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r39
常年征戰,指揮了無數戰役的男人本身就有種浸到了骨子裏的血性,更不要提霍北宸這個人,天生的威壓迫人,不言不怒都讓人無法對視,這種震怒之下的話語,簡直如雷霆之音,劈的在場的人都心神劇顫。
那追出來的中年男人身體猛地顫了顫,但他很快就聲嘶力竭地喊道:“帝國已經廢除死罪,他即便犯了錯也罪不至死,你把他給我,我會把他送進監察處!他……”
“監察處?”霍北宸冷笑,黑眸里一片森然,“你怎麼不讓我把他送到你家後花園?”
中年男人被狠狠噎了一口,但他仍舊不肯放棄,他色內厲荏道:“阿岩是帝國的將軍,他犯了錯自然有軍事法庭來裁決,由不得你強行把人帶走,濫用私刑!”
他吼出這句話,周圍的溫度驀地又冷了幾度。
偌大的停機坪上,對峙的兩邊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方是筆直而立,銅牆鐵壁般的鐵血戰士,一方是華服加身,臃腫不堪的元老貴族。
兩股勢力衝撞,就像冰與火一樣,燒起了如霧般滾燙的水蒸氣也升起了火焰被撲滅后的滾滾濃煙,膠着不分,此消彼長,縮影了銀河帝國綿延數千年的矛盾節點。
直到,這中間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個站在正中央,用一身悍然之氣,恍若刀鋒般打破僵局的男人。
他勾唇,笑得人心底生寒:“濫用私刑,陳元老給我安了這麼個罪名,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他用低沉輕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卻讓陳立安陡然睜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麼?霍北宸,你要是敢傷他一根頭髮,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整個陳家都不會饒了你的,你……”
他尖聲嘶喊着,霍北宸卻恍若未聞,他抬手,驀地將手中的男人掐着脖子提起來。
陳岩已經嚇傻了,他終於可以站直了,可是卻哆哆嗦嗦的不成樣子。他太怕霍北宸了,怕得不行,從他知道巴林頓戰役結束,元帥號抵達帝都后,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不會放過他!
可是……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這兩個月的時間,他被父親藏在了元老院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同地溝里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可是沒用,完全沒用,霍北宸還是找到他了,他還是發現了他的行蹤,而這個瘋子竟然敢闖進元老院大樓,竟然一路衝進元老議事院,就這樣把他給拎了出來。
陳岩以為躲在這裏就安全了,他以為有元老院做靠山就不會死了,他以為……
“放了我吧,閣下!”陳岩哭得狼狽不堪,“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
“不用跟我說,”霍北宸的眸子一片深黑,連一絲光亮都沒有,冷得讓人心悸,寒的讓人生畏,他聲音很輕,卻如同從懸崖深處吹上來的冷風,陰涼桎冷,給聽的人帶來濃濃地絕望和恐懼,“……去你早就該去的地方,向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懺悔吧。”
他話音落,陳岩頭皮發麻,目呲欲裂道:“你不敢的,你怎麼敢,你……”
未完的話永遠消失在被切成兩段的脖頸中。
剎那間,那奔涌而出的鮮血如同飛揚而起的紅色絲帶,撕裂了空間,讓這一幕成為了定格畫面。
大多數人都沒有看到元帥做了什麼。
但血腥殘酷的現實卻讓所有人睜大了眼,發不出絲毫聲音。
陳岩——大陳侯爵最疼愛的小兒子,這個寵壞了教壞了但卻異常尊貴的紈絝子弟被當眾砍掉了頭顱!
陳立安悲鳴一聲,如同自己的心肝被挖了一般,飛撲過去,老淚縱橫:“阿岩!阿岩!我的孩子啊!”
他哭得聲嘶力竭,他身後的元老院成員紛紛回神,一個個心底生寒,眸子裏迸射出露骨的憤怒和怨恨:“霍北宸!你殺了他,你居然……”
那人話沒說完,霍北宸轉頭,一雙黑眸掃過來,用冷到了骨子裏的聲音說道:“他是死了,但你們記住了,半個星球的人命可別想這樣還清!”
