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前進葡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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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爵爺是在對那些球員們講話,所以沒來得及出來？”天空體育的解說弗蘭克不確定地猜測了一句，“這可不太符合那位爵士的習慣啊……誒等等！”
弗蘭克大叫起來：“南看台！他在南看台上！”
鏡頭對準了南看台的位置，紅鼻子的老人圍着一條厚厚的紅魔圍巾坐在那裏，正笑呵呵地與身邊的人講話，根本就沒注意到鏡頭已經捕捉到了他，頓時所有媒體記者腦子裏都只有一句話——
你特么在玩兒我們？！
胡安自然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所以對於全場球迷突然的起身和嘩然，他所做的就是下意識瞥了眼大屏幕，確定了一眼那個笑呵呵的老人的確戴着他那副手套之後,才往更衣室里走。
在和裁判打招呼之前，他已經和所有人都講過了今天什麼情況，而且也着重提醒了大家：“爵爺今天就在上面看着呢，你們稍微注意一點。”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我有些緊張……”
整個曼聯的更衣室大驚失色，連忙擺手：“別別！你可別緊張了！”“該緊張的人是我們！我們！”“你稍微冷靜一點,要不要喝水？我開瓶佳得樂給你？”
接過斯科爾斯遞來的佳得樂,胡安嘴角一翹就出去了,在打點好一切后才回去準備叫他們出來比賽,剛到更衣室門口就聽見裏面基恩的怒吼。
“大家準備好了沒？！”
“好了！”
“一日紅魔！”
“終生紅魔！”
胡安忍不住微笑了起來，敲響了更衣室的門。當所有人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小主帥站在門口，衝著他們挑眉：“準備好迎接勝利了嗎？”
“好了！”紅魔鬥士們全都昂揚地揮舞着拳頭。
這場比賽之後，紅魔就能超過切爾西成為聯賽第二，直追阿森納而去——這一輪阿森納對陣托特納姆，如果勝利的話，他們將英超十四場不敗。
正如爵爺所說，這場比賽他們只要小心謹慎就足以獲勝，阿斯頓維拉近年來已經陷入財政危機，他們連持續英超級表現的球員都很少，一賽季已經過去一半了，他們的球隊都是輸多贏少，現在已經陷入了很尷尬的境地。
“一支既不甘於現狀，又根本不可能憑藉自身能力逆轉人生的球隊……”在比賽中途，弗蘭克嘆了口氣頗有些惋惜，“這支當年的豪門強隊，如果不是繼續有人投資下去的話絕對會降級的。”
“也許威廉王子會對球隊伸出援手？”迪恩提出了這個可能性，對此弗蘭克沒好氣地表示不可能：“他是王儲又不是土豪老闆，你以為人人都是阿布拉莫維奇啊？”
如果沒有大手筆的投入的話，球隊其實基本上還是差不多的，英超聯賽的排名也能稍微看出一些來。前四名就可以說是豪強俱樂部了，他們的營業額每年都是朝着千萬甚至上億奔去的，而第五名到第十八名基本上也就是幾百萬歐的差距，根本算不得大。
前四名的豪強俱樂部，目前是阿森納、曼聯、切爾西、曼城。阿森納是股份制的球隊，他們的三個大老闆資產加在一起有近一百五十個億；切爾西老闆俄羅斯人阿布拉莫維奇，資產103億英鎊；相較之下，阿斯頓維拉的老闆蘭迪·勒納的確要遜色不少，僅有6.4億英鎊，這樣的資產對於一支球隊來說是有些緊湊了。
在現場球迷們的歌聲中，曼聯一鼓作氣拿下了這場比賽，胡安站在場邊吹了九十分鐘的冷風——全場幾乎就沒有需要他動嘴的時刻，阿斯頓維拉的球員們似乎根本就沒有想着比對會勝利一般，踢得很是鬆散，甚至還出現了將球不慎傳給吉格斯的情況，面對這樣的情況，紅魔飛翼自然是笑納了。
眼見着球場上掀起了又一輪的進攻，胡安站了一會兒，隨即想起了什麼，回教練席上拿起斯科爾斯剛給他開的佳得樂。
“Goooooal！吉格斯！紅魔的飛翼再次立功！他飛快地跑向了教練席的方向！！呃，瞧瞧我們場上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天空體育的兩個解說直接就笑趴下了。
