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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比不得現代,開個大公司還得規定入股人數。郝澄這種酒樓,只要她足夠有實力,只她一人注資也毫無問題。

倘若接受喬木和其他女君的注資,郝澄免不了要聽她們的指手畫腳。若是只有江孟真和她一同開酒樓,那郝澄說話的權利便大了許多。

但她同樣有自己的顧慮:“你說的我也曾考慮過,外頭說話不方便,等進屋我再與你詳談。”

那小巷子離郝澄的住處並不是很遠,兩個人並排着走了一陣,畢竟沒名沒分,大庭廣眾之下,倒沒有手牽手走在一起,而是規規矩矩地保持二十公分的距離,緊接着一前一後地進了院門。

郝澄等江孟真眼瞅着江孟真進了自己的卧室,倒也沒說什麼,她進了自個屋子,想了想,又將門閂放下,方提起自己顧慮再三的原因:“我先前提過,喬姐是明州城城主的次女,那喬榆便是她最寵愛的弟弟。你若是有足夠的錢財,咱們兩個能開酒樓倒是沒有問題。但開了酒樓之後,後續只靠我們兩個,怕是要添不少麻煩。”

官員藥品講究清廉,至少明面上不能正兒八經地經商,但那些鋪子利潤那麼高,官員若不眼紅那也不可能。官員的夫郎可以直接開鋪子,官員也可以在暗處實際控制某處掙錢的鋪子。

這明州城紅燈區最有名的一處青樓,那後頭的靠山還是朝廷里的人。她既然要做生意,喬木是最好的庇護對象。有喬木在,首先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即便有人想找麻煩,憑着喬家勢力,自然也好解決。

江孟真自個名下便有許多處鋪子,他當然不可能不懂其中的彎彎道道,他在明州城並不算有勢力,經常有要管這一處也不是不行,只是麻煩,而且還需要時間。

喬山做了十年多的城主,喬家在此處枝繁葉茂,他想要插手,肯定及不上作為明州城城主家女君的喬木。

江孟真神色陰鬱:“那你也不能帶上那位喬公子。”

郝澄看着他道:“那我若是讓喬木摻和進來,這酒樓你是不是想讓我別開了。”

江孟真沉默着不說話,但他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郝澄感覺一下子憋了一口氣,但又不能一下子發作出來,便耐着性子道:“這酒樓是我自個的事業,便是有喬木,我也得把它辦好,即使你不情願,在這一點上我也不會退讓。”

江孟真的家世顯然不凡,但郝澄從未想着靠着他去發家致富。她們若是已然成婚,夫妻一體,對方手裏的資源能夠幫她更容易的達到目標,她也不會去犯傻,非要受盡白眼,各種看人家臉色,辛辛苦苦取得點都不能入江孟真眼的成績。

但她們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只掛着一個恩人和被救助者的關係,談感情,也不過是私下定情的磨合期,在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什麼都不算。

便是對江孟真來說很算那麼回事,但若是自個事業全靠着江孟真完成,她會覺得自己矮了一截。聽起來其實挺可笑,靠外人靠內人其實都一樣,關鍵還是自己爭氣才能一步步地爬上去。不過對郝澄來說,這就是很不一樣。

江孟真神色幾番變化,但都是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他頓了頓,想說些什麼,郝澄卻在這個時候轉移了話題。

“咱們先不提酒樓的事情,先談談你的家世。我的你都知道了,我爹娘都是杏花村土生土長的人,不過她們去的早。我救你的時候,他們的頭七剛過不久。除此之外,我這世上的親人,只一個舅舅,不過我和他關係並不好。”

她想了想,把財產也交代了:“我手中余錢白銀三千兩五錢,還有就是一套做手抓餅的工具,這房子是我租的。大概還有八個月便到租期,董雪和王陽都是我花銀子買下來的,他們簽的均是死契。其他的,目前的打算是要開一家酒樓,再準備明年的秋闈。這些錢的來歷絕對都清清白白。”

她來這的時候手中只幾百兩銀子,賺了一個月半不到的手抓餅,也只幾百兩,剩下兩千多兩銀子是她賣方子掙的。買主要求她保密,她也不打算把錢財的詳細來源也抖落得一清二楚。

江孟真倒也沒準備盤問她哪裏來這麼多錢,畢竟幾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算不得個大數目:“只三千兩銀子,開酒樓夠嗎?”

