胡安·迪亞斯都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站在那裏，眯起眼睛看着球場上球員們的舉動。
可是這次似乎有了突破，在攝像機的注視下，胡安在場邊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動作。
豎起拇指、伸直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收起，青年比劃了一把槍的形狀，然後對着自己的頭，比劃了一個射擊的動作。
“這是什麼意思，一槍爆頭？”解說還在疑惑着呢，球場中一陣喧嘩，他下意識瞥了眼其他的屏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吉格斯、朗拿度、范尼和斯科爾斯在同時上壓——曼聯的強襲！！”
齊達內、朗拿度、菲戈、勞爾、卡西利亞斯、碧咸、歐文，當世七大巨星，閃耀伯納烏的銀河戰艦！無論是攻防轉化還是過人，他都是按照世界頂尖的水準來訓練的，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基恩本身的競技水準不高，只是兩個人所使用的技術不同而已。
“在面對像Cristiano這樣的兼顧速度、靈巧和技術型的球員時，盯着眼睛看的確是良策，只是如果震懾不住對方的話，就不能盯着看過長的時間，很容易會被發現破綻。”
胡安說著，輕點了腳下的球，足球像是調皮的小精靈一般彈起落在他的手上，“重心往右下移動一點，同時左腿在防守的時候稍微往後撤半步的距離，會讓自己迴轉餘地更大一些，無論是前進還是後撤都可以更從容。”
他衝著基恩輕輕頷首，隨即將球往面前一拋，基恩如他所說壓低並偏移重心，同時腳步後撤，幾乎就是同時，胡安已經將球帶到了他的面前，一瞬間基恩臉上訝異的神色幾乎掩飾不住——雖然這次還是被過了，可是很顯然，曼聯隊長已經陷入了沉思。
“感覺如何？”胡安問道，曼聯鐵衛回過神來，衝著他點點頭：“只是稍微調整一下，動作的確更流暢方便了。”
“每一塊肌肉的調度都可以物盡其用。”暗金髮色的助教點頭，冰藍色的眼中堅冰似乎有着消融的跡象，而當他轉而面向其他人的時候，看起來卻什麼變化都沒有。“來。”
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胡安以言傳身教的方式為每一名一線隊的球員都好好梳理了一遍，很冷靜地用一針見血的方式一一提出了幾個人在踢球方式上的不足、技術上的失誤以及訓練中表現上的一些問題，所有人都圍成一圈低着頭很是認真地聽着。
“……以上，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胡安說完之後突然問道，所有人嚇了一跳轉頭，發現爵爺正站在他們的圈子外面一臉笑意地看着他們。“沒什麼了，你做得很好。”
胡安點頭什麼都沒說，接過奎羅斯遞來的訓練服就穿上了，他也沒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套上訓練服、接過戰術板之後，他又是那個跟在主教練身後殷切學習的小助教。
自那天起曼聯上下對他是不服不行，雖然並沒有上升到爵爺那個高度，但總體也不會對他有任何輕慢，這讓胡安在隊內也算是獲得了一席特殊的地位。
這地位“特殊”到什麼地步呢？
當天訓練結束后他和克里斯蒂亞諾回到青訓宿舍，正準備洗漱的時候，就聽見自家小隊友特含糊不清問了句話：“……”
“什麼？”胡安轉身，克里斯蒂亞諾將含在嘴裏的水吐了出來：“隊長，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很平靜。”他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就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那環境還適應不？”
“還不錯。”
“那你今天緊張不？”
噢，正題來了。胡安瞭然：“不會比和隊長他們說話更緊張。”
“你覺得曼聯的這些人怎麼樣？”胡安歪頭思索了一下。
“很好很職業，你要多向人家學習。”口氣和家長是一模一樣的，克里斯蒂亞諾的臉是苦的。“還有，還有……”
眼見着小隊友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胡安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他的腦袋，張口說出來的話卻讓葡萄牙小將直接一個哆嗦：“誰讓你問的？”
“我，就是他們有些好奇所以……”
“他們是誰？”
“費迪南德、斯科爾斯、吉格斯、內維爾……”被自家小隊長嚇到的克里斯蒂亞諾報菜名一般嘴皮子順溜地報了一串人名，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胡安無奈讓他停下。
“行了，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我趕時間。”
“啊？”克里斯蒂亞諾眨眨眼，雖然他不知道小隊長待會兒要去幹什麼，但既然已經獲得首肯了，他也不客氣地中褲兜里抽出一張紙條就要開始問，一點都沒注意到小隊長看他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斯科爾斯想問你怎麼練成的球感，吉格斯想問明天能不能陪他再練兩遍，費迪南德想再切磋一下……”
克里斯蒂亞諾突然聽見誰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下意識摸自己的褲子口袋，手機安安靜靜地呆在那裏，抬頭就發現胡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接着就從他的手上抽走了紙條：“問題我會一一回答的，去洗漱休息。”
“好……”克里斯蒂亞諾乖乖點頭，目送他回房。一回到房間，胡安嘆着氣接起了電話。
“何塞？”
“喲，”電話里的少年笑了一聲，“都知道是我啦？上次我們都沒說什麼呢，你就把電話掛斷了，說，你是不是和伊戈爾講悄悄話了？！”
