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第五章
“你在哭嗎？”
小院裏，夜晚坐在庭院裏的女孩受驚地抬起頭。
在她的膝蓋上，暖色的圍巾只編織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毛線球滾落到腳下。大筒木舍人站在庭院的陰影下，看見毛線球靠近自己，心情很好地走出來撿起它。
日向雪子的眼淚掉落，第一次感到恐懼的窒息感。
這裏是木葉，是日向一族的宗家族地，強者林立，單是日向一族的影級高手就不低於三個，而她的“相親對象”竟然可以出入無人，連族長都不得不避開，這般實力在她心中已經不遜於忍界之神的千手柱間和開了永恆萬花筒的宇智波斑了。
好強……
日向雪子的手指發抖，低頭說道：“我織得很醜……怕送不出去……”
說這話的同時，她在衣袖下的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你要送給誰？”大筒木舍人如同沒發現她的驚懼，風輕雲淡地說道，“如果對方不喜歡，送給我可以嗎？”
日向雪子眨着水汪汪的白眼，說道：“送給扉間大人。”
這種時候一定不能供出族長！
在大筒木舍人與日向雪子會面的時候，日向花水正坐在族長的房間內，白衣落在古樸的地板上，膝蓋上的蝙蝠扇變成了一柄秋水般纖長優雅的長刀。
他靜靜地擦拭着陪自己在戰場上立下威名的長刀。
燭光下，美人如斯。
即使是隱藏在暗處的日向護衛都屏住呼吸，真心讚歎族長的風姿。
“雪子已經被帶走了，你們跟上去，必須找到他們的落腳地。”日向花水感知到庭院的一處變化，沒有多少情緒變化地下達命令，“沒到危機關頭，不得讓木葉的人發現。”
在千手柱間眼裏，大筒木舍人是個破壞穩定和安全的傢伙，但是在宇智波斑眼裏就不同了，大筒木舍人身上的血脈，就是忍界最後一隻大熊貓。只要能夠解析他的血脈，宇智波斑沒準連千手柱間的木遁細胞都不需要了，直接去研究大筒木輝夜姬的力量。
輪迴眼！轉生眼！
宇智波斑能不心動就有鬼了！
日向花水不想和宇智波斑合作的原因也是這個，他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今夜的木葉村註定不能安寧，天空上多出一些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日向一族，他們翻找着日向一族宗家的房間，想要找到自己要抓走的人。
日向花水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見房門被粗魯地拉開，眼神一冷。
“不解風情的男人——”
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長刀隨着衣袖而隱去大半，“註定一輩子是單身狗。”
刀光閃過，像極了狹長的月光。
跑過來抓他的幾個傀儡被劈成兩半，倒落在門口。
在他的一聲令下，日向一族內部發動了一場場戰鬥，很快把黑衣傀儡清除得乾乾淨淨。那些爆炸聲和金色的光芒，都被日向一族張開的結界擋住，一切風波在深夜結束。
飛奔向村外的大筒木舍人突然腳步停滯片刻，回頭“看”向身後。
日向雪子昏迷在他的懷裏。
大筒木舍人的精神與無數傀儡相連，自然知道日向一族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傀儡全部被消滅了，而在族長室內的白衣人根本不是日向天哲，而是一個比他大不了一兩歲的人，這種天資和實力，放在大筒木一族的鼎盛時期也不差了。
“單身狗是什麼意思？”大筒木舍人的臉上閃過疑惑，低喃了一聲，“算了，我先把公主帶回去，其他不相關的人等下次再動手……”
