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番外-生子後日常2
望月其實並不需要楊清陪伴。
私心來說,這段時間,她都不需要楊清陪她作樂。
作為一個富有美貌的女人,生子后,望月更關注的是恢復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她並非多麼關注別人對自己評價的人,她一直最在意的,是自我的感受。夫君覺得她貌美固然好,但她自己覺得自己是美人,才是最好的。
雲門對望月也有不滿之處,找了好幾位女性長輩,來教導望月“為妻之道”。畢竟楊清是大家看大的孩子,而望月一貫是欺負自家好孩子的。既然木已成舟,還生了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那隻能教導望月好好做個妻子了。
三從四德之類的,江湖兒女身上用到的不多。不過用這個來要求望月,也沒什麼錯——反正她肯定做不到。那互相中和一下,雲門長老們就滿意了。
也不知道望月怎麼弄的,幾位來教她規矩的女性長輩,和她討論起了生子后的調養之道。身為女性,大多對容貌和身材頗為看中。望月慣會見縫插針,以孤兒自居,說“我一介孤女,執掌魔教實在辛苦。現在生了孩子,有些不自在,都不知道跟人問。師姐師嫂,你們不會不管我吧”?
如是,望月跟着幾位年長的女前輩學武,聽她們講如何養身之類。雖然調養之術,魔教中的水堂主聆音更為專業。然聆音到底沒有生養過,有時候經驗比知識,更重要些。當然,女前輩們也會教她“出嫁從夫”“如何照顧夫君”之類的事情,望月是百般不耐煩,想聽時聽,不想聽時忍一忍就過去了。
如是,回到雲門山中小住,楊清白天有時候被長老們叫過去問話,有時候處理些山中事務,有時候教導弟子習武……偶爾還要跟長輩們鬥智斗勇,把襁褓中天真無邪的小女兒接回來。
望月的日程也排的滿滿的,跟着幾位女長老學了不少東西。身材和容貌日漸恢復,武學水平也在指導上穩步提高,閑時與楊清去玩一玩。這樣的快意生活,她還是比較滿意。
最不滿意的,也就是女前輩們會念叨她,她對妻子該做的事,太過不上心了。
某一日,望月在屋中剛送走小女兒,與幾位前來的長老,說今日去葯膳房如何如何。聽聞要出門,她就去屋中衣箱裏翻衣服,只因方才小女兒被弟子抱出門時,往她衣領上吐了口奶,之後就來了兩位女前輩,讓望月沒來得及去換衣。
兩位女前輩一起跟望月去裏屋,看她翻衣服換,在旁邊等候。
本來也沒什麼,很正常的過程。
卻是望月蹲在衣箱前找衣服,女長老往其中掃了一眼,又皺眉了:她看到望月打開的幾口衣箱,望月亂七八糟的衣服佔了大部分。滿噹噹的,全是女子的衣飾。而男式的,只寥寥幾件,被扔在箱子的角落裏,快要被擠出去了……
“門派的日常服飾,我記得是每季度新做三套吧?為什麼這裏楊師弟的衣服,這麼少?他在雲門這麼多年,應該不少衣服的。”
望月皺了下眉,心不在焉道,“他的衣服太多了,我的衣服都沒地兒放了。反正他的衣服都差不多,能出門就行啦。”
“……!你把楊師弟的衣服扔了,全用來放你的衣服了?!”一女長老忍怒,“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望月回頭,很疑惑地仰頭看她一眼,“這有什麼不太好的。我的衣服多,佔用一點地方而已啊。”
“那你也不能滿衣箱全是你的衣服!楊師弟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怎能這樣無視他?!”
“我沒無視他啊。我問過他,他無所謂啊。夠穿不就行了嘛。”
“你你你!楊師弟果然是太好脾氣,太隨你了!你這樣實在不妥,聽我一言……”
“他不能總這麼寵着你,把你寵上天了簡直!”
望月:“……”
頭瞬間就大了。
這兩位女長老看上去被她氣得不輕,覺得這樣一件小事,能夠反映出她對夫君不恭不敬之心。楊清是她們看大的養大的,眼見孩子成親了、娶的夫人卻是這麼不把他當回事的,這些長輩,都心痛無比!
對望月開始口誅筆伐,又開始教導她了。
望月聽她們兩個念叨,嘴角就開始抽了。她真是怕她們念叨……如果這兩位長老不是楊清的師姐的話,望月早就翻臉走人了。做什麼呀?!她和楊清怎麼做夫妻,他們兩個高興就行了,幹什麼外人總覺得她欺負楊清啊?