“吉格斯將進球獻給了胡安·迪亞斯！可是興奮過度的紅魔飛翼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主教練正在喝水，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背上！”弗蘭克拍着大腿嘻嘻哈哈，“我和你打賭迪恩，吉格斯死定了！”
“我賭一英鎊。”迪恩很是淡定地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腿上拿開，“吉格斯會有一個難忘的教訓……”
當吉格斯撲上來的時候，胡安是毫無防備的。他萬萬沒想到進球這麼快，也更沒想到吉格斯興奮之下居然會撲過來一下跳到他的背上，也多虧了胡安長得高人也結實，不然的話這一下就給撲地上了——吉格斯可不是那麼輕……
雖然沒撲倒在地，可是手上的水確實保不住了，興奮撲過來的吉格斯也沒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當頭的涼水，他茫然地舔了舔嘴角發現還有點甜，就更高興地伏在胡安的背上大聲喊：“胡安！我們做到了！”
對阿斯頓維拉的勝利是必然的，所以胡安為了不讓大家就這麼隨意應付下去，輕輕鬆鬆上下嘴皮子一碰：“這樣吧，這場比賽我們的要求是零封對手，同時還得有三個以上進球，哪一條沒達到，回來我們就加訓，怎麼樣？”
整個曼聯自然沒有人敢說不好，現在目標終於是達成了，吉格斯忘情之下撲在胡安的背上，喜氣洋洋地宣告這個好消息，誰知道哪來的佳得樂味道，呃……不對……
吉格斯就像是觸電一樣猛地從胡安的背上跳了下來，然後接連蹦得老遠，頗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那些原本已經向這裏跑、甚至是只有一兩步路的曼聯球員們一個個立刻收住了自己的腳步轉頭就走，那急匆匆的步伐、嚴峻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們被進了三個球呢。
“瑞恩·吉格斯……”他們的主教練深吸一口氣，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胡安第一次在球場內、整個老特拉福德的注視下微笑，他的頭髮此時此刻已經濕噠噠地全都貼在了臉頰上，大衣上也是一片狼藉，而他手中的瓶子則只剩一個底……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依舊在優雅且得體地微笑着。他的眼中常年帶着一絲薄霧，如同將世界上最為透明的海水拘在了眼中，微微彎起時帶着一種令人心顫的目眩神迷，鼻樑筆挺、眉眼全都舒展開來，豐潤的唇彎着，看上去就讓人想要含在口中品嘗滋味，或者是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齒痕。
——讓人驚嘆的美貌。勿怪曼聯的女球迷一下子呈井噴式增長，胡安不上場比賽的時候站在場邊就是一道無法轉移目光的風景，而一旦上場比賽，雖然還是裹得嚴實，脖子以下不露出一絲肌膚，可是至少在貼身的運動褲包圍下，她們能看到肌肉線條優美流暢的大小腿……
可是就算是這樣，在大屏幕下還是有人能注意到，那看似平淡和冷靜後面的邪惡小尾巴，這名老少咸宜的青年這時候才會讓人想起來，他的確才是21歲，一個應當被寵愛、在球場上奔馳的年紀。
……而不是被毫無防備淋一頭佳得樂:)
在沉默了一會兒后，胡安下意識往爵爺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嘆着氣：“你先去比賽吧，回頭我們聊聊天。”
吉格斯跑開的時候腿腳都在發軟，作為本場比賽梅開二度的人他臉上卻絲毫不見喜色，看上去頗有些風蕭蕭兮的味道，這也讓所有人忍俊不禁。而胡安看了看場上的形勢，發現沒他需要擔憂的地方，嘆着氣拿起礦泉水去一邊處理自己的頭髮和臉。
當他處理回來的時候，頭髮已經被他用手指梳到了腦後，將他整張臉上精緻的五官都暴露在空氣里，整個人顯得更加精神也更具有攻擊性了。
頭一次，曼聯的女球迷們在球場上嘆息着開始唱歌，這也是第一次，老特拉福德里響徹着女球迷們的歌聲。
