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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說完喬木的話,那白管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自家主子,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就怕他當場發作,遷怒到她頭上

實際上她到這麼個小酒樓來做管事確實是屈才,不過做下屬的最重要的是服管教,她都聽說了,郝澄搞不好將來就是江孟真的新妻主了,跟着郝澄混好了,她將來前途也不差!

江孟真沒發作,反倒看起來還有幾分高興。他沉默半晌,便讓白管事出去了。他惱怒喬木的不識趣,但郝澄的反應實在讓他很出乎意料。

女子多注重事業,郝澄對這酒樓投了多少心血他也都看在眼裏。她能為了不讓他失望,直接拒絕了喬家,甚至枉顧對方的威脅,這使得他心裏如同抹了蜜一般的甜。

郝澄希望能夠早日成婚,定下名分,他何嘗不希望早一點。成了婚便能理直氣壯地趕走郝澄邊上的蒼蠅。

雖說現在她身邊還沒什麼年輕公子,但她有心一步步爬上去,那麼年輕,又那麼知禮,怎麼可能會沒人湊過來。

但想到自己的那個毛病,他又不免發愁。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不行的男人,等洞房那一日,總不能妻夫兩個人干坐着。

他與郝澄親吻的時候,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情動和剋制。他也情動了,但是身體卻很不爭氣,下面毫無反應。

都怪謝亞楠,人都死了,還給他帶來這樣的陰影!若是去找大夫,這總歸是男兒家的私隱。

若是治不好,還得封大夫的口。除了死人,沒有誰能守得住秘密。

血腥事見得多了,人命在他眼裏便輕賤起來。混了那麼些年,他和那些站在權利中心的女子也沒什麼差別。

凡是擋了路的,用什麼手段都要出去。

但為了這事動手,總像是給婚事添了層陰影。他便是不在乎,也不能自個去添不吉利。

大夫既然不能找,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他備上一些助興的藥物便是。

江孟真定了主意,在大堂里坐了一會便撐了傘離去。

他等到郝澄回來,也沒有提喬木的事,只提了一句:“明日我要離開明州城回京,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郝澄一臉失望地看着他:“都快過年了,不能留下來嗎?”

江孟真最是受不住她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差點就要心軟,但最後還是硬起心腸道:“正是因為年關,我才要回去。”

他平日外出,魏老太爺巴不得他不在府上,但若是除夕邊上,他還不在京城,免不了要驚動許多人。

成了婚他才能和妻主一起過,他現在要是連過年都住在郝澄這,外祖那邊怕是也有意見。

郝澄也不是不知道其中道理,只是她就是捨不得。

當天傍晚,兩個人關在房間裏,她摁着江孟真狠狠親了一頓,還在這人細嫩白皙的脖子上啃了幾口。

差點就啃得擦槍走火了,但最後她還是克制住了,也沒有在江孟真住的廂房裏過夜。

本來郝澄睡眠狀態一直很好,特別是這幾日,為了酒樓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等回來基本是胡亂吃點東西,然後倒床就睡。

結果她當天晚上愣是失了眠,這還是她頭一回整宿都睡不着,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數綿羊,數到三萬九千七百八十四隻的時候,隔壁突然就有了動靜。

她側過頭看了眼窗外,天已蒙蒙亮,便乾脆從床上起來,披了一件厚重的外衣便直接推開門出去。

果不其然,她瞧見了穿戴整齊準備離開的江孟真,府門外還備了一輛外表並不算起眼馬車。

一想到對方這麼早就是為了離開,她語氣不免就有些酸酸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江孟真一眼就瞧見了她眼底下的一片青黛之色,心下更是不舍,軟聲道:“過些日子便會回來的,再說了,我還等着你娶我呢,到時候我總不能待在這裏讓你娶吧。”

他態度放的這麼軟,郝澄莫名奇妙來的氣也頓時消散了:“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受。這天這麼冷,你路上多穿幾件衣裳。”

她羅里吧嗦的念叨了一陣,看着江孟真上了馬車,接着站在大門口,愣是看着那輛馬車徹底消失在了視野里,才轉回去補眠。

江孟真說的對,她還要娶他呢,她現在還這麼窮,一定得讓酒樓生意紅紅火火起來,攢夠錢準備好聘禮才行。

江孟真在馬車上狠狠心,愣是沒有掀開帘子來看站在那裏消瘦修長的身影。他這才離開不到半里路,就開始想郝澄了。雖說郝澄的住處遠沒有京城來的舒適,但對他而言,有郝澄在,比冷冰冰的京城宅院要強的多。

不過再不舍,京城的事情卻是不能不管的。好在明州城到京城的路並不遠,趕車的車夫在江孟真的吩咐下連夜趕路,只花了三天三夜就抵達了京都。

他坐的是馬車,在來之前,先前便以書信的方式通知了魏家和自己的外祖家,等江孟真的馬車停在魏家門前的時候,一堆下人便齊齊涌了出來迎接自己的主子。

原本安靜的魏家大宅瞬間便熱鬧起來,這聲音傳進魏家的東邊的院子,坐在床上的魏老太爺睜開細長的眼睛,問道:“這外頭怎麼回事,大中午的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讓休息了。”

一個容貌清秀的男子正替他捏着肩膀,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應是表姐夫回來了,府上的下人便吵了些。”

“那毒夫回來了!”魏老太爺一下子直起身子來,午休也不休了,“快大過年的,他回來做什麼,待在外頭早些死了不好嗎,非得回來給我找不痛快!”

