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李玉瑤看着底下跪着的圖蘭和雲兒，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又是抓痕又是掌印的。
“奴婢和雲兒言語起了衝突，然後打起來了。”圖蘭搶先說道。
雲兒面有不幹，復欲說些什麼，但看到圖蘭警告的眼神，已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李玉瑤雖說有些小孩心性，但又不是真的二五不知的頑童，哪裏會信這番說詞。
“你們出門時還好好的，不過是幫我取件東西，路上就打起來了？”李玉瑤冷聲質問道。
圖蘭低着頭不語，雲兒把頭扭到一邊，一臉怨憤，兩人倒還真像慪氣的樣子。只是李玉瑤清楚圖蘭的性子，知道她必然不會因為口角就和別人動手打架的。
“雲兒，你怎麼不說話？”李玉瑤問。
“奴婢.......就是圖蘭說得那樣，奴婢無話可說。”
李玉瑤點點頭，緩和了語氣說道：“好吧，看來你們是不想說實話，難為我還想替你們出頭，誰知你們只想着瞞我。”
雲兒聽了果然神色鬆動，略帶猶疑地看了看李玉瑤，又朝圖蘭看去，正碰上對方目光沉沉，最終也不敢說什麼。
階上坐着的李玉瑤心裏有了猜測，但也不挑明，只讓她們快些去處理傷口。
同壽邁着小碎步走進殿內。
“打聽到了嗎？”李玉瑤問他。
“噯，這宮裏多少雙眼睛看着，哪有打聽不來的事兒？只是公主得答應我，聽了后不能妄動，要不你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說。”
李玉瑤瞪了他一眼：“你不說便罷，我難道只能問你不成？快別廢話！”
同壽一想也是，只好如實說了：“雲兒那丫頭和四公主身邊的小晴積怨已久，今天她和圖蘭往庫房去時正碰上小晴，不知怎麼起了衝突，兩人就扭打在一起。那小晴人高馬大的，雲兒自然打不過啊，圖蘭就上去幫忙。”
同壽一邊說一邊看李玉瑤的臉色，見她沒什麼大的反應才放心說下去：“按理說這宮女打架，不是什麼大事兒，眾人拉開后各自領罰就算過去了。誰知好巧不巧，她們剛動起手，四公主就過來了。四公主年紀小，懂個什麼，還不是小晴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當下命圖蘭兩人跪下認罪，不過也只掌了幾下嘴，就饒了她們了。”
李玉瑤笑了：“就掌了幾下嘴？然後就繞了她們？”
同壽不明所以，回道：“對，就幾下吧，頂多也就十幾下。”
“我的好妹妹心善，饒了她們兩個，可我心狠，不想饒過小晴啊。”
李玉瑤一句話嚇得同壽魂飛魄散，忙勸阻道：“我的主子誒，您可別鑽牛角尖，這事兒都過去了，您何必再生事端？韋妃娘娘這眼看要臨盆了，誰敢惹她，您這時候和她寶貝女兒過不去，不是自找苦吃？”
“呵，她以為她是王母娘娘呢？就許她兒子和我過不去，不許我和她女兒過不去？對了，教訓個丫鬟有什麼用，擒賊先擒王，打狗不如打主子啊。”李玉瑤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就是聽了李妃的話，整天忍忍忍，忍到現在，阿貓阿狗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李玉瑤一隻手輕抬起圖蘭的下巴，湊近細看圖蘭臉上的傷痕，欣慰地說：“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看來那女醫官的葯還真的有效。”
“嗯，是公主給的葯好，我以前挨巴掌，要好久才好。”圖蘭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經一點都不痛了。
“你以前經常挨打么？”李玉瑤問。
圖蘭搖搖頭，笑着說：“我很少犯錯的。”
李玉瑤也笑了：“我想也是，你這麼聰明能幹，在哪裏都會招人喜愛的。”
圖蘭有些不好意思，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抬手摸了摸後頸。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說得是實話啊。”李玉瑤奇道，她一看圖蘭摸後頸，就知道這丫頭又是羞澀起來了。
圖蘭更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嘟囔些什麼，大概是她的母語吧。
李玉瑤原本最討厭讀書寫字，可是如今有圖蘭這個“白丁”作“陪讀”，突然就覺得讀書這事兒也不是那麼無聊了。
圖蘭一張紙寫滿，輕輕放好李玉瑤的小狼毫后，就迫不及待地讓李玉瑤評判一番：“公主看我寫得好么，比上一張好么？”
李玉瑤看着紙上歪歪扭扭幾個大字，雖然和“好”字着實沾不上邊，但總算能認出是什麼字來，這便是了不得的進步了，於是她也不吝讚賞，放心誇獎道：“嗯，一張比一張好呢，再多練練，會更精進的。”
“真的嗎？”圖蘭高興壞了。
