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好1.6

之後的幾天，王勝利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死宅在家裏享受生活，那日忽然出現的陰暗面猶如曇花一現般，再也未曾有過了。

不僅如此，他跟123言情一號之間的交流一切如常，弄得123言情一號總是忍不住想，那日的一切是否只是他做的一個無厘頭的夢——這夢境短暫而又隱晦，匆匆來去，卻又那樣真實。

123言情一號沉下心來認真的觀察了一番王勝利，發現他所有舉動都是那麼自然融洽，連眼神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協調，好像一切都是發自本心一半，毫不造作。

又是一日，王勝利再次問起“渣男計劃”的進展。

“渣男計劃”就是指讓程珏去勾搭方新蕊的事。

123言情一號有點兒懷疑王勝利是不是記起來什麼了，如此試探了幾次之後又否決了這個答案。

如果王勝利真的記起了什麼，不會對他所講述的事情無動於衷。

王勝利問話時候的語氣相當隨意，123言情一號也盡職盡責的跟他彙報了一番事情的進展：“兩個人最近漸入佳境，方新蕊現在一心牽挂着程珏，怕是父母是誰都要忘記了。”

“哦？那程珏在方府呆了多日，就沒有人有意見？”123言情一號曾經跟他說過程珏假借受傷之事混入方府，並在方府駐留的事。

123言情一號對王勝利的問題早有準備，“當然不會有人有意見了，方府的人現在都將程珏看做未來姑爺呢！對他可好了！”

王勝利蹙眉，露出疑惑的神色。“居然沒有人想要去查查程珏的身份嗎？就不怕他說的話都是假的？”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123言情一號心裏暗叫糟糕！方新蕊對程珏的身份一清二楚，方家人又聽了女兒的解釋，知道這是個登徒子，存心要把他扣在方府，讓他受些時日的罪，自然不會再多事的去調查什麼！

可是，這些事123言情一號是不會跟王勝利說的。因為從一開始，他和王勝利說的話與事實真相就是有很大出入的。

不過，也許可以拿劇情來轉移視線。

123言情一號道：“原劇情里，那個書生的身份，方家人不是也沒有親自派人去查證過嗎？否則怎麼會造成後來的悲劇？”

王勝利輕笑一聲，“這和劇情里哪能一樣？方家人才沒有你想的那樣蠢呢！劇情里那個牽線的媒婆可不就是方家這頭的，只可惜後來被那書生的表哥使錢收買了而已！”

123言情一號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劇情里分明就沒有提及過這回事。

王勝利的眼中閃過一道晦暗的光，“劇情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真的當這世上人人都大公無私嗎？那媒婆定是有什麼把柄在人手上了，再加上財物的誘惑，想不變節都難！也只有這樣，才說的通為何手段老練的方員外，會在女兒的人生大事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王勝利說的合情合理，123言情一號一時之間陷進了他的思路里，好半晌才吶吶的道：“既然你早就知道問題出現在媒婆身上，直接將那個媒婆解決不就行了？”

也許是心情很好，王勝利對123言情一號有問必答。

“還是同樣的道理，人生不是機械排列的代碼，出問題了，只要將錯誤的那串代碼改過來就行了。只要人存在，問題就恆久存在，在方新蕊這件事情上，媒婆只是一個小問題，真正的問題還在方新蕊身上。如果方新蕊立起來了，問題就徹底解決了。”他頓了頓，露出一絲微妙的笑容：“說起來，你是數據呢？還是其他的東西？”

123言情一號沒想到問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被王勝利帶着走。

123言情一號暗道：看來要對付這個人，還有的要修鍊呢！

“怎麼突然消音了？不是話很多嗎？”123言情一號突然不開口了，王勝利有些奇怪的問了一聲。

“我要接着去監視方新蕊了，你自己好自為之，不準再偷懶了！”123言情一號留下一句威脅的話，徹底在王勝利腦海里靜音了。

王勝利坐了一會兒，估計123言情一號可能真的離開了，才疑惑的自言自語道：“不是需要我來完成任務嗎？這傢伙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要積極？罷了，還是找個機會見見那個女人好了。”

王勝利對123言情一號是不太放心的，所以他決定找機會見一次方新蕊，親自看看情況。

過了兩日，王勝利再次登門拜訪的自己的鄰居方員外。

方員外覺得自己上次做的有些不地道，畢竟人家好意上門拜訪，不過是聽了個名字，他就露出了送客的意思，做的太明顯了，實在是不符合他一貫的溫和寬厚的老好人形象。

因此，方員外決定，這次要好好找到王勝利，爭取讓這個雖然名字不咋地，但是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體會到什麼是賓至如歸！

茶已經吃了兩盞，糕點也吃了半盤，方員外還是笑的像個彌勒佛一般，耐心的讓王勝利心裏都發毛了。

王勝利放下茶盞，在方員外關切的眼神中忽然道：“小生有個不情之請……”