“胡安，見過他你就永遠不能忘記，見過他你便知道他是天使，即使走遍全世界他依舊是如此令人着迷，大畫家為他作畫，連蘇格拉底都來觀看，他站着，畫家畫著，蘇格拉底看他，看畫，再看他，不再看畫……”
現在是吉格斯在拿球，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麼，也知道自己會面對着什麼，對面的曼城在防守上是一頂一的臟，每個賽季都要過兩次招，而每次曼聯都要傷幾個，不過一般來說這時候都有爵爺坐鎮，所以他們不慌。
可是今天，蘇格蘭老頭沒有坐在球場邊上，他們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恐慌，甚至在剛才紅牌舉起那一瞬間都有些絕望，直到他們看到胡安——
21歲的青年第一次站到邊線附近，開始指揮場上的跑位。
所有人都知道，胡安平時就算是在訓練中都恨不輕易開口，他習慣於沉默觀察場上的情況，開口就是一針見血，而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癥結所在。
在胡安的示意下，中圈開球的第一時間，基恩和西爾維斯特就上前高位逼搶，在奪下球的第一時間就轉移球權到中前場的方向上來，與此同時曼聯的四把尖刀同時蜂擁而出。
“在高速運動中，球權的轉換非常地迅速！曼城的防線被四個人給攪得天翻地覆，很顯然這種非英超式的快速攻防體系讓他們應接不暇……噢！”現場解說跳了起來，這場比賽開始他的心臟就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刺激，“范尼被絆倒了！！”
范尼捂着腿躺在地上不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現場的噓聲實在是太過強烈，主裁判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給了曼城的後衛一張黃牌，並且判曼聯一個任意球。
這次主裁判很是公平，所以范尼也沒在地上多停留，得到了任意球后就躥了起來，那靈活程度怎麼看怎麼可疑……
拉倒吧，罰走了老特拉福德的助理教練，還無緣無故給了後防一張黃牌，討回一張怎麼了？
吉格斯站在罰球點，深呼吸一口氣看着球門。上半場比賽短短四十五分鐘，他們在前三十分鐘幾乎全程憋屈，最後十五分鐘才算稍微出了口惡氣，下半場就是紅魔反擊的時刻！
起步，快跑，揚起的腳背。
“Gooooal！！吉格斯！紅魔的飛翼以一腳挑射將球順利罰入了球門！上半場比賽還有兩分鐘結束，讓我們期待下半場兩隊的……等等？！”現場解說愣住了，“朗拿度從球門裏撿出了球拋向中場？中圈發球，上半場還沒結束！”
“就算是比賽只剩下最後兩分鐘，紅魔都不曾放棄！他們再度發起了對曼城球門的進攻！”他喊出的聲音近乎嘶啞，可是堅定如初，“上啊曼聯！！”
紅魔隊歌響徹全場，紅色的旗幟和圍巾一起被高舉，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斯科爾斯一個高球射向球門。“斯科爾斯的射門……不對，他是要傳球！”
在曼城的門前好幾名後衛都起跳準備解圍這個高球，可是在一堆藍色中，火紅的精靈一閃而過，他輕靈起跳，縱身一躍。
“克里斯蒂亞諾·朗拿度！！！”
這個進球實在是太美，紅衣的青年一下子閃入鏡頭中，他搶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地一頭頂上了球，足球在慢鏡頭的回放下，狡猾地繞過守門員的五指關，在草地上彈了一下才落進球網中！
“一粒堪稱驚險的頭球！朗拿度的進球！”伴隨着現場解說興奮地歡呼，整個現場都瘋狂了，就算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整個看台依舊還是一副“群魔亂舞”的模樣。“最後的兩分鐘時間，曼聯奮起進球，我們會帶着3:2的比分進入下半場的比賽！感謝上帝，感謝爵爺，感謝胡安·迪亞斯！”