只是一句話,徹底打消了整個元老院的灼灼怒火。
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一個個如僵直木偶一樣立在那兒,唯獨陳立安死命抱着自己的兒子,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霍北宸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整個戰隊的人跟在他身後,伴隨着空氣里濃濃的血腥氣和肅殺感,步調一致地踏入了漆黑的戰機之中。
沒人敢攔,甚至無人敢再說一句質疑的話。
因為雲蒸星系第568宜居星的數百萬人命,無人背負得起!
寧羽飛全程都有些魂不守舍,他記不起來了,想不起陳岩是誰,也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看到陳岩的那一瞬間,胸腔里涌動的憤怒如同張牙舞爪地野獸,尖叫着,嘶吼着,恨不能洶湧而出將那人咬斷喉嚨!
到底是怎麼樣的恨,怎樣的怨,怎樣的仇才能在失去了記憶之後還這麼的刻骨銘心。
寧羽飛想不起,他只知道當霍北宸將陳岩的頭顱切下的時候,那漫天猩紅,那冷酷的畫面,那本該讓人心底生畏的森然氣勢全都讓他感覺不到恐懼。
縈繞在胸口的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暢然,一種解脫,緊接着一股酸澀直衝鼻尖,滋潤了眼眶,讓眼淚差點滾出來……是喜極而泣。
明明地上一片血腥,明明有人死了,可他卻很高興,高興地難以言說。
該死,陳岩該死,他早就該死了!
寧羽飛一邊驚訝於自己的情緒,一邊又被這種情緒所鼓動着,不明緣由的沉浸其中。
戰機沒有返回基地,這些安靜如同夜之生物的頂尖兵器繞過了大半個星球,從為晚夏走向初秋,從落葉穿過霜霧,最後停在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
元帥號如同一座蟄伏的巨獸般安靜地卧在在白雪中,而在它的左後方,由雪白色圍牆圈住,幾乎要同雪地融為一體的是一片沉重孤寂的墳墓。
寧羽飛心底一顫,本來還能夠強撐住的淚水不受控制得湧出,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只顧着瘋狂地向外傾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走內心深處那重的不能再重的情緒。
這裏埋葬的是戰死的士兵,所有……所有的……屬於元帥號的戰士。
他們是為了守護人類,為了守護家園,奉獻了自己生命的真正的英雄。
所有人都走下了戰機。霍北宸在最前頭,他身上還沾着血跡,外搭的斗篷在獵獵寒風中鼓起了一個誇張地弧度,將純白的雪花和猩紅的血液纏到了一起,構成了一幅驚心動魄地畫面。
寧羽飛跟了上去,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挪開分毫。
直到霍北宸停下腳步。
高大的男人站在墓碑前,因為垂首,那英凜的面容變得模糊,雪花落在了純黑的軍裝上,柔化了那尖銳如刀鋒的強大氣勢,平添了幾分悲壯之色。
寧羽飛眼睜睜的看着,這位執掌着最強大的銀河部隊,用一生書寫傳奇的男人摘下了代表着無上榮譽的軍帽,搭在了右胸,施了一個代表着尊敬和哀悼的軍人之禮。
接着,所有人都動作一致,雖有先後,但卻無比真誠的垂首默哀。
願在天英靈,得以安息!
