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宋禾走了、宋禾走了
329:宋禾走了、宋禾走了宋華深側首,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朝着余北附耳過去。
余北見狀,忙俯身到宋華深身側,將聲音壓低:“宋總,宋公館那邊來消息,說……”
余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宋華深。
他凝着宋華深的臉色,心裏很不安。
反觀後者,卻仍是一派淡然,靜靜地聽他說完。
余北沒了聲音,宋華深挑眉看他,聲線冷然的反問:“說完了?”
余北忽然語塞,沒料到宋華深會是這種反應。
余北木然的點點頭,宋華深擺了擺手,神色不明:“知道了。”
淡淡的三個字吐出,余北還在等着他的示下。
余北本想等會議結束后再告訴宋華深這件事,可一想到宋禾在宋華深心中的地位,還是覺得此事不妥。
這才硬着頭皮闖進會議室。
“那,宋總……”
余北想問宋華深,該怎麼辦。
宋華深沒有回應他,直接截斷了他的聲音,語氣寒冷非常:“沒看到我在開會嗎?出去。”
“……是。”
*
余北離開,會議繼續。
宋華深一手握着會議麥,一手拿着一隻鋼筆,沉冷的眸光,盯着會議桌一處,。
本來應該聽着高層對影劇院的施工以及各方面建議,可宋華深的腦子裏,卻總是響起余北方才的聲音。
——“宋公館那邊傳來消息,太太帶着小小姐走了,徐嬸沒能攔住……”
宋華深眯着眼眸,幾乎已經料想到了宋禾離開時的背影。
這是宋華深第一次,無比討厭宋禾果斷乾脆的性子。
她離開時,大概連猶豫都沒有……
“宋總,您覺得呢?”
坐在宋華深下首的項目經理,提了對影劇院的建議后,詢問着宋華深的意思。
久久過去,卻未等到宋華深的回應。
項目經理有些詫異,將目光投注在宋華深身上,揚了聲音又喊了一次:“宋總?”
宋華深從煩亂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手裏的力道一松,鋼筆掉在桌面上,然後不聽話的又朝着地板滑落。
‘咚’的一聲悶響,在此刻靜謐的會議室中,顯出幾分刺耳來。
宋華深抿了抿唇,輕吸了幾口氣,將情緒掩藏。
他看向項目經理,聲音有些沙啞:“請說。”
項目經理一愣,合著宋總剛才,沒聽到他的建議?
項目經理只好又重複了一次,說:“我覺得,影劇院的裝修風格,可以多一些創新,不必拘泥於過去。”
“恩……”
宋華深點頭。
不必拘泥於過去……
宋禾是不是,也這樣想的?
“裝修風格……創新……”
宋華深薄唇闔動,發出的聲音,和心裏所想的,完全是兩件事。
宋華深凝着會議桌面的目光,毫無焦距。
忽然覺得嗓子很疼,沙啞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宋華深隨手拿起桌上的咖啡,猛地灌了一大口。
“現下,江州多家影劇院,裝修風格雷同,沒有亮點,這次我們、我們——”
一心二用的結果,往往是得不償失。
宋華深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那麼一個念頭,侵擾着他的神經:宋禾走了、宋禾走了……
參與影劇院項目的高層並不多,七八個人坐在會議桌兩邊,目光投注都在宋華深面上。
這些向來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已經察覺到宋華深不在狀態。
彼此面面相覷,猶豫着要不要提議宋華深,過幾日再繼續召開會議。
可誰也不敢在這時冒然開口,生怕惹惱了他。
心口很疼,宋華深將眉頭擰緊,一條深刻的紋路盡顯。
他將會議麥推到下巴前,聲音幾分沙啞:“抱歉,我有些不舒服,暫時散會。”
眾人離開會議室,只敢小聲議論:“宋總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誰知道呢。”
會議室內,僅留下了秘書小楊與宋華深兩人。
宋華深從椅子裏起身,卻因為起來的太猛,一陣眩暈。
宋華深閉了閉眼睛,雙手撐在會議桌上。
小楊見狀,驚得上前扶住宋華深,擔憂的詢問:“宋總!您……您需要去醫院嗎?”