那清秀男子勸慰道:“您可別這麼說,表姐夫他嫁到魏家來,自然是魏家的人,而且咱們府上開銷也還得靠他,您可和他服個軟。”他是幾年前便投奔到魏家的,雖說是魏家表親,但畢竟是個外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看着府里的局勢才特別清楚,這府上看起來權利地位最高的是魏老太爺,但真正說話有份量的還是江孟真。

他明面上算魏老太爺的人,這要是魏老太爺惹了他那位表姐夫不高興,倒霉的不還是他。

他話的意思魏老太爺都懂,不過他這麼說,就等於直接捅了馬蜂窩:“什麼表姐夫,他就是個毒夫!要是你年紀再大些,哪裏輪得到他嫁進來我們家,我那苦命的女兒就是被他給剋死的!”

男子一臉驚慌:“您可千萬別這麼說!”

魏老太爺哼了一聲:“我便是說了,他要對我如何,他嫁進來,便是我魏家的人,我還發作不得他不成。”

晉國男子在家從母,出嫁從妻。男子若是嫁出去了,便等同於和原本的家庭割離開來。即便是喪妻,若是男子沒有再嫁,那還是這一家的人,自然能夠管的了這家的人。而且若是再嫁,男子的婆家必須要替他出嫁妝,等同於他第二個娘家。

魏老太爺話音剛落,江孟真便走了進來:“爹說的是,就不知道您想如何發作孟真了。”

魏老太爺也就是嘴上硬氣,一碰到江孟真立馬就慫了。他原本也不是這樣,但在他喪女的那段時間,這柔弱隱忍的男人就和變了個人一般,這麼幾年下來,他被對方壓製得死死的,心裏畏懼的不行,但嘴上還是哼哼唧唧:“你突然進來,是想嚇死我不成?!”

江孟真卻淺笑,大大方方道:“我知道爹不喜歡我,不過您儘管放心,您以後很快就用不着見着我了。”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自個很快要嫁出去了,到時候他帶着屬於自個的財產走,嫁給郝澄,那便是成了郝家的人,自然和魏家毫無干係。

魏老太爺卻是被他嚇到了,還以為江孟真的潛台詞是要殺了他。

打了個冷戰,又強行讓自個保持鎮定,只是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語氣的顫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弒父不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孟真也意識到他想歪了,不過到時候他離開,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帶走,可能對魏老太爺來說,就是挖他的心肝挖他的肉。他本就和魏老太爺沒什麼感情,也樂得他這麼胡思亂想,只笑着低聲說了一句:“您莫多慮了。”便在下人的簇擁下離開。

魏老太爺最害怕這江氏笑了,但他面上又不能露怯。江孟真還沒對他做什麼呢,大過年的,他就因為思慮太重,自個把自個給嚇病了。

因為惦記着郝澄的事情,過年的時候江孟真乾脆就沒有在家裏待着,而是去了自己的外祖父家。

知道江孟真在自家身份不一般,林家的下人對他也是恭恭敬敬。林老太爺瞧見外孫來了,很是親昵地讓他坐在自個身邊,口中還埋怨:“你一個男子,孤身在外頭多讓我擔心啊。上次我做壽你也沒過來,可把我惦記得緊。”

江孟真告饒:“先前不是有事情耽擱了,您看我初二便過來了,還準備過年都在這住,不都是因為惦記您,就怕您嫌棄我。”

祖孫兩個寒暄了一會,林家的人看在老太爺的份上對江孟真也俱是笑臉相迎,聊了些瑣碎的事,林老太爺話鋒一轉,又到了江孟真頭上:“不是外公說你,只是你一個男子,家裏沒個女人也不算是。你為那魏家那個不爭氣的,守了這麼多年的寡,也算是對他情深意重仁至義盡了。”

江孟真依舊笑吟吟的:“外公的意思是……”

“這男人啊,年紀大了就不好生孩子了,你現在都二十八了,這次回來,便成了婚吧。這次外公都替你看好了,絕不任由魏家那麼糟蹋你。李御史你知道嗎,她前些日子來提親,我替你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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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從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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