這明明是她和楊清默認的生活方式啊。楊清要是喜歡溫順賢惠的娘子,根本不會娶她啊。
寵她怎麼啦?要是為的是欺負她,幹嘛娶她啊。
但是兩位師姐不這麼覺得,痛心疾首地對望月展開教誨。
恰這時,聽到推門的聲音和熟悉的腳步聲,正被兩位長老念煩的望月眼睛頓亮,整個人跳了起來——她夫君回來了!
楊清回來了!
望月動作特別快,在兩位女長老還沒反應過來前,就衝出了裏屋,與正攏着一卷冊子、身後跟隨着弟子蘇銘的楊清撞個正着。她沖勢太有生氣,像紅色火焰一樣,駭人一跳。眼見要撞上時,楊清伸手拿書,阻了她一下,將她攔在了三步外。青年眉眼淡遠,很詫異她這麼激動地衝出來——兩人天天見面,一起吃一起睡的,望月好久沒有見過他,表現出激動一面了。
楊清問,“你有事嗎?”
他身後的少年,也在一開始的愕然後,跟師母請了安,隨師父一起,看向望月。
望月掃一下楊清和蘇銘,就知道楊清必然要吩咐蘇銘什麼。他這個師父,常年不指導蘇銘武功,對弟子採取放養政策。然後發現蘇銘性情不適合被人束着,放養的效果居然不錯,楊清對蘇銘就聽之任之了。只有碰到蘇銘的時候,楊清才會抓緊時間考察蘇銘的武功。現在,估計就是要問蘇銘什麼話了。
然這些都跟望月現在的困境無關。
望月與楊清碰面的時候,兩位女長老也從裏屋出來。楊清跟兩位師姐問好后,才聽望月問他,“楊清,你告訴你兩個師姐,我們夫妻之間,最受寵的那個人,是誰啊?”
楊清剛來,不知道她們之間在打什麼啞謎。見兩個師姐也帶着一臉痛徹心扉的表情看着他,他更加不解了。
一個女長老哼了聲,真氣外放,讓屋中氣氛靜滯了一瞬。盯着楊清,她問,“望月問的不錯。師弟,你們夫妻之間,誰更受寵愛?有我在此,沒有人能威脅你。你可以說真話。”
楊清目中露出疑惑之色。
什麼威脅?什麼真話?
望月在他衣袖口扯了一下,看他一眼,“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楊清:“……”
被望月狠狠拽了下袖子,與妻子閃着冰箭的眼神對視一下。楊清試探問,“我?”
女長老一愣,沒料到楊清能回一個疑問號來,“……師弟,你是在問我嗎?”
望月再拽一下楊清,“就是!你為什麼答的這麼疑問?!我們夫妻之間誰更受寵,你不知道嗎?你看兩位師姐都被你搞糊塗了。她們天天教導我要聽話,其實我可聽話了,對你可好了。她們不知道而已。楊清,你說說……你、好、好、說、啊!”
眼刀子飛向楊清。
楊清一下子就笑了,明白怎麼回事了。在長老和妻子的雙重威脅下,他慢慢說,“好吧,我們家裏,我最受寵了。”
望月立即笑起來,挽住夫君手臂,得意地回頭,看兩個女長老。
袖子下,抓住楊清的手,握了握:謝謝你幫我啊,夫君。
楊清回握了她一下:不客氣。
兩位長老:“……”
看他們兩個依偎在一起,眉目傳情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長老們覺得的,和人家夫妻自我感受不一樣。算了算了,他們喜歡怎樣,就怎樣吧。至此,對望月的管教算是不再上心,望月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再管了。
時間一直到了兩月後,雲門掌門風行雲大壽,宴請眾門派高人。其實本來只是自家過的壽,沒必要宴請大家。然風掌門為了炫耀可愛的小楊菀,硬是熱情招呼眾門派的人前來賀壽。
賀壽大典上,楊清和望月坐在下面吃宴。
望月之所以肯現身,是她的相貌,終於恢復了懷孕前婀娜窈窕的樣子。自覺風采灼灼,便出來了。
風掌門抱着白玉團似的小姑娘,到處認人。風掌門如此高興,如此把懷中抱着的小孩兒當寶,奉承的人自然也多了——
“呀,小姑娘長得真漂亮。誰家孩子啊?”
“楊清家的……哎那不重要。不要管了,你看我們家阿菀,笑起來可好看了。來阿菀,給這位伯伯笑一個!”
