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痊癒
“原來還真是這樣！”顧雲遲停下后，驚奇地發現，真的是由曲目的不同造成的對精神力修復的效果的不同。
克里斯看着尼古拉斯漸漸消卻的四肢，也鬆了口氣，照着這樣的情況來看，媳婦兒再彈兩三曲，尼古拉斯就應該能痊癒了。
顧雲遲調了調手上古琴的琴弦，開始彈今晚的第五首曲子，他想了想，選了一首剛剛試水中，效果最好的《高山流水》。
清冽的琴聲從病房中響起，潺潺的流水聲和海鳥翻飛的聲音交融在一起，引人入勝。這是克里斯這幾天來，第一次認真地聽顧雲遲的琴聲。他恍惚間看到了巍峨聳立的高山，撲面而來的海浪，和鬱鬱蔥蔥的山林。
克里斯這才認識到，媳婦兒的琴技有多好。在顧雲遲停下手上的琴聲之後，克里斯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顧雲遲看着克里斯出神的樣子，有些奇怪。
“彈的太好，聽入神了。”克里斯直言不諱，“剛剛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在海中的孤島之上了。”
顧雲遲也覺得自己剛剛彈的那一遍，是狀態最好的一次。剛剛克里斯說聽入神了，顧雲遲還以為是克里斯在哄他開心，直到克里斯說出後面那句話之後，顧雲遲才相信，克里斯是真的聽懂了。
“我再彈兩次，尼古拉斯就應該……”顧雲遲後面半截的話被堵住了，因為他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尼古拉斯，四肢已經完全變回去了。
克里斯這個時候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看來比我們預想的要快得多，我先送你回去？”
既然尼古拉斯已經痊癒了，克里斯準備送顧雲遲先回去。
“不需要再彈一首嗎？”顧雲遲覺得，再彈一首可能會更保險。
“等白天看看情況吧。”克里斯看了下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了，雖然比昨天早了很多，但是顧雲遲的臉色卻比昨天更難看。
雖然克里斯不太懂，但是克里斯也能看出來，今天顧雲遲彈的曲子比昨天難上很多。不僅是從曲子的內容和長短可以看出來，從顧雲遲的動作和現在的疲憊程度，也能看出一些苗頭。
“也行，要是今晚尼古拉斯還沒醒，我晚上再過來。”顧雲遲想着也點了點頭，連着五首難度大的曲子，他現在也有些吃不消了。不僅是手指在微微地抽搐，就連精神上也疲憊了不少。
“這兩天辛苦你了。”克里斯一時間感覺有些無力，這還是他在二十歲之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麼沒用，也是這八年來，第一次讓別人來替自己收拾爛攤子。
雖然嚴格地來說，這並不是克里斯製造的爛攤子。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顧雲遲聳了聳肩，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要和克里斯過一輩子了，那克里斯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克里斯揉了揉顧雲遲的手，沒再說話。
……
“上校？”尼古拉斯看着趴在自己床邊的克里斯，一時間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克里斯聽到這一聲“上校”，一下就驚醒了。他做完將顧雲遲送回去再回到病房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到現在只休息了三個小時。
“你醒了？”克里斯看着尼古拉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嗯！”尼古拉斯點了點頭，一時間覺得自己一定還沒醒，不然自己怎麼可能一睜眼就看到了上校在自己床邊？
“感覺怎麼樣？”克里斯完全不知道尼古拉斯心中在想什麼，他現在只想知道尼古拉斯到底有沒有痊癒。
“什麼？”尼古拉斯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是說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感覺不舒服的？”克里斯難得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尼古拉斯聽到克里斯這麼問，記憶才開始漸漸回籠，記憶中最後的畫面，就是自己看到那個狡猾的蟲族想要攻擊克里斯上校……
“感覺很好。”尼古拉斯這下想起來了，自己幫上校擋住了那隻蟲族的攻擊，怪不得上校會在這裏。
尼古拉斯心裏別提多高興了，當時他會做出這種舉動，完全是以為對克里斯的崇拜，他知道克里斯會感謝他，但是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會一睜眼就看到上校趴在自己床邊。
“精神力呢？”克里斯最關心的當然還是尼古拉斯精神力的問題，獸人的精神力，除了專業的儀器，只有獸人自己才知道具體的情況。
“沒有任何問題。”尼古拉斯仔細地感知了一下，點了點頭。
尼古拉斯並不奇怪克里斯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畢竟每個獸人醒來之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檢查精神力。
克里斯聽到尼古拉斯肯定的答覆后，才終於鬆了口氣。看來媳婦兒琴聲的效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好。
