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兩教首腦
二月的天,陰晴不定,春風是如何努力,似乎都無法將一個冬天留下的寒氣帶走。
董策揣着手,站在屋門口,看着庭院裏飄蕩的濛濛細雨,無精打採的,好似在發獃。
“唉。”隔着兩扇拱門,紫月順着霜娘的目光看到的還是這一幕,她真的很心累。
“那傢伙發獃了一個時辰了,霜娘也看了一個時辰了,她到底是恨他,恨不得用眼神瞪死他?還是怎麼看也看不夠咯!”
“霜娘思丨春,你就別管她了,過來幫我把這些衣服烘了,這鬼天氣,晾多久都不幹。”碧月早已是見怪不怪。
自從霜娘被那臭人懟會來后發泄一通后,就經常看對門,只要臭人出現,她的目光就沒回來過,直到臭人不見了,她才會幽幽一嘆,一聲不吭的回屋了。
碧月心底的臭人自然就是董策了,因為過年時他帶着孩子去炸牛糞,從此以後,碧月是明裡暗裏都說他是臭人。
“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啊?”紫月走過來幫着碧月往火盆上的架子掛上衣服。
“人家是國師,位高權重,受人敬仰,我們是什麼,邪教餘孽,令人唾棄,霜娘這輩子都別想了,那老頭說的就是沒錯,霜娘是美,可人家身邊都是什麼貨色啊,國色天香一抓一大把,不屑她這一個。”碧月是搖頭晃腦道。
“你怎能如此說霜娘呢。”紫月不滿道,雖然她很清楚,碧月如此說都是因為太在乎霜娘了,不想她作踐自己。
大家都明白她們的身份,有些事,註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們都不希望霜娘越陷越深啊!
“還沒看夠啊。”突然,兩扇拱門中間的過道上,出現了一個俏麗的身影,正是身穿馬靴馬褲,馬甲馬帽的殷漩,不過因為天氣還有些寒冷,故此她在外還披了一件白羊皮裘衣。
這一身裝扮她很喜歡,這點與方淑蔚極像,其實不僅好動的女子喜歡這種輕便的着裝,如今連許多男子都喜歡上了,不論是騎馬不騎馬,也使得馬場的生意不僅限於賭馬和販賣,這馬具和服裝還有飲料和最新的馬報,都成為了馬場的經濟來源。
“你說什麼呢?”碧月突然不爽了站了起來,叉腰怒視殷漩道:“我家霜娘是在想事情,她一想事就喜歡發獃怎麼著?我家霜娘願意,才不是看那臭人呢。”
殷漩也不生氣,只是嘴角一翹,不屑一笑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碧月怒急,還想和殷漩理論理論,這件殷漩給了她一個背影就進入了董策居住的院落。
“師傅,她們來了。”殷漩彙報道。
董策渙散的眼神一收,點點頭,隨手拿了門邊的紙傘,打開便走入細雨中。
“這點小雨也要打傘,看來師傅得多多練練身子了。”殷漩跟在後面道。
“你這樣老了會有落下病根的。”董策說完,出了拱門轉身消失在對門三女眼中。
殷漩則停留了片刻,衝著院內三女揚揚秀氣的小下巴,這示威把碧月氣得狠狠一跺腳就要衝出去,卻被紫月給攔住了。
“你打不過她。”
“我毒死她!”碧月冷哼一聲,說是要毒死,可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不是她被困此地沒有毒藥,而是殷漩江湖經驗可不低了!並且身在世家中,有很多的驗毒手段,她姥姥可是此中的高手。
“唉。”百里霜幽幽一嘆,似乎才回過神來。
這可把碧月氣得更是火冒三丈,怒其不爭的對百里霜道:“霜娘,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唉。”百里霜又是一嘆,不等碧月再次怒斥,她苦笑一聲道:“並非你所想,我只是想了解他,他曾說過,真正要了解一個人,不僅要知道他的過往,還要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心情,還有他做的事。”
“那你知道了嗎?”碧月壓制怒氣笑道。
百里霜歪着頭,喃喃道:“他剛才,應該在考慮白蓮教的收尾工作。”
“呵!”碧月嗤笑一聲,道:“可為何我覺得,他在想那遠在京城的妻兒呢?”
百里霜微微掛起的淺笑瞬間沒了。
“你死了這條心吧。”碧月冷哼一聲,走到另一側屋檐下,抓起桶里的衣服狠狠一甩,掛到竹架上。
當董策出現在范鎮長家的大堂時,裏面只有兩人,兩個女人,都是三四十歲,但飽經風霜的臉上不難看出那曾經精緻絕倫的五官。
董策將油紙傘遞給殷漩,走入大堂:“聖母大駕光臨,董某有失遠迎了。”
看到董策,兩女都是一愣,她們聽過董策許多事情,也很清楚他的年紀,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傳聞會是屬實的,畢竟那傳聞有些誇張,什麼風度翩翩,隨意一動,足可迷倒群芳,就是站了,也似畫中潘安,足矣令如何女子心馳神往,如那畫中與其相伴。
“長得好,卻帶着一股令人厭惡的妖氣。”王茹師冷冷的諷刺道。
“你這風丨騷的老婆娘,不就是愛好這口嗎?”懟回去的不是董策,而是殷漩。
王茹師怒急,喝斥道:“牙尖嘴利的丫頭你說什麼!誰風丨騷了?”
何騫楚眉頭不禁一皺,深吸一口氣道:“茹師你退下吧。”
“聖母!”王茹師面顯不悅,去忽聽對面董策居然也道:“十四陪客人好好吵吵,看她也怪寂寞的。”
“你!”王茹師甩臉怒視董策,然後點頭道:“好,臭丫頭,待會兒哭了可別管我,要怪,就怪他!”說完,王茹師幾步衝出大堂。
殷漩冷笑一聲,握着佩劍轉身威風凜凜的走出大堂,還不忘順手把門帶上。
屋內一下子沉靜下來,董策走到客座邊,他也算客人,所以他坐在這裏。
待何騫楚也坐下后,董策才開口道:“想必您也順道去看看了,殿下的事我只能說抱歉。”
何騫楚胸腔一起一伏,冷冰冰的道:“他不是我兒,你究竟把他藏到哪裏去了?如果不說,我勢必要齊魯兩州生靈塗炭!到時候你也將難辭其咎,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幹什麼,想讓我們白蓮教不攻而破,避免戰火,減少傷亡,如江南那般,你也的確算是做到了,白蓮教的確無法舊存於世,但哀家還能最後的一搏,那將又要死多少人啊!”
董策點點頭,伸手往茶几上依靠,扭頭望着茶几另一邊的何騫楚笑道:“你知道你敗在哪裏嗎?哦,我說的是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