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山間留情(2)

第218章 山間留情(2)

第218章山間留情(2)

老太太就着紀澄的手喝了葯,苦笑地搖了搖頭:“我雖然也在乎名聲,可更在乎的是阿荷、阿萃她們幸不幸福。她們日子過得不好,我心裏也不好受。”作為最疼愛晚輩的長輩,老太太心裏的難受可想而知,“所以,咱們家的男子若非情有可原,我是絕不許他們納妾的。你和阿徹好好過日子,我看他如今也收斂了許多,如今我只盼着你們兩個能好好兒的。”

紀澄替老太太擦了擦嘴角的葯漬:“郎君待我極好,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老祖宗不用擔心我們。”

“你們若能再早些有個孩子就好了。”老太太嘆道。

“趕明兒就給您生個大胖曾孫子。”沈徹不知何時從外頭走了進來,站在紀澄身後朝老太太道。

紀澄服侍老太太躺下睡覺,這才跟着沈徹回了九里院。

沈徹輕輕擁着紀澄道:“這幾日辛苦你了,以後我好好獎勵你。”說完,沈徹就在紀澄的臉頰上偷了個香。

紀澄的眉頭並沒有舒展:“並不辛苦,伺候老祖宗是我打心底樂意的。哦,對了,二姐夫的事情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沈徹挑眉道:“我做什麼要管他們的事?你覺得我一天吃了飯沒事兒做嗎?”

紀澄笑道:“你的確有很多事做,可如今因為二姐的事情,氣得老祖宗都病了,我不信你會無動於衷,肯定背後另有打算是不是?”

這回沈徹沒再抵賴,他將下巴擱在紀澄的肩膀上道:“知我者阿澄也,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沈徹的確是去見了芮鈺。

“我真沒想過你會甘願給翟瑜做妾。”沈徹直言不諱地對芮鈺道。

翟瑜雖然不錯,是有名的才子,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可芮鈺何等人也,見過的才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斷不至於就稀罕做翟瑜的妾室。

芮鈺道:“我也沒想過當初你會那麼狠心,逼我離開。”

當初哪裏是沈徹逼芮鈺離開,他送芮鈺走其實也有幫芮鈺脫離那種身份的意思,並鼓勵她闖出自己的天地。

但芮鈺的心性和方璇不一樣。方璇是真的醉心樂曲,寄情於樂事,芮鈺卻是痴戀沈徹,離開之後越想越覺得是沈徹狠心絕情,變心不說,且還要將她逼離京師。

芮鈺是因極偶然的機會遇到翟瑜的,她對翟瑜本來並無多少情意,但聽得他是沈荷的郎君后,就動了心思。以她的能耐,想引誘一個翟瑜真是並不用費多少心思。

沈荷雖然是庶女出身,可因為沈家勢大,她本身又是才貌雙全,所以對待翟瑜就難免強勢。頭幾年夫妻之間還柔情蜜意的,可後來矛盾漸漸升級,早就有了罅隙,芮鈺乘虛而入,便將翟瑜的整顆心都籠絡了去。

芮鈺的想法很簡單,她本就需要有個依靠,這個依靠可以是別人,自然也可以是翟瑜。而翟瑜還有一個附送的好處,那就是可以叫沈徹的姐妹也體會一下失望傷心的痛苦。

本來夫妻之間的事情最是忌諱外人插手,但奈何老祖宗為這件事犯了心病,沈徹就不得不出手。

沈徹的原意是讓芮鈺退讓,他自然另有補償,並不想仗勢欺人,可一聽芮鈺的語氣,他就知道芮鈺是衝著他來的,看來還真是他對不住沈荷。

沈徹只和芮鈺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了,芮鈺跟在他身後追了幾步大聲問道:“你對我就沒有別的話了嗎?”

沈徹頭也沒回地就去了。要解決芮鈺自然並不用從她本身出手,翟家也算家大業大,翟瑜身為翟家人,哪怕為了芮鈺要死要活,也絕不可能為她害死整整一家人,在棄車保帥的時候男人總是十分果決的。

沈徹對芮鈺自然再無什麼舊情可言,紀澄倒是有些唏噓:“誰叫你當初玩弄她的,現在也算是報應吧?”

儘管沈徹不願承認自己玩弄了芮鈺,頂多就是相處了幾日,別說入幕了,就是親香都不曾有過,但他的確是傷了芮鈺的心。

是以聽了紀澄的話,他也沒有反駁,只微微一哂。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人和事兜兜轉轉,誰也無法預料將來自己所虧欠的人會在哪裏把自己報復回來。

芮鈺不知所終,沈荷和翟瑜夫妻終於“重歸於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可紀澄知曉,沈荷藉著娘家的勢力逼迫翟瑜,他們的情分只會越來越差,其後的冷暖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對沈荷,沈徹也有些感嘆:“有時候真不能理解你們這些女人。她逼着我們給翟瑜施壓,趕走了芮鈺,難道真就能和翟瑜回到以前?”沈徹是男人,顯然更了解翟瑜的心思,沈荷這是將翟瑜逼得越走越遠。

而紀澄更想說的是,無論是沈荷還是沈萃,都是被沈家寵出來的,從小就知道仗勢欺人,長大了也改不了那種習慣。當然紀澄不能這樣對沈徹說話,轉而道:“二姐姐那麼聰明如何能不知道。她也是沒有辦法了,抱着僥倖心,以為只要芮鈺走了,她就能重新籠絡二姐夫的心。可是男人的心都走遠了,女人哪裏趕得上,按我說,只要不那麼上心,這一切問題就都不會存在了。”紀澄說著說著就看沈徹臉色不對,趕緊改口道,“可是,感情的事誰也沒法克制,我這樣說二姐,那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若是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我要是有勢可仗,也會將芮鈺逼走的。”

沈徹看了紀澄良久,這才悠悠地道:“阿澄,我發現你這張小嘴越來越會哄人了。”沈徹往紀澄靠了靠,“你心虛不心虛?”