“嗯，是真的。你呆會和我去趟存信宮吧。”李玉瑤看圖蘭開始收拾紙筆，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圖蘭身子一僵，小心問道：“去存信宮做什麼？”
“還能幹什麼，看看我的四妹妹啊。”李玉瑤笑得很自然。
“哦......可是，公主以前從不主動探望四公主的。”圖蘭還是有點擔心，公主莫不是知道了什麼吧。
“我現在良心發現了不行嗎？你到底去不去，不願意去我就找別的丫鬟。”李玉瑤佯作生氣道。
“去，去，公主要去，奴婢也去。”圖蘭連忙說道。
李玉瑤這才滿意，又吩咐道：“雲兒和存信宮裏的人不和，你悄悄去準備下，別讓她知道。”
“嗯。”圖蘭點點頭。
“公主！三公主來了！”晴兒一聽太監通傳，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找自家主子救命。
“李玉瑤？她來幹什麼？”李玉玹乃韋氏所出，今年剛滿十歲，現下在家中排行最小，因自小在生母韋氏身邊長大，耳濡目染，矯情傲慢的習性與韋氏如出一轍，絲毫不把李玉瑤這個在家中不受寵的姐姐放在眼裏。
“她定是為那天的事來尋仇的，公主一定要救奴婢啊！”晴兒抹着眼角，嗚嗚咽咽地說著。
“她就是個沒教養的蠢女人，只會撒撒潑，不敢咬人的，你放心吧。”李玉玹不以為意。
李玉瑤走進殿中，李玉玹見了她也不起身行禮，依舊安穩坐着，不過嘴上問了一句:“三姐姐怎麼有空來看我。”
哪知李玉瑤根本沒理她，反而對站在一邊的小晴說:“好久不見啊，小晴，我這幾天可是天天想着你呢，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
圖蘭路上就覺得不對勁了，幾次想勸李玉瑤回去，都被李玉瑤堵住了。現下她是十分地確定了，公主殿下今天怕是又要有麻煩了！
小晴嚇得一哆嗦，顫聲說：“三公主別開奴婢玩笑了，奴婢哪裏值得公主惦記……”
“三姐姐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李玉玹到底年紀小，馬上就沉不住氣了，站起身來大聲質問。
“閉嘴！”李玉瑤大聲喝到。
“你……”李玉玹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真是又氣又怕。
“你之前替我管教下人，我今天好好謝謝你。”李玉瑤說完，不待小晴反應，左手鉗住對方兩腮，右手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她十幾巴掌，直扇得自己手心也火辣辣地疼。
小晴坐倒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嘴角直冒血，嚇懵了的李玉玹這才回過神，轉身就要喊外面的太監宮女進來，李玉瑤豈會如她意，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了她的頭髮，迫她回過頭來，捏住她的小臉讓她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你，死丫頭，再敢惹我宮裏的人，我不僅揍你的丫鬟，我連你也揍！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好哥哥把我摔了半死也不過是罰個禁足么，你一定以為那是因為韋妃收場哦你好，不過我告訴你，那是因為父皇重名聲，怕子女相殘傳出去鬧笑話。所以，哪天我抽你幾巴掌，也不過是挨頓罵的事情，挨完罵我下次見了你照樣抽！”李玉玹被捏着臉，涎水都要流出來，李玉瑤嫌惡地看了一眼，怕弄到自己身上，趕緊鬆了手。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我要……告訴我娘，把你和你的沒用老媽子趕出宮！”李玉玹被氣昏了頭，開始口不擇言。
李玉瑤笑了：“你娘？兩位皇后都在陵寢里安眠呢，恐怕沒工夫給你做主。你倒是可以跟韋妃訴訴苦，讓她到皇上面前鬧一鬧，我還求之不得呢，正好問問父皇，你哥哥摔了我的頭，你又打了我，這兩筆帳合在一起該怎麼算？”
“你撒謊！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李玉玹被李玉瑤的不要臉震驚了。
“就剛剛啊，你打了我一巴掌，我捨不得打親妹妹，只好拿妹妹的侍女撒氣了，要不我好端端打晴兒幹嘛呢？”李玉瑤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呀，真疼啊，不過等父皇叫我過去的時候，掌印也該消了。”
“你給我等着！”李玉玹氣得直哆嗦。
“我還怕你不來呢。”李玉瑤冷笑一聲
。
“我們走吧。”李玉瑤袖子一甩，捂着臉出去了，圖蘭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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