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第九十五章:人心可見,生有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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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如一捲風一樣衝進永壽宮,直直的朝着蕭阿妧奔過去,拉着她的手便急切的問道:“怎麼了?哪兒受傷了?”
蕭阿妧一愣,看着他沒說話,康熙將她全身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發現好像沒有受傷的地方,頓時鬆了口氣。只是將視線移到蕭阿妧的臉上,清澈的黑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康熙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梁九功這狗奴才,竟敢矇騙朕,看朕怎麼處置他!”
蕭阿妧不說話,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看得康熙沒來由的尷尬,他遲疑道:“……乾清宮還有事,朕先回去了。”
康熙還未轉身,就看見蕭阿妧微蹲身子,恭聲道:“妾身恭送皇上。”
康熙握了握拳,轉身拉着蕭阿妧的兩隻手,正準備說什麼,之間蕭阿妧神色痛苦,倒吸了一口涼氣,康熙一驚,“怎麼了?朕抓疼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查看蕭阿妧的手,只見左手上原本雪白的手腕現在已經紅了一片,還燙出了幾個水泡,看着觸目驚心,雖然已經塗了上好的藥膏,但是傷勢卻是一時半刻消不下去的。
康熙蹙眉,看着傷勢,滿是心疼,“疼嗎?”
蕭阿妧不說話,康熙以為她還在賭氣,便將一股怒火全部發到了身邊的奴才身上,“你們是怎麼侍候皇貴妃的?做事這麼不當心,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殿裏人皆恐慌的跪了下去,口中喊着“皇上恕罪”,一時間永壽宮殿內黑壓壓的跪了一片人。
蕭阿妧蹙眉,將手抽出,輕輕說道:“是妾身不當心,已經上過葯了,皇上不要再責怪他們了。”
蕭阿妧一說話,康熙就算是有氣也發不出來了,滿腔怒火化為柔情,“好。”他環視殿內眾人一眼,低斥道:“都下去吧。”
一屋子奴才鬆了口氣,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
康熙小心翼翼的托着蕭阿妧的手扶她坐下,關切道:“請御醫來看過沒有?御醫怎麼說?”
“只是小傷,用不着請御醫。”蕭阿妧滿不在意的說道。
“這怎麼行,朕只是不在你身邊幾日,你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康熙高喊道:“羅有祿,馬上去傳路平雋過來。”
羅有祿應諾一聲,撒開腿就往太醫院跑。
兩人對視,彷彿墜入了無聲的世界,眼裏都只有對方,康熙眼看着蕭阿妧的眼眶紅了,一霎那,淚水盈滿眼眶,康熙連忙從懷中抽出一條帕子給蕭阿妧拭淚,“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然後就聽見蕭阿妧充滿委屈的聲音,“皇上來做什麼?難道是想把給公主賜婚的聖旨交給妾身看嗎?”
康熙心一疼,頓時苦笑連連,“阿妧彆氣了,朕錯了,都是朕的錯。”他不顧蕭阿妧輕微的掙扎,摟上她纖細的腰肢,將蕭阿妧摟緊懷裏,好聲好氣地哄着:“阿妧,以後咱們兒女的婚事,朕都聽你的,你別生氣。”
蕭阿妧眼中淚珠兒欲墜還休,口氣軟了下來,“皇上,幾個孩子是妾身的命,妾身想要盡自己的全力給他們最好的。私心裏,妾身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離開妾身身邊,胤裬去阿哥所,妾身已經不能時常看見他,身邊只剩下胤祤和薩比佛爾果純,過兩年,胤祤也要去阿哥所,妾身身邊只剩下一個公主,可是公主這麼小,皇上就要將她許配出去,當時妾身心裏瞬間空落落的,覺得聖旨一下,公主就要馬上離開妾身了,所以才口不擇言說了那些話。可是……”
蕭阿妧用指尖點着康熙的胸膛,哽咽的聲音中還流露出撒嬌的意思,“皇上說那話的時候,一定沒想過妾身是不是,幾個孩子都不在身邊,妾身以後還怎麼過。”
夫妻之間,當要適當的服軟才能增進彼此的感情,這個道理,蕭阿妧懂。
雖然他們不是夫妻。
但是演戲而已,索性,這麼多年,她還沒忘。
這麼一番話下去,康熙果然受用得狠,將蕭阿妧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啄一口,寵溺道:“孩子們總要成家的,朕答應你,往後公主的額駙讓她自個兒挑,沒了孩子們,還有朕,朕會一輩子陪着你。”
你?
你是皇上,宮裏有那麼多美人,她只不過是萬千花朵中其中一朵,她自認容貌在三千佳麗中算是出挑的,所以,能吸引皇帝的,也只剩下着容貌了吧,等她人老珠黃的時候,康熙還能對她說這句話嗎?
這些話,蕭阿妧並沒有說出來,矯情的話說一半就夠了,再多會惹得人不悅。
但是康熙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蕭阿妧感覺到了眷戀和安心。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會一輩子陪着她。
但是她很快就從男人的甜言蜜語中清醒了過來。若不是她有幾分姿色,與皇上爭吵過後,他還會像今天這樣嗎?
不會的!
