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他細細密密的輕吻,輾轉反側的落在宋禾唇角
344:他細細密密的輕吻,輾轉反側的落在宋禾唇角宋華深修長的手指,輕觸着宋禾的臉頰,擦掉她的眼淚。
他看着宋禾的嘴唇闔動,細弱的聲音入耳:“我更不想你,從雲端跌入地獄……”
宋華深心底最柔軟的那處,驀地一疼。
像是撞在了堅硬的石壁上,傷了。
他捧起宋禾的小臉,薄唇輕勾:“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是地獄。”
宋禾將他逼入死路,是為了讓他離婚,為了和他撇清關係。
宋華深將宋禾逼入死路,是為了她再也不能回頭。
有什麼好怕的,有他在,天就不會塌。
電梯下了幾層,門打開的時候,外面等待的人見到裏頭的一幕愣住。
電梯外的幾人猶豫着要不要進來。
宋華深率先反應過來。
他起身,也將身體發軟的宋禾半抱起來。
宋禾本能的想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卻被他態度強硬的擁入懷中。
宋華深抱着宋禾後退到電梯角落,彼此對視一眼,心思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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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華深半拖半拽的,將宋禾從醫院帶出來,兩人回了車裏。
將宋禾在副駕駛安置好,系好了安全帶,宋華深才坐回駕駛座。
車子尚未行駛,宋華深側首看了宋禾兩眼。
宋禾丟給他一個側顏,精緻動人,可蒼白的臉色,卻引人心疼。
宋華深將手從方向盤上拿開,他轉而握住了宋禾的小手。
宋禾的手很涼,宋華深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男性氣息將宋禾包圍,宋禾從晃神中醒轉。
宋禾將頭轉過來,與宋華深對視着。
男人面色沉靜,平靜的毫無波瀾。
他語氣淡淡,問道:“還要離婚嗎?”
宋禾眉心微蹙,小臉仍是白的毫無血色。
她想從他的掌心中抽回手指,宋華深卻不許,愈發緊握。
“你開車吧……”
宋禾聲音微啞。
宋華深傾身,朝着她靠近一些,另一隻大手,輕易擒住她的下巴,扳着宋禾的小臉,迫使着她與自己對視。
宋華深不依不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怕再發生一次類似事件,若是再發生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也許會比現在,更瘋狂。
宋禾選擇要和他離婚的時候,宋華深渾渾噩噩,有那麼很長一段時間,腦子裏空白着,不知道該做什麼。
最後,只能靠工作麻痹,麻木的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工作結束,那種患得患失的無措感,會更強烈!如同海水般朝着他侵襲翻卷。
宋華深像溺了水,只有宋禾能解救他。
宋禾抬眼,無聲嘆氣。
她扯了扯嘴角,苦澀:“我還有退路嗎?”
答案是,沒有。
她最怕的事情,終於在不可預見的時刻發生。
後退、前行,結果都是一樣。
與其選擇再傷他一次,倒不如勇敢的牽起他的手,共同面對。
只是,她需要時間冷靜。
宋華深眯眸,觀察着宋禾的神情。
在宋華深眼裏,宋禾是一個很簡單的人。
她想的不會太複雜,很多時候,她容易將自己嚇到。
宋華深面前,宋禾乾淨透明的像一張白紙。
宋華深不忍心,也絕容不下,任何髒東西污染了她。
宋華深身體動了動,額頭抵着宋禾的。
男性灼熱的氣息,在宋禾鼻尖噴薄,熟悉的煙草味,撩動宋禾的神經。
“宋禾,有我在,你不需要懼怕,不需要面對抉擇,更不需要擔憂還未發生的事。”
宋禾睫毛顫動,心底有一處,始終不安。
“我怕——”
細弱的聲音,夾着顫抖,清晰的闖入宋華深的耳朵里。
唇角一熱,男人輕吻着她,如同安撫般的溫柔。
宋華深握着宋禾的手心,終於將她冰涼的小手焐熱。
“還怕嗎?”他低啞的嗓音,溫柔詢問。
宋禾將嘴唇抿緊,沒有出聲。
“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宋華深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宋禾從他身邊離開,他一共經歷了兩次。
一次,他空白了整整三年。
那三年對於他來說,黑暗,不見天日。
這次,她將他逼近了絕路。
宋華深沒有退步,因為他知道,後退了,就是等待着他的萬丈深淵。
“答應我好嗎?”
