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你叫什麼？”
“蘇維。”
……
“陸慕成！”
不要來救我，你眼睛看不見。
不要管我，我這樣慣了，我死不了。
你見過荒草乾枯么？
“傻子，疼么？”
陸慕成的聲音。
蘇維猛地睜開眼，世界依舊一片黑暗，沒有五光十色，沒有痛苦的回憶。
蘇維抿了抿嘴唇，半響后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歐文你個王八蛋，缺德的玩意，你個孫子！說好的不疼呢！”
艙門被打開，蘇維疼的收不回來手。
燈光從歐文的身後照射進來，蘇維看不清楚，她眯了眼睛。
“蘇小姐，好了。”
“孫子！”蘇維開口。
這才是她的聲音，她咳嗽一聲。
歐文已經退回去。
“你把我扶起來，總不能讓我一直躺在這破玩意裏面吧？”
“尼亞，安排她到1號病房。”
“好的，博士。”
蘇維：“你不讓我走了？”
歐文看向蘇維，眯着眼睛，揚起嘴角俯身看蘇維：“蘇小姐，你要出去炸死我怎麼辦？”
蘇維抿着嘴唇，臉上的笑漸漸收斂。
歐文的眸光里有着瘋狂，他伸手去碰蘇維的臉：“你和他一樣，你們的基因組成才是來到這裏的關鍵。等研究結果出來，我會放你走。”
蘇維用盡全力吐出嘴裏的血水，噴在歐文的臉上。
她舔了舔嘴唇，笑道，“那謝謝歐文博士了。”
歐文臉色頓變，站直抹掉臉上的污血，“把她弄走。”
“你也不過是我媽的一條狗，等你沒有利用價值，她也會用相同的方法對付你。想想吧，歐文博士。”
“讓她安靜。”
尼亞按着蘇維的脖頸，脖子後面一麻蘇維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四面都是牆，蘇維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抿了抿嘴唇。
“歐文，我餓了。”
沒人搭理她。
蘇維咳嗽一陣兒，扯着嗓子喊道：“歐文你這個王八犢子，老子餓了。”
頭頂滑下個屏幕，露出歐文那張老不死的醜臉。
“你醒了？”
“這不是廢話，不然我是靈魂和你對話么？”
“感覺怎麼樣？”
“餓。”
歐文：“……”
蘇維：“你再不給我吃的，我就咬舌自盡。”
屏幕啪的滅掉。
沒一會兒房門被打開，尼亞推着小車走了進來。
她不說話，機械的給蘇維餵過水，又給她打了一針營養劑。
“哎你站住。”
尼亞沒搭理她，轉身走了。
門再次被關上。
空蕩蕩的屋子，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吃喝。
天哪！要死人了。
蘇維躺了十五天，身體基本上痊癒。這個時代的營養劑會加快骨頭的癒合，斷肋骨一般一個月就能徹底恢復。
這半個月，蘇維一直很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數時間。
一天三件事，睡覺扎針上廁所。
歐文一直找不到他們穿越過來的原因，蘇維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能知道呢？
蘇維猜測，過不了多久歐文就想要解剖自己了。
像解剖小白鼠一樣，把她的皮肉割開。
十二點，尼亞準時進門。
“我不要打針，我要吃食物。”針沒扎進蘇維的身體，她一巴掌給拍開，“我不要打針！你丫有病啊？聽不懂我的話？叫歐文過來，我要吃東西，我不打針！”
“蘇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不管，你叫歐文過來。”
尼亞要制住蘇維強行打針，蘇維一腳把她踹開，翻身下床抓起桌子就砸到了尼亞身上，“我要吃東西！你聽不懂么？你個蠢貨！”
外面警報聲大響，門被撞開保安沖了進來。
蘇維見好就收，翻身上床躺回去，看了眼走在最前面拿槍的機械人。
她不說話，而且怪怪的上床了，一時間這些人不知道該做什麼。
