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憐的女孩
馬超留在府邸，悄悄向同屋的府邸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府邸了不得。主子是世代相傳的慶國公，馬仆只知道主子姓王，聽說金國建立的時候，主子的老祖宗支援過開國皇帝，後來被封為世襲的慶國公。
這個王家，居住在北方，世代為馬商，戰爭期間，馬匹是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如今，南宋也不北伐，無戰事，馬匹的生意，就只是維持，還好，慶國公還有不少御賜的土地，幾百佃戶收租子，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王家的大公子王子瑜在朝為官，二公子王子堂就在家裏，遊手好閒。這一閑着，就變成了會寧府一霸，前不久還有直接打死人的事件。
打死的是一個小鄉紳的兒子，這個人家姓李，看上一個眉目清秀的丫頭，就準備買來做妾。結果成交的第二天，王子堂也看上了這個丫頭，張口就要。李公子哪裏肯給，王子堂二話不說，命人就打，將這個李公子打得癱在地上，丫頭也被王子堂搶了，這個李公子身受重傷、氣又不順，沒走到家，就一命嗚呼了。
王子堂身上出了人命，會寧府的官員找了過來，王老爺一怒之下，就把王子堂給禁足了。
同屋的馬仆告訴馬超，這幾天府上的丫鬟僕人，輕了被罵，重了就被毒打一頓。府上也不給醫治，若是沒錢，不小心落得殘疾，幹活時手腳跟不上，被辭退，這輩子沒準要在街頭要飯。
馬超這才明白，這個丫鬟僕人的身份，還不如主人的一條狗，更不如佃戶，佃戶雖然被剝削還有些自由的身份，丫鬟僕人的命運全看主子的心情。
這種情況，對於現代人來說，就像脖子上掛着一條鎖鏈，日子是沒法想像的殘酷。
渾渾噩噩的睡下，又陸續回來幾個馬仆，這些僕人也不洗澡，終日在馬圈幹活，臭氣熏天。馬超背過身去，捏着鼻子。這些馬仆一天到晚的累的不行，睡的極快，轉眼就鼾聲如雷，馬超更是沒法睡了，就坐了起來，後來乾脆走出屋子，在庭院坐着。
這剛坐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哭泣的聲音，馬超挺納悶的，這深更半夜，怎麼還有人哭。宅門大院的，馬超走了幾個庭院，就看見一個女孩，站在垂柳下哭着。
這個女孩舉止嫻雅，生得也是肌骨瑩潤。馬超看得可憐，就走過去問，這麼晚了為啥要哭。這在現代社會，就是一個普通的搭訕，如果女孩正好和男朋友分手，這還多少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
可是，在這裏。女孩嚇了一跳，問馬超怎麼來到女眷住處？馬超輕笑，說門沒有鎖，又沒有人攔着，自然就能進來。
女孩聽了看馬超穿的是僕人的短襟衣服，就把馬超當成了一名剛進城的鄉下僕人。不錯，馬超是剛進城的鄉下僕人，不過這個剛進城的人，可是有着千年後的思想。
女孩心地善良，勸馬超趕緊離開。馬超說，反正這麼晚，又沒有人看見，看你哭得傷心，如果有什麼事，你和我說說，可能心裏會舒服一些。
女孩看着馬超，說自己的名字要墨雨，墨雨是一個貧窮家的孩子，小時候受父母垂愛，讀過兩年書，心氣挺高，可惜在這個社會裏，身份卻是下賤的。在那個時代，婚配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就算墨雨有幾分才氣，但是想做一個稍微有身份的人家的正室，都是不可能的。
總算命運還算不錯，有公子要買墨雨為妾，這對墨雨來說，算是最好的出路了。哪裏想到，王子堂半路殺出，把墨雨搶了過來。
墨雨知道，這等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麼會真的在一個女子身上用心，把自己玩耍兩天，膩了就會扔掉。墨雨打聽了一下，以前也有這樣的事例，被王子堂玩弄的女子有的已經珠胎暗結。盼望着王子堂能回心轉意，結果還不是等來了郎中，打掉了孩子。就算那些偷摸的，把孩子生下來的，也被當成家醜給清理了，連個薄棺都沒有，大人孩子被扔進了亂葬崗。
墨雨雖然幸運沒有失身，但是這個日子不可能多久，這段時間是王老爺約束着王子堂，千萬不能對墨雨動粗，因為死了人，在公堂上如果墨雨尚未失身，王老爺在買通賣墨雨的拐子，到時候，就變成了買墨雨的李公子強搶民女，王子堂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致死原因，也是李公子隱疾發作。
馬超聽了墨雨這麼一說，就覺得墨雨可憐，自然得想幫這個苦命得女孩。可是，馬超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這個穿越，最多也就是轉世，和普通人沒啥兩樣，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也沒有啥厲害的外掛。
自己就是有一個現代人的思想，在這個階級社會裏，和王子堂斗，根本沒有可拼的戰鬥力，在人家王子堂的眼裏，馬超和螞蟻沒有什麼區別，用腳碾碎，直接扔到亂葬崗餵了野狗。
馬超有心救人，卻不能給墨雨承諾。就問墨雨是否讀過一些書，墨雨說讀過兩年。馬超想了想，就說我送你言詞一首，若是你參透了，沒準能重新找出一片天地。
其實，馬超說得自己跟高人一樣，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言詞要是能參悟出什麼，馬超早就自己去參悟了。
墨雨說，請公子賞賜。
馬超仔細想了想，就說出了一首言詞，當然是抄的。穿越之前，剛剛看過紅樓夢，對上面似懂非懂的詩句，馬超倒是饒有興趣，所以記住一些，就拿來裝高深。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墨雨心中默念了幾遍，不解其中的意思，和馬超說，公子真乃高人，我必然會好好斟酌，也許真的能參透一片天地。
看着墨雨臉上認真的心情，馬超心中滿不是滋味，一定想辦法救一救，這個可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