“我去叫醫生。”說完克里斯就出門了。
尼古拉斯痴痴地看着克里斯的背影半餉之後，才漸漸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對克里斯所說的話……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死定了，而且精神力也破碎地在崩潰的邊緣，才會給上校說那些話，不知道上校怎麼想的，會不會介意，他……
等等，精神力破碎地在崩潰的邊緣……尼古拉斯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昏迷之前明明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搖搖欲墜，怎麼現在感覺……
尼古拉斯又重新感受了一遍自己的精神力，結果讓他大吃一驚，他的精神力居然比以前更加牢固，甚至還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尼古拉斯心下大驚，身為獸人，他自然是明白精神力受損意味着什麼，但是自己不僅沒事，居然還能突破，這並不符合常規。
“醒了？”黛米這個時候也從門外進來了，開始克里斯告訴她尼古拉斯醒了，她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由於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人是克里斯，而尼古拉斯前兩天也的確有些好轉，黛米才會到尼古拉斯的病房來，沒想到尼古拉斯是真的醒了。
“黛米。”尼古拉斯自然是認識黛米的，黛米是N38號星球上最好的醫生。
“醒了再觀察兩天，沒事你就可以回去了。”黛米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只要尼古拉斯的精神力沒有崩潰，或者說是崩潰了，只要尼古拉斯沒有完全獸化的跡象，黛米就會放尼古拉斯離開。
“嗯！”尼古拉斯現在沉浸在一種死而復生的喜悅里。
黛米給尼古拉斯做了一系列檢查，確認尼古拉斯的精神力沒有問題后就離開了。
“上校……”尼古拉斯本來想給克里斯說一下自己精神力的事，但是沒想到克里斯恰好收到了卡曼的信息。
“元帥讓我去一趟。”克里斯看到光腦上傳來的信息之後，給尼古拉斯知會了一聲就出去了，出去之後還是將一開始守着尼古拉斯的羅伊叫了回來。
見克里斯走了，尼古拉斯不知道該失望還是該鬆口氣。雖然克里斯是他的偶像，但是偶像氣場太強大，尼古拉斯表示他吃不消啊！只是克里斯走了，尼古拉斯也不敢給羅伊說他精神力的事，結果尼古拉斯不說，羅伊卻主動提了。
“少校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他們都說你精神力崩潰了！”羅伊一進病房就看到了靠在病床上的尼古拉斯，當下就鬆了口氣。
“他們？”尼古拉斯聽到羅伊的話后心下一沉。
“對啊，你前開始已經出現了獸化的徵兆，前兩天甚至已經接近完全獸化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又好了。”說著羅伊撓了撓頭，他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尼古拉斯聽到羅伊的話后陷入了沉思，按理來說，精神力一旦受創，就不可能恢復，自己的精神力都已經接近完全崩潰了，怎麼會還可以痊癒？
……
“還是沒有進展？”卡曼注視着克里斯，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目光看着克里斯。
“沒有。”克里斯在卡曼說完之後就給出了答案，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後果。
“黛米已經給我說了，”聽到克里斯的這兩個之後，卡曼有些失望，“尼古拉斯現在已經醒了，並且精神力沒有任何問題。”
克里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這的確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原因，為什麼不肯說？”卡曼對於這一點是真的想不通，按理來說，依照克里斯的性格，知道了能顧修復獸人精神力的方法，就絕不會藏着掖着。
“我還在調查。”克里斯還是這句話，他現在不能保證顧雲遲的安全，就絕不會將顧雲遲的能力說出去。
“你……”卡曼這次真的是被氣到了，他沒想到自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克里斯還是不肯鬆口。尼古拉斯的精神力接近崩潰現在都已經恢復了，卡曼不相信克里斯不知道他現在這話有多沒有說服力。
“等調查有了結果我自然會說。”等確認其他人有這個能力了，我自然會說。克里斯的心裏想說的，和嘴上說出來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卡曼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克里斯不說，他不可能因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就逼問克里斯：“尼古拉斯的事瞞不了多久，你好自為之。”
卡曼最後嘆了口氣，尼古拉斯的事最開始大家都知道，而尼古拉斯的精神力接近崩潰的事他們也沒瞞着，要是過一段時間沒有解釋，他也頂不住壓力。
克里斯自然也知道這個情況，最近一直在想辦法怎樣讓顧雲遲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