尼亞躺在地上，她的頭被砸凹進去一個坑，機械人連忙拉開桌子把她救出去。
“讓歐文教授過來。”
“你這麼想見我？”
門口想起了聲音，蘇維抬眼看過去。
“當然。”
“把她銬起來。”
蘇維眯着眼睛：“歐文博士，不用這樣吧。”
兩個機械人上前要按蘇維的手，蘇維突然一躍而起抓起機械人腰上的匕首打開狠狠划向他的手臂。速度太快，機械人迅速丟了強，他們是歐文製造出來的最仿真的一批機械人，有痛覺。
蘇維撿起槍就朝門口掃蕩，一個機械人撲了過來，蘇維迴旋踢就把機械人給撂倒了。
門口的機械人往後退去，蘇維的子彈打完了。
“蘇小姐，你這是自找的苦頭。”
蘇維是坐以待斃的人么？
當然不是！
蘇維往後退了兩步，一個機械人沖了上來。
蘇維撿起地上的匕首一滾就砍向了他的腿，機械人要開槍，手指已經按在扳機上，歐文立刻大喊：“不許殺她，必須活捉。”
很好。
你知道朱棣是怎麼登上皇位？
朱允炆下令不可傷及性命，他的人有顧忌，就給了朱棣機會。
蘇維無所顧忌，她想離開。
蘇維把信息傳出去了，可是七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個機械人的刀子劃過她的手臂，蘇維硬生生接了下來，回身把匕首就刺進了他的心臟。機械人的心臟位置放置的是硬盤。
他立刻不動了。
“蘇維！你安靜下來。”
蘇維擦過臉，再次把匕首插進了機械人的心臟。
一共十二個護衛，蘇維一身血從房間裏走出來。
歐文博士站在特警身後，不再是機械人，他們是真的特警。
蘇維看到了艾倫。
她抿了抿嘴唇，輕笑：“歐文，要麼你殺了我，想怎麼解剖就怎麼解剖研究。我活着，我可以動。”她舔過嘴唇，抬起下巴，濕漉漉的頭髮粘在蒼白的臉上，“研究你大爺！”
艾倫死死的看着蘇維，對面那些人都看着蘇維。
蘇維咳嗽了一會兒，她的匕首刀尖已經變了形狀。
“抓住她。”
沒有人動，他們都回頭看艾倫。
艾倫收回視線，他率先往前走去，“別抵抗了，你跑不出去。”
蘇維看着艾倫的眼睛，他還是那個熟悉的孩子。
蘇維和艾倫同歲，蘇維是五歲進訓練營，艾倫十二歲進訓練營。
艾倫進訓練營的時候，蘇維已經是老油條了。
艾倫長相秀氣，訓練營那種地方什麼人都有。艾倫被欺負，已經成了娛樂活動的一項。
吃飯睡覺打艾倫。
後來，他們的娛樂活動成了吃飯睡覺被蘇維追殺。
蘇維屬王八的，咬着就不撒嘴。
訓練營里很少有人招惹蘇維，也招惹不起。
蘇維追殺誰不死不休，後來他們就沒人再去動艾倫。
“蘇維。”艾倫突然低了聲音，他一直走到素蘇維面前，從腰上取下一顆炸彈扔給蘇維，迅速轉身就把槍口對準了歐文，“我的信仰不是國家，是她。”
蘇維嗤的就笑了，從他腰間抽出軍用匕首握在手上。
“你會被牽連進去。”
“無所謂。”
“你敢違背命令！”歐文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幫蘇維，艾倫擦了下鼻子，擋在蘇維面前，“七隊的兄弟，抱歉了。我不可能背叛蘇維，要打就開始吧。”
他們都在沉默，誰也沒動。
“抓住他們，你們在愣什麼？”
歐文不復優雅，他的人被蘇維捅了一大部分，增援的七隊隊長背叛自己直接投靠蘇維了。
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大半分鐘，對面的一隊人讓開了路。
“早不說來抓蘇維啊，我們他媽的都不來了。對自己的兄弟，還真是下不去手。歐文教授，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可讓我抓她，我下不去手。”
時間不多了，很快下一隊人就會過來。
艾倫拉着蘇維就往外面跑，歐文要追，其中一個人就把槍對準了歐文的頭。
他轉頭看向蘇維和艾倫，“蘇維，你的飛機是我打沉的，別記仇。”
蘇維鼻子發酸，仰起頭，她的脊背挺的筆直，“謝了，兄弟。”
蘇維和艾倫快步朝出口衝去，對面有機械人迎了上來，艾倫抬起槍就掃。