他迅速脫離這個村子，不願再被木葉的人拖住。
在靠近木葉的一處地方，他建立了連接地球與月球的通道，料地球的忍者也無法想像通道的另一頭會是月球。要是有誰真的能跟他跑到月球，不過是找死罷了，他的本體可不是這些傀儡的實力。
大筒木舍人帶着日向雪子走過溶洞，跳入水潭，無數泡沫和光影在水底夢幻極了。
日向一族損失了幾個人后，不敢再追蹤下去。
日向天沢當機立斷地停止了行動。
作為分家家主，他也參與了這場追蹤，此時神情凝重地說道：“這個水有問題，無法用容器帶走，也不會濕潤衣物和皮膚，水底處處有危險，白眼也看不清水底具體有什麼東西，視覺一片扭曲，應該有專門阻絕白眼視力的物質。”
這種東西不利於日向一族！
他的白眼洞察力在日向一族也是數一數二的，與上代族長更是親兄弟，日向天沢說的話，日向一族的族人都十分認可，紛紛檢測起水，看看能不能把一部分液體帶回去檢查。
一個族人愁眉苦臉，連特殊的捲軸都無法封印液體，“這可不好和族長交差啊。”
日向天沢說道：“族長說能找到地點就行了。”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着詭異，日向天沢也不好對族人說這一點，按耐住一肚子問題，回去稟報問題。一踏入族地，他們都發現了一些戰鬥的痕迹，不由心中一驚。
日向天沢讓屬下去問，留守在日向一族的人苦哈哈地說道：“沒什麼大事，入侵日向一族的人已經被擊退，你們快點過來幫忙，我們沒木遁這個建房子的能力，必須在天明前把破損的東西修補好，否則千手一族的人又要來日向一族唧唧歪歪了。”
確定無事後，日向天沢親自去見族長。
日向花水一邊用溫毛巾敷眼睛，一邊說道：“真是影響我睡覺，族人沒事就行，那些陷入幻覺的傢伙，讓他們找族內擅長幻術的人解開，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
日向天沢深切地感覺到族長沒出門一步，就彷彿知道天下事。
“族長，那個人好像實力不強。”他認為沒必要避讓，還讓日向一族遭到損失。
“不強？”日向花水笑了。
“控制傀儡屬於秘技。”日向天沢分析以往的案例，“傀儡師本身的實力不會特彆強，而且這些傀儡明顯不擅毒，殺傷力下降，我們日向一族的白眼正好能剋制傀儡，洞察傀儡關節上的弱點，要是全力出手未必不能把對方擊殺！”
日向花水放下毛巾，讓侍女拿走，室內只留下叔侄二人。
“叔叔，你看見的都不是他的本體。”
“什麼！”
“所有的黑衣人、白髮少年，都是傀儡，他的本體距離這裏大概——”日向花水不太記得月球到地球的距離，勉強含糊地說道，“有十萬八千里吧，比火之國到渦之國還遠。”
日向天沢震驚到無以復加。
日向花水說出真相：“除非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聯手，輔以九尾，木葉沒人能殺得了他。”
這個時間段宇智波斑沒有獲得輪迴眼，單以永恆萬花筒的級別還是無法匹敵轉生眼。這就是血繼限界的殘酷，任你天資有多好，經驗有多深厚，也不如大筒木舍人的眼睛返祖來得可怕。
說出這種顛覆性的問題，日向花水準備休息了，“不過對付他的方法不一定要用武力，沒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我不會向那兩個人求助。”
在離開前，日向天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日向一族可以擊退傀儡，為何雪子……”為何救了雪子一次，不救第二次？
日向花水輕柔地說出人類的劣根性，“直接得到的東西肯定不懂得珍惜。”
日向天沢沉默下來。
族長從一開始就打算把雪子送出去。
