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蹤
和室內盈滿了檀香。
穿着黑色和服的女性正在室內端坐煮茶。
她的對面是一座十分精緻的刀架,上面擺放着一把被譽為天下五劍之一的刀刃。
“她應該察覺到了。”女性彷彿在對一個人說話,又彷彿在自言自語,“怎麼,你還不願意收手么?”
一片安靜。夕陽的光線投射到刀刃上,本來寒光冽冽的刀刃彷彿沾上鮮血一般紅的瘮人。
女性又笑道,“一定要等她來才罷手,真是任性啊。”
一會之後,她看向天空,突然又說道,“不過你也無需着急,她應該已經發現你了。”
她緩緩飲下杯中茶,忽而又笑了起來,“哈哈,沒辦法,她就是那樣一個怕麻煩的孩子,不是嗎?”
她持杯的動作突然一頓,搖了搖頭,“關於這個我也無法勸說你,好自為之,不過我要對你提一句忠告。”
“她不是一個能被控制的人,而你最好也打消這個念頭。”她面色一凝,說道,“修行不易,做了這麼多年的器物,難道你還不能感受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么?”
過了一會之後,她淡淡一笑,“我嗎?任務完成,這裏就沒我事了。”
“她大概會在三天後找到這裏,”她眨了眨眼睛,“想好怎麼面對她了嗎?”
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答案,露出了一個微笑,“是嘛,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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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局。
剛才還是晴天的天氣,慢慢的陰了下來,可能是要下雨了吧,木場想着,然而他看着阮青蕪此時的臉,莫名的有點寒意。
如果說窗外的天氣只是陰沉的話,阮青蕪的臉色便已經在醞釀暴風雨了,至少就木場的記憶而言,他是從未看到過女孩露出這樣的神情的。
“我們中計了。”阮青蕪陰着臉說道。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木場答道。
“所謂的付喪神作祟,其實都只是一個幌子。”阮青蕪冷冷的說道,“一個用來吸引目光的棄子。”
“你是說....”木場有點明白了,一陣寒意順着他的脊椎骨竄了上來。
“沒錯,對方以人偶的事件,來掩蓋真實的殺人。”阮青蕪說道。“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殺人,而且是有目的的連環殺人。”
“那現在....”木場有點着急的說道。
“人偶事件轉移了我們太多的注意力,”青蕪說道,“現在要去追查,證據也應該被毀的差不多了。除非再度找到他們的破綻,不然不可能讓他們停止。”
“......”木場的表情也凝重起來。“照你說,該如何做呢?”
“......”青蕪思索中。
室內一片安靜,窗外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雨滴落在半開的木窗上,潮氣從窗外飄了進來,帶着一絲雨水的腥味,房間裏一片昏暗。
“快門禁了,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青蕪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喂!這麼爽快的走人真的好嗎!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啊!!!
木場徒勞的沖青蕪離開的方向伸了伸手,無奈的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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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呢。”等到青蕪回到京極堂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門前的燈光如豆,千鶴子坐在門前,對青蕪笑道,“被雨淋到了嗎?”
“有一點,不過沒關係。”青蕪運轉了一下內力,等身上朦朧的水汽都消失后才走到千鶴子對面坐下,捧着煮好的薑茶喝了起來,“謝謝。”
“不客氣,”千鶴子笑眯眯的說道,“敦子小時候的衣服很適合你呢。”
“是嗎?”青蕪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而且穿的還蠻簡單的。”
“哈哈,”千鶴子被對方一本正經的神情逗笑了,她歪了歪頭,說道,“我這裏還有很多,放着也沒用,你可以拿去。”
“這怎麼行。”青蕪連忙擺了擺手,“能讓我住在這裏就已經很感激了。”
“反正她也覺得佔地方,你就拿走算了。”京極堂板着一張臉從屋裏走出來,說道。
“晚上好。”青蕪招呼道。
“怎麼回來這麼晚。”京極堂坐下來,神色很不好的說道。
“抱歉抱歉,”青蕪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太黑,不能太引人注目,所以走的慢了一點,讓你們擔心了。”
“而且,”她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回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人在對我放殺氣,我拐了好幾道彎才甩掉跑了回來。”
“哦?”京極堂挑眉。
“還有人。”青蕪點了點頭,“他們這回是針對我來的。”
“原來如此。”京極堂點了點頭,“有什麼線索嗎?”
