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國公府的大少爺從南詔帶回幾個歌伎，舞樂技法與中原大不相同，許辭冰便在府上設宴，請幾個要好的姐妹來見見新奇。請帖送到駙馬府上，李月容實在脫不開身，本想婉拒，恰碰上李恪托她轉送樣物品給許辭冰，於是乾脆讓閑在家中的蕭雪瓊代自己去，又命李憐兒和阿朱陪着。
阿碧隨李月容外出辦事，因而此次駕車和護衛的工作都落在阿朱身上。阿朱坐在車外慢悠悠駕着馬，車裏坐着蕭雪瓊和李憐兒。
蕭雪瓊在駙馬府呆了一些時日，和李憐兒也算相熟。李憐兒生得一副傾國傾城的相貌，但從不驕矜自負，雖然是個歌姬但也不自怨自憐，更重要的是，在蕭雪瓊一雙火眼金睛下，也沒顯出和李月容有什麼異樣的關係，蕭雪瓊因而十分喜歡她。而蕭雪瓊畢竟當了十幾年的公主，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對樂理還有獨到的見解，人又和善，李憐兒也願意和她玩。
“這小東西真漂亮。”李憐兒看着蕭雪瓊膝蓋上窩成一個肉團的小胖狗，不禁感嘆道。
“是啊，這樣的品種我還是第一次見，據說是西域產的，有專人訓練過的，所以聽話又聰明，跟有靈性似的。”蕭雪瓊摸了摸小狗通體雪白的皮毛，觸感柔軟又溫熱。
“秦王殿下真是有心，許家小姐一定很喜歡。”李憐兒笑着說。
“嗯，你也抱抱么？”蕭雪瓊問。
“好啊。”李憐兒欣然接過溫順的小白犬，放在腿上逗弄起來。
這時，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入車中，十分清晰，顯然是緊挨着正在行進的馬車。
蕭雪瓊皺了皺眉，心想可別再遇見什麼麻煩事。
“陸大人？”是阿朱的聲音。
“車裏坐的可是公主？”陸為霜問。
“是府上的小姨娘。”阿朱回話，馬車依舊前進，並沒有停下。
李憐兒看向蕭雪瓊，目光裏帶着詢問，蕭雪瓊示意她不用擔心。
等了一會兒，外面再無下文，陸為霜看來是要找月容姐姐，蕭雪瓊猜測。
不知是不是錯覺，車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些，蕭雪瓊扭頭一看，原來是竹簾外有人擋住了日光。
蕭雪瓊想到一事，輕輕掀了竹簾一邊，果然是陸為霜騎馬與車駕并行。
“陸大人。”蕭雪瓊喚了一聲。
“公主殿下。”陸為霜側過頭問候。
蕭雪瓊有點尷尬:“我早不是什麼公主了，陸大人萬勿再這樣稱呼了。一來逾制，二來彆扭，你叫我蕭姑娘或者雪瓊姑娘吧。”
“公主已經成親了，怎能再稱自己姑娘呢？”
“......那你直接喚我名字吧。”
“既然如此，在下便得罪了，以後便直接叫你雪瓊了。”
“上次陸大人問我三姐臨終的事，我並不知情。那日回去后，我才偶然想起一人，就是三姐的乳母。三姐自出生起就受她照料，因患天花離宮時這乳娘也一併過去照顧。後來三姐離世，因怕她也染上什麼病傳回宮裏，蕭后便讓她回鄉了。這乳娘沒成親也沒子女，蕭后請蕭帝封了她誥命，聽宮人說還賞了京郊一處宅子。”
“陸大人有心的話，派人去查一查，我想應該還是可以找到的。你有什麼想問的，想必這乳娘都知道。”蕭雪瓊一口氣說完。
陸為霜猛地勒馬，對蕭雪瓊說：“若是真能尋到她，陸為必有重報！”
蕭雪瓊搖了搖手，不以為意：“陸大人言重，區區小事，舉手之勞都算不上。”
陸為霜被馬車甩在後面，蕭雪瓊也放下帘子，繼續同李憐兒說話。
許辭冰抱着李恪送的小奶狗，笑得那叫一個甜蜜，蕭雪瓊在一旁看着都覺得牙疼，有幾位還未出閣的少女更是艷羨不已，直道許辭冰運氣好，尋到了如意郎君。
“小雪瓊，秦王殿下有沒有給她娶名字呢？”許辭冰抱着愛犬一刻也不捨得撒手，趁着眾人都在聽歌觀舞，悄悄問蕭雪瓊。
“這倒沒聽說，不過我覺得若是已經取了，秦王殿下也想親自告訴你，或是秦王殿下就是想讓你來取名呢。”
許辭冰嘿嘿笑了一聲：“這樣，我先叫她胖小白好了，便成親后再讓秦王殿下取個大名。”
蕭雪瓊笑笑，看着許辭冰懷中的“胖小白”，雖然只和它玩了幾天，倒真是捨不得。
歌舞很是精彩，飲食也都美味，加上在座的都是年紀差不了幾歲的年輕女子，氣氛融洽而熱烈，蕭雪瓊和李憐兒都玩得盡興。不過，也許是因為貪食多吃了些瓜果，涼氣太重，蕭雪瓊微微有些腹痛，一直到回府都沒緩解。
“公主還沒回來么？”蕭雪瓊回府後並沒見到李月容，明明早上出門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早些回來的。
小蝶見蕭雪瓊嘟着嘴一臉不滿，打趣道：“小姨娘也太黏着公主了，別人家的姨娘都心心念念着老爺，唯獨我們家的姨娘時時刻刻想着夫人。”
“我才沒有黏着公主呢，我是.......有事情找她。好吧，怎麼將軍也不在府上啊，他今日不是休沐么？”
小蝶一邊盯着打掃的丫鬟，防她們亂動房裏的東西，一邊回蕭雪瓊的話：“小姨娘又忘了，將軍的雙親大人這兩天就要到京城了，將軍今早就帶人出去了，預備在飲馬鎮迎他們。”
蕭雪瓊歪着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李月容曾說過，只是她並未放在心上。