宋禾沒有出聲,宋華深急了。
他細細密密的輕吻,輾轉反側的落在宋禾唇角。
生怕下一刻,她又從他身邊跑了。
宋禾微微揚起下頜,雙眸闔上,長睫輕顫。
她仍是沒有出聲,卻用無聲的回應,答應了宋華深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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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
宋天明進行了搶救,可仍然在昏迷中。
從海城醫院轉到了江州輔仁醫院,費了些時間。
蘇珍請了看護,又安撫了宋家的幾個孩子,眾人便陸陸續續的回去了。
宋晉霖早就搬出了老宅。
宋綰綰與江止,也已經在外面安家了。
宋盛與顧蓮盼也並沒有回老宅,說是去見朋友。
一時間,老宅就僅剩下一幫傭人和蘇珍。
晚飯,沒有胃口吃。
八點三十五分。
蘇珍坐在偏棟一樓的客廳里,神色肅然。
偏棟的別墅大門被人推開時,在寂靜中響起一聲‘咯吱’的響動。
宋逸臣身上還染着酒氣,臉色酡紅。
“逸臣!”
宋逸臣沒有看向客廳,徑直朝着樓上去,卻被蘇珍的聲音喊住了腳步。
宋逸臣回身,這才發覺客廳昏暗的燈光中,還坐着一個人。
“去哪了?”
蘇珍臉色很冷,眉頭皺着。
宋逸臣一見着蘇珍這副模樣,酒立刻醒了大半。
雖然腦子清醒了,可酒精作用下,讓宋逸臣的腳步有些虛浮。
宋逸臣一路趔趄的走進客廳,一屁股坐在蘇珍旁邊。
宋逸臣的大手落在蘇珍肩上,討好的捏了捏,咧着嘴笑出聲:“老媽,您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幹什麼啊?”
“怪嚇人的。”
宋逸臣兀自嘟囔。
蘇珍看到宋逸臣這不務正業的模樣,心底的火氣就‘蹭蹭’的上涌。
蘇珍拍落宋逸臣的手,眼神犀利:“我問你去哪了!”
蘇珍這模樣,是真的在氣頭上。
宋逸臣也不敢在玩笑,收回了手,靠着沙發。
他回道:“小禾侄女兒的訂婚宴,我不想參加,出去玩了。”
語氣微頓,宋逸臣斜睨着蘇珍臉色,反問:“怎麼著,我一成年人,去哪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聲音落下,蘇珍朝着宋逸臣的臉,忽然的甩了一巴掌。
力道不重,也僅僅是擦過了頜骨。
可這一巴掌,卻讓宋逸臣一下子愣住。
蘇珍從沙發里豁然起身,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現在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
“啊?”
宋逸臣驚訝出聲,一手捂着被蘇珍甩過巴掌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
宋逸臣的舌頭打了結。
那天,宋禾與宋天明宣佈要與簡商祁訂婚。
他雖然也再場,可半個字都不敢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應該家裏第一個知道宋禾與宋華深關係的人。
他看得出來,倆人的感情是真的。
雖然心裏也為兩人擔憂過,甚至覺得,他們那是沒結果的感情。
可沒想到,等事情真的發生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竟然除了唏噓,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宋禾與簡商祁的訂婚宴,他不想參加。
一來是對簡家的那些人,實在沒什麼好感。
二來,也是心疼他家三哥。
所以約着一幫朋友喝酒唱歌,這個點才回來。
見宋逸臣那懵然不知的模樣,蘇珍更覺得氣悶。
她顫抖着手指,點着宋逸臣額頭:“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怪不得今天家裏,出奇的安靜。
宋逸臣見蘇珍氣的臉色通紅,連忙安慰道:“媽,您放心,爸不會有什麼事的。他那個身體,比我這個年輕人都好。”
饒是如此說,可宋逸臣心裏也在打鼓,擔心着宋天明的身體。
想着將蘇珍哄得氣消了,趕去醫院瞧瞧。
“你懂什麼!”蘇珍揮落宋逸臣的手,聲音呢喃:“我是擔心,他不出事……”
“媽,您說什麼呢?”
