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夕（上）

大約下午五點的時候，張琴芳才把在房間裏“胡鬧”的三個小孩叫了出來，當然不是“捉姦”，而是吃飯。

“香兒，小冰，娜娜該出來吃飯了。”張琴芳邊說邊走進房間，待看到三人鬧做一團時，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張阿姨，我們這就起來。”白冰看見張琴芳進來了，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媽媽，香兒知道了。”黃芸香也隨着白冰離開了床。諸曉娜還是那麼地靦腆，只是輕聲地回了聲。

一頓簡單的家常便飯，不過味道還真不錯，特別是鴨湯，味道棒極了。晚餐之後，諸文翰一家先回去了，明後天他們也得回老家過年。

“小冰，剛剛你媽媽打電話過來了，讓你今晚住我們家，明天下午再來接你去新家。”張琴芳收拾完之後對白冰說道。

“嗯，那今晚要給阿姨添麻煩了。”白冰到黃芸香家之前，白玉鳳已經和他說過了，所以也沒有矯情。

“不麻煩，小冰今晚你就和香兒一起睡吧，她老是喜歡鑽我的被窩，今天你在，我也可以省省心了。”張琴芳想到女兒可愛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正在專心看着動畫片的黃芸香看見媽媽在笑，也跟着笑了起來，都不知道笑個什麼勁。

白冰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就按阿姨的意思安排吧！接着轉過頭看起了電視，想着自己要不要去買些書看，一方面充實自己，另一方面在練功之後，自己的記憶力明顯增強，不說過目不忘，但也是能博聞強記的。

張琴芳憐惜地注視着白冰，心裏想到：看來玉鳳還是沒有告訴小冰有關他身世的事，唉，這孩子太可憐了，雖說十分乖巧和聰明，但是拋開孤兒寡母的不說，一個缺少頂樑柱的家始終是不完整的，不過還好偉國也十分疼愛小冰，和自己一樣完全把小冰當作自己的兒子對待。

一夜過去，早晨張琴芳把兩人從被窩中叫了起來，吃過早飯便忙着貼起了春聯和福字，白冰陪着黃芸香玩了一會，就開始看起了黃偉國的軍事類書籍。

下午黃偉國也從繁忙中解脫出來，作為一名軍官，也只有幾天的時間陪伴家人度過春節，所以他格外珍惜這幾天的休息。

晚飯前，白冰終於看到了白玉鳳，重生以後白冰和白玉鳳基本上一直在一起，這次分別了有將近兩天，白冰總感覺少了什麼。而白玉鳳忙碌了兩天，整個人稍顯疲憊，不過看到白冰之後，整個人一下子精神起來，有點“迴光返照”，錯了，是精氣十足。秀髮被精心地盤起，精緻地五官，除去圍巾后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一身裝束有些風塵僕僕，不過天生麗質的白玉鳳讓人自動忽略了這些。

“琴芳姐，黃大哥謝謝你們照看冰兒，冰兒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白玉鳳進門后便殷切地和張琴芳、黃偉國問候起來。

“玉鳳啊，小冰可乖了，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香兒也喜歡和小冰在一起玩，呵呵。”張琴芳微笑着說道。

“是啊，玉鳳，別這麼客氣，我和琴芳都非常喜歡小冰這個孩子。對了，今天是小年夜，不如就在這兒吃點吧！明天除夕我們一家再到你們新家過，怎麼樣？”

“那好，我和冰兒就在這裏隨便吃點兒。”白玉鳳知道兩人的脾氣，也不推脫。

1990年的1月26日，白冰過起了重生后的第一個除夕，看着身邊的母親、小姨、舅媽、雙胞胎姐妹和表哥白芒，白冰感到這一世自己有了許多的親人，不像前世那麼孤單。同時也感到十分慶幸，這些親人大多數都是真心對待自己和母親的，除了那個有些討厭的二舅白宇坤。

“黃大哥，琴芳姐你們來了，快進裏面坐。”白玉鳳看到黃偉國和張琴芳到了，招呼他們一家進來坐。

“大嫂，這位是黃偉國，這位是張琴芳，這是他們的女兒黃芸香。”白玉鳳為席萱介紹起黃芸香一家。

“黃大哥，琴芳姐，這是我的大嫂，席萱，這是大嫂的三個孩子，他們是三胞胎哦。”白玉鳳又為黃芸香一家引見起席萱。

“你們好，歡迎來玩，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席萱大方而熱情地招呼起來。

“黃大哥，琴芳姐，還有小香兒，歡迎你們來玩。”白玉凰也上前招呼起來。

白冰看到大人在談話，拉起黃芸香的手，和表哥表姐一起玩樂去了。

“小妹，你帶小冰、香兒、雪梅、若梅還有小芒去下面轉轉吧，到晚飯前回來就行了。”白玉鳳知道白玉凰早就想下去撒歡兒了，所以開口說道。

白玉凰聽到后，欣喜不已，和席萱以及黃偉國夫婦打了聲招呼，就帶着幾個小孩去玩了。

靜海市地處江南地帶，冬天很少會下雪，就算下雪，也是很小的，不可能有較厚的積雪，所以南方長大的孩子都沒有體會過打雪仗的滋味，但是南方的孩子也有屬於自己的樂趣。冬天低下的溫度會使一些小河流結上一層薄冰，小孩不用力踩的話是不會有事的，用石子用力砸到一些特別薄弱的部位，還可以讓薄冰碎掉。

