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有情大道篇（二）

“從今以後，爾等就按照這般坐。”

隨着一句熟悉的話語，鴻鈞道祖登場了。他看起來沒什麼出奇之處，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袍老頭。

——謝天謝地，從顏值上來看，至少鴻鈞不是你的後宮。我對主角說。

晉江和起點雖然在風格上差異很大，但有一點是相通的，那就是主角的對象顏值必須要高。種馬男再怎麼日天日地，也不會碰容嬤嬤一根手指。同樣的道理，瑪麗蘇們即便有容乃大吸四方，也不可能去收趙四、劉能作男寵。

假如想要判斷一個人有沒有可能是主角的對象，那麼看臉就好了。好看的話有可能，丑的話絕不可能。

——剛收完女後宮，又來建男後宮，角色也是有人權的！主角悲慘地喊。

——多好呀，飄逸淡雅的太清老子，嚴肅穩重的元始天尊，豪放洒脫的通天教主，溫和陽光的紅雲道人。讓我想想，對，還差一個萌萌的正太，不如你把孔宣收了吧？

——其實我已經把孔宣收了，只不過他現在還未孕育出來，只是一個五彩斑斕的蛋。

——這樣啊，那來說一說吧，你還有幾個後宮呀，按照以前的慣例，你應該已經知道這個故事的大綱了吧？我問主角。

——當然知道了，我在這個故事裏穿越成為造化青蓮的蓮子。化形后得到盤古大神的指點，自悟出一套可以直接修鍊到聖人的功法青蓮訣。修鍊到第十層的時候，我就可以直接以力證道。所以鴻鈞那套斬三屍的無情法門還不在我這個主角眼裏。

——啊，果然又是這種套路呀。我們這些洪荒大神的腦子都喂狗了，還不如一個凡人呢，前世啥也不懂，重生后隨隨便便就能搞出一套直指聖人的功法。你繼續說。

——你懂什麼，民科堅信大學教授各個都在混吃等死，只有自己的研究能拿諾貝爾獎。等到洪荒開闢以後呢，我這個主角就閑逛撿到五色孔雀蛋一枚，偶遇帶着混沌靈氣的蓬萊仙島一座。紫霄宮三次講道后，還派孔宣去指導女媧，嗯，也就是你啦，指導你捏泥人。

——這件事應該讓上一個故事的你來，畢竟當時你叫張寒，泥人張嘛。

——我是天津的聖人呀？手中是不是拿着先天靈寶煎餅果子。

——煎餅果子怎麼了？鍋上什麼都沒有，倒上綠豆面就有了餅的形狀，這叫無極生太極。餅熱了要翻過去，有了正反兩面，是太極生兩儀。一麵攤雞蛋，一面抹醬，恰合兩儀生四象。最後餅摺疊起來，層層包裹，暗喻包羅萬物。此物蘊含天地至理，倒也當得是一件先天靈寶。

——別耍貧嘴了，玄學是個筐，啥都能往裏裝。這道理我明白。趕緊說劇情，不然又有讀者要投訴我們水了。

——投訴就投訴，反正我巴不得作者撲街呢。哎呀，好吧，我說：後來呢，因為你把人族扔下不管了，所以我開始記恨你，然後接手人族，順便把你人族聖母的位置擠掉了。

——我的天，這不是跟我之前在某個故事裏乾的差不多嘛。完了完了，那個故事肯定要被龍空掛牆頭了。

——掛牆頭也是作者的鍋，跟你我這種故事角色無關。而我還做了很多別的事情呢，後面更是屢屢破壞你女媧的算計，幫着殷商打敗西周，收三清作後宮，收紅雲作後宮，收孔宣作後宮，合力藉助封神榜違逆天道，逆轉封神結局。

——然後呢，我就不太明白，為什麼非要逆天玩呢？折騰這麼多，好像就是為了逆天而逆天，天道是殺了他老媽嗎？

——沒有，但是天道無情地為了自己的成長算計死了我的結義兄長盤古。所以我要逆天，然後在天道中寫入有情大道。主角說到結義兄長四個字的時候，明顯感覺有些羞恥。

——都說天道無情了，為什麼還會為了自己算計盤古？無情又不是指冷血無情，分明是無情無欲嘛。無情無欲，那不也就是無私？我有點疑惑地問主角。

——這……我也不懂，反正作者是這麼設定的。“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這句話，在洪荒流里還是指聖人都是大壞蛋呢。主角回答說。

我有點無奈，但大概明白了整個故事的主線劇情。“有情大道”嘛，其實就是借用這麼個噱頭收後宮外加反天道。聽上去有點像是“以力證道”和“妖族至尊”這兩個故事的混合體？嗯，後宮、反天道這些元素的確相似，但是既然作者想要學習晉江文風，用女性角色當主角，那就會有些不同。