方員外擺手，“咱倆誰跟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說事，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話，聽着煩！”

喝了兩盞茶之後，方員外已經那王勝利當自己人了。當然，這個自己人是在剔除了女婿備選之後，覺得王勝利除了名字其他看起來是真不錯，哪兒看哪順眼，反正不會是他女婿，一切好說。

人家說是一回事，該客氣還是要客氣的。

王勝利抱了一抱拳，用十分敬仰的語氣道：“聽說方家的院子是專門請京城裏最有名的風水師來看過，這才定下的佈置。不知今日能否有幸飽這個眼福？”

聽王勝利說到京城最有名的風水師的時候，方員外已是得意至極。他一直堅定的認為，當年請了那個風水師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生意人最是講究忌諱和風水，這些年來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是他第二得意的事情了。方員外第一得意的事情當然是妻賢女孝，全家安康了。

待王勝利說完，方員外撫着下巴，哈哈大笑，“不瞞你說啊，這事情街坊四鄰都是知道的，我家的院子是這一帶最好的了，不僅漂亮，而且還精巧，最重要的啊，還是風水好！”

王勝利不着痕迹的奉承道：“這是當然，小生也是心生嚮往，慕名而至。”

方員外心情大悅，領着王勝利穿過迴廊和拱門，一路進了正房后的園子。他健步如飛，侃侃而談的模樣，讓人心生羨慕。

“我跟你說啊，大師曾經在我這園子裏擺過一個安宅的陣法，可保家宅平安。你瞧瞧我這些年！”他美美的嘆了一聲：“人生再好也不過如此啦！”

王勝利抬眼去看，園中景色確實極美，綠樹鮮花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清幽雅緻，間或假山奇石林立其中，蔚然大觀，巧奪天工。

相比方家的園子，他買下的宅子就有些不夠看了。雖然兩座宅子比鄰而立，但其中景緻確實千差萬別，差的不是地方大小，而是其中所代表的底蘊和財富。

面對方員外的一臉炫耀，王勝利發出一聲驚嘆：“當真是美極！”

不過王勝利也就抱着欣賞的眼光來看這一切，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再好也是白搭。

王勝利也不懂什麼陣法不陣法的，他本來也不是真要看園子的。主要是接到123言情一號的通知，方新蕊此刻恰巧在園中，他想來看一看真人。

方員外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王勝利跟在他身側，且行且看且尋。

忽然，王勝利停下了腳步，看着不遠處亭中的一個曼妙的身影，捂着自己突然砰砰砰飛速跳動起來的心臟，呆住了。

“怎麼了？”方員外已經走出了好些路，回頭說話的時候發現王勝利獃獃的立在那裏，丟了魂似的。

王勝利舔了舔唇，難得感覺到了一種由心而發的緊張和迫切，指着亭中的那個身影問：“那是誰？”他已然忘乎所以，不知今夕是何夕，更別想他會記得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方員外順勢看去，眉頭微皺，繼而鬆開，“那是我的女兒。也是我粗心，忽然意起同你遊園，忘了讓人告訴她一聲了。她的院子就在這附近，想必是出來看花兒的。”

他想要領着王勝利轉身離開，無奈平時機靈的青年此刻愣頭愣腦的，根本沒有接受他帶着外客想要迴避女眷的心思，遊園的好心情頓時去了大半。他只好開口道：“小女在此怕是會衝撞貴客，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讓她離開。”

他的聲音中已經透露出些許不悅了。明明是他家的地盤，卻需要讓他的寶貝女兒退避，雖是禮法禮貌所致，但其實本可以避免的——只要王勝利識相點趕快滾蛋就行了！

王勝利聞言下意識的道：“不用，不用了。小生這就回了。”他一抱拳，匆匆離去，背影怎麼看怎麼狼狽，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人是頭一回兒，王勝利意識到自己並不是所謂的無性戀者，他也會對一個人心動。不過相遇的情景卻讓王勝利忽然有些心慌，他做的那些事，可是會傷人的。而現在，有可能已經被傷害了的這個人，是他人生頭一次的動心對象。雖然他連人家的正臉都沒有看清……

方員外臉色稍霽，心中的不滿漸漸消散，暗道一聲：“還算識相。”轉頭看見緩步而來的乖女兒，露出一個笑模樣，嗔怒道：”怎麼出門也不帶個丫頭，萬一被衝撞了可如何是好？”

芳華正茂的美人盈盈一笑，瞬間把滿園景色比了下去，“這是在自己家裏，哪來的衝撞呢？”

方員外眼含寵溺，語氣慈愛，一語雙關的道：“可不是，這可是在自家呢！”他一擺手，“成了，你自己玩，剛剛有個小友，我去送送他。”

方新蕊含笑目送方員外離去，低聲道：“下次再相遇，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呢？啊，真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