“白芒表哥，你過來下，我有話和你說。”看見前面幾個女孩再玩女孩的遊戲，白冰叫上一直不怎麼出聲的白芒，向一邊的小土坡走去。

白芒始終迷茫的眼神就沒變過，讓人感覺是個傻子，但是他不是傻子，智力絕對正常，可是卻一如既往的習慣沉默。

“白芒表哥，你怎麼一直不說話？”白冰待白芒走近后問道，對於這個表哥，白冰既有無奈，也有無語，你說你才五歲的小屁孩，整天就是沉默，難不成真是沉默是金。

“哦，白冰表弟，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呀！”白芒露出憨憨的笑容說道。

暈死，什麼叫不知道說什麼好，隨便說嘛，白冰看着這張臉，長得還不錯，不過這副笑容讓人很想扁他。白冰強忍住情緒，換上一副比白芒還要憨厚的笑容說道：“白芒表哥啊，你可以說說你的興趣愛好啊，長大后的志向啊，還有你可以談談你的兩個姐姐啊，什麼都可以談的嘛。”我要把你變成我的“線人”，幫我打探雙胞胎姐妹的信息，嘿嘿，白冰對於自己的想法是相當佩服啊！

白芒想了會說道：“白冰表弟，我想到我的興趣了。”

“哦，是什麼？”白冰追問道。

“打架，我最喜歡打架了。還有為了能打贏架，就學着我爸爸的樣子練肌肉。”白芒想到打架，眼神不再是迷茫，而是精光閃閃。

果然，你丫的真是“變態”，才幾歲啊，整天居然想着打架，白冰心裏暗罵，嘴上說道：“白芒表哥的興趣愛好居然如此出人意料啊，表哥，那你長大后想做什麼呢？”

“當教官訓練新兵蛋子，我看到爸爸每次說到自己手下的新兵時，都會說這幫龜孫子，老子明天繼續‘好好’的操練你們。所以我想當個教官，這樣每天都有人陪我打架了。”白芒顯然對於有打架對象非常興奮，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手舞足蹈了，整個人看上去是神采飛揚，虎虎生威。

“表哥你的志向居然是如此遠大，表弟我不得不說佩、服佩服啊！那你的兩個姐姐呢，你知道她們的愛好嗎？”白冰口上說著佩服，不過心裏已經罵開了，你丫的小小年紀不學好，黨教育我們要五講四美，爸媽教育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過要偷偷向老師打報告，控訴打你罵你的人的罪行，老師教育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看看你都學了什麼，唉……跟你說也白說，看你那個鳥樣，肯定是好好學習，天天打架的典範，真是為大舅和舅媽悲哀啊，怎麼就會有你這麼不上進的兒子呢？

白芒先是驚恐地環顧四周，好像找些什麼，然後拍拍自己起伏不已的胸脯，才說道：“表弟，你不知道啊，我的大姐是‘惡魔’啊，她總喜歡捉弄別的小朋友，等別人找過來的時候，就說是我指使她做的，跑到我面前又說，是那些人欺負我，你總不能讓別人欺負你姐姐吧，我想也是，於是我天天為了應付那些人，不得不打架，還好我習慣了。”眼神中的悲憤讓白冰覺得這是一個深閨怨男啊，大表姐這麼可怕，難怪那次白冰覺得大表姐的眼神充滿着玩味，如同獵人看到正在陷阱掙扎的獵物一樣，白冰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表哥，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那你給我說說二表姐，她不會像大表姐一樣吧？”白冰想起白雪梅可愛的樣子問道。

“當然不是，二姐就像是天使一樣，每次我打架受傷都是二姐幫我包紮的，對了，表弟，你要小心點，我大姐已經把你列為頭號對象了。”白芒說道白雪梅時一臉“幸福”，之後又壓低聲音提醒起白冰。

“嘻嘻，表哥你放心吧，我會征服大表姐這個‘惡魔’的。”白冰覺得有這麼個大表姐十分有趣，又想到溫柔可愛的二表姐，兩個表姐，一個像惡魔，一個像天使，吼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讓我和惡魔女孩鬥上一斗，和天使女孩玩上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