“我沒事。”宋華深推開小楊,吩咐道:“讓余北去提車。”
…………
…………
兩點半的時候,余北開車,載着宋華深,踏上了前往臨江鎮的高速。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等趕到臨江鎮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因為是冬天,天色暗的較快。
余北將車子停在衚衕口外,宋華深打開車門,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披,直接下了車,奔着衚衕裏頭走。
“宋總!”
余北瞧着宋華深的背影,鮮少見到男人如此失態。
余北取過車後座的大衣,鎖了車,抱着大衣去追宋華深。
宋華深沒有四合院的鑰匙,他站在門口敲門。
一開始,很有禮貌的敲着,聲音很輕。
幾分鐘過去,他卻沒了耐心,力道開始加重。
余北已經追來,將大衣披在了宋華深肩上。
他看到宋華深正在敲門的手,已經有些紅腫了。
近來,因為各種事情的摻雜,宋華深的身體很不好,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
站在這風口吹了一會兒,嗓子就發癢,忍不住咳了兩聲。
余北站在身側,冷的直縮脖子。
他提醒道:“宋總,徐嬸在電話里說。太太臨走前,轉告您……若是簽好了離婚協議書,寄給簡先生即可。”
“我想……太太是不是,和簡先生在一起?”
男人正欲再次敲響大門的手,驀地頓住。
簡商祁?
宋華深想到,那個早晨,簡商祁提着早餐來看宋禾。
那個時候,他情緒不穩定,一心想着宋禾,想着薄儒遲的死因蹊蹺,沒有注意到簡商祁話外音,和他奇怪的神情。
現在冷靜下來,細細的想一想。
似乎……
宋華深收回手,攏了攏身上的大衣。
他回首時,神色陰鬱,眉眼間滿是戾氣。
余北站在一側,天氣冷,男人散發的氣場更冷,他瑟瑟發抖。
宋華深與余北,打算離開臨江鎮了。
想來也是,宋禾若是鐵了心不讓他找到,怎麼會再回到四合院呢?
走到衚衕口的時候,恰好看到老楊從家裏的院子出來,手裏搬着個小凳子,坐在了牆根下。
余北見過老楊兩面,想着能不能從他那探聽一點消息。
看了宋華深一眼,見他點頭。
余北這才抬步過去,笑米米的和老楊打招呼:“叔,在曬太陽呢?”
老楊手裏握着個手爐,聽到聲音,手爐險些沒掉在雪地里。
“哪裏有什麼太陽可曬喲,平時坐在這兒,等老薄下象棋習慣了。”
老楊說著,不免嘆息,好好的人兒,怎麼說走就走了。
他無奈的搖頭,大概,他的日子也快到了。
“都已經忘了,老薄已經走了……”
老楊自言自語的咕噥着。
抬頭時,卻瞄到了站在余北身後的男人。
“誒,你怎麼還在這兒?”
老楊脫口而出。
他雖然記性不太好,但是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印象很深刻。
再加上,才見面沒多久,所以就記住了。
宋華深見老楊是在與他說話,上前來,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聲線溫和:“我來找小禾。”
“找小禾丫頭?”
老楊一愣,忽然想到晚飯時,他去小超市買酒,似乎見到了宋禾。
“剛才,小禾丫頭跟着一個男人走了,我瞧着,怪眼熟的……”
老楊拍了拍手爐,忽然想不起那男人是誰了……
宋華深眸色深諳,他問道:“您是不是,在醫院見過那個男人?”
老楊聞言,很仔細的琢磨了一陣。
醫院……
幾分鐘過去,他才將事情想起來。不住的點頭,口中應道:“好像是,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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