“為什麼他上半場的時候不早點站出來？說不定我們連那兩個被進球都不會有了。”現場解說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在曼聯的進球被判無效之後，紅魔的士氣果然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擊，接連就被進了兩球，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急躁，甚至連胡安剛站出來的時候都是這樣——
直到，范尼的第一個進球點燃了老特拉福德，原本低落到谷底的士氣一下子就如同得了養料的星火一般燃燒起來，就像壓抑許久的火山一瞬間噴發，造成了最為浩大的聲浪。
就在這個時候，鏡頭打向了曼聯的教練席，球員們在回球員通道的時候，教練們也在收拾着準備回去，而胡安正站在教練席旁，和看台上的史密斯先生講話。
“胡安，你的表現棒極了！讓那些小崽子們瞧瞧我們的厲害！！”史密斯先生揮舞着拳頭，滿臉漲得通紅，被罰下場后他能做到的只有在看台上繼續為他們加油，而他的這句話很顯然也激起了身後紅魔球迷的認同感，他們同時對着胡安開始鼓掌歡呼，大聲吆喝着。
“迪亞斯，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就算不上場你也是好樣的！”“爆爛他們的菊花！”
對於這些樂瘋了的人說出的髒話，胡安是一點都不介意的，畢竟話糙理不糙，他笑着點點頭就要回頭走進更衣室，不過走兩步還是轉過頭來大聲問：“史密斯先生，你不去更衣室嗎？”
史密斯以同樣大小的聲音回答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看着你！”
他現在去也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既然如此，留在這裏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做法。胡安在曼聯的影響力他是看得到的，如果大家只是對他面服心不服的話，紅魔不可能在最後的十五分鐘裏連扳三球！
當胡安帶着戰術板回到更衣室的時候，球員們大多都還在說說笑笑，看到胡安進來也不怕還能打聲招呼，最後十五分鐘打得實在是太酣暢淋漓，他們一個個都覺得神清氣爽呢！
對此，胡安的回答是輕飄飄瞥了眼那些球員，聲音毫無起伏。
“很高興？”
一下子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他們互相看了看，同時都有一種冷氣流吹過更衣室的感覺——很顯然，雖然進球了，可胡安還是很不滿意。
“我們的比分本來應該是4:2，可是現在卻被吞了一個進球，我們平白無故吃了一張黃牌，我們在上半場半個小時連入兩球……恕我直言，在老特拉福德，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恥辱！”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胡安點了點頭：“對，恥辱，不是對史密斯先生的，也不是對你們中任何人的，而是對整個紅魔的。讓對手在自己的地盤耀武揚威，甚至是利用一些小聰明竊取我們的勝利果實，我為此而感覺憤怒，同時也覺得自己被深深羞辱了。”
環視四周，隊員們臉上的表情都沉了下來，喝水的手也都放下。他們都不是那種會被興奮弄得理智盡失的人，而在胡安的寥寥幾句中，上半場開場的半個小時也陸陸續續他們的腦海中，所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低着頭什麼話都講不出了。
上半場他們的表現實在稱不上美好，進球被誤判之後全體就陷入了惡循環中，越是焦躁越是容易出紕漏，所以才會在半小時內被連入兩球，而史密斯也是因此而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找裁判理論，被罰出場外也正是如此。
眼見着大家終於都從剛才的興奮中緩過神來，胡安暗自點點頭，繼續說道：“無論如何，比賽還沒結束，我們還有彌補失誤的機會。講真，不是我好為人師，只是在座的似乎都被攪和得有些急躁了，而事實證明，只要沉下心來，對手根本不堪一擊。”
頓了頓，胡安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體力都還很夠吧？”
