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四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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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水榭為什麼一直沒有涉足食肆行業,一來食肆鋪子單筆買賣的利潤不高,而水榭並無田產,從糧鋪採買糧食又無疑提高了成本。二來食物製作起來從原料、製作到保存運貨和售賣,無一不需要上心,一串下來雜七雜八的麻煩事太多,費心費神勞心勞力。
水榭終究是個江湖門派不是民間的手藝人,所以並非他們瞧不上食肆的利潤,而是這些利潤同其他的行業比較之下不值得他們提着牛刀去殺雞。
當然以上僅代表水榭的意見,而非田妙華的想法。
她本身對食肆是有興趣的,自己又有手藝,在別人眼裏那些繁瑣的雜事在她看來只要一一去理清,安排好,卻是個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所以當她手上有田又有閑,有什麼理由不去置辦一份自己有興趣的產業呢。便是將來離開了程家,她也可以悠哉的當個老闆娘,免得又要被爹娘和水榭嫌棄得養她一輩子。
不過田妙華可不是衝動派,她既然打算做,就會把一切都盤算好。
如今以她手上已有的田產和雇來的人手,再加上收來的糧食,作坊的原料是沒有問題了。而滄田縣這樣的小地方,買塊閑地蓋個作坊也花費不了太多。
基本上從收糧到僱人到蓋作坊,爹娘給她陪嫁的銀子就夠用了,甚至都動用不了自己的“私房錢”。
至於銷路問題她更沒有擔心,雖然她這人公私分明,水榭的產業就是水榭的,但不妨礙她活用資源暫時先借用一下——就先以水榭的名義在滄州開上幾間鋪子,水榭照舊只管買賣,而她的作坊負責生產供貨。
她可以賺供貨的錢,水榭也可以賺買賣的價差,彼此都有好處。
待她離開程家之後就可以把這些鋪子盤下來,屆時已經賺夠了盤鋪子的錢最好,便是賺不夠,跟水榭賒賬個幾年也不成問題。
這樣算下來田妙華幾乎是空手套白狼,只成了個親就不花自己半兩銀子置辦了一份產業。
正是這種可以預見的令人滿意的結果讓田妙華對程馳一直都很和顏悅色,畢竟人家不止拿出了田地給她使用,還幫忙來幹活,順便讓她白吃白住。她自然也就盡心替他管家當做回報,加上分給他的那兩成紅利,將來和離時兩人便可以互不相欠。
至於和離后的田地她會勸說程馳保持原狀,她繼續給他兩成利以做租用。或者他直接出讓給她最好——當然也是先賒賬。
為此她還是需要跟程馳打好關係的。
便是將來兩條路都不成,她只要在滄田縣有了人脈和信用基礎,大可以自己收些有人願意賣的田地,或者與當地農戶長期買賣讓他們來種她需要的糧食。
田妙華盤算得開心,臉上的笑容也便也越發明媚甜美。
程馳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開心,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就跟着舒展熨帖,理由什麼的,也不是那麼要緊了。
就算程馳再想跟她一起多走一會兒,腳步放得再慢,糧倉離宅子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
回到家之後玲瓏已經做好了晚飯,只等程馳和田妙華落座以後程文就樂呵地跟着坐下,拿起筷子一邊夾菜一邊戲謔道:“好久沒吃玲瓏做的飯菜了,偶爾吃吃也挺不錯的嘛~~”
玲瓏重重哼他一聲,“什麼叫偶爾吃吃挺不錯的?你吃就吃,不想吃就別吃,別說話!”
“好好,不說話——哎呦脾氣可真差~”他趕緊低頭扒飯免得再招惹了玲瓏,可他最後那句話顯然又氣着了玲瓏,拿着盛飯的鏟子在他頭上虛空地比比劃划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一旁埋頭吃飯的大鵬半天吭哧吭哧憋出一句:“也沒那麼差。”
玲瓏頓時像找到了人撐腰,又拿着鏟子比劃着程文,“聽見沒有?這才是人話!”
程文無語地看向大鵬,“她給你什麼好處了?”
大鵬憨厚不解地反問:“啊?什麼好處?”
“沒給你好處你幹嘛幫她說話啊?”
大鵬於是不是很明白,他又說錯話了?
玲瓏不再理程文,分好碗筷坐下來,程馳這時看看左右問道:“小鎧和小銘呢?”
玲瓏立刻變回恭敬有佳的態度回道:“今兒玉嬤嬤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兩位小少爺非鬧着要去玉嬤嬤屋裏一起吃飯。”
程馳點點頭,總歸兩個孩子跟玉嬤嬤是最有感情的,只要玉嬤嬤身體無礙,讓他們多相處一會兒也好。
田妙華也順便關心一下,“這都已經半個月了玉嬤嬤的身體還是不見痊癒,這兩日再請縣裏的郎中來看一下吧。”
大鵬立刻回道:“是夫人,明天一早我就去。”他盤算着早點出門早點回,應該不會耽誤收糧的事。
商定好這件事,沒等田妙華吃兩口飯玲瓏就猶猶豫豫道:“夫人,我有點事,說了夫人和老爺可別見怪……”
田妙華停下筷子看向她,“你說啊,怎麼還突然拘束起來了?”
