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百金一問5
千面怪傑喘着氣道:“閣下設下這個圈套就是為了引我來此?”
蕭劍心道:“原來千面怪傑的名字叫胡叔豪。”
那人大笑道:“哈哈……胡叔豪,你一定聽過很多關於雲影洞天機道人的故事吧?”
胡叔豪道:“故事?你是說沈茂和劉飛虎的事?”
那人道:“你號稱千面怪傑,一定想到有些人要在一天之內在沈家舊宅埋個盆子不是什麼難事吧。”
胡叔豪道:“那劉飛虎和薛如海是和你串通的啦?”
那人道:“串通也說不上,那個土財主薛如海本來就是懼死成疾,我再給他一個只有三天陽壽的驚嚇,那是非死不可了。至於龍虎鏢局的事,天下未必沒人知,我稍稍設計,劉飛虎是非來可的。你豈非也來了?”
胡叔豪心中暗暗佩服,道:“你算準了我一定會來?”
“當然,這幾年來,你天南地北的亂跑,害得我也到處找你找不到,還不是因為心中有個問題困繞着你?”
“你知道這個問題?”
“我之前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如果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話,就算刀山火海你也一定會去找他的。”
“那你知道問題的答案嗎?”胡叔豪追問。
那人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胡叔豪道:“你說了我也不信。一開始就不信。”
那人道:“所以,你資助江南四義來試一試,可惜這四人太膿包了。”
胡叔豪道:“你不是天機道人,那你是誰?”
那人道:“胡叔豪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胡叔豪嘆口氣道:“難道是蔣師哥?”
那人道:“世上除了蔣獻,也許不會再有誰如些記掛着你了吧?你故意拖延時間,難道還想等人來救你不成?”
“成”字剛一出口,只聽一聲巨響,一根巨大的木頭撞破了石門飛進了洞內,其勢不止,一直撞到神象之前,把香案也撞得木板紛飛。洞外的光線一下子湧進來,突變之中,一條人影一閃飛上了神象之上,此時強弩破空之聲大作,只見無數羽箭急射入來,小道童一個躲避不及,一箭穿胸而過,死於非命。有一部分羽箭竟插入了神象中,沒入了幾分,這神象雖是泥塑的,但這泥早已乾燥,堅硬如鐵,可見這羽箭力道十分強勁,不是一般的弓箭。蕭劍倚在側面石壁之下,羽箭自傷他不到,他見羽箭如此霸道,不由往門外一望,只見洞門前俯卧半蹲直立着幾排身穿藍色服飾的強弓手,各人手中羽箭連珠射出。眾強弓手見蔣獻立在神象上,便台高了箭頭,向他射箭。
蔣獻憑空無阻,只得空手接了幾支羽箭,隨手拋回,雖也傷了幾個弓弩手,但羽箭多而急勁,饒是他武功高強,也被射得手忙腳亂。
蕭劍心道:“這些弓弩手自然是來救千面怪傑的。千面怪傑可真不簡單。這一次,如果是這人落敗,我穴道雖解,但也難以從這麼多人之中逃脫,不如和他聯手,也許還有一線機會。”想到這裏,竟毫無懼色,在地上拿起一塊爛木板運勁擲出,那木板十分準確地掠過幾個弓弩手的手腕,幾把強弓就落到了地下。蕭劍一招得手,又拿起一些小塊爛木板接連擲出,又打下了幾把強弓。這些爛木板難以傷人性命,但幾十個弓弩手被他一陣亂搞,已然心神不寧,幾個弓弩手更是調了方向向蕭劍射來。蕭劍不敢硬接,一閃身形,躲在了神象底座側邊。
蔣獻得蕭劍幾下援手,兀自站在神象之上,將射來的羽箭一一接下收在手中,傾刻,兩手中都已握了一把,見有羽箭射向蕭劍,便雙手一揮,兩把箭散開射出,幾十個強弓手一片慘叫,竟有一大半中箭倒下,其餘的大驚失色,紛紛退後閃避。蔣獻乘勢從神象上飄然而下,立在山洞中央,向胡叔豪道:“胡叔豪,你還有救兵嗎?”
“救兵來也!”門外有幾人喊着揮動着兵器沖入洞來,直取蔣獻,正是江南四義。原來四人在洞外聽了兩人的對話,知道這雲影洞是一個騙局,他們被騙了一百兩黃金,又聽蔣獻說他們膿包,都已十分憤怒,此時關鍵時刻給了他們一兩黃金的胡叔豪又遇險,這四人素來自詡義氣為先,洞門前眾強弓手退開時便仗了兵器來相救胡叔豪。見義勇為王圭更是大叫:“騙子,休要傷了大和尚!”至於胡叔豪是不是真和尚,資助他們另有目的他們都不管了。只見沖在前面的正是江南四義的老大義所當為李平,李平的兵器是一根雞蛋粗細的青銅杵,走近前來就一杵朝蔣獻直劈過來,這青銅杵長七尺有餘,重八八六十四斤,極是沉雄,一杵劈來虎虎生風。蔣獻似乎並不在意,隨手伸出,五指成爪,竟抓向青銅杵的杵頭。
李平暗喜,心道:“這斯傲氣得緊,膽敢空手接我一杵,看我不打碎你的狗爪。”當下力透臂腕,不由再加幾分勁道。蔣獻一爪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十分巧妙,一抓之下,並未抓實便往後輕縮,一下子卸卻了對方一擊之力,緊接着腳步前滑,已握住了青銅杵的一尺之處。李平大吃一驚,慌忙運勁往後奪。王圭見李平吃虧,仗了一把鏈子槍望蔣獻便刺,蔣獻放了李平的青銅杵,往後閃開王圭的一槍,卻順勢一腳踹在李平的青銅杵上,一踹之下加上李平自己回奪之力,李平往後便倒,一下子飛出了洞外。洪伯環和姚真卻怕蔣獻追打李平,一左一右前來夾擊,蔣獻左手在洪伯環肩頭一拍,右手在姚真胸前一揮,兩人只覺一股勁力突然往身上壓過來,不由得都是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急忙提氣躍開,幸好蔣獻並未追來。兩人相顧駭然,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蔣獻功力如此霸道。王圭挺槍再刺,蔣獻這回並不閃避,直等槍頭刺到離身三寸時,一把抓住槍桿三寸之處,運勁往上一拗,竟將槍桿連槍頭拗下三寸來,然後連眼也不抬,將槍頭往王圭一擲,王圭早已嚇得連連後退,最後退到倚在了洞壁上,槍頭“卟”的一聲擦着王圭的頭皮將他的頭髮釘在了石壁上,只嚇得王圭跌坐在地上。
蔣獻不再理江南四義,往胡叔豪走前兩步,道:“姓胡的,我們的賬該算一算了吧?”胡叔豪受傷不輕,一直坐在地上運功療傷,雖然有江南四義抵擋了一陣,但真氣卻一直聚集不起來,此時蔣獻卻過來了。胡叔豪沒有說話,卻乾脆閉上了眼睛。蔣獻緩緩又道:“姓胡的,將《靈狐秘笈》還來,尚可饒你一次不死。”胡叔豪依然不理不睬。蔣獻緩緩提起右掌,一掌朝胡叔豪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