再聯想到自己的女兒日向桃，日向天沢走出族長大宅的時候，滿心都是慶幸。日向桃當然比日向雪子的身份高，適合當這個“日向公主”的誘餌，可是族長沒有選擇他的女兒！
回到家裏，日向天沢見到嬌俏的女兒說道：“你日後記得謝謝族長。”
日向桃好笑道：“族長大人需要我感謝嗎？”
日向天沢揉了揉女兒的頭，“他顧念舊情，你與他關係好，對你沒有害處。”
日向桃點了點頭。
不就是討好堂哥嗎，她沒清高到連族長都不理會的地步。
與父親撒嬌了一會兒后，日向桃看向窗外，“父親，月亮為什麼這麼大啊？”
日向天沢想到那個號稱來自月亮的白髮少年，忽然胃都疼了。
“可能是月亮上的人想娶公主吧……”
“父親很有幽默感。”
日向桃乾巴巴地捧了他爹一句，日向天沢扶額，算了，現在該擔心的是族長，族長都不擔心，他這個分家的家主操什麼心，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族長的身份被識破罷了。
距離地球十萬八千里不止的月球上，巨大的岩石漂浮在周圍，宛若一個個島嶼。
在月球最核心的地方，有一座不可思議的古老城池。
這座城池以前全是大筒木一族的人生活居住之地，時過境遷，城池變成了一座死城，沒有半點人煙。傳承了幾千年的大筒木一族已經滅亡，大筒木舍人是大筒木一族的末裔，也是這個古老家族最後垂死掙扎出的一縷輝煌。
往日大筒木舍人居住在中央的城堡里，監視着地球，服侍他的人看上去很多，然而全是容顏姣好，禮儀完美的女性傀儡，這個月球的世界只有大筒木舍人一個活人。
過去這麼多年，今天城堡里終於多出一個人。
大筒木舍人用完餐，迫不及待地去見與他訂下婚約的公主。傀儡的視角看到的東西有限，他在幾日的時間內，只匆忙打聽了千手扉間的事情，確定那個木葉村的二把手不是自己的對手后，大筒木舍人就沒把這個情敵放在眼裏了。
況且那麼老。
大筒木舍人在心底貶低了一下千手扉間，竟然讓公主給他織圍巾！
推開宮殿的門，大筒木舍人坐到這張華麗的大床邊，歷代只有大筒木一族的族長夫人有資格居住在這個房間，日向公主躺在這裏再正常不過。
日向雪子一無所知地沉睡。
大筒木舍人的指尖描繪着她的容貌，不自覺地說道：“好像沒小時候那麼好看。”他為自己的言論失笑，“就算你忘記了我，我也能讓你重新記起來。”
一團綠色的精神光球出現在他的掌心中，融入日向雪子的體內。
“和你的記憶，我都保存得很好。”
“我沒有忘記——”
俯下身，大筒木舍人在即將觸碰到唇瓣時，忽然偏離了一些，吻在了臉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心中有芥蒂，考慮到他和日向公主還沒結為夫妻，按照書里寫的結婚規矩，有些事情不能提前去做，不然不會受到列祖列宗的承認。
“等你醒來，我們就結婚。”
大筒木舍人滿心歡喜，屢次想要睜開眼，卻又顧忌着沒有眼睛的眼眶不好看。
下一刻。
他的表情凝固，喃道：“公主為什麼沒有沉浸入記憶里？”
他給出的精神球沒有任何欺騙的地方，是貨真價實的童年回憶，這樣的記憶最能勾起同樣有過這段經歷的花水的回憶。沒有什麼比重溫過去的回憶更能影響潛意識了，他和花水在十幾年前最熱鬧的春日祭上認識，彼時花水和他的長輩“走散”，才碰到了專門來見公主的自己。
父親說過，那個人是他未來的妻子無疑，假如他願意，將來可以到地球上定居，加入日向一族。
大筒木舍人把前半句話牢牢地記住了，後半句則不以為然。以他的實力，加不加入日向一族都無所謂，他想要完成的是大筒木一族的天命。
大筒木舍人深吸一口氣，想到了一個糟糕的可能，伸手去解開日向雪子額頭的髮帶。
髮帶與鐵質的護額一起落下。
女孩白皙光滑的額頭上，分家的咒印清清楚楚地顯露出來！
大筒木舍人人生中第一次懵住了，“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