此時此刻,在漫無邊際的無邊霜雪中,在冷到幾乎將人血液都凍住的冰天雪地中,寧羽飛卻感覺到了一股熱流,那是從血液里涌動而出的,不斷地刺激着神經,最終讓整個人都熱起來,足以抵抗一切風雪的熾熱溫度。
寧羽飛默默地垂首,他仍舊想不起這些人,可是記不起沒關係,他始終如一的感受着這一切,體會着這一切,哪怕什麼都忘記了,可是這種早就融於骨血的情感卻不會被沖淡分毫。
在冰雪中站立了很久,在離開的時候,寧羽飛終於看清了霍北宸正對着的墓碑上寫着的名字。
——銀河第一戰隊,少將方榮之墓。
當這一行字沖入腦海的時候,寧羽飛近乎於本能的抬頭,看向了左側方的荊刑。
此刻的荊刑也眼睛不眨地盯着墓碑,他英挺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唯獨一雙眸子裏在不停地向外滾落着熾熱的液體。
一個只知道流血的男人竟然流了淚。
寧羽飛整個心臟如同被重鎚猛砸了一下,無數的畫面像被重鎚敲碎的琉璃,一片一片一點一點,灑落出來,反射出的光輝將那場血腥悲壯的慘劇全部映照出來。
寧羽飛閉了閉眼,嘴唇顫抖地厲害。
方大哥……方大哥……
陳岩死了,閣下不負承諾,親手給你報了仇。
直至此刻,寧羽飛才失控地崩潰大哭。
他忘了很多事,忘了太多事,可這樣的事,他怎麼能忘,只能敢忘,怎麼……會忘。
雲蒸星系第568宜居星是個很漂亮的水性星球,有着大量天藍色的液態水,滋養了獨特的人文環境,形成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生態圈。
當時他們從兇殘的巴林頓人手中解放了這個宜居星,寧羽飛因為它太像地球了,所以選擇留下來對星球的整體防禦系統進行安頓和修復,當時留下來的還有尚且是少將的荊刑和其副手方榮大尉。
有了這段記憶,寧羽飛才知道,自己和荊刑哪裏是不熟?哪裏是兩看相厭?在最初的時候,在剛剛加入元帥號的時候,最照顧他和李大磊的正是荊刑。
可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善後工作竟然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己私心發生了那樣驚天動地的災難。
陳岩是典型的來戰場蹭軍功的紈絝子弟,他原本是窩在了安定富庶的568宜居星,結果巴林頓人突襲了這個小星球,他的部隊如同一盤散沙,輕而易舉被攻下,連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恰好這支巴林頓軍是元帥號一直鎖定的敵人,因此在它剛剛落地后,元帥號幾乎是憑空出現,大量機甲迅速着陸,打了一個漂亮的地面戰。
巴林頓主力落荒而逃,這正是趁勝追擊的好時候,元帥號怎麼會錯過時機?追出星球,一路殺到了在此處的巴林頓軍的第三據點,用短短三天時間收復了七個宜居星,將囂張跋扈地巴林頓人徹底從這個區域驅趕出去。
可萬萬沒想到,本該最安全的568宜居星卻爆發了殘酷的動亂。
直至今日,寧羽飛也不知道陳岩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他會那麼敵視自己,為什麼他會在看到自己之後做下那麼瘋狂的事。
因為是被收復的星球,568宜居星中關押着不少被降服的巴林頓人,只要過幾天就會有專門收拾後續的部隊過來接走這些戰俘,可是沒能等到那時候,陳岩憑藉自己的貴族身份,威脅了當時宜居星的執政者,竟將那些狂暴的巴林頓人給放了出來。
災難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巴林頓人是一個異常兇殘的種族,他們好鬥善戰,他們不像人類還需要藉助強大的武器才能戰鬥,他們自身就是可怕的人形兵器,b級以上的巴林頓人更是能夠徒手撕掉鋼鐵所造的防護欄。
陳岩把他們放出來,想的是要殺死寧羽飛,可他那核桃仁的腦子就沒想過,這顆宜居星上有多少無辜的百姓?這個正百廢待興的星球哪裏有餘力去圍剿這些狂暴的巴林頓人?
他為了一己私心,所闖下的到底是多大的禍患!