難得玲瓏竟然吞吞吐吐的,“我,我覺得,家裏好像……鬧鬼。”
她說完田妙華也就知道又是因為什麼了,便沒有馬上接話。
程馳聽到她這麼說也放下筷子,奇怪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見到夫人和老爺沒有責備她胡言亂語的意思,玲瓏這才放開膽子,畢竟鬼神之說一般人家還是挺忌諱的。
“今天早上大鵬殺了雞之後不是急着跟夫人和將軍去收糧沒有燙雞毛嘛,他臨出門的時候還特地跟我說這個事來着是吧大鵬——可是我去廚房燉雞湯的時候,就看見雞毛都已經拔得乾乾淨淨了!我起初以為是大鵬搞錯了沒有在意,可後來我在院子裏準備刮魚鱗的時候廚房裏水開了,我進去忙了一會兒,出來魚鱗竟然已經刮好了!還有髒了的抹布也不知道被誰洗乾淨了,菜板上的刀也放回了刀架上——這個家裏真的好像有個無形的人存在一樣!”
田妙華在心裏暗道找來的人太勤快貌似也不是好事,她依舊大言不慚地溫柔笑道:“哪裏有什麼鬼呢,玲瓏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若是睡不好,很容易恍恍惚惚記錯事情的。”
玲瓏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的,但是她對田妙華又因為敬佩而隱約生出些許盲從的思想,便期期艾艾地點頭說了聲:“那……也許吧。”
沒料到大鵬這時候竟然也突然說道:“我也覺得,每次堆完劈好的柴,一轉身柴火堆就變了個樣子。”
“……”田妙華幾乎可以想像出雲岩無聲無息地背着大鵬把柴火一一碼整齊的樣子……
程文頓時一臉恍然似的附和:“我就說呢!我總覺得晚上上茅廁的時候有人在盯着我!”
——不!這個絕對是你的錯覺!!
一桌只有程馳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們,他是全家唯一沒有感覺到無形人存在的人。因為白天他很少在家,而晚上沒有特別的事他也不會進後院。更主要的是初雪四人都盡量避着他這個大將軍呢。
他本身也是不信鬼神的,若是相信,戰場上那成千上萬因為他一個決斷就只能喪命的怨魂在哪裏。他便順着田妙華的話道:“許是你們想多了吧,越是疑神疑鬼越容易產生錯覺,別想太多。”
當家大老爺都發話了玲瓏三人自然也不再提,只是田妙華卻覺得自己還是該找個機會把初雪他們的身份轉明,不然總這麼下去家裏人真該以為自己得了癔症了。
……
此時程小鎧和程小銘在玉嬤嬤房間裏陪着玉嬤嬤一起吃飯,玲瓏給玉嬤嬤燉了香菇燉雞,雪白的小瓷碗盛着香濃的雞湯,裏面小小一堆香菇與剔了骨的雞肉,撒上一點青翠的小香蔥。手藝雖不及田妙華,但視覺上卻是精緻的。
兩個小娃捧着自己的碗,時不時地偷偷從碗裏抬頭瞅一眼嬤嬤,那副揣着心思的小模樣真是藏都藏不住。
玉嬤嬤憐愛地問道:“有什麼事要跟嬤嬤說嗎?”
被這麼一問程小銘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道:“嬤嬤你的病好了嗎?”
玉嬤嬤不願意讓兩個這麼小的孩子替她擔心,跟他們見面時即使不舒服也都收拾得很整齊乾淨,便摸着他們的頭道:“好了,嬤嬤沒事了。”
兩個小的互相對視一眼,一直憋在心裏的那件事就再也憋不住了,屢經絕望和打擊之後嬤嬤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和靠山啊!
他們連碗和勺子都扔下了,從椅子上跳下來撲倒玉嬤嬤跟前,“嬤嬤嬤嬤,後娘是妖怪!你快讓爹爹趕走她呀!”
這話就是玉嬤嬤聽了都囧了囧,她摸着兩個娃娃的頭問:“怎麼了,新夫人對你們不好嗎?”
其實這話玉嬤嬤也就是問問,若說不好的話,也許連她自己都不信。
畢竟兩個養得白胖圓潤的少爺就擺在她面前,瞧那用好吃的食物養得鼓起來的臉頰,甘油膏脂滋潤得細嫩的皮膚,一身嫩黃錦緞小褂乾乾淨淨,摸着良心講當真不知比她照顧的好了多少。
但兩個小的卻一肚子委屈開了話閘,你一言我一語地告狀道:“不好!後娘每天都逼我們認字,寫不出來還不給點心吃!”
“她還老差事爹爹來盯着我們穿衣服洗臉,什麼都讓爹爹來做!”說著程小銘還小聲嘀咕,“爹爹根本都做不好……”
程小銘感到爹爹在他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受到了考驗!
“對呀她還讓我們幹活呢!吃完飯還要自己收碗,有時候還要我們跑腿拿東西呢!”
“嬤嬤你好起來了,就快趕走後娘,回來陪我們嘛!”
玉嬤嬤聽的一時無語,這一件件她平時確實都是不捨得讓少爺們做的,但憑心論夫人的做法卻也沒錯,這些哪一件不是為了他們好呢。
尤其聽到將軍親自照看他們更讓她感到唏噓,這些年來他們父子何曾如此多的相處過。
兩位小少爺雖然嘴上埋怨,但每次說起爹爹時那若有若無的嘚瑟樣實在不難讓人感受到他們終究還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