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樣的溫柔一定屬於他
林天澤從陳晴兒手中拿過電話，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位先生，就算這件事情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你是不是也應該回來！”
鄭唯開怔了怔，他有種感覺，對方可能說得是真的，他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
“哪所醫院？”鄭唯開沉着聲音問道。
“靈峰市第一人民醫院。”林天澤回答道。
“好，我立刻過去。”鄭唯開掛了電話，手指輕輕得摩挲着手機，這個動作能平復他內心的緊張和焦急。
“媽，你千萬不要有事。”鄭唯開暗暗祈禱着，然後穿上衣服叫秘書李雯雯進來。
“鄭總，有什麼要吩咐的。”李雯雯看着他系紐扣的手有些顫抖，臉色有些蒼白，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這麼手足無措過。
“晚上的計劃都給推了，接待的工作下交給接待部門，另外，現在立刻給我訂一張到靈峰市的飛機票，”鄭唯開看了看手錶，然後繼續說道：“七點之前。”
“好，”李雯雯正色回答着，然後又忍不住問道：“鄭總，有什麼急事么，需要我幫忙么？”
“李雯雯！”鄭唯開歷聲喝道：“不是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是有下次，你就不用來公司了。”
要是在平時，鄭唯開也許不會這麼嚴厲刻薄，但是他現在整個人很煩躁，所有對於他人給予的關心都會引起他過激的反應。
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現在依舊未婚沒有孩子，這並不是他自己有什麼問題。之前他是有一個相處很好的女朋友，但是女友和他母親相處得並不好甚至是發生了爭吵，他二話不說就直接分手了。他的母親是他的全部，所以在他母親出事的時候他會顯得格外的緊張敏感。
李雯雯一時間竟被嚇愣了，她咬着嘴唇，忍着眼淚帶着些哭腔回答道：“對不起，我這就去安排。”
鄭唯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拎起皮包從她身旁走過。
李雯雯忍着內心的傷心委屈，打電話去預定機票。
陳晴兒看着這個三言兩語就解決問題的男孩，比起他來，自己像是一個小孩，自己手足無措的問題到了他那裏總是被他很輕鬆的解決。
“他馬上要過來了，”林天澤放下手機，看着陳晴兒說道：“老奶奶手術已經在進行了，大概要兩三個小時，要麼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等着她兒子過來。”
“不！”陳晴兒倔強地搖了搖頭，她還是放心不下這個老人，從老人的癥狀來看，極有可能是腦溢血或腦血栓。
林天澤看了看漸漸暗去的天色，然後說道：“那我們去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吧，總不能餓着肚子吧，現在在這裏也幹不了什麼？”
“我不餓。”陳晴兒依舊搖了搖頭，她心裏記掛着動手術的老人，真的是什麼東西都不想吃。
“多少吃點。”林天澤果斷地說道，“不吃晚飯怎麼可以，對身體不好。”
陳晴兒皺了皺眉，因為林天澤無微不至的關心，她的心就沒有緣由的煩躁起來，她看着林天澤的眼睛，憤怒地說道：“你誰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陳晴兒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易怒……
林天澤望着這個因為生氣而憋紅了臉的女孩偷偷笑了笑，哈哈，因為自己內心的悸動違背了自己心中的行為準則而感到羞怒了吧。
“走吧，”在陳晴兒有些懊悔擔憂的時候，林天澤忽然給了陳晴兒一個燦爛的笑臉，說道：“再不去吃飯我就要牽着你的手去了。”
陳晴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抵擋不住他那倔強堅定的眼神。
“乖，”林天澤笑着說道。
鄭唯開一下飛機就飛奔出機場，打的朝着靈峰市第一人民醫院趕去。
他當然希望這只是一個他人的惡作劇，但他知道這極有可能是真的，他已經打電話問過家裏，今天司機請假，他媽媽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他念叨着，額頭冒出了冷汗，他看着緩慢的車流，壓抑住自己煩躁的心情和司機說道：“師傅，能麻煩您快點么，我家人現在在醫院。”
“我盡量吧，現在的交通有點擁堵。”司機見他急得滿頭大汗，開口安慰道：“你家人一定會沒事的，你先別著急。”
“麻煩你了。”鄭唯開感謝了一句，然後就沒有心情說話了，他就這樣直直得看着窗外。
他彷彿看見了兒時母親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學會了走路，教會他一個個漢字，一首首唐詩，一個個做人的道理，直至初中，高中，大學……她依舊在自己的身邊。
而當自己功成名就的時候，自己卻離她漸漸遠去，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打拚，忘了其實母親已經老了可能需要人攙扶，忘了母親老得都忘記了好多漢字，忘了母親可能在孤獨的時候最希望陪在他身邊的是自己，而不是傭人和空蕩蕩的房子。
“到了，老闆。”司機打斷了他的回想，把他拉回到了現實中。
“謝謝。”鄭唯開倒了個謝，然後飛快地朝對方說得那個手術室跑去。
當他趕到那裏的時候，有一對學生模樣的男女孩正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坐着。
“是你們打的電話？”他二話不說就上前問道，語氣並不是很友好。
“是，”林天澤看着這個一臉急躁，穿着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猜到他可能就是老人的孩子。儘管他的語氣很差，但是他還是理解他此時的心情，沒有和他計較。
“情況怎麼樣了？”他見手術室外的搶救燈亮着就知道手術還沒有完成，來回踱了兩步問道。
“不是很清楚。”林天澤見他緊張到這種地步，溫和得勸說道：“會沒事的，在昏迷到醫院搶救整個過程基本上沒有什麼耽誤。”
“希望如此，會沒事的，會沒事的。”鄭唯開喃喃自語着。
“不要着急，手術應該快好了。”陳晴兒也溫和的安慰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鄭唯開來來回回走了幾分鐘，又突然抬頭看向他們，表情沉重而痛苦。
“在乘公交車的時候，你媽媽嘔吐昏迷了，然後我們就把她送來醫院了。”林天澤言簡意賅地說了整個過程。
“太感謝你們了。”鄭唯開很鄭重地鞠了一個躬，然後又在手術室前來回徘徊，他其實沒有什麼心思說什麼感謝的話了，他現在腦子裏像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辦。
“應該的。”林天澤看了看這個打扮很很穩重，很有氣勢的男人，輕嘆了口氣。
就在鄭唯開等待得近乎發狂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鄭唯開一個箭步飛快地上錢，緊緊地拉住醫生的手臂，問道：“醫生，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幸虧送得及時”主治醫生忍着捏得生疼的手臂說道，他理解這些病人家屬的心情。
“謝謝您，謝謝您。”鄭唯開的心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一瞬間雙腿有些無力，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等他稍回過神就想衝進手術室去看他的母親。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刻也忍不住了，他要見到她，他要親眼見到她平平安安。
“喂，你不能進去。”醫生一把把他拉住，“現在病人需要靜養。”
“靜養，靜養……”鄭唯開念叨着，神智竟然都有些不清了。
林天澤有些詫異得望着這個幾乎瘋狂的男人，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孝順的人，他本來以為他是一個並不怎麼關心家人的混蛋呢。
“沒事的，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陳晴兒輕聲說著。
林天澤看了看一臉溫柔的陳晴兒，笑了笑，這個可愛的女孩，以前曾經屬於他，以後，也一定會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