那時候的陳岩還得意的很,他剛好憑藉著之前用來關押巴林頓人的能量填充了自己星艦的能源,恰好可以一鼓作氣地沖回帝都星。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可不想再落入危險,他揚長而去,留下的卻是足以染紅半個星球的猩紅血液。
寧羽飛眼前一片模糊,腦中的記憶也是一片模糊,充滿了血色、混亂以及無妄尖叫的血肉模糊。
留守在宜居星的戰士並不多,畢竟這是一顆相對來說比較平穩的星球,這時候帝國的兩大星系都戰火繚繞,沒有那麼多的戰力來分配到每個星球,他們能做的只是留下能源,開啟星球的自我防禦,然後將戰線逼緊,只有逼退了巴林頓人才能徹底守護這兩個星系。
可誰能想像得到,會出現一個陳岩!
元帥號留下的戰士其實是可以離開的,他們的星艦能源充足,而只要脫離了這個星球,那些巴林頓人也奈何不到他們。
但誰會離開?誰可能離開?
他們會做的是用有限的戰力來拚死守護這個早就收復下來的星球。
那是一場暗無天日的戰鬥,大多數後勤人員是不會架勢極佳的,而真正能夠駕駛機甲的只有兩個人——荊刑、方榮。
可他們面對的卻是幾十倍於他們的狂暴巴林頓人。
寧羽飛一直是做副駕的,但這一次他頭一次做了主架,十分生疏,十分茫然,但卻拼着一口氣也要死撐到底。
只要堅持住,元帥號會回援,只要撐下去,他們的戰友會來平息這一切。
也只能守護下去。身後是數百萬無辜的人民,身前是瘋狂殘暴的巴林頓人,他們是橫在中央唯一的壁壘,哪怕不夠強大,哪怕不夠堅厚,但不能退後,只能頂上去!
直到一天後,‘戰神號’從天而降,如同真正的戰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息了這場充滿了憤懣、不甘和哀鳴的人造災難。
巴林頓人全部被殺死,當霍北宸從機甲上走下,看到的是滿目蒼痍的星球和在血泊中痛苦的人們,以及……他的士兵。
受了重傷,瀕臨死亡,在無邊的恐懼和絕望中,卻沒有後退哪怕一步的戰士。
災難結束了,但罪惡的根源卻仍舊逍遙法外。
陳岩嗎?
不,真正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蛀蟲!
寧羽飛哭得異常狼狽。方榮死了,死在了這場不該產生的戰爭之中。寧羽飛只要一想,鑽心的疼痛便覆蓋了整個胸腔,因為他並不擅長主架機甲,所以荊刑和方榮都在不停地指導着他,雖不言說但卻若有若無的護着他。
那樣兇猛的戰鬥,那樣死撐的局面,那樣自顧不暇的情況下,他們不僅沒有放棄他,甚至還在給他增加活下去的幾率。
到最後,他活下來了,可那個會和他開玩笑,會笑他矮,會指着他說竹竿的男人死了,成了眼前這一塊沒有生氣、僵冷的墓碑。
***
回到元帥號,寧羽飛仍舊是一副失神的狀態。李大磊端着杯熱水,一臉焦灼地看着他,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大個兒就傻乎乎轉來轉去,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寧羽飛總算回神,瞧瞧李大磊,不禁嘆了口氣,接過了熱水,說道:“我沒事,方大哥的仇也報了。”
三年了,巴林頓戰役結束,回到帝都星的元帥號有很多要做的事,很多要算的賬,但不急,一筆一筆,一條一條,挨着來,誰都別想跑掉。
寧羽飛拉着李大磊去演武場練了練身體,從身體素質上來說,李大磊自然是比他強太多了,但李大磊知道寧羽飛是想發泄下,所以還挺認真的陪他練,只可惜稍微一認真,寧羽飛就被他揍趴下了……
寧羽飛生無可戀:塊頭大了不起,塊頭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了!
