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墳
世界上單身的人那麼多,為什麼不能算我一個!
我叫苗陽,今年十八歲,家住蘇皖兩省交界的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莊裏。
我結婚了,不夠法定年齡,新娘子長什麼樣我也不知道,就這麼在家裏人的安排下拜了天地。
結婚的當天,沒有親朋好友,沒有大擺筵席,只有院子裏偶爾傳來的老媽的哭聲。
我一人獨自坐在婚房的床上,小心肝顫抖,心中恐懼,臉色蒼白。
房中紅燭搖曳,但是沒有絲毫喜慶溫馨的感覺,冷清中帶着些許的詭異。
這不是正常的婚禮,因為我的新娘不是人。
這件事還要從幾天前開始說起。
村子的不遠處有一座山,海拔不足兩百米,名為苗山。
每到夏季之時,這座山上就會變得很熱鬧,燈光亂閃,人聲鼎沸。
為什麼會這麼熱鬧?
原因很簡單,苗山這裏盛產野蠍子。
蠍子是冷血動物,天氣炎熱之時活動很是頻繁,尤其是晚上八點到十一點左右最多。藥用價值很高,價格比較昂貴,一斤能賣上好幾百塊。除了我們村之外,每年這個季節,到了晚上,還有不少其他村的人來這裏捉蠍子,男女老幼齊上陣,很是熱鬧。
捉野蠍子沒有什麼太難的技巧,準備好手電筒、長筷子、大瓶子之類的就可以了,運氣好的話一晚上一家人都能捉好幾斤。
吃完晚飯之後,我和老爸老媽拎着手電筒等物品跟村裡一些人說說笑笑的上山了,沒有想要靠捉野蠍子發家致富,只是想掙點小錢而已。
來到山下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山頂、山腰處已經有不少燈光閃爍,我們後面還有不少人朝這裏趕來。
上山之後,我和老爸老媽分開,跟村裡幾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夥伴在一起,說說笑笑在山上瞎溜達。半個多小時后,我們幾個一無所獲,有點喪氣了。
山上花蚊子不少,跟我一起的幾個夥伴不堪忍受蚊蟲叮咬,加上今天運氣確實不怎麼樣,他們不願繼續待了,招呼我一聲之後就下山回家了。
我沒有回去,看了看前山這人聲鼎沸的熱鬧場景,我皺了皺眉頭。隨後,我把目光放到了後山,略作猶豫后,我悄悄的從山腰這邊繞到後山去了。
後山和前山不同,除了有點陡峭之外,山腰之下都是墳墓,一直蔓延到山腳下。這地方比較陰森,白天都少有人來,更別說晚上了。
這裏的野蠍子很多,沒過多久,我隨身帶着的那個大瓶子就裝滿了野蠍子。有點意猶未盡,早知道就多帶兩個瓶子來了。
正準備繞過山腰之下的那片墳圈子下山回家的時候,我的腳下突然一滑,腳步踉蹌邁出好幾步。這裏地勢陡峭,邁出這幾步后基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前面有座小土墳,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直接從墳頭上踩了過去。
小土墳上有塊石頭壓在那裏,我直接被那石頭絆倒,從那小土墳上摔了下來,又翻又滾,摔得七葷八素的。夏天衣服穿得比較少,摔了又滾,胳膊上腿上臉上都破了皮,流了一些血。
趴在那土墳前好一會我才搖頭晃腦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那小土墳,我的臉色有點蒼白了。
這座土墳沒有碑,不知道是何人的!
不過不管是誰的,從人家墳頭上踩過來,還把墳頭上壓着的石頭踢飛了,那絕對是大忌。雖然我對鬼神亡靈之說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身處這陰森死寂的墳圈子裏,要說一點都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我心中打鼓,顧不得擦拭手上身上的血跡,將那被我踢飛一旁的石塊急忙搬到墳頭上放好,然後轉身就跑。
這一跑不要緊,我的麻煩也就從這裏開始了!
一路上提心弔膽,回到家裏之後,爸媽看到我身上的傷之後都是愣了一下,隨後急忙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敢跟他們說我去了後山,支支吾吾的撒了個謊,搪塞了過去。
當時只顧得跑了,那裝着滿滿野蠍子的大瓶子也被我遺落在那土墳附近了,足足好幾斤啊,換成鈔票不會低於兩千塊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不過我這時候也不會再回去撿了,那地方確實陰森了點,還是等天亮的時候再過去看看吧!
在身上一些破皮的地方擦上藥水,也沒法洗澡了,就這麼躺床上睡了。
夢中,我夢到了一個女人,長發飄飄的女人,看不清相貌,但是她的一雙眼睛很明亮,身材很好。她看着我,似乎在笑,輕解衣衫,白皙的身體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這個年齡本就是血氣方剛,夢中的思維也不怎麼靈動,就這麼撲了過去,顛鸞倒鳳。
當我悠悠醒來之時,天色微亮,對於昨晚做的春夢,每一個情節都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覺。
身體有些發軟,大汗淋漓,莫名的有種虛弱感覺出現。我沒有多想,勉強坐起身來,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緩了緩神之後,換掉濕漉漉的內褲,穿上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間。
我的腳步打着擺子,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很難受。
“陽子,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老媽正在院子裏做飯,看到我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間之後,急忙走了過來,伸手就摸我的額頭,焦急的說道:“是不是發燒了?”
我的額頭冰涼,沒有什麼發燒的癥狀,看老媽緊張的模樣,我勉強笑着說道:“媽,我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吹了山風有點着涼了,我去跑跑步,流點汗就好了!”
說完,不理會老媽的呼喊讓我吃完飯再去跑步之類的話,我快步走出了家門。
那滿滿一瓶子野蠍子還在後山那邊呢!這時候哪還有什麼心情吃飯啊!
我來到後山的時候,雖然現在天色已經大亮,但是太陽還沒有升起來,這裏依舊有一種陰森的感覺,不過要比昨晚的情況好很多了。
我屏住呼吸有點緊張的來到昨天的那個地方,小土墳依舊在,但是找不到我昨天遺落的那個大瓶子了。
難道掉在小土墳後面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小土墳,墳頭上那塊石頭上還殘留着些許乾涸的血跡,不注意看看不出來。昨天手掌手臂磕破了皮流了一些血沾到了那石頭上,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直接繞到了小土墳的後面。
可是,當看到小土墳後面的情況之時,我頓時就懵了。
不是找到了那個大瓶子,而是我看到這小土墳後面已經塌陷了不少,塌陷的墳土上面,還有幾隻清晰的腳印。
這腳印是我的沒錯,不過我記得昨晚這小土墳還是好好的啊!
踩人墳頭,毀人墳墓,這不是什麼大忌這麼簡單了,這要是被這座墳的家人知道了,扒了我的皮都是輕的。
我的頭皮有點發麻了,愣了一會之後,也顧不得找那裝着蠍子的大瓶子了,慌忙把土墳后那坍塌墳土上的腳印抹平,然後匆忙離開這裏。
回到村裡之後,我心中不安,神情有點恍惚,連村裡小夥伴喊我出去釣魚都沒興趣了。沒胃口吃飯,很是疲憊,回到房中倒頭就睡了。
夢中,再次見到了那個看不清相貌的女人,與昨晚有點不同的是,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脫去衣衫,再度和我纏綿在一起。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睜開眼時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而是躺在村裡診所的病床上正在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