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不用理他,寶貝。”

“不要啦。”她柔聲安撫:“你早點去工作,才可以早點回家,我等你。”

“好吧。”他有點不高興地說著,又不忘仔細囑咐她:“如果在家太無聊了,可以讓露絲陪你去花園走走,或者去視聽室看看影片……”

“知道了,你好啰嗦。”她笑着抗議,終於,在他的反覆叮囑下,掛了電話。

薔薇山莊,是為了紀念第一任女伯爵而命名的,她的名字就叫葛薔薇,聽說她非常地美麗非常誘人,吸引了那位來自東方的貴族而與他結為夫妻,他們的愛情故事,已經成為一則傳奇。

這座莊園,歷經了四百多年,但仍然保持得很好,可見維持得非常用心。就如同蘇格蘭許多的城堡一樣,薔薇山莊也是用巨石堆砌而成,寬闊而乾淨的護城河,靜靜地圍繞,向芙雅拎着裙擺登上城堡厚厚的圍牆之後,為眼前所見的美景完全地折服。

事業開闊到極限,觸目所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碧綠的草地,清新的樹林,還有漫開在草地里紫藍色的小花,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兩層別墅,遍佈在草地林間,與城堡拉開距離,卻又緊緊圍繞。

如果不是確信那整齊的道路,在上面奔跑的是汽車,她真以為自己現在所處的是中世紀的蘇格蘭,這裏美得就像一幅畫一般。

愛丁堡不愧為蘇格蘭的首府,歐洲最受歡迎的旅遊古城,就是隨便一處景,都可入畫,濃烈的蘇格蘭風情,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眸。

“這裏是肯特小鎮,是先生的產業。”露絲為她披上一條絲質披肩,城堡很高,風不算小,“每一位關家的子孫,都是在這座城堡出世。”

“你是說這裏……”她的小手在空中一揮,“是屬於關宸極的?”這、這哪裏是個小鎮?瞧這一棟棟的房屋,還有這個巨大的城堡,說是小城,人家都不會懷疑吧?這個關宸極,再這樣嚇她,她真的想逃跑。

“是的,肯特從很早以前,就是關家的產業,鎮上的居民,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在關家的公司服務。”她家也不例外,關家養活了小鎮上萬的人口,是全鎮的英雄和光榮。近幾十年來,小鎮的旅遊發展得非常好,遊客絡繹不絕,最吸引他們的,還是關家的古堡,可惜沒有人有機會進來一飽眼福。

“我記得關宸極還有爺爺的?”連忙轉移話題,如果再聽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立刻去買回台灣的機票。

“老爺與老婦人住在高地,他們更喜歡那裏的氣候,不過您與先生舉行婚禮時,他們就會回來。”

好吧,關家財富嚇人,不過人口還算簡單,向芙雅安慰着自己,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就算關宸極特意讓她休息,有的事情也需要她親自做,比如,試婚紗,望着那襲從巴黎運過來的潔白禮服,她又一次目瞪口呆。

“夫人,您現在可以試試,我來看看有哪裏需要修改。”那位國際着名的婚紗設計師,一臉和藹的笑容,恭敬地望着她,纖細的手指忙碌地整理婚紗的裙擺。他有幸能為關家的女主人設計婚紗,簡直是莫大的榮耀,這件婚紗,是他傾盡所有的心血,每一塊小小的布料,都是他親自操針。

向芙雅有幾分屏息地望着那曳地的禮服,好吧,昂貴到她不想知道價格的手工婚紗,聽說上面的每一寸蕾絲,都是這位設計師親自縫上去的,每一粒圓潤的頂級珍珠,也是他挑選的。

她承認,金錢堆出來的東西,有時並不代表是俗氣,瞧這一襲高貴中帶着典雅,成熟中帶着清純的婚紗,她好喜歡。

向芙雅穿着禮服從房間慢慢地走出來,望着房裏十幾個人臉上驚嘆的表情,她再次承認,有錢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削肩的設計,一條精緻的絲帶,在她的左肩斜斜地打了個蝴蝶結,帶着青春的調皮。純白的蕾絲細細地做出一朵又一朵英國的國花,在她胸前綻放,強調了她飽滿的胸部線條,腰間做了一個巧妙的收腰,既遮住了她四個月的小腹,又突出了她漂亮的背部;下擺是流暢的裙擺,有點蓬蓬的設計,卻又帶着幾分成熟女性的優雅。

瞧她向芙雅,一個十八歲的,還沒有跨入大學門檻的女生,穿上這襲婚紗,竟然也像名門淑媛一般,氣質不凡。

“夫人,你真是美極了。”露絲為她擺好拖曳至地下的裙擺,驚嘆道。

連設計師克雷都激動地握住她帶着白色手套的小手,操着不怎麼流利的中文說道:“夫人,你為我的衣服,帶來了生命。”眼角淚光點點,這個東方女孩,真是美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如果她不是即將成為關總裁的夫人,他真想邀請她成為他的模特。

“這件婚紗會不會太過隆重了?”被他們的注目弄得不好意思,向芙雅臉蛋紅紅地低着頭,褪下手套。

“不隆重、不隆重,想想看,連女王都要出席的婚禮,你這樣的打扮,再好不過。”什麼?

女王?潔白的手套,像白玫瑰的花瓣一般,飄落到地上,最近的機場在哪裏?