……
望月和楊清坐在一處,撐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賞旁邊夫君無奈的樣子。楊清的眼睛一直跟着風掌門走,好幾次想起身湊過去把女兒搶回來,都被瞪了回來。風掌門更是派童子來跟他說,好好招待客人,不要瞎跑。
楊清作為雲門長老,也確實要去時而招待客人。
望月並不去。她現在是魔教教主,頂着這個身份,不管來人認不認識她,她都不能掉價,跟楊清去行小輩禮。望月開心地吃宴,看楊清想要女兒而不得的樣子,也挺好玩兒的。
不過也有不高興的。
就是她夫君的相貌和氣質,太出色。
她又不在旁邊跟着,有些閱歷的都知道楊清成了親,但還有些剛被師父領過來的小姑娘,不知道楊清成了親。楊師叔的氣質高渺淡然,若雲中仙君,好幾位小姑娘,悵然若失地叫一聲“楊師叔”,眼睛就自以為隱晦地瞅着楊清,想看不想看。
望月托着腮旁觀,眸子慢慢眯起來。玩着手中杯盞,只笑盈盈地看着楊清和姑娘們說話,卻並不走過去。
尤其是說話間,有位身材高挑的大膽姑娘,綴上了楊清。胸大腰細,膚白貌美,笑起來仿若桃花開,爛然無比,“楊師叔,弟子第一次來雲門做客。之前沒見過師叔,冒犯師叔你了。我一直嚮往雲門的輕功,這次師伯找了機會,讓我來雲門求教。等宴席散后,弟子想請師叔指導一二……”
那姑娘真是熱情又大膽。
跟楊清說著話,一個勁地往前湊。
胸脯幾乎挨上楊清的手臂。
楊清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後退,隔開幾步,回頭,對上望月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眼中殺意若有若無,全靠他約束着。又聽耳邊“師叔”喊着,楊清嘆口氣,回頭,溫笑道,“正好我夫人這兩人,也在修習雲門的輕功。她倒可以指點指點你。”
姑娘微驚,失神片刻,“夫人?!楊師叔你、你有夫人?”
楊清說,“我給你引見一下?”
他往一個方向指,那姑娘看去,見一個少婦打扮的白衣姑娘坐在一張小案前,白皙的手指玩着手中杯子,見她看來,沖她揚起下巴笑了笑。
姑娘:“……”失魂落魄地離開。
等楊清好容易招待完這一派弟子,回去案前坐下,他才喝口酒,就聽旁邊的姑娘甜甜問他,“感覺怎麼樣啊?”
楊清笑問,“哪方面的感覺?”
望月湊過來,胸口貼着他擱在案上的手臂,很好奇似的問他,“就是姑娘家的胸口,貼着你手臂的感覺啊?”
楊清笑,“別壞人家姑娘的名聲。並沒有。”
望月哼了哼,不置可否。心想就是你退後了一步而已,但說不定是因為你知道我在的緣故。誰知道我不在,你會不會看一眼呢?
望月說,“其實這半年來,真是辛苦你了。不近女色,不沾色-欲。我不肯給你碰,你是不是有些忍不住了啊?”
楊清微笑,外人來來往往,望月說話聲音並不高,旁人當他們在私話,誰又知道望月說話的內容,這麼大膽呢?楊清忍笑答她,“還好啊。”
望月繞了繞指尖發,盯着楊清的側臉,一眼一眼地看,說,“不如今晚,我們睡吧?”
“算起來,自生了阿菀后,你就沒挨過我身呢。你應該是嫌棄我……”
“摸着你的良心說,我嫌棄你嗎?”
“……好吧,是我不讓你碰,”望月笑嘻嘻,心中想,她那時候那麼胖,才不會讓楊清看到她不好的面子,現在當然無所謂了,她已經恢復了,望月湊過去,跟他咬耳朵,“就今晚吧!讓阿菀跟別人睡,咱們大幹三百回合怎麼樣?我新學了些招式,夫君你肯定滿意。”
貼着他耳朵,輕聲說了一些話。
“這樣不好吧?”
望月看他半天,嗤聲,“你在我面前,裝什麼矜持啊?咱倆誰不知道誰?”
楊清坐在她身邊,露出酒窩。笑得很淺,眉目清雅。就是跟她說這麼挑戰性的話題,他也沒有露出困窘的樣子來。燈火照在他脖頸上的喉結上,暈白一片,看得望月微恍神。
夫君裝得跟聖人似的。
哼!
望月眼珠一轉,手上故意一松,杯子就扔到了桌下。她一副驚訝樣,彎下身去撿杯子。楊清沒攔住,望月縮起身子,就鑽進了桌下。在楊清驚訝間,他那位大膽無比的娘子,就在桌下,鑽到了他雙腿間,準確的,握上了某處。
“……!”
楊清的身子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