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江海坐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飽滿潤澤的嘴唇抿的緊緊的，喉頭微微攢動着像是在咽唾沫一般，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顧傾城想着，自己總不好一直這樣靠着，於是便一點一點不着痕迹地移動。誰知道他的頭剛偏離了江海的肩膀，江海就突然發聲，聲音帶着含糊喑啞：“你可以繼續靠，我隨便。”

顧傾城一驚，抬眼看向江海，卻發現江海並沒有低頭看他，而是依然雙目直視看着前方，一副當他不存在一樣的神態。顧傾城只覺得尷尬，又怎麼可能繼續靠着江海睡，於是坐直了身體，低聲說：“不好意思，睡著了。”

江海也沒說話，臉上紅潮依然在。顧傾城偷偷往他肩膀上看有沒有留下口水，吁了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他覺得今天的江海有些不尋常，似乎有心和他修好，雖然說兩個人不大可能成為朋友，可這到底不是一件壞事兒。

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大家都紛紛下車，但是江海卻沒有要動的意思，好像要等大家都下完了他再下。顧傾城靠窗坐在裏面，想要出去就得從江海前面擠過去，他看着大傢伙都下的差不多了，江海還在座位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便要從他前面擠過去。

他雙手扶着前面座椅的椅背，身體盡量靠前，一點一點朝外頭擠。江海是大長腿，坐在那裏幾乎佔據了所有的空，當他身體擠到正前方的時候，江海忽然腿一夾，就將他夾住了。

顧傾城心裏一臊，立即就用力朝外掙了一下，江海雙腿夾住他的腿，雙手卻突然伸出來，握住了他圓潤挺拔的臀。

那隻抓籃球都毫不費力的大手五指伸開一邊抓住一瓣，抓了一把又抖了一下，臊的顧傾城身體和臀肉一起打了個顫，他卻不敢罵，怕前頭司機和外面的同學聽到，反而難堪，於是他便紅着臉惡狠狠回過頭來，瞪了江海一眼。

江海卻被他瞪的有些呆，臊的滿臉通紅的顧傾城，唇紅齒白，眼睛兇狠而屈辱，卻反而讓人有一種凌虐的興奮，他像觸電一樣鬆開手，嘴裏卻不依不饒：“看不出來，你屁股這麼有料。”

顧傾城趁着他鬆手的瞬間就擠了出去，他簡直懊惱自己剛才居然還以為這傢伙改頭換面要跟他修好，狗改不了吃屎，江海怎麼可能改了他那挨千刀的德行！他氣的兩腿發軟，下了車還覺得自己屁股有江海留下的感覺，自己拍了兩下，卻聽司機師傅在車裏喊道：“同學，你還不下車？”

他扭頭往車上看，透過車窗看見江海訕訕地笑着，說：“師傅，等一會，我有點不方便……”

顧傾城抬腳就走，他就想趕緊離開江海的視線，走老遠了，回頭看一眼，發現江海依然在車上坐着，他隔得遠了，自然聽不到江海在說什麼，如果聽見了，他估計會覺得江海這流氓臉皮厚到讓人髮指。因為江海赤/裸/裸地對司機說：“我下頭硬着呢，得等軟了再下車吧，這外頭都是人。”

外頭已經有不少同學都聽見了他的話，幾個女生紅着臉偷笑，江海滿不在乎地靠着窗，看見顧傾城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

顧傾城到了班裏就一頭扎進書堆里了。周日晚上他們就開始晚自習了，因為去了敬老院獻愛心，導致他有兩套卷子都還沒有做。因為心情有些亂，他整個晚自習才做了一套半，晚自習結束他也沒有着急回去，而是把卷子做完，教室里已經只剩下三四個同學還在奮戰，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顧傾城背着書包出了教室，但是一出門，就跟看見鬼了似的。因為他看見江海插着兜站在前頭，也不說上來他那是什麼表情。

顧傾城還是一貫的不理睬政策，當做沒看見一樣朝學校外頭走，等出了學校，他還是聽見後面有腳步聲，他回頭看，就發現江海一直跟着他走。

都是大晚上了，他們縣城那時候過了晚上九點大街上就沒什麼人了，昏黃的路燈照着，頭上的電線扯的亂七八糟，這本來就有些叫人心裏發怵，等他轉過彎，進了旁邊的小路，視線就變得更暗起來。要隔好遠才有一個路燈，周圍的人家都已經大門緊閉，路上石板都是年代久遠，有些磕磕絆絆，他回頭看，發現江海還在跟着他，而且似乎越跟越近了。

顧傾城嚇壞了，他走的越快，江海就跟的越快，前頭忽然有一片亮光，那是一家修車鋪子，還沒有關門，老闆一家正在屋子裏看電視。他走到光亮里，壯大了膽子，回頭吼道：“你跟着我幹嘛！”

江海就停了下來，站在陰影里看着他，顧傾城忽然害怕了，撒腿就朝家裏跑。

他一直跑一直跑，直聽見後面的腳步聲跟他的一樣急，等一直跑到自己家大門口，他才停了下來，回頭看，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黑朧朧的衚衕，一點聲音也沒有。原來他剛才聽到的腳步聲，是自己的。

他已經嚇出一身汗來了。這江海越來越變態了，居然跟蹤他，到底是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