“我已經讓人偶去調查了。”青蕪說道,頓了頓,她有點猶豫的說道,“你覺得,附身這個事情,有可能么?”她眼看着京極堂又要長篇大論,連忙說道,“重點,重點。”
“如果建立在真正有妖怪的前提下,可能吧。”被打斷的京極堂很不爽的說道。
“這樣啊。”青蕪點了點頭,抱着雙臂十分老成的說道,“那就確實是被附身了。”
“噗。”千鶴子看着兩人互動忽然笑了出來,對上兩人的目光,她笑眯眯的說道,“只是看你們交流...很有趣罷了。”連姿勢都差不多。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致一同的放下手臂,然後同時朝千鶴子看了過來。
“嘖。”阮青蕪率先哼了一聲,拿起薑茶喝了起來。
失了先籌,京極堂拿起桌上的茶壺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就嗆了起來,“薑茶?”他皺眉道。
“是啊。”阮青蕪點了點頭,又喝了一杯,“我還是小孩子,淋着雨很容易着涼的。”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京極堂看了她身上乾的一點水汽都看不到的衣服和頭髮,默默的咽下了口中的話。
千鶴子看着兩人互動,笑意更深。
“可不是嘛。”她笑眯眯的給京極堂又倒了一杯,“雨天寒,多喝幾口也沒事的。”
他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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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村小北最近有了新煩惱。
那就是他的哥哥大人自從傷好之後,注意力便從他身上轉移了。
雖然是件好事啦,也能讓他心無旁騖的畫畫什麼的........
然而就是好不爽啊為什麼啊!!!!
而且還像個老頭子一樣整天坐在檐廊下喝茶!!!
說話也老是哈哈哈哈哈哈!!!!
有空就去找那個叫啥啥的女孩子玩!!!吃好吃的!!!不叫上他!!!!
(╯‵□′)╯︵┻━┻把我之前注意力只在我身上的哥哥還回來啊!!!!
人的賤性就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后又想着追回。
山村小北一直沒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十分依賴那個他十分看不順眼的兄長,甚至為了跟他對抗,在明知道他不喜的情況下還在盲目的崇拜津目神官。
今天兄長大人一反常態的沒有坐在檐廊下喝茶,而是將自己收拾齊整,離開了家。
是又要去找那個女孩嗎?杉村小北想道,因為青蕪的年齡都可以當他的妹妹了,所以他還真的沒有往戀愛的方向想。
於是他暗搓搓的跟上了兄長。
杉村的家宅在十分僻靜的地區,要走到商業街那裏,首先要經過一條不算短的小路,然後再走一段下坡路,在最近的地鐵站搭上地鐵,才能到人氣比較旺一點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跟着兄長走過了那段小路,準備再跟下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拉入了草叢中。
“唔唔唔唔唔!!”杉村小北奮力掙扎着,將他拖入草叢的人低聲說道,“不要叫,是我。”
“怎麼是你?”杉村小北掙脫開,怒視着她說道。
“你哥哥最近是不是挺不對勁的。”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松本友紀子,她一臉凝重的說道。
“是有點吧....”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杉村小北含含糊糊的說道,“怎麼了,跟你有關係嗎?”
“那不是你哥!”友紀子小小聲的說道,“那是我做的人偶,你哥現在在我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什麼?”杉村小北大驚失色,“難道他是那個人偶?”
“那時候,本來這個人偶被退回來了,”友紀子沉重的說道,“我是要將他消除記憶重造的,結果後來事太多就忘記了,前幾天突然聽到聲音,我過去一看....發現那是你哥。”
“我哥他現在還好嗎!”杉村小北連忙說道。
“湊合吧。”友紀子說道,“他不讓我把他送到醫院,所幸後來有阿蕪的人過來幫忙,現在正在我那裏靜養,他很擔心你,所以等他的情況一穩定,我就過來找你了。然後看到你在跟蹤,你不能跟下去。”
“為什麼?”杉村小北問道。
“因為那些人偶是我製造的,我十分清楚,”松本友紀子說道,“他們的五感都很靈敏,你的距離越來越近,遲早會被發現的,而我們現在不清楚他的目的....”
“你們待會就知道了。”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友紀子和杉村小北的雞皮疙瘩一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