當胡安講完要點之後就體貼地將時間留給了隊長基恩，他則是先站到球員通道里透透風，外面的歌聲斷斷續續傳了進來，胡安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不禁失笑。
什麼“艾格里斯（主裁判的名字）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什麼“艾格里斯，你無法想像自己是怎麼離開老特拉福德的”，什麼“曼城的英雄艾格里斯”，一首接着一首，簡直是不帶髒話地將本場比賽的主裁判艾格里斯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罵了一遍，英超的球迷在唱歌這種事情上簡直有着種族天賦，各種歌曲信手拈來。
聽着聽着，胡安忍不住挑起眉，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聽錯了？
可是這樣的歌聲越來越大，甚至壓過了對主裁判的“謳歌”，然後響徹全場。
“啊~胡安·迪亞斯，史上最划算的簽約~”
“踢球最棒的翻譯，執教最棒的翻譯~”
“曼聯就算是一個翻譯都能打翻你~”
聽着滿場的翻譯之歌，胡安哭笑不得。
他是一個盡職盡責、同時也是用盡所有努力的人，每天都會夜以繼日地制定訓練計劃和戰術需求，再拿出來和整個教練組討論，每次胡安旁聽的時候，都能發現史密斯先生腦袋上增加的銀絲。
為了紅魔的比賽，他整個人都看上去老了好幾歲，可是近幾場爵爺不在的比賽比分都不是很理想，輸球也是時常發生的事，曼聯的球迷們甚至寫過歌來嘲諷他，每次胡安看不過去了都會上前幫忙，最後也是實在筋疲力盡了才會拜託胡安頂上。
僅僅是一場比賽，胡安就體會到了史密斯先生之前的壓力，因此也更佩服弗格森，這個在曼聯教練席上一坐就是二十年的人。
“快了。”弗格森微笑着，眼睛眯起來帶着一種煞氣。這次他的休息時間出乎意料的長，長到那些英國的媒體似乎已經忘了，曼聯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雖然面前的青年不提起，其他人也不願意和他說，可是他總有渠道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尤其是昨天的比賽勝利之後，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媒體們會對曼聯、面前的青年、還有史密斯有什麼評價。
沉默了一會兒，胡安忍不住加了一句：“兩個星期後就是對皇馬的比賽了。”
“我知道。”弗格森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這一個半月你們辛苦了。”胡安忍不住放鬆了表情，輕輕點頭。
兩天後，一條消息直接讓整個英倫半島側目——弗格森出院了！
一時間，醫院門口人頭攢動，記者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醫院的入口處給圍得水泄不通，阻擋的圍欄搖搖欲墜，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爵爺的出現，醫院裏的保安出來趕了兩三次都沒有用。
“請不要阻擋醫院的通道，以免影響對病人的救治！”在喊了兩三遍之後，那些人充耳不聞，就在保安已經忍不住想要直接動粗時，整個記者群突然開始喧嘩，拚命往前伸着手中的話筒和相機。
“迪亞斯先生！！”“請你說兩句好嗎迪亞斯？”“弗格森爵士現在怎麼樣？”
保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暗金髮色的人站在身後，今天他一身米色的西裝，配上一條寶石藍色的領帶，外面套着一件駝色的長大衣，整個人帶着一種優雅舒緩的貴氣，面對鏡頭的時候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或者說，他簡直就當做是沒看見這些人一樣，整了整自己的皮手套。隨意地和身側的人說著話，兩個人直接就走向了另一邊，醫院的停車場方向。
“等等！”“迪亞斯先生！”“請說兩句！”