“沒有啊，”胡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和他哪有什麼要背着你們說的話題？”
“真的？”古蒂笑嘻嘻地提高音量，瞥了眼身邊無聲焦急催促他的人，“那你退役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和勞爾？”
“我也沒告訴伊戈爾啊，”胡安很是無奈，他的小夥伴這個時候還能笑嘻嘻的，間接說明了肯定有一個人在他身邊盯電話，那個人是卡西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我也只是在俱樂部退役而已，國家隊我還沒退役呢。”
“……啥？”古蒂笑不出來了，“你就退了俱樂部，沒退國家隊？什麼情況？”
“沒有什麼情況啊，”胡安給自己倒了杯水，輕描淡寫道，“簡單來說，就是我雖然還在踢球，可是目前並沒有效力於任何一傢俱樂部，就是這樣。”
“喂喂，這樣也太囂張了吧？”古蒂喃喃，他看着身邊的伊戈爾和勞爾，發現他倆的表情也很是獃滯——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情況，而且一般球員都需要在俱樂部高強度的比賽中保持自身的競技水平，他這麼做真的沒問題？
“我目前沒有為其他俱樂部踢球的心情，之後的路就再說吧。”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這句話，然後立刻飛速道，“今天就這樣吧，掛了。”
“誒等等！”古蒂的語速比他更快，無奈之下胡安挑眉，“還有什麼事？”
“伊戈爾想和你講話！”
——然而電話那頭劈手奪手機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這麼想的哦？
胡安耐心地等了兩分鐘，直到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胡安？”
“……”深呼吸，“伊戈爾·卡西利亞斯。”
“到！”
“下次打電話來前恢復正常，不然就別再打電話給我了。”說完，胡安乾脆利落地掛掉了電話，把玩了一會兒手機后就去繼續攻讀厚厚的考證書了。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怎麼能真的放任卡西利亞斯一直沉浸在對他的愧疚里？那樣他們的友誼也不會長久的。
第二天起床去訓練的時候，胡安正對上小隊友怨念的眼神，恍然想起來忘了給他一個答案的胡安頗有些心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走，吃早餐去。”
一般來說曼聯的一線隊都會在家裏吃過早餐才過來，佔了地理位置便利的胡安和克里斯蒂亞諾早早開始他們的訓練，對於那些問題胡安也算是盡心儘力回答了一些——他怎麼不知道曼聯的這些人居然有這麼強烈的好奇心？
胡安當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曼聯的大佬們好歹沒繼續保持在觀望狀態了，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在胡安和曼聯球員們不同方向、卻同樣旺盛的求知慾中，03-04賽季英超聯賽開幕了，胡安第一次坐在印有其他隊徽的板凳上，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來自其他主場的歡呼聲，這讓他一陣恍惚，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回頭看了看替補席，發現他的小隊友坐在替補席上一臉緊張，看上去都快要哭出來了。
“克里斯蒂亞諾。”
緊緊盯着球場的葡萄牙小將聽到身邊有人在叫他，下意識一抬頭，一根手指筆直地戳在了他的眉心。
胡安俯視着因為吃痛而縮起腦袋的小隊友，忍不住柔和了神色。
“不要緊張，放輕鬆一點。”頓了頓，在小隊友感激的神色中，他繼續說道：“表現不好我們就回來特訓。”
QAQ？
這下克里斯蒂亞諾更想哭了，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想到了慘無人道的特訓。
無論怎麼說，一次又一次帶球過不了人，他的心裏也是會有陰影的好伐？
帶着對特訓的戰戰兢兢，克里斯蒂亞諾被爵爺換上場了，幸好在曼聯的首秀獲得了極大成功，整個老特拉福德都在為了他而歡呼鼓掌，他的小隊友為此而更加兢兢業業了，被拉着球衣還能拚命往前躥好幾步，看得胡安搖頭失笑。
比賽結束，曼聯以4:0完成了賽季首秀，下場的時候他的小隊友眼神亮閃閃地看着他，惹得他忍不住又戳了戳小傢伙的眉心：“幹得漂亮，小夥子。”
在剛到曼聯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被叫過去深聊的準備，可是半個賽季過去了，爵爺對於他的退役沒有一點過問的意思，這讓他輕鬆了不少。
而一想到這半個多賽季，因為老人的體貼而受到各種照顧的胡安，已經做好了回答他任何話題的準備。
然而爵爺只是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人，眨眨眼。
“胡安，你真的不想再上場踢球了嗎？”
胡安愣了愣，不禁失笑。“我以為您半個賽季前就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我是早就想問的，可是你剛來的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你已經對足球心灰意冷。”爵爺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別站着了，坐過來離他近一點，“我很怕當時隨便提起什麼，真的會讓你因此而崩潰。”
胡安有些發愣，眼前的老人直覺超乎尋常地敏銳，他那時候的確有一種想放棄足球的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