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賊亮
“顧……”
“……姐……”
斷斷續續的話音。
從朦朧到清晰。
“顧姐姐！”
一聲大喊，顧曉煙陡然轉醒。
瞳孔聚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皙白勻凈的蘋果臉，湛藍的水晶眸，一頭金燦的頭髮好似注入了晨光，溫暖、和煦，仿若天使……
“小……瑟？”顧曉煙睡得迷迷瞪瞪，大腦還沒開始正常運作。
“顧姐姐。”聲音由憂轉喜。
大概是見到顧曉煙醒過來，小瑟屁股往後一坐，鬆了口氣，臉上化開一抹笑。
這邊剛安下心來，顧曉煙那邊卻突然坐起，驚訝得抓着小瑟的雙肩語無倫次。
“小瑟？你真是小瑟？
我怎麼睡著了？這是哪兒？嘶~當時好像進了一艘很大的飛船，後面……後面……（實在想不起來）
不對，你也被抓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有沒有受傷？”
確認小瑟四肢健全又沒有受傷后，她看了看周圍，“朔言呢？他也來了嗎？”又低頭想了想，“不對，你究竟是被抓還是偷偷潛入進來的？朔言知道我在聖蒂亞嗎？”
一連串的問題。
小瑟見顧曉煙一上來就查看自己有沒有事，臉上化開最純粹的笑容，但是很快顧曉煙在後面不止一次地提到朔言，他揚起的嘴角漸漸合攏，頭也慢慢低垂，但在顧曉煙最後的提問中，他終是揚起一張笑臉，還是從前一貫的樣子，帶着些許為難道，“我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問題？”
“……”
恍然反應過來的顧曉煙撓頭笑了，小瑟也跟着笑了。
許久沒見的兩個人，顧曉煙就像見到親人般立馬擁住小瑟。
在顧曉煙眼裏，小瑟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既然他能出現在這裏，在沒有朔言的情況下，天知道這孩子吃了多少苦，闖了多少關，才能安然無恙出現在她面前。
相互述說了彼此的境遇后，兩個人就現在的處境開始商討和分析。
小瑟說自從顧曉煙失蹤，當時一起出任務的新兵都被遣回卡爾斯，朔言也在途中下落不明。
當然，他們夫妻二人先後失蹤的消息在卡爾斯還沒傳開，早在飛船抵達卡爾斯之前，上頭就嚴令保密，一旦泄露半個字，無論是誰，將以軍法論處。
就這樣，小瑟照舊每天去奇的試驗所幫忙，一面做樣子，一面等她和朔言的消息。
可是等了好些天，他終於坐不住了。
“據可靠消息稱，有疑似你的人出現在聖蒂亞的王族宴會上，我覺得那個人一定你，否則以朔言將軍的能力不可能找了那麼久都沒有將你帶回卡爾斯，於是我認為消息的可信度很高。”
“所以……你就孤身一人，單槍匹馬的涉險來了？”
“顧姐姐，我……”
顧曉煙一副大家長的語氣，摸了摸他的頭，“那我萬一不在這裏，你豈不是要白送一條小命？”
小瑟大有討好的意味解釋道，“這點顧姐姐大可放心，在來之前我就做足了功課，至少保證自己全身而退沒問題。”
顧曉煙一下抓住重點，“但現在我們是兩個人。”這樣離開聖蒂亞的幾率就難說了。
看着小瑟認錯式地垂頭，後面的話顧曉煙也就沒說出來，但以小瑟的聰明，結論恐怕他早就知道。
顧曉煙很清楚，眼下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她本意要帶着小瑟去找尤扎克，但一想到那傢伙私自放走自己，已經惹禍上身，沒被發現還好，要是已經被發現，估摸着現在也是在蹲大牢。
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顧曉煙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尤扎克目送她上飛船的那一幕。
“走吧。”
見顧曉煙突然一副信誓旦旦，小瑟不解地問，“去哪？”
“這裏人生地不熟，我們得先找個導遊。”
顧曉煙本身就穿着帝國|軍的衣服，小瑟為了尋她，早在混進聖蒂亞的時候也找了一套帝國|軍的衣服。
別說，小瑟的身型比例很好，別看他瘦，但是穿起軍裝來有模有樣，就像朔言一樣。
想起朔言，顧曉煙心裏就難過得不行，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彷彿每回想到朔言，顧曉煙就有種拔不出來的感覺，所以當小瑟喊了她第三聲，她才回過神來。
“塔莎少尉？”小瑟側頭看向她，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對她使了個眼色。
“啊？”顧曉煙抬眼就發現他們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士兵，還是個女兵。
銀髮及腰，瓜子臉，膚色雪白，非要說的話，她的一雙眼睛生得超級好看，淺藍中混了些銀色。
只見這名女兵聽聞顧曉煙的軍銜是少尉，一張精緻的笑臉立即肅然起敬，俏生生往那兒一站，身板筆直，規規矩矩沖她行了個軍禮。
“新兵蕾歐娜見過塔莎少尉。”
顧曉煙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種……似曾相識？或許又是別的什麼，總之一時說不上來。
不過單瞧她的模樣，頂多才十六七歲，很年輕，談吐和舉止也不大，但是星際人類的年齡本就不能用肉眼鑒別，加之又在靈魂的盛產地，顧曉煙就不想再過多糾結年齡的問題了。
“蕾歐娜說她不認識去搖籃的路，想向我們打聽一下。”小瑟在一邊解釋道。
也虧得小瑟機靈，不然顧曉煙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即使這樣，她也不知道那個‘搖籃’在哪兒好吧。
“……”顧曉煙沖小瑟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眼，想以此告訴他，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
小瑟沖她點了下頭，顧曉煙以為他聽懂了，剛以為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哪知就聽小瑟沖蕾歐娜說道，“正好我們也是去那裏，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真的嗎？太好了。”蕾歐娜高興得牽起小瑟的雙手跳起來，十足像個小姑娘。
顧曉煙卻開始一個頭兩個大，這小子被美色迷昏頭了？
此後顧曉煙像個觀光者那般，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風景，小瑟好像知道她會生氣，不時在前面回過頭來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而那個蕾歐娜似乎對小瑟親近過了度，一路上都挽着小瑟的胳膊，有說有笑，好像他倆才是認識的，而她顧曉煙不過是個陌生人，眼下更有往燈泡屬性發展的趨勢，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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