沒錯，就是感情戲會變多。晉江的小說中，感情戲的分量要比起點文里重多了。若要做個比喻的話，起點文是“打怪順便談戀愛”，晉江文是“談戀愛順便打打怪”。所以想起作者竟然妄圖在晉江混，我心裏其實是呵呵的。你的渣文筆連爛俗的種馬情節都寫不好，還想來晉江這種注重感情細膩的地方？

鴻鈞開始講道了，我急忙表現出沉醉其中的樣子，時而會心一笑，時而愁眉苦臉，到了後面聽不懂時，又要閉目凝神皺眉，裝作在強行記憶的樣子。

（這個女人真是貪心呢，聽不懂還要強記）

忽然一道女聲響起，注意，是從我耳畔響起，不是在根本意識中。

怎麼會有人說話？我心裏一驚，面上裝着在聽道，眼神卻悄悄尋找起聲音來源。整個紫霄宮中，大家都沉醉在鴻鈞講道之中，只有主角在旁邊顯得格格不入，彷彿對鴻鈞大道不屑一顧。

這倒也正常，因為主角走的是所謂“有情大道”，對於絕情滅欲的鴻鈞大道當然不在乎。但剛才是主角在說話嗎？

——反派，你不用找了，剛才是作者的畫外音。

主角直接用根本意識告訴了我真相。

——什麼？畫外音？我明明聽的是個女聲。

——你知道作者的筆名是什麼嗎？

——我欲破天呀，作為反派，這點知識我還是知道的。

——那是起點時期。現在他來到晉江，當然要換一個貼合妹子畫風的筆名。告訴你吧，現在作者叫冰淚夢璃，性別上填的是女。

——所以說，剛才那個畫外音才是女聲嗎？總覺得你說的這個理由不怎麼讓人信服呀。

——我們這個故事世界，理論上來說都是在電腦文檔里存在的，對吧？既然這樣，那麼文檔本身是沒有聲音的，只有當讀者讀出來的時候，他們心裏覺得這個聲音是男或女，這個聲音才獲得了相應的性別。當讀者看到作者的筆名，下意識就覺得作者是女性，那麼讀出來自然就是女聲。

主角啰啰嗦嗦地解釋了一大通，讓我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真是的，畫外音這麼古老的毒點也能用得出來，可笑。

而且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要黑我一波？聽不懂強記，居然也成了貪心的表現？要是這樣的話，學生也別上課記筆記了，真是貪心哦。

正為作者的智商擔憂時，我眼前突然一花，周圍的景物模糊起來，就好像擼多了似的。眨眼的工夫，一切有重新變得清晰。

“三次講道已畢，下面我要收幾位弟子。”鴻鈞不喜不悲地說。

等等，怎麼突然快進了？是因為三次講道的劇情毫無意義嗎？可是以前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呀。

故事世界雖然是作者創造出來的，世界運行還是按照自己的規律來，除去主角外，絕少有怪異之處。我不清楚作者敘述故事的時候是怎麼寫的，但即便是主角閉死關萬年這種一筆帶過的情節，在故事中，也是我們所有人實實在在地過了一萬年，不存在這種快放一般的現象。

——主角，你剛剛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嗎？我忍不住問。

——嗯？什麼不對？三次講道太無聊啦，我一直在走神。中間沒有任何情節發生，我估計作者寫的時候是一筆帶過的吧？我們卻要忍受三千年的時光。主角回復道。

主角顯然沒有意識到剛剛的快進。不，他甚至像過去那樣，真真正正地度過了三千年。

是怎麼回事？這一次主角糊塗了？還是說過去其實也是如此，只有這一次，我才真正地發現了“快進”？

上一個故事破碎時，我跟主角都得到了反饋。現在身處故事中，外界無數根本意識在我與主角的牽引下依舊輪迴不休。我們所獲得的故事氣運的確在不斷增強，相應得到的高維信息碎片也在增多。那麼要是說意識到快進現象，也應該是同時意識到才對。

每打破一個故事，外界強加給主角的世界氣運就會弱一分，主角就能自己搶到一分真正屬於自己的氣運，同時得到高維信息碎片。這個過程應該沒有問題呀？還是說主角上一個故事裏根本意識受到損傷，所以還未恢復過來？

——反派，別走神了，鴻鈞馬上就要叫你了。小心故事重啟！主角突然提醒我道。

“女媧，你命中注定有一場大功德要做，與我有緣，可願做我的關門弟子？”鴻鈞問道。

“多謝老師，弟子願意！”我趕緊伏下身去，同時接過他賜下的鴻蒙紫氣。

（這麼貪心的女人也配拿大功德，到時候給她點顏色看看）

作者的畫外音突然響起，震起了我的諸多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