“天地良心,我可是字字真心。”紀澄摟着沈徹開始順毛。

出了正月,就是柳葉兒和榆錢兒的好日子,紀澄給她們每個人置辦了一處小宅子,另封了三千兩銀子的壓箱銀,普通世家的千金出嫁也就只這麼多現銀了,很多人連三千兩都沒有。

柳葉兒從此就跟着她夫君在紀澄的鋪子上做事了,榆錢兒則變成了袁勇家的,每日依舊到九里院來伺候紀澄,作為管事媽媽幫她將府里的事情料理起來。

到二月中旬,老太太的病也痊癒了,沈徹就開始掇弄紀澄去三好居。

紀澄對三好居可沒什麼太好的印象,這人在那兒險些沒將她欺負死,四周荒無人煙,可真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況且眼看着那梅花消寒圖馬上就要塗完了,沈徹這兩日走路都帶風,眼睛亮得都可以燒火了。紀澄只是想了想,就覺得兩股戰戰,更是不肯同沈徹去三好居。

可是紀澄哪裏強得過沈徹,睡到半夜就被打包出發,等紀澄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山下。

紀澄發怒,折了一根桃枝,追着沈徹狠狠抽了一頓才作罷,當然這還是沈徹故意讓她追上的。

紀澄氣喘吁吁地扶着腰:“我要回去。”

“過幾日就回去了。”沈徹好脾氣地安撫紀澄,“上來,我背你。”

“不要你背。”紀澄嗔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沈徹道:“好了,好了,彆氣了,上來吧,省些力氣晚上再用。”

紀澄真是被沈徹氣得跳腳,死活不讓他背:“我就樂意現在用力氣怎麼了?”

“好,好,都依你好不好?”沈徹儼然成了沒脾氣的好好先生了。

翻過山,紀澄便又看到了當日她和沈徹叨擾過一頓飯的村子,也不知道那位熱情善心的老婦人還在不在。

“走,我們去看看。”沈徹牽起紀澄的手,顯然他也是想起那老婦人了。

紀澄和沈徹一進村就看到了那老婦人,身子還如幾年前一般硬朗,農村人活做得多,反而身子康健些。

見着紀澄和沈徹,老婦人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熱情地迎上來,將他們領進了屋。

沈徹在紀澄的耳邊輕聲道:“兄妹?”

這是上回紀澄對老婦人解釋的她和沈徹的關係,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記得。

紀澄臊得厲害,抬手就去擰沈徹的腰。

老婦人看了只抿嘴好笑:“沒想到過了這幾年又見着兩位貴人了,怎麼沒把你們的孩兒帶來一同玩耍?”

“你看上回你就沒把人給糊弄過去。”沈徹又在紀澄耳邊輕笑,“老人家眼睛可亮着呢,一看就知道咱們是夫妻。”

紀澄一把推開說風涼話的沈徹,朝老婦人道:“我們還沒有孩子。”

“呀,這都多少年了啊?我的孫子都出來兩個了。”老婦人滿是驚疑地看着紀澄和沈徹。

紀澄心想,她肯定在嘀咕他們二人究竟是誰有問題呢。

吃過中午飯,紀澄和沈徹告辭離開時,老婦人好心地將紀澄拉到一邊道:“少奶奶晚上睡覺的時候拿枕頭墊墊腰,這法子更易受孕呢。”

紀澄離開時整張臉都紅透了。

沈徹促狹地在紀澄耳邊問:“老太太跟你說什麼呢?”

“什麼也沒說。”紀澄極力否認。

沈徹道:“不是讓你晚上把腰墊高嗎?”

紀澄瞪大眼睛道:“你居然偷聽。”

沈徹笑道:“我不偷聽怎麼知道,老太太還勸你要籠絡住我,多同你敦倫幾次,是不是?”

紀澄臉紅得都可以煎蛋了:“沈徹!”她氣得去撕沈徹的嘴,卻被沈徹攔腰抱起就往山上飛奔而去。

“咱們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沈徹在紀澄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發出響亮的聲音。

三好居依舊靜靜幽幽地藏在青山秀水中,只是紀澄在被沈徹飛速地抱進屋裏前,還是眼尖地看到“三好居”的牌匾不見了。

“呀,山裏的風雪也太大了吧,把三好居的牌匾都給弄沒了。”紀澄摟着沈徹的脖子道,可她話才說完,脖子一扭就看到了立在柱旁的“不嗔不痴不怨”的木匾。

紀澄腳一落地就將那木匾拿了起來:“這是什麼時候刻的啊?不嗔、不痴、不怨,哪兒來的感觸啊?”紀澄笑看着沈徹。

沈徹從背後重新摟住紀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那木匾:“就上次你夥同喆利算計我的時候,我心裏難受,就來了三好居,看見那牌子我就生氣。好者女子也,這不是拿刀戳我的心嗎,我一氣之下就把三好居的牌子給砸了,刻了一晚上這個。”

哎喲,這是清算舊賬啊,紀澄心想,妄圖叫自己心存內疚,任他為所欲為呢。

紀