記者們一下子全都急了，紛紛往他們的方向涌了過去，而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車低調地從他們身後滑了過去，悄悄行駛到路上，車內的凱西笑着拍了拍弗格森的小臂：“果然很是安靜地就走了，胡安還真有辦法。”
“這小子鬼機靈着呢。”弗格森眯起眼睛笑得很是開懷，雖然他也很想站到鏡頭前面霸氣一聲吼：“老子回來了！”不過凱西和胡安說得對，在醫院面前這樣的確會阻礙到對其他病人的救治，更何況卡靈頓的主人就應該在自己的地盤做出這樣的宣言！
當天下午的訓練課，弗格森久違地出現在了球場上，面對着老爵爺的回歸，大家的第一反應是鼓掌，熱烈地鼓掌。弗格森本來還很是欣慰，可是他很快就敏銳地發現了一點不同。
……這群臭小子鼓掌歸鼓掌，怎麼還熱淚盈眶了起來？而且這也太熱情了吧，平時怎麼就沒見他們對他這麼親密的？
“boss，您總算是回來了！”克里斯蒂亞諾這個平時就和他很親的人更是直接就歡呼了一聲，所有人里他的鼓掌聲音最大，弗格森總算是逮到一個人可以問了：“臭小子，沒見你平時這麼想我，說吧，怎麼回事？”
而且克里斯蒂亞諾還是平時經常去看他的那一類人，結果連這小子都對他的回歸這麼開心的話，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
“還不是因為胡安……”克里斯蒂亞諾一時嘴快，結果立刻就被費迪南德和吉格斯兩個人給合力捂住了嘴，在爵爺狐疑目光的注視下，兩個人乾笑搖頭：“沒事沒事，爵爺您放心，什麼事兒都沒有。”
“真的？”爵爺這句是對胡安問的，他正慢悠悠往這裏走過來，上午的時候為了能讓爵爺低調離開，胡安專門拉上了曼聯的工作人員，兩個人邊談論着俱樂部里的一點閑話一邊作為目標集中媒體的火力，拉人的倒是一臉正經嚴肅，可是被拉着的工作人員冷汗差點就浸濕了自己的後背。
這傢伙真的在媒體面前說著“閑話”啊，瞧那些媒體聽見個隻言片語就兩眼放光恨不得衝過來的樣子，他簡直懷疑他倆的話要是真被聽清了，那群狗仔能上來生撕了他們。
——就比如說，曼聯的轉會啦，之類的。
雖然胡安和他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轉會話語權，可是稍微談論一下也是沒什麼的嘛，誰知道那些媒體能那麼瘋狂！
惹下一切的胡安可什麼都沒感覺，他照常下午換上訓練服來協助訓練了，聽見爵爺這麼問了，胡安安抬眼掃了下曼聯那幫一線隊的球員們，他們紛紛都猛烈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克里斯蒂亞諾更是直接就蔫了。
“可能是因為我在訓練的時候稍微嚴厲了一點吧。”胡安衝著爵爺點點頭，“很高興您終於回來了。”
第二天是對阿斯頓維拉的比賽，史密斯先生是被罰上看台的人，如果教練席上依舊只有他一個人的話，工作肯定會有疏忽的地方，爵爺的回歸簡直最是時候了！
“原來是這樣。”弗格森瞭然點頭，“嚴厲一點是好事，我支持你的做法，今天繼續訓練吧。”
“好的。”
曼聯的球員們聽着一老一少很是平緩的對話，眼淚在心底流成了一片海。
爵爺，您是不知道，這個人在您不在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胡安，你真的不想再上場踢球了嗎？”
胡安愣了愣，不禁失笑。“我以為您半個賽季前就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我是早就想問的，可是你剛來的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你已經對足球心灰意冷。”爵爺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別站着了，坐過來離他近一點，“我很怕當時隨便提起什麼，真的會讓你因此而崩潰。”
胡安有些發愣，眼前的老人直覺超乎尋常地敏銳，他那時候的確有一種想放棄足球的疲憊感。
“不過我似乎有些小看你了。”說到這裏，爵爺也有些欣慰，“第二天看見你和克里斯蒂亞諾站在球場上訓練，我就知道你已經暫時走出來了。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復出？”
本身無可辯駁的實力、精準毒辣的眼光、良好的心理調節能力、還有強大的環境適應能力，而且還退役了，有這樣的人才不上場踢球真的浪費了！