蕭阿妧不會再將真心賦予任何一個人,重生可貴,她輸不起。
路平雋很快就來了,看了她的傷勢,留下一盒藥膏。康熙問花絮蕭阿妧手上這傷是如何而來。
花絮福了福身子,答道:“回皇上,自從與皇上爭吵后,主子這幾日總是精神恍惚,方才喝茶的時候,沒注意茶水是滾燙的,直接灑到了手上。”
康熙聞言更加心疼,原來阿妧也並非對他無動於衷的,他對蕭阿妧說道:“日後倒茶這種活計也交給下面的人做。”
蕭阿妧微微一笑。“妾身只有這次不當心,以後不會了。”
康熙道:“沒有以後,以後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下面的人來做,朕不想再看你受到一絲傷害。”
“多謝皇上,能得到皇上的關懷,妾身心中十分感動。”蕭阿妧一臉感激。
雖然她不相信康熙的真心,但是她需要皇帝的寵愛!
……
延禧宮經過一番整頓,雖然比不得其他宮室華麗氣派,但好歹已經不是前幾天那副寒酸樣了。
現在衛氏住在西配殿,身邊只有兩個宮女和一個小太監伺候,剛搬了宮室,事情太多,三個人完全不夠用,可是沒辦法,她只是一個官女子。
衛錦良自從到了延禧宮以後,一連一月,康熙都沒有召幸過她一次,更沒有路過延禧宮一次。
因為衛錦良被佟氏砸破了腦袋,蕭阿妧便叫衛錦良在延禧宮裏好好養傷,在傷沒好全之前不要出延禧宮,更不要去給蕭阿妧請安。
這話一出,則是變相的禁足,衛氏連去皇宮各地偶遇康熙的幾乎也沒有。
衛錦良知道蕭阿妧的手段,所以她不敢陽奉陰違,可恨的是傷口正好在腦袋上,她連隱瞞都沒辦法。
聽說前些日子皇上和皇貴妃已經和好,皇上更是一連一月,天天都去永壽宮,大有專寵皇貴妃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衛錦良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否則,她千辛萬苦爬上龍床是為了什麼?
若皇貴妃依然這樣受寵,她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陽光明媚,美人如玉,烏雅氏書蘭端着剛做好的綠豆糕,裊裊婷婷的往衛氏的寢殿走去,體態輕盈,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
雖然被貶到延禧宮,但是她從沒放棄過想要成為康熙女人,所以,來了這裏以後,她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仔細觀察那些娘娘們走路時的形態,說話時的神情,她一一模仿。
延禧宮雖然破敗,不過卻是個好地方,否則她做這些事情,早就被管事的宮人發現,按照宮規處置了!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重新找機會接近康熙。
而衛氏這一次晉陞,重新讓她看見了曙光。
宮女侍寢,直接有了名分,雖然比較低,但是衛氏的身份不堪,能爬到官女子的位分已經是不錯了。
衛氏開了先河,讓所有的宮女都覺得自己有侍奉聖駕的機會。
烏雅氏見殿門禁閉,門口又沒有人看守,就直接推門進去,前腳剛進去,就聞見一股濃烈的香味,她整個人有點恍惚,眼前似乎出現了康熙的身影,還是如同她記憶中那樣高大偉岸。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衛氏的怒吼聲傳來,烏雅氏書蘭馬上從恍惚中回神,她不明白,平時說話聲音輕輕柔柔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那麼大聲的說話,她匆忙下跪磕頭道:“奴婢該死,主子恕罪,奴婢該死,奴婢只是想着主子一早上都沒用過什麼東西,怕主子睡的太沉,餓着了自己,就做了點綠豆糕,門口又沒有人守着,所以奴婢就斗膽進殿,請主子恕罪。”
衛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手中拿着的綠豆糕色澤確實是剛剛製成的,冷聲道:“東西放下,你出去吧,以後沒本小主的命令,不得隨便進入內殿。”
烏雅氏察覺到衛氏話中的冷意,連聲應諾,忙不迭躬身退下去。衛氏看了眼那碟子點心,拿起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一股清香流言於口齒之中,這宮女手藝倒是不錯,就是不大機靈,要不是她身邊沒有人手,她早就把她攆出去了。
原本是皇貴妃的人,她用着心裏總有些膈應。
烏雅氏退下去,幫衛氏關上了門,在大門合上的同時,她抬眼掃了一下,只見衛氏手邊有一個香爐,正裊裊散着白煙,那股濃烈的香氣,多半是來自這裏。
她按下心中的惶恐,跑到延禧宮的宮殿門口大喘了兩個口氣。她還記得,剛剛進殿的時候,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衛氏宮裏的香料一般都是她打理的,她可以肯定,她根本沒有去內務府拿過這種香料,所以,衛氏的香料是哪裏來的?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她聞到了那股香味以後,身上就有了一股燥熱感,還感覺口乾舌燥的。
烏雅氏出身包衣世家,家族中都是給皇家辦事的,她也算是見多識廣,隱隱猜到那是個什麼東西,
她原本就奇怪,皇上連貌美如花的她就沒有看上,怎麼會看上衛氏這樣一個出身卑賤的宮婢。
原來是衛氏使用了迷情香。
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過,這迷情香她是絕對要拿到手的,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讓衛氏獨享呢!
衛氏沒有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經被烏雅氏發現了,她吃完一塊綠豆糕,嗅了嗅她剛製造出來的香粉,果然香氣太重,得想辦法除掉,否則別說無法讓皇上迷情,很有可能會被皇上察覺,自己會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