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話 阿尋，好久不見
“回五小姐，我們三年前進府的，之前是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春柳和春雨異口同聲地答道。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幾等丫鬟，但是，有一點我先聲明，到了我這裏，你們就是我的人，若做不到，你們大可以拿着你們的賣身契離開，我的傾城居絕對不留外人！”顧小五一字一頓地道。
春柳和春雨相互看着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從今日起，小姐您就是春柳的主子。”
“從今日起，小姐您就是春雨的主子。”
大夫人和五小姐要怎麼斗她們都管不着，她們只求保住這個顧府一等丫頭的位置。
顧小五的眼眸微閃，點了點頭，道：“你們把左邊正數第三間廂房收拾一下，就住在那裏吧！我不管你們之前在大夫人那裏都需要做些什麼，但是到了這裏，你們只要聽我和素月的就可以了。我的房間如果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的話，你們絕對不可以擅自進去，而且你們也不可以隨便帶人來傾城居，其他院子的人要進來，都必須要先經過我的允許才可以，包括大夫人也是一樣。”
“是，奴婢謹記。”春柳應了一聲，“奴婢就先告退了。”
顧小五目送春柳和春雨離開，這才起身往前廳走去。
雖然她把春柳和春雨留下了，可她卻並不相信她們，至於往後她要怎麼對她們，那就得看她們夠不夠聰明了。
顧小五進去的時候，素月已經點了那幾人的穴道，此刻她正在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
顧小五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地上的碎片，淡漠地說：“一會兒你直接把他們送到衙門去，然後再去三王府一趟，讓他派人去衙門走一趟，我要讓她們在刑部的天牢裏待一輩子！”
她顧小五看起來有那麼好欺負么？雖然拿這種小事去麻煩獨孤尋似乎有些大材小用，可她實在不想因為這幾個人而髒了自己的手。
“素月明白。”素月點點頭道。
此刻那四個婢女雖然早就已經後悔萬分，可她們卻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素月早就有先見之明地點了她們的啞穴。
弄清了素月的來意，獨孤尋真的是哭笑不得，顧小五那個丫頭，竟然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麻煩他，他堂堂天辰三王爺，難道就是專門替她解決這種事情的么？
“五妹，母親讓我來看看你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得準備進宮了。”顧芸瑤施施然地從屋外走進來，今天經過特意打扮過的她看起來比平常多了幾分姿色。
顧芸瑤長得本就很漂亮，現在這麼一打扮，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可卻也足以讓人為之駐足。
“我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可以帶素月一起去的吧？”顧小五聳聳肩道。
她確實沒什麼好準備的，隨便穿件新的衣裙，然後梳梳頭就可以了，胭脂水粉什麼的她絕對不用！
顧小五隻是梳了個很簡單的髮式，頭上也只是插着兩支白玉簪子，不過那兩支白玉簪子的樣式雖然很簡單，可卻絕對是價值連城。
那兩支玉簪並非出自尋至樓，而是那日素月去三王府的時候獨孤尋讓她順便帶過來的，看樣子應該是出自宮裏。
獨孤尋也是出於好意，畢竟他認識顧小五這麼久，卻從未見她戴過任何首飾，因為擔心她百花宴的時候依舊什麼首飾都不戴，所以才讓素月帶了那兩支玉簪回去。
不過顧小五的全身上下也只能夠找出那兩支玉簪了，別說手鐲項鏈了，她甚至連最基本的耳環也沒有戴！
顧芸瑤看着這樣的顧小五，不免有些替她擔心，不管她是否喜歡這個妹妹，可她現在畢竟是顧家的人，若真的在宮裏丟人了，那丟的也是她顧家的人，到時候她這個做姐姐的面上也不好看。
“五妹，你這樣是否太過簡單？如果沒有首飾的話，姐姐這裏還有一套尋至樓出的新款式的首飾。”顧芸瑤提議道。
“不用了，我不喜歡戴太多的東西，很麻煩，就這樣吧！”顧小五搖頭拒絕，若要首飾的話，她要多少都有，可她從來都不喜歡戴這些東西，前世不喜歡，這一輩子也同樣不喜歡。
顧芸瑤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雖然是要進宮，不過我們每個人都是允許帶上一名婢女的，所以素月也可以跟去。”
“那就好，我們走吧！”顧小五點頭，皇宮那地方，她真的不喜歡，規矩太多，很煩。
顧小五和顧芸瑤並排着走在前面，素月和顧芸瑤的貼身婢女春雪則走在她們的身後。
才走到顧府的大門處，就看見顧芸姝正坐在馬車上朝着顧芸瑤招手。
