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佰貳拾陸回 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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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回2ooo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梅三娘乘車去李淳風的宅子,提着一包禮物拜訪簪花娘子。

簪花娘子和李淳風新婚燕爾,小日子過得蜜裏調油無比和諧,只是裴寂的身子拖沓着不見好,讓兩者心裏都蒙了一層塵埃。如今袁老道也在李宅暫住,然而他無須別人照料,成日到東西市逛游,甚是懂得自得其樂。

梅三娘親手做了些點心送給簪花娘子。她曉得對方最喜歡樣式新穎精緻的吃食,記得秦英在翰林院時,多受李氏夫婦的照拂。梅三娘就夫唱婦隨一般,時常往他們的宅子走動了。

適逢李淳風在宮中辦差,簪花娘子一個人看着家中的各種賬冊,忙的頭都有點大,見有客人拜訪喜上眉梢,連忙設了席位茶具相迎。

坐在一處說了會兒閑話,梅三娘便笑問起來,他們準備何時要個孩子。

簪花娘子紅了下臉頰,沉吟半晌才低聲喃喃着道:“阿耶的身子如今這麼不好,我哪裏有心思同房?”

梅三娘捧起茶杯,疑惑地眨了眨杏圓眼眸:“……不會吧。上回我還聽秦英道,有個高僧來此登門化緣,給裴大人開的方子卓有成效。”

只見簪花娘子黯然嘆息:“那位高僧在一月前出京雲遊。於是阿耶用的方子,再沒能更改劑量,難免是不太對症的。這兩天病狀反覆起來,叫人揪心不已。”

“高僧如今雲遊去了何處?”梅三娘是個熱忱心腸的,話里話外比簪花娘子這當事人還要急切幾分。

“不曉得。我曾問過普光寺的應門小沙彌,單單得知他們座,換了個臨時頂缸的。至於如七師的蹤跡,他們也語焉不詳。”簪花娘子提起此事,莫名覺得時間趕得有點蹊蹺。

記得秦英離開長安月余,緊接着就是如七師出城行腳……難道如七師和秦英一樣,也要趕赴河東嗎?簪花娘子想了想,又默默擱下此番心緒。他們倆已是絕交,即使撞面也不會出什麼事的吧。

餘光掃過梅三娘緊鎖的眉,簪花娘子強撐起一抹笑,安撫道:“阿耶有我和郎君日夜看護,病狀再如何反覆都是能應付的。倒是你家的秦英,此次出了這麼久遠門兒,可有給你捎什麼書信?”

梅三娘似乎被這聲問句難住了,低垂眼帘絞着手中帕子道:“沒有,就算她寫書信,也是打幾句言不副實的官腔而已。還不如隻字不寫。”

若說自己不期待書信,那都是騙人的。她本來以為,秦英入了河東境內,便遣驛者捎個平安信。但看秦英石沉大海一般的光景,梅三娘便開始擔心,河東的情形不好,水患並未完全平復,秦英自身都難以保全,別提寫信這回事了。

河東水患因受陛下重視,如今東西市的幾大茶館裏,也有些尚未入廟堂的白衣議論,太行山脈以東,時疫橫行流民離亂。

秦英平常便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一旦遇到時疫密集的郡縣,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想來秦英不是被水患糾纏,就是被疫情拖住了,總之她忙得脫不開身。

……

梅三娘不愧是秦英的“枕邊人”,簡直把秦英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當車隊回程,行經當地荒無人煙的郡縣,秦英還很詫異,縣人們都去哪裏了。為何水患過後,也不重整房屋田地。

臨別河東府尹時,府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糧米已從隔壁的江南道義倉借調過來,隔天便依次分了下去,民心普遍得到慰藉,洪澇過後天井與河道的水質渾濁,引起的疫情也很快被有效控制了。刺史大人不日就可回去向陛下交差。

然而這片大量閑置的地方,無形中拆穿了府尹的謊言。

沒等刺史讓幾個人查探呢,秦英就率先跳下了車轅,不顧身後李承乾的複雜目光。

她觀察了郡縣的具體地形,判斷東北側應有水流成道,便馬不停蹄地趕過去。臨近潺潺小溪,她彎腰掬起一捧水,現味道有異,心裏不禁猛地一顫:難怪此地縣人們都走了,背靠窮山尚可憑勤勞彌補,腳踏惡水又要如何生存下去?這裏大概沒有明白醫理的人,見水質出了問題,不知怎麼解決,便只能拖家帶口地匆匆離開。

一邊順藤摸瓜地梳理着線索,一邊慢吞吞地走。

返回車隊拜見刺史后,秦英把見解毫無保留地說了,就等着刺史勃然一怒,下令調了車隊行進方向,重返府尹所在的太原府,從頭到腳好好質問他一頓。

沒想到刺史面色鎮定如常,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你對風水之事不是挺精通的嗎,知不知道什麼解決水質渾濁的法子?”

“大人所問,出了風水事的界限。不過秦某略通醫理,聽說山裏有種礦石叫做明礬,研磨少量投入水中可以凈水。”秦英猜不透刺史的心思,便一本正經地回答。

刺史滿意地點點頭道:“如今天色漸晚,我們必然要在這附近結營而宿,只能從你尋到的那條小溪取水。凈水再飲是再好不過的了。水出岔子易讓人患上疫病。”他不見外地把自己的心思道出,之後揮手讓秦英帶了人去搜羅明礬礦石。

秦英此次出行,只把李承乾可能用到的藥材帶了些,至於凈水要用到的明礬,她壓根沒有顧慮到。這就可憐了她一雙腿,東奔西走沒個消停時候。

或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秦英的勞碌苦命,她剛翻過郡縣北的小丘,就看到個分外熟悉的高挑人影。

那人懷裏揣着一包礦石模樣的物事,秦英不由自主地疾步蹭去,準備要一探究竟。

翳翳山林遮蔽了大部分夕陽夕照,光線也就不太分明,秦英沒看清對方長相,只聽那人低低喚道,帶着幾不可見的啞然:“小僧見過秦大人。”

秦英一瞬回過神來,嘴角浮現客套的笑意,拱手對如七施禮道:“真是許久不見。敢問大師怎麼拋下京城僧務,獨自輾轉到河東來了?”

她沒有像過去似的向他合手,而是擺出了如七最不願見的市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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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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