恰好這時候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寧羽飛抬頭,從上而下看到了元帥大人。
“你這身手是該練練了。”霍北宸垂眸,盯着他。
寧羽飛頗為尷尬,翻身起來,站的筆直向他行禮:“閣下!”
霍北宸的視線上移,落到他臉上的時候,漆黑的眸子裏帶了點兒溫度:“來,給我做副駕。”
寧羽飛怔了怔。
霍北宸指了指安青和李大磊:“一起試試亞倫機的性能。”
他隨口說著,安青向來面無表情地臉上明晃晃地掛了滴汗,李大磊倒是興緻勃勃,一臉的興奮勁,安青轉頭看看他,還真挺羨慕,無知者無畏啊!
亞倫不是機甲代稱,而是一種新研發的通用型號,正在調試中,霍北宸所謂的試試性能自然就是干一架。
同樣的機甲,同樣的配置,同樣的操作平台,霍北宸做主架,寧羽飛是副駕,另一邊卻是李大磊的主架,安青是副駕。
安青這個黃金副駕的名聲可不是吹得,他可不是寧羽飛這種靠本能活着的副駕,他周密的邏輯思維能力能夠針對性的輔佐任何主架,哪怕是李大磊同學,他也能配合得很好。
李大磊興緻勃勃地出手,一分鐘后,他當初是怎麼把寧羽飛湊趴下的,現在就以同樣的姿勢趴在那兒。
而且放大的,帥帥的機甲擺出這個姿勢也特么是……畫面太美不敢看啊喂!
霍北宸鬆了他:“來,繼續。”
李大磊就這點兒好,一股子憨勁,迎頭就上。
幾個來回后,寧羽飛徹底神清氣爽了,就是嘛,所謂發泄就得是把人壓着打,被人壓着揍是什麼鬼!
練了整個半個小時,前十分鐘李大磊是被揍的徹底沒脾氣了,后二十分鐘卻是受益匪淺。
霍北宸心情不錯地指點他,別說是李大磊了,哪怕是寧羽飛和安青甚至是圍在圍觀的人都睜大眼瞧着,生怕錯過了這位銀河第一戰神的現場指導。
盡興后,霍北宸下了機甲,寧羽飛也跳下來,他雖然是在副駕,但想要跟上霍北宸的節奏,是一點兒不能疏忽的,所以這會兒額間已經有了層層薄汗。
霍北宸笑道:“過來。”
寧羽飛沒想太多的走過去,剛剛靠近,霍北宸握住他的腰,俯身一個熾熱的吻壓了下來。
寧羽飛腦袋嗡了一聲,慌忙看向四周。
本來還圍觀的人群早就一鬨而散,效率極高,半個人影都找不到了。
寧羽飛的心咯噔了一下,元帥大人的大手已經摸向他身後,非常惡趣味在他臀|部捏了一把后低聲道:“這麼多天沒做了,想不想?”
寧羽飛腿都軟了,但腦袋裏還是理智佔據高地:“閣下……”
“嗯,”應了聲,霍北宸又堵上了他的唇。
寧羽飛腦袋嗡嗡的,只能胡亂找個借口:“我……我先去沖個涼。”
霍北宸頭都沒抬:“不用了,一會兒一起去。”
寧羽飛只覺得一股熱氣直竄上來,臉都紅透了,而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知道到底該放出哪句了。
霍北宸太熟悉他的身體了,想要點燃那蘊藏在血液里的火焰是輕而易舉的事,幾次撩撥后,寧羽飛的身體已經微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解着他衣服的霍北宸忽然動作停了停。
寧羽飛的腦袋裏灌入了一絲清泉,換回一些理智,緊接着,叮鈴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出來。
這清脆的聲音卻如同從山崩海嘯一般的驚心動魄。
叮鈴,又是一聲。
寧羽飛是真腿軟到站不住了,但不是情動的,而特么是嚇得。
就像看他不夠慘一樣,緊接着又是叮鈴一聲……
寧羽飛轉頭,一臉死灰地看着那三枚滾落在地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