“……先生，我是因傷退役的。”胡安很是無奈，他入職的時候明明已經帶來了退役證明，不然的話卡靈頓根本就不讓他進的——這個年紀的人更像是到曼聯來自我推薦的球員吧？
“真的？”爵爺意味深長地反問，沒戴眼鏡的老人在這一刻冷靜地看着他，胡安只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只能低頭，聽着爵爺的聲音緩緩說道。
“也許你在到曼聯時的確是打算就這麼‘因傷退役’的，可是克里斯蒂亞諾改變了你的想法——第二天早晨，你就能陪他在球場上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了，這對‘因傷退役’簡直就是極大的諷刺。”
胡安無奈了，他已經聽出了爵爺的畫外音——他的退役理由有待考證。“先生……您知道腦震蕩嗎？”
“我知道，球場常見病。”用這個來作為退役理由很明顯是沒有說服力的，至少在爵爺這裏是這樣。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就算會出現短暫的意識喪失，時間也不過僅僅是數分鐘乃至十多分鐘，一般不超過半小時，而在球場上大部分的表現是意識混亂或者恍惚，甚至都不會導致昏迷。”
爵爺不動聲色地點頭，他自然知道面前這人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才醒過來，這種為期較長的昏迷也不是個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外力已經威脅到了大腦。
換句說法來說，就是當時躺在床上的胡安，隨時有可能會因為心率減慢、血壓下降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導致呼吸暫停——可能是暫時的，也有可能是永久的。相對的，駕車的卡西卻只是受到驚嚇和輕微擦傷而已，勿怪他會這麼愧疚。
“似乎因為是不可逆的受創，所以在意識恢復后的半個月內，我一直頭疼、噁心、眩暈、嘔吐，一直做着一些古怪的夢，我的病房窗帘永遠都是拉上的，而我的手腳沒有一絲力氣。”胡安抿嘴，在這半個月內，他迅速消瘦了下去，雖然最後總算是能站起來了，可是上場踢球還是很困難。
“我的注意力很難長期集中，記憶也變得混亂，醫生說這些都是恢復期的癥狀，可是到曼聯的這三個月來，我依舊每晚還是很難睡上好覺，總是會時不時煩躁，一直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惹出什麼差錯，所以真的很感謝您和奎羅斯先生的照拂。”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彎腰朝爵爺鞠了一躬，爵爺一點都沒有芥蒂地接受了，只是還擰着眉：“你是說現在還會這樣，失眠？”
“已經好很多了。”胡安想了想回答道，“不過也多虧了每晚的清醒時間，我才能這麼快拿到三級足球教練證。”他這樣的說法絕對算是謙虛的了，英國的三級足球教練證也就是UEFAB級教練證書。
在英格蘭，一個教練從2級到歐足聯B級的平均所需用的時間是7年，如果三個月的失眠就能從實現無證到三級教練的大跨越，那麼可能英國至少有一大半的足球狂熱粉絲寧可天天失眠。
B級教練證已經是是職業教練與業餘教練的分界線，此時會真正的開始講述戰術心理學以及飲食配餐細節——當然，這些胡安都是跟在世上最好的教練身邊學的。
雖然老爺子一直都沒有教練資格證，可是誰敢叫他去考？
於是對考證不是很了解的紅魔大佬輕描淡寫：“我是不太清楚這些，你精力跟得上就可以。”頓了頓，老人頗有些失望：“這麼說，你是不能上場踢球了？”
胡安哭笑不得：“偶爾踢一場還是沒問題的。”
“偶爾是多久？”爵爺不依不饒，“如果只是偶爾的話，卡斯蒂亞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退役才對。”怎麼說都至少會甩賣出去撈點錢回來，雖然一點錢也是錢！
“……”胡安沉默了一會兒，嘆息。“隔四五天吧。”
“……”弗格森覺得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