宋逸臣沒怎麼聽清,想蘇珍再重複一次。
蘇珍卻忽然轉了話題,一雙眼睛,無比犀利的瞪着宋逸臣。
她說:“逸臣,這些年你不問公司里的事,我放任着你,但是現在,不行!”
“宋家的經濟命脈,一半都握在老三手裏,若是這時候你爸出了什麼事,受益者就是他!”
蘇珍說著,情緒有些激動。
這些年來,老爺子防着老三,她也再想辦法為了自己的兒子爭取。
可沒想到,爭取還沒個結果,老爺子竟然先倒下了。
蘇珍心裏很矛盾,一方面盼着老爺子有事,一方面又盼着他沒事。
蘇珍嘆了口氣,握着宋逸臣的手:“不過,他立了遺囑的話,結果就不一樣了。但是你整天的無所事事,宋氏的大門,你進去過幾次,你用手指頭數過沒有!”
蘇珍說著,音量忽然抬高了幾個分貝。
宋逸臣的臉色很難看,他從蘇珍手裏抽回手指。
而後俯身扯過矮几里的面巾紙,擦了擦額上的汗。
宋逸臣無奈道:“媽,您到底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宋逸臣的心思很簡單,他現在只想去醫院看看宋天明的身體如何了。
“媽,您告訴我爸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他。”
宋逸臣說著,猴急的從沙發里起身,作勢就要趕去。
他拍着自己的心口,低吼道:“我擔心爸!”
宋逸臣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聽到了宋天明住院的消息急的。
蘇珍比宋逸臣冷靜很多。
她在宋家籌劃了這麼多年,決不能到最後什麼也沒撈到。
蘇珍點頭:“也對也對,你現在去看看他,在他旁邊守着他。如果他醒來了,第一眼看到你,也許就……”
“也許什麼?”
宋逸臣忽然覺得無力。
他嘆道:“媽,您到底在說什麼,你現在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逸臣,現在不比從前了,你不能再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了。”
蘇珍跟着宋逸臣起身,站在他面前。
她一手拍着宋逸臣肩膀,囑咐道:“你要聽媽媽的話,從現在開始,媽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能答應媽媽么?”
“媽——”
宋逸臣很想問蘇珍,她究竟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可見到蘇珍神色嚴肅,再加上心裏擔心着宋天明,也不再反駁了。
宋逸臣不住點頭,回答的有些敷衍:“好好好,我答應您,答應您還不行嗎?”
見宋逸臣如是回應,蘇珍心底,總算是落了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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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醜聞,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即使宋華深派人壓下去,可結果都不是很好。
總有那麼一些不怕死的,或是與宋家有舊怨的媒體亦或是商人,想藉由着這個機會,狠狠的打擊宋家一把。
早上本有幾個會議,宋華深全部取消了,坐在辦公室里琢磨着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他不怕別的,就怕那些人會去找宋禾跟兩個孩子的麻煩。
‘叩叩’
敲門聲響起。
宋華深定了心神,喊來人進來。
“宋總,樓下聚集了一幫媒體,嚷嚷要採訪您,保安已經快要擋不住了,我們要不要報警?”