“其實公主早前已經回來了，但又被秦.王府上的人請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小姨娘不如先去別處玩一會兒，這樣等着豈不無聊？”
“這樣啊，”蕭雪瓊下巴枕着胳膊，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可是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動。”
“肚子不舒服？莫不是受了涼，還是叫大夫來看看吧，雲小姐正巧在呢。”小蝶一聽就急了，公主殿下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照看好小姨娘。
蕭雪瓊搖了搖頭：“疼得並不厲害，都怪我涼東西吃多了，過一會便好。腸胃不舒服是常見的事，叫大夫也看不出什麼來，反而費事。”
“我叫丫鬟熬點熱燙，給小姨娘暖暖腸胃，你先躺下歇歇，若是還不見好轉一定告訴奴婢，快些請大夫去。”小蝶還是有些不放心。
“嗯，好。那我先去床上躺着，有事便叫我。”
蕭雪瓊躺着躺着就睡著了，最後叫醒她的卻不是小蝶。
“別......好癢，別鬧！”蕭雪瓊小手亂揮，試圖趕跑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東西。
“汪~汪~”似曾相識的叫聲喚醒了蕭雪瓊，睜眼一看，咦？胖小白！？
蕭雪瓊趕緊坐起來抱住它，怎麼回事，明明早上才把它送去許辭冰那兒了，怎麼現在又跑回來了？還是說，自己並沒有去國公府赴宴，只是做了一場夢？
“醒了？”李月容走過來坐在床邊，順手幫蕭雪瓊理了理頭髮。
“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它怎麼在這？”
“剛回來不久。這是從秦.王府帶來的，我見你喜歡阿恪送來的小畜生，又不好意思說，今天去他府上，發現還有一隻，便要過來了。”
蕭雪瓊聞言仔細看了看懷裏的小傢伙，雖然和胖小白長得極像，但細微處仍可見不同，比如尾巴比胖小白短粗了不少。
“姐姐你看它多可愛，不要再叫它小畜生了。”之前許辭冰說要和李恪一起給小狗取名字，蕭雪瓊還覺得好笑，現下到了自己，也想和李月容一起給寵物想個名字了。
李月容卻沒想到這些，皺着眉說：“哪裏可愛了，不叫小畜生，那就叫矮肥胖吧。”
“......”蕭雪瓊扭過身子逗小狗玩，不理李月容了。
李月容見狀更是吃味，長嘆一聲，語帶哀怨地說道：“阿恪本來要把它送給阿勖的，我威逼利誘，啊呸，是千求萬求才把它要回來，就是為了逗某人開心，結果某人倒是真開心了，可卻不理我了，你說我這是何必呢？”
蕭雪瓊曾聽府里丫鬟們說過“楚王殿下小孩心性，最愛撒嬌使性子”，此刻有些不安：“這是要送楚王殿下的？姐姐這樣要來不好吧，我們要不還是還給秦王殿下吧。”
李月容擺了擺手：“我說是你的便是你的，男孩子養什麼阿貓阿狗，玩物喪志。”
“好吧。”蕭雪瓊輕撫狗頭，真要送走，她又要心疼一會了。
“姐姐幫它娶個名字吧？”蕭雪瓊抬頭問李月容，末了又強調了一句“好聽的。”
李月容伸手把小狗一拎，看了看，也不思索便說：“是母的啊，那就叫翠花吧。”
“姐姐再這樣，我就生氣了。”蕭雪瓊鬱悶死了。
“好吧，讓我再想想，就叫......小（蕭）雪花吧。”李月容說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蕭雪瓊歪着頭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叫雪月更好。”
“你都說了讓我取名。”李月容很是不滿。
“好吧，那就叫雪花吧。”蕭雪瓊屈服了，心想等雪花生了寶寶，就叫雪月好了。
“小蝶說你肚子疼，現在好些了嗎？”話題一路走偏，李月容現在才想起問正事。
“嗯，好些了，只有一丁丁疼了。”蕭雪瓊說。
“是不是月信要到了？”李月容問。
“......我還沒來月事呢，應該是吃壞了肚子。”蕭雪瓊如實回道。
李月容挑了挑眉：“快十四了，還沒來月事？”
“我才十三呢，沒來月事，有什麼好奇怪的.......”蕭雪瓊不服。
“倒也是，怪不得呢。”李玉容不懷好意地說。
“怪不得什麼？”蕭雪瓊果然追問。
“怪不得你老是說自己還沒長好呢。”
“.......”
“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李月容湊過去說。
蕭雪瓊一聽說有秘密，耳朵立刻豎起來了，要知道上次李月容說有秘密，就真的爆出了英武的將軍其實不能人道這一驚天大內.幕。
“女孩來月事的時候多揉揉，胸就會變大的。”李月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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