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長命鎖(上)
金璧輝煌的皇宮中,燈火旖旎,不時有秀美伶俐的掌燈宮娥婀娜多姿的穿過,和精瘦機靈的公公來回走過,高大冷峻的侍衛們站立在各個宮門處,保護着皇宮的安危。
一身明黃的水藍國天子藍明銳此刻正坐在燈下,深情凝望着手裏的金鑲玉長命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翡翠上的兩個字——蘇蘇,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憐和思念。
“蘇蘇——”天子輕輕念着這個早已刻在心裏的名字,儘管每日念個千遍萬遍,再念時,仍愛死了這兩個字在舌尖縈繞的感覺,蘇蘇,蘇蘇,天子眼裏的溫柔深情滿得像要溢出來,性感的薄唇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動人的溫暖在靜寂的空氣里緩緩流動,讓偌大的皇宮不再冷寂。
“皇上又想蘇蘇公主了?”自幼服侍藍明銳的太監總管鄧公公輕聲問道,鄧公公是皇宮裏的元老級太監了,服侍了兩代帝王成長,藍傲天和藍明銳,在宮裏那是人人尊敬的人物。
“又想?連你也知我想她?”天子輕輕一笑,俊美尊貴又不失霸氣的五官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着迷人的光芒,天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頭髮發白的鄧公公,重又低下頭去看着手裏的長命鎖,眼裏的溫柔掩蓋了原本的敏銳果敢,手指輕輕撫摸着那兩個字,語氣有些傷感,“想她?呵呵,哪能不想她呢?”
“十四歲時見到六歲的她,明眸皓齒,肌膚勝雪,臉上是燦若星辰的笑,只一眼,便刻在了心裏再也無法揮去,這長命鎖便是她那時送給朕的,說要朕等她長大后做她的夫妾。”
“夫妾?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豈能……”
“這有何不可?皇伯伯不也丟了江山做蘇夫人的夫妾了嗎?難道你要質疑皇伯伯的決定嗎?”藍明銳的語氣有些森寒,陰鷙的眼神冷冷的掃向鄧公公。
“奴才知錯!”
“罷了,”藍明銳微微嘆息,眼神有些失落,“十年來,蘇蘇再未提過兒時的事,怕只怕已經忘了幼時之約,朕卻時刻記着。”
“皇上……”看着皇帝憂傷的模樣,鄧公公心疼不已。
“朕沒事,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的想着她,不喜歡有人在身旁,每日忙完那些繁雜的朝政,夜深時,靜靜的想着蘇蘇,是朕最幸福的時光,看着這長命鎖,念着她的名字,朕的心便會不由自主的柔軟溫馨。”
“皇上……”鄧公公遲疑片刻,方才小心翼翼說道,“太后今日又在慈寧宮發脾氣了,皇上還是儘快……”
“連你也來逼朕?”雙眸危險的眯着,陰鷙的寒光森寒的掃過低眉頷首的鄧公公,語氣冰冷得似乎要將空氣冰凍,“朕立不立后妃,是朕自己的事!父皇都不逼朕,母后她何苦來操心!朕就樂意讓這後宮空着!”
“可皇上,為了子嗣着想……”
“子嗣?皇伯伯而立之年才得了蘇蘇,朕今年二十四,急什麼?”
“皇上……”
“退下!”藍明銳厲聲呵斥,明黃的金絲靴重重的從鄧公公面前踏過,帶起明黃的袍角,雙眸危險的眯着。
“皇上……”忠心耿耿的鄧公公還想說什麼,冷不丁撞上天子殺意深重的眸子,慌忙低下頭上,膝蓋抖得差點站不住,心裏着實惱恨自己的嘴,明知道後宮是皇上的禁忌,還要往刀口上撞。
“蘇蘇公主到——”小太監尖細的嗓音恰在此時響起,及時救了鄧公公一命,鄧公公穩了穩神,擦了把額上的汗,這是哪個小太監,真機靈,明天要好好提拔他!
“蘇蘇來了?”天子慌忙整理衣飾,急急的奔到門口,卻沒看見蘇蘇俏麗的身影。
“蘇蘇公主呢?”眼見皇帝要發火,鄧公公趕緊拎住小太監問。
“剛才蘇蘇公主還和奴才走在一起呢,一眨眼,就不見了,奴才……奴才也不知公主去了哪裏?……”小太監想死的心都有了,丟了蘇蘇公主,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太子哥哥,我在這呢。”伴隨着銀鈴般的笑聲,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小到大我都叫他太子哥哥,即便如今他成了水藍國的皇帝,我也沒有改口。
藍明銳一轉身,就看到窗台上翹着腿兒一臉笑容的白衣女子,心,不由得就忘記了跳動,呼吸,也停止了。
肌膚勝雪,如凝脂,如美玉,白嫩細滑,眉尖顰顰,如兩彎新月,又如春風剪裁的柳葉,秋水盈盈,顧盼生輝,明眸善睞的眼,柔波流轉,只看一眼,便讓人不由自主的陷進去,精緻小巧的鼻,微微翹着,惹人愛憐,看了便想寵溺的輕咬一口,紅潤迷人的櫻唇,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着點點誘惑的光澤,烏黑柔軟的青絲只用碧玉簪盤了個別緻的髮髻,青絲飄散垂下,染出一片動人的黑。
最迷人的便是那眉心若隱若現時有時無的圖案,似怒放的花朵,似燃燒的火焰,又似那綺麗的流光飛舞,帶着蠱惑神秘的氣息綻放在蘇蘇光潔如玉的眉心。
“這圖案的顏色好像又深了些。”藍明銳的手指輕輕觸上蘇蘇的眉心。
“小時候明明沒有的,不知怎麼長出來的。”我慵懶的靠在藍明銳寬厚溫暖的懷裏,把玩着他腰際的白玉佩。
“我記得你十歲那年,這圖案第一次浮現,嚇得魑伯伯以為你中毒了呢,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後來便越來越明顯了,像原本就長在這眉心似的。”
“因為這圖案,那個什麼布衣神相,叫什麼的?”
“李布衣。”
“對,就是他,非要追着我給我算命,還不收錢,別人把金子銀子堆他家裏求他算命他都不給算呢,也不知為何,老追着我算,哎,害我都不敢在白天出現在幽京。”
“或許蘇蘇真如他所說,是紫薇命格,帝王之相呢?”
“怎麼你也相信他的胡說八道啊?說你是紫薇命格,帝王之相還差不多!九五之尊?想都沒想過,再說了,這個位置又高又孤獨,我才不願意坐呢!”我不屑的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嬌笑着勾上明銳強壯的脖子,“太子哥哥,明天我就要離開幽京了呢,今天特來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