明州城的城中心寸土寸金,光是買酒樓的地契,差不多便要這個數了。

“地是喬姐買的,她以地契作為酒樓的份子錢。我出人,以及負責重新裝潢和設計以及各種菜色的錢。”

談出力,當然是她這個負責酒樓的要多些,喬木的存在就是負責遮風擋雨以及收紅利錢。等酒樓的運營走上正規,她也能做個甩手掌柜,把事情都丟給底下人,自個牢牢管着賬本便行。

“你若是不喜歡喬榆,我會和喬姐商量,但我也沒有把握。其他人本就持觀望的態度,便拒了也無事。”喬榆的事情她沒有把握,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死。畢竟看喬木的態度,她就是一個寵弟狂魔,要是以不喜歡喬榆為由拒絕喬榆的注資,那喬木怕也會跟着一起翻臉,這事情她只能看喬榆自個對這感不感興趣。

說完這話,郝澄意識到自個又被帶歪了話題:“好了,這回真的不提這個,咱們提回先前的事,你告訴我,你原本是何人,過的是什麼日子,家中可有弟妹。那個時候落下山崖,又到底是怎麼回事,便是被人追殺之類的,我也能夠接受,只一點,我不希望你有所隱瞞。”

書生家庭情況實在再簡單不過,江孟真則要複雜得多。他猶豫許久,在郝澄的注視下還是把自個的情況娓娓道來,當然比較細節的部分他也是含糊帶過,主要還是講結果而非過程。

他先講的也是大致家世:“我生父早逝,祖母在我三歲的時候過世,祖父在四年前仙逝,母親在我七歲那年續娶了戶部尚書家的嫡公子,母親未曾納小侍,但有一位性格溫順的側夫。我十歲那年,我的繼父為江家添了個妹妹。至於外祖母那邊,我有個交好的表姐,她是英國公家的嫡孫女,還開了間頗大的書坊,那書坊每年的紅利也有我的一份。”

郝澄點點頭,這結構也不算太複雜。

他瞧了瞧郝澄臉色,斟酌着道:“除了那書坊,我名下還有兩間珠寶鋪子,俱是開在京城,還有一處酒樓,一處茶樓,零零總總加起來一個月數千兩的進項。”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暗裏他的進項更多。在他那前任妻主死了之後,將軍府也基本被他掏空了,他的嫁妝就更不說了,他那繼父已經在成婚的人選上成功坑了他一把,嫁妝是他的生父早為他準備好的,便是她那娘親也不會在這上面苛待他。郝澄的幾千兩,是真真不被他放在眼裏。

早知道江孟真有錢,可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有錢。這就好比她是個月薪一萬的普通工薪族,結果談的對象突然告訴她,她家裏有上億的資產,每個月幾百萬的進項。

收入差距太大,郝澄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天上掉了個大餡餅,而是想退縮,她怕餡餅太大把她噎死。

江孟真見她神情,也顧不得男兒家該有的矜持,忙拉住她的手:“你方才自己都說了,絕不退的。”

郝澄勉強笑笑:“我答應過的,絕不反悔,你繼續說,你那死去的妻主是什麼身份,你的繼父為何讓你嫁與她?她又是因何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允諾過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易反悔。親都親過了,江孟真又是個較真的性子,前頭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得硬着頭皮往上闖啊。

現代的男女朋友談戀愛也會問及前任,她對江孟真完全不了解,而這方面還很可能涉及到她會遇到的艱難險阻,更是要問清楚。

江孟真抓住她的手攥得更緊,思緒卻是一下子飄回了好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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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從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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