親愛的寶貝,原來愛情,真的會轉彎。

向芙雅肚子裏的寶寶,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早在一個月前,通過超音波檢查,他們就已經知道,她懷的是一個男寶寶,產檢時,醫生說寶寶肌肉和神經系統已經完善,聽覺也發育好了,可以聽到媽媽的心跳聲,對子宮外面的聲音,都會作出反應。

這對初為父母的兩人都開心極了,關宸極每天最愛的事情,就是趴在她的肚子上,跟寶寶說話,而她跟寶寶聊天,已經是她日常生活的必行之事。

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九月里,在一陣陣空靈而悠揚的風笛聲中,向芙雅成了關宸極的太太,同時也成了克曼拉納公爵夫人。

這個頭銜帶給她的驚嚇可真是不小,她原來只知道,他是一個有錢到可怕的人。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名貴族,除了是那位清朝王爺的後人外,他還繼承了先先先祖母的伯爵頭銜,更在幾年前,因為對經濟的傑出貢獻還有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持,以及其他的一些她聽也不太懂的事迹,而被女王加封為公爵。

那麼她現在是嫁給了一位公爵,成為了尊貴的公爵夫人?有沒有扯到這種地步?對於那個睡在她身邊,日夜相伴的男人,她竟然是一點都不了解。

“寶寶,你爸爸真是太不應該了,對不對?”她撫着已經隆起的小腹,慢慢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裏散步,“有沒有女人在結婚的那天,才知道自己的老公,眼珠子竟然是藍色的?”有,就是她向芙雅。

沒錯,這件事情最讓她氣憤,當鑲滿珍珠鑽石的頭紗緩緩掀起,她差點尖叫出來。那是一雙比海洋還要深邃的眼睛,不是那種蔚藍如天空的透徹的藍,而是大海的最深處,那種最神秘的深藍。

她的老公,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非常非常特別的藍色,她能不生氣嗎?連這種事情,她都不知道,那麼她到底還了解他多少?

想到關家的爺爺,那位大家長關仁敬,在出席婚禮那天,沒有穿蘇格蘭傳統的服裝,而是穿着一襲中式長衫,從開始就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到最後,他只跟她講了一句話,“對於自己的丈夫,你真的了解嗎?”

然後攜着他那個從頭到尾,就一臉不高興的老婆,也就是關宸極的奶奶回了高地,她是真真正正的不了解關宸極。

這點讓她非常傷心,愛情開始得太快,孩子和婚禮也來得太早,讓他們省略到許多情侶該做的事情,比如了解。

“寶貝,這個我真的不是有意瞞你,你現在看到了,也明白我的眼睛有多麼特別,每次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個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每次去台灣我都會戴着隱形眼鏡來遮擋。”

好吧,就算他說得通,他的那張臉,配上那雙特別的眼睛,真是妖孽地無以復加,走在路上能不招人注意才怪了。婚禮那天,她就明顯地看到無數的人用熱烈的目光注視着他,男人女人都有。他會隱藏,可以理解,可是後來呢,離開了台灣,他們又那麼親密了,他為什麼還是不告訴她?

“你對於我的家世,都已經接受得非常勉強了。”他嘆氣,“別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有好幾次甚至想要偷偷離開蘇格蘭。”好吧,他說對了,她是有過這樣的念頭。

“我就有些猶豫起來,想着等婚禮那天,你完全屬於我了,任何的變數都不會將你我分開,那麼對於我是什麼樣的眼珠,你肯定就不會介意了。”

好吧、好吧,她承認在意另一半眼珠是什麼顏色很膚淺很幼稚,也很沒有必要,只是她就是對於他連這麼一點點的小事都要瞞着她感到不爽。

“我們家有一個很奇怪的遺傳,即使當年的祖先跟蘇格蘭人結婚,可是生下的孩子還是非常純的東方人面貌,除了眼睛,就是這種深藍色,每一個子孫都是一樣的。”他忽然邪邪一笑,“你知道的東方人,想要有這種藍色的眼睛,不太可能,所以想要拿別人的孩子來冒充我們關家人,不可能。”去他的,這有什麼可得意的?

“老婆,我說了這麼多,你還生我的氣嗎?”他低低地溫柔地詢問。

生氣,當然生氣。

“嗯,時間不早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老婆。”帶着惡魔的誘惑,那一雙如深海的眼眸,俊美得讓人髮指,索要着他盼望好久的新婚夜。

抱着她軟軟的身子,嗅聞着熟悉的芳香,真好,真是太好了。過了四個月,他們總算可以擁有一個名副其實的洞房花燭夜。

“關宸極,你的手在幹嘛?”她咬牙望着那個速度快到讓人咋舌的手掌,已經鑽入她的睡衣里,摸上了她的飽滿。

“寶貝,我在抱你上床。”純男性的磁磁的聲音,聽入耳里,心都被騷動了。

“你給我滾出去!”一聲嬌斥,伴隨着連聲的捶打聲,還有男人擔心傷到她的話語,堂堂的克曼拉納公爵,關氏財團的總裁關宸極,被連推帶拉地給踢出了新房!

真是,難忘的新婚之夜啊。之後雖然向芙雅對於他的欺瞞仍舊很生氣,可是,女人都很難對這樣一個男人生氣?他工作再忙,都會一天無數個電話打回來關心她吃飽了沒,有沒有冷到,每一個產檢的日子,都會親自開車送她去。

跑遍愛丁堡甚至整個蘇格蘭,為她買她“可能”喜歡吃的小點心,寶寶的每一件衣服,他都不假他手地自己買,再忙也會抽空陪她逛街散步。

好吧,向芙雅承認,她是沒有志氣,她是對於這樣一個以她的一切感覺為最優先的男人,生氣不起來。而且失去了他的擁抱,她覺得大床好空,被子怎麼都睡不暖,連寶寶都一直在她肚子裏折騰,原來,寶寶也想要爸爸抱着睡覺。

她心軟地原諒了他,要他保證以後對她,沒有任何的隱瞞。於是,在她懷孕快六個月的時候,關宸極終於安撫下親愛老婆的怒火,被允許搬入他們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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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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