余北臉色難看,神態有些焦急。
聽到了消息,他立刻趕到樓下去看了。
余北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媒體圍着,那些人一張嘴,就可以活活的搞死一個人。
余北不敢自作主張回應那些媒體,只好回來詢問宋華深的想法。
宋華深靠着大班椅,面色冷然。
他一手輕撫眉心,淡淡的說:“今天報了警,明天他們還會過來。”
“那怎麼辦?”余北一時間沒了主意。
關於東臨的公事,他可以幫着上司完美解決。
可面對着媒體,他還真沒什麼主意。
余北心裏琢磨着,以後需不需要給宋總請一個經紀人,專門應付這些問題?
宋華深從大班椅里起身,緩步走到落地窗前。
垂首,宋華深可以將東臨大樓外的境況盡收眼底。
保安堵着門口,那些人想衝進來。
還有不少路人,被吸引了目光,站在周圍指指點點。
宋華深雙手環月匈,語氣冷淡:“既然他們想採訪我,那就給他們一次機會。”
余北驚愕:“宋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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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北下樓,親自將那些媒體請了進來。
雖然很少與這些媒體打交道,可余北也深知,這些人不好得罪,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何況現在正處於風口浪尖,客氣一點總沒壞處。
東臨頂層面積最大的那間會議室,才能將人堪堪容納。
將媒體安撫好了,余北護在宋華深身前,緩步踏進會議室。
閃光燈打在宋華深臉上,他不適應的眯了眯眼。
宋華深徑直走到平日裏坐着的大班椅里,他神態輕鬆,全然沒有危機感。
“各位媒體朋友,你們好。”
宋華深很客氣,就連唇邊都掛着一絲笑意。
有幾個距離宋華深較近的記者,那話筒都要放在宋華深臉上。
宋華深也不惱,過分的溫和。
“你們想問什麼,我清楚。我直接回答你們便可。”
宋華深在記者發問前,率先開了腔。
他將主動權,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宋華深垂首,從西裝內襟的口袋裏,摸出了兩份證件,紅色的。
宋華深高高舉起那兩份證件,問道:“這是什麼,看的清嗎?”
“結婚證,那是結婚證啊!”
記者中,有人揚聲回應。
宋華深聞言,將結婚證‘啪’的一聲摔在桌面上。
他說:“沒錯,我與宋禾已經結婚一年,家裏人也都清楚。只是前段日子,我惹了她不快,她鬧着要與我離婚。”
宋華深的回應,讓人驚訝。
宋華深鮮少暴露在媒體面前,就連財經雜誌上都很少能見到他。
這些記者,都沒有與他打過交道,卻多少聽過關於他的傳聞。
生意場上殺伐決斷,私下裏不近女色,感情生活淡薄。
這已經是貼在他身上的標籤了。
只是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新聞。
與侄女兒亂·倫?
越是神秘的人,就越是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所以這次圍在東臨的媒體中,有娛樂圈的,有商戰財經的,甚至還有民生民事的。
一眾記者中,忽然有人問道:“宋禾與您,不是叔侄關係嗎?”
“叔侄?”宋華深聞言,眉梢微挑。
他將視線,落在那位詢問出聲的記者面上。
也不知是不是眼神過於凌厲,那記者一接觸到宋華深投注過來的視線,身體便抖了起來。
反觀宋華深,回應的仍是溫和:“我們沒有任何血緣,法律也並沒有承認我們的關係,這也算叔侄嗎?”
宋華深的反問,讓人啞口無言。
久居上位的霸氣與氣場,已經在他踏進這間會議室時,便震懾了眾人。
儘管他此刻很隨意,也沒有用他的強權威脅誰,甚至還順着他們的問題回應。
可無聲間的壓迫感,就是讓人心生畏懼。
宋華深扯扯嘴角,一抹笑容自唇邊綻開。
他仍是看着方才問出聲音那個記者,忽而問道:“就比如你,認識了一個比你年紀大一些的男人,你一開始,叫他大叔。後來你們相愛了,難道這也算亂·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