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顧然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能用上床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所以顧然醒來時,看到自己跟楊翟赤身裸體幾乎不留縫隙的相擁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楊翟。
可能昨夜運動過度,楊翟還在熟睡,顧然看着她,內心有種被填滿的感覺,說得再矯情一點,擁有你就擁有了全世界,這才是戀愛該有的心境吧。以前談了那麼多戀愛,別說上床,就是接吻都覺得彆扭,現在想來不是因為她傳統保守,也不是因為她有潔癖,只是對那些男生沒有愛吧。也許她骨子裏天生就有彎的基因,也許楊翟在她心裏的位置太特殊,以至於讓她這麼輕易就愛上了一個女人。一想到同性戀這個詞還是覺得很彆扭,可是看到楊翟,又覺得很美好,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一段感情可以維繫一輩子,如果有一天她跟楊翟因為各種原因分手了呢?那她會怎麼樣?女人一旦彎了大概就再難直回去,顧然覺得她不可能再接受男人,再找一個女人?顧然也不敢想像。
在顧然看來她跟楊翟這段感情是沒有退路的,如果有一天楊翟不愛她了,或者在一起久了膩了離開她了,她該怎麼辦?顧然雖然一向很獨立,但是因為長期不在父母身邊,所以很缺乏安全感,這種患得患失的心境壓得她有點透不過氣來。
楊翟睜開眼就看到顧然緊鎖眉頭,目光雖落在自己身上,但是眼神卻是放空的,以為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就覺得好委屈,昨天她都那麼賣力了!如果然然還是不肯原諒她,那她真的沒轍了。
“然然,你還在生氣嗎?”楊翟小心翼翼的問。
顧然正在走神,突然聽到她的聲音,明顯驚了一下,然後就對上楊翟可憐兮兮求原諒的表情,她知道楊翟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唯獨十分遷就她,尤其昨晚,那樣對她簡直就是在討好她了,是什麼原因讓楊翟把姿態放得那樣低?“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其實顧然想問的是楊翟為什麼對她那樣好,就算愛一個人也不需要如此卑微。
楊翟卻以為她還在不滿那件事,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過了,如果顧然還是不能理解,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一大清早也不想跟她吵架,只說:“該說的我都說了,隨便你怎麼想吧。”也不管沒穿衣服,徑直起身,就這樣光溜溜的走了出去。
顧然着實一愣,她不明白楊翟的火從哪裏來,楊翟對她太好,她憂慮,楊翟對她發脾氣,她更憂慮,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還真難受。
明明昨晚激情的餘韻還殘留在身體裏,但是當一個人不想說話時,尤其楊翟不想說話時,兩個人幾乎零交流,偏偏顧然離職后還沒到新公司報道,所以這幾天都閑賦在家,而楊翟收到電台電話,因為臨市發生特大自然災害,電台停掉所有娛樂節目來悼念,也不需要去電台,即便兩個人一個在客廳一個在房間,氣氛還是又壓抑又尷尬。
楊翟心裏明白,每次她跟顧然鬧彆扭從來都是她低頭,但是這一次她真的退讓很多了,包括昨天顧然出去那麼長時間,不但關了手機讓她擔心,回來后更是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即便這樣,她還是努力的取悅她,然而換來的卻還是顧然的指責,難道愛一個人真的要卑微到塵埃里去?
顧然也很鬱悶,她還陷在如果以後她跟楊翟分手了該怎麼辦的無限死循環里,她知道楊翟誤會了她的意思,就是不想解釋,也不急着跟楊翟和好,而是體驗兩人不和的這種氛圍,簡單來說有點像是在找虐。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死寂的氣氛,是楊翟的手機。
“喂。”聽楊翟的口氣顯然是個陌生號碼。
“是你啊。”看樣子是楊翟認識的人。
“我沒時間……好吧,我有時間,哪裏見?”
“行,一會兒見。”
房門並不隔音,楊翟接電話的聲音,顧然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楊翟跟誰約了見面,放在平常楊翟肯定會進來跟她說一聲,但是顧然只聽到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然後就是大門被關上的聲音,楊翟竟然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就這樣出門了!
顧然本來就在患得患失的亂想,這下失落感更重,腦子裏全是楊翟去見什麼人,會做什麼事,以女人的直覺來判斷,楊翟去見的人絕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也不是什麼朋友,楊翟先是拒絕然後又答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跟自己賭氣才去見了一個原本不想見的人,這個人會是個女人嗎?
顧然在家裏宅了一天,因為心情不好,連午飯都沒吃,尤其刷朋友圈時看到楊翟發的信息,沒有文字,只有一張手托咖啡杯的照片,手指又細又長很漂亮但是不是楊翟的,楊翟果然在跟一個女人在約會,這張照片分明就是發給她看的。
上次是徐希賢,這次又不知道誰,楊翟翻來覆去總是這麼一招,就是想讓她吃醋生氣,偏偏她總是中招,怎麼也做不到不生氣,殊不知她自己一鬧彆扭就關機跟楊翟亂髮朋友圈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然很想問那個人是誰,打開楊翟的微信頭像,輸了幾個字又刪掉,反反覆復很多次,最後把手機扔到一旁,如果發信息質問豈不是正中楊翟下懷?愛誰誰,有本事今天別回來!
當真的過了十一點楊翟還沒回來的時候,顧然有些慌了,原來等人的滋味這麼煎熬,又生氣又擔憂,也是這會兒才體會到昨天她手機關機,楊翟隔十分鐘給她打一個電話,當時的心情恐怕比她現在還焦急吧。而楊翟的朋友圈下午發了那張照片之後再沒更新過,顧然又拉不下臉打電話或者發短訊給她,只能繼續煎熬着,終於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顧然幾乎是彈跳起來,門開了,除了楊翟,她還看到了謝亞言,楊翟的追求者,一個差點被她遺忘的情敵。
楊翟好像沒事人一樣,解釋說:“哦,亞言不想住酒店,想在我們這邊借宿一晚,可以嗎?”
看似在徵求顧然的意見,人都帶回來了,分明就是先宰後奏。
顧然全然沒有第一次見謝亞言的熱情,甚至連裝都不想裝了,面無表情道:“只有一個房間,你睡還是她睡,還是一起睡,你自己決定。”然後回到主卧,反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