顧府這一次有三位小姐要參加百花宴，再加上大夫人和各自的婢女，加起來就有八個人要進宮，所以一共準備了兩輛馬車，大夫人一輛，三位小姐一輛，至於婢女則是隨馬車步行。
看到這樣的安排，顧小五不由得微微蹙眉。雖然知道這個時代的婢女的身份都很低，可她的素月怎麼可以像顧府的那些婢女一樣步行？從顧府到宮門可要走將近半個時辰呢！
雖然以素月的體力就算走上一個時辰也不會有事，可她還是不想她受到任何委屈。
“素月……”
“小姐，我沒關係的，你趕快上馬車吧，別耽誤了行程！”素月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心裏很是感動。雖然面對敵人小姐的做法幾乎稱得上殘忍，可對自己人小姐卻是極好的。
“那好，途中你自己小心，今天是百花宴，誰也說不定江寧城會不會發生意外。”顧小五囑咐了一句，然後轉身上了馬車。
一路上顧芸姝都在和顧芸瑤聊天，而顧小五則是自顧自地從馬車的小窗口往外看，這樣坐在馬車上在江寧城內走過她還是第一次呢！雖然她並不喜歡坐馬車，可因為很久沒坐過了，所以她也沒有覺得無聊。
因為宮外的馬車不可以駛進宮，所以她們都是在宮門口就下來換乘宮裏的軟轎。
因為百花宴要午時才正式開始，而此刻距離午時還有整整一個時辰，所以接待她們的宮女把她們領到坤寧宮的一間廂房之後便只留下兩個小宮女伺候，自己則是去接待其他前來才加百花宴的千金小姐。
難得進宮一次，顧芸姝和顧芸瑤都想在宴會開始前偷偷地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所以在那詢問過宮女可以隨意走動之後她們便相約出了坤寧宮。
而顧小五自然是不會留在坤寧宮和大夫人乾瞪眼的，所以便扯了個借口拉着素月就出了坤寧宮。
“果然離開了那個鬼地方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顧小五一手提着衣裙的前擺，一邊倒退着走，因為有素月看着，所以她也不怕會被撞見，若有人素月自然會提醒她。
“全天下恐怕就只有小姐你會覺得那裏是鬼地方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擠破頭都想住進那個地方呢！”好不容易身邊沒有外人，素月便也忍不住開了口。
雖然她在外人眼裏看起來比較沉默少言，可在顧小五面前她絕對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少女了。
“切，那裏除了豪華了點之外也沒什麼不得了的，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喜歡那個地方，也不知道那裏住着多少冤魂！”顧小五對此嗤之以鼻。
住在坤寧宮的女人看似風光無限，可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這風光背後所要付出的代價呢？皇宮再怎麼豪華，也不過是座牢籠罷了，比起做牢籠里的金絲雀，她更願意做擁有自由的麻雀。
顧小五和素月二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御花園，因為此刻御花園裏面並沒有人，所以顧小五便提議到御花園裏休息一下。
反正皇宮裏的御花園多不勝數，想來她們不會那麼倒霉碰巧遇到那群從小生活在皇宮的皇子的。
顧小五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便眼尖地看見獨孤尋正在往這邊走，不過他的身後並沒有跟着劍南，而是另外一個她沒見過的侍衛。
獨孤尋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穿着紫色長衫，今天的獨孤尋穿着一襲雪白的錦袍，在袖口和長袍的下擺處皆用金線綉着一條五爪金龍。
“嘿！阿尋，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我們好像好久沒見了呢！”不等獨孤尋走進顧小五就站起來朝着他招手，因為這個御花園比較偏僻，而且四周又沒有人，所以她才會這麼大聲地和他打招呼。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獨孤尋並沒有如她所想朝着她走來，反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往另外一條道上走去。
看到獨孤尋這樣，顧小五有點小生氣，隨即抬步追了上去。
她以極快的速度躲開了那名侍衛的攔截，然後從獨孤尋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我不是在叫你么？你幹嘛都不理我？”雖然她比獨孤尋矮了許多，可要拍到他的肩膀卻也並非做不到。
這一回‘獨孤尋’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看着這個膽大包天拍自己肩膀的小丫頭。
再然後，顧小五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