蘇維回頭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打開炸彈就扔進了歐文的實驗室。她抓起艾倫一腳踹開迎上來的機械人，側身避開匕首攻擊就沖了出去。
“轟！”炸彈在實驗室炸開。
“你也不怕把房子給炸塌了，我們還沒出去呢！”蘇維抓着艾倫的腰帶，兩人飛快的朝出口狂奔而起。
“還有炸彈么？”蘇維大喊。
“還有一顆。”
蘇維迅速從艾倫身上摸到炸彈。
衝到地上出口，他們就被攔了下來。
蘇維迅速甩出去個炸彈。
轟的一聲響，整個實驗室的出口被炸的飛了出去。
艾倫回頭看蘇維，張了張嘴：“這不是普通的炸彈。”
“普通的我還不用呢。”
外面警笛聲響，無數的警察圍了上來。
蘇維和艾倫對視一眼。
拼吧。
“我們也成了恐怖分子。”
昔日同事，現在的敵人。
蘇維舔過嘴唇，她整個人進入了興奮狀態。
很長時間，蘇維一直壓抑着這種興奮。
她盡量不違法，不幹違法的事。不殺人，不故意傷害。
蘇維搶了一把槍握在手上，她和艾倫背靠背站着。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艾倫，你沒必要和我淌這渾水。”
“你以前不會這麼說，以前你會說艾倫你敢不跟我出去打架，你就是慫蛋。”
蘇維笑出了聲。
“出去吧。”
必須得面對。
穿過燃燒的廢墟，他們衝出了實驗室。
警察一輛一輛沖了過來停在面前，天空中有直升機。
抓一個她，至於弄這麼大陣勢么？
機槍手和對準他們，狙擊槍就在不遠處，只要一聲令下，他們會打爆蘇維的頭。
空氣里瀰漫著燒焦的味道。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蘇維回頭看到七隊的十個人都走了過來。
剛剛拿槍指着歐文的青年開口：“你們兩個沖不出去。”
另一個年長外號灰狼的男人也附和：“我不能跟你走，我有家人，可我願意護送你走一段路。”
他們有家人，他們走了，家人卻走不了。
蘇維揚起脖子，她往外面走去。
身上的條紋病號衣服上面全是血，蘇維拎着槍走在前面。
“有家有口的不要參與，參與就是死罪，沒有退路。我蘇維活了這麼多年，沒怕過事兒，也不會怕。別把我當弱者，我沒那麼弱。”
十個人，留下了三個。
剩餘的人都跟着蘇維往外面走。
“投降吧，不要再反抗了，不要執迷不悟。”
一顆炸彈甩過去，局長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
蘇維示意幾個人往停車場跑。
門前沒有可以掩體，無法躲避，他們幾個就是活靶子。
突然遠處飛來兩架戰機，朝着這邊丟下炸彈。
爆炸聲震耳欲聾。
誰也沒想到蘇維會有外援。
他們迅速呼叫總部。
蘇維開槍。
他們一邊要應付天上，一邊要應付蘇維。
突然從後方衝出來幾輛裝甲車，威力頗大的沖開警車直奔過來。
“誰的人？”
蘇維換彈夾回頭問艾倫。
“不知道。”艾倫也是一臉懵逼。“我被派過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在裏面。”
蘇亞？
這個狗腿子是要造反？
黑色的裝甲車直衝過來，他們的目的很明確，接蘇維。
蘇維也發現了，立刻轉移槍口。
車子直衝過來在她附近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露出一張臉，他穿着黑色休閑裝。
蘇維一愣。
他眼睛好了？
“老陸別下車，我馬上過去！”
“蘇維？”
這是蘇維？
小個子女孩，一身血。
一雙眼睛很亮，這是蘇維？
陸慕成又坐回車裏，拉上車門。
蘇維拉着艾倫回頭兩槍連爬帶滾的沖向了裝甲車，車門來不及打開，她從車窗翻了進去，打開車窗對準另一邊衝上來的警察掃射。
“上車，自己人。”
蘇維大喊。
七隊的人沒有猶豫，快速衝上了汽車。
一顆炸彈扔了過來，蘇維大喊：“開車，快點走。”
陸慕成迅速操縱着汽車掉頭沖了出去。
陸慕成開車一點都不比蘇維遜色，這貨把車開成了飛機。
蘇維甩手擊在一輛追上來的汽車輪子上，車子側滑撞向了路邊建築物。
陸慕成目光沉靜看着前方的路，專註開車。
車子開的飛快。
“可以飛的，切換飛行模式。”
蘇維看身後的車窮追不捨，天空中炸彈一個接一個，真擔心自己被炸死了。
切換飛行模式。
緩過來一口氣。
後排坐了四個人，十分的的擠，蘇維收回槍從座位中間翻到副駕駛。
陸慕成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
這種感覺太奇怪。
“危險。”
蘇維坐好，盯着陸慕成的眼睛看：“好了？”
陸慕成沒看她，點了點頭。
“你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我會逃出來？”
蘇維看起來像未成年小孩，太嫩了。
難怪他爸說蘇維像他女兒。
陌生，還奇怪。
陸慕成看到蘇維身上的血，彎腰拿出藥箱給她：“臉上有血。”
他知道這是蘇維，可是真到眼前，除了陌生只有陌生。
“陳醫生在K市接應。”
蘇維直接脫掉病號服擦身上的血，陸慕成下意識的伸手幫她擋着，“在這裏脫？”
手碰到她的肌膚，病號服里蘇維的肌膚雪白，陸慕成立刻收回手。
心驀然疼了一下，“傷這麼重？”
“被砍了兩刀，那孫子。”蘇維顧及着陸慕成的感受，把止血藥倒在傷口上，咬牙閉眼深吸一口氣。
陸慕成再次看過來，蘇維睜眼，把葯捂在傷口上。
她疼出了汗，卻沒再發出聲音。
扣上扣子，蘇維那匕首割開一邊袖子。
刀傷血肉模糊，蘇維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觀察車上的記錄儀。
“有車追上來了，換路線甩開他們，不然被截就沒退路了。”
“嗯。”
陸慕成把目光從蘇維的胳膊上移開，這貨以前在床上大喊大叫是裝的吧！
她真正疼的時候，沒聽她叫過。
陸慕成皺眉，喉嚨滾動。
蘇維處理好傷口，“有水么？”
“沒有，馬上就到K市，匯合后可以停頓一會兒。”
“嗯。”
蘇維轉頭看向陸慕成的側臉，他沒有任何變化，五官硬朗英俊。
是她心儀的男人。
蘇維有很多話想說，可面對陸慕成她卻說不出來。
忽然心情很安靜，沒有那麼多殺戮的殘暴念頭了。
蘇維擦着手和臉上的血痂，轉頭看向窗外。
這回是徹底撕裂了。
“伊波拉的後台是北部？”
“對。”
蘇維回頭看向艾倫，她抿了抿嘴唇，艾倫的制服有些亂，她看着艾倫，“踏出去，就回不來了，你決定了么？”
“我都跟你跑到這裏了，我們兄弟幾個還有退路么？現在也回不去了。”艾倫伸手，“來吧，未來無論是什麼，我們跟着你混。”
蘇維揚起嘴角和他擊掌，收回視線。
回不去了。
誰也回不去了。
蘇維想要安定，可別人只想要她的命。
蘇維只能拼下去了。
一個小時后，車子在K市郊外的荒村停下。
陸慕成先下車繞到蘇維這邊，蘇維還沒下車他攔腰抱起蘇維，轉身大步往院子裏走去。
蘇維笑的賤兮兮的抬手搭在陸慕成脖子上，“我漂亮么？”
“閉嘴。”
陸慕成沒看她。
“不漂亮？”
“不要說話。”
艾倫和剩餘兩人拎着槍四處看看，走了進去。
院子裏沒什麼特別，門口有哨兵，陸慕成觀察他們的軍徽。
她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叛國，未來，她必須要面對戰場那一頭的蘇亞。
“她傷的怎麼樣？”
陳清從樓上匆匆跑下來，急切問道。
“很重。”陸慕成快步帶她進房間，他看看很髒的椅子，猶豫了片刻才把蘇維放下。
蘇維腳下還沒鞋，一路過來她腳上灰塵混合著血跡。
“你們先出去。”
艾倫他們要跟進來，陸慕成把他們擋在門外。
陳清檢查傷口，說道，“內傷嚴重，外傷這些對她來說見怪不怪，我們先撤。到北部再細緻的處理，現在沒有時間。”
陸慕成一頓，過去把蘇維的衣服扣上，他沒看蘇維的臉打橫抱起蘇維。
“飛機來了么？”
外面響起了聲音，陳清又開始耍寶了，“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去看看，確定安全你們再過去。”
“好。”
陳清快步出門。
蘇維看着陸慕成的臉就笑了，眯着眼睛，端詳他的臉。
“看什麼？”
“看到我這麼漂亮，你不高興么？”蘇維抬腳在他身上蹭掉灰塵，陸慕成皺眉又把她放了回去。聲音是蘇維，可這張臉有些意外。
“高興。”陸慕成面無表情開口。
“誰家的高興表情是你這樣？”
陸慕成轉身要走，“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站住。”
陸慕成回身，“嗯？”
“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動手？”
“一直在附近等時機。”陸慕成走到蘇維面前，看着蘇維的臉。蘇維頭髮很短，娃娃臉，眼睛很漂亮。可是……無論從哪裏看，她都和女人沒關係。
“艾倫他們不是你聯繫的？”
“不是，艾倫怎麼回事？”
“他們為了幫我逃出來，反了中部政府。”蘇維嘆口氣，對這件事，她始終不能用輕鬆的態度面對。“說實話，我也很意外，他們會幫我，我一直以為他們很討厭我。”
陸慕成看着蘇維的臉。
門被推開，陳清進來：“走。”
陸慕成抱着蘇維往後面走去，一輛直升機停在草坪上。
陸慕成和蘇維上去飛機，所有人都上來。
飛機升上了天空。
荒村越來越遠，漸漸看不見。
蘇維找到陸慕成的手，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陸慕成看着蘇維，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機艙里的另外幾個人都沒說話，他們沉默着看着窗外。
背叛，不是嘴上說說。
他們將失去故鄉，背負千古罵名。
不過這破爛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存活千年。
現在安定下來，身上的疼鋪天蓋地。
蘇維蜷縮在陸慕成身邊，她在陸慕成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
抱住陸慕成的腰，蘇維在實驗室的日子，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她無法入睡。
那種無邊無盡的恐懼侵蝕着她的神經，歐文隨時會抽她的血，把她放進那台機器里看她的記憶，看她的腦部構成。
蘇維很痛苦，那種痛苦和切膚還不一樣。
壓抑。
陸慕成停頓片刻，抱住蘇維，防止她滾下去。
不管她長什麼樣，她都是蘇維。
蘇維再次睜開眼天已經黑了，外面很冷。
這是去北極了？
蘇維蜷縮着無處可躲，冷氣從四面八方襲擊，鋪天蓋地。
陸慕成解開衣服把蘇維抱進去，快步往房子裏走。
進了房間，熱氣撲面而來。
陳清開口：“你們的卧室在樓上，我馬上上去給她做全身檢查。”
“謝謝。”
陸慕成快步上樓打開門開燈，抬腳把門踢上，他把蘇維放在床上。
蘇維摟着他的腰，已經醒來。
“老陸，你低一點。”
陸慕成低頭：“怎麼？”
蘇維吻住他的嘴唇，她緊緊抱着陸慕成的腰。
陸慕成沒有回應這個吻，冰涼的嘴唇，有些軟。她的睫毛很長，巴掌大的臉小巧，他知道這是蘇維，可是這張臉……他很有犯罪感啊！
鬆開嘴唇，他握着蘇維冰涼的腳，把她蓋進被子裏。
陸慕成的手很大，指腹有薄繭，包裹着她的腳。
蘇維有些癢，不過並不想抽回腿。她看着陸慕成，燈光從他的頭頂泄下來，逆光下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一雙眸子黝黑沉靜，蘇維抿了抿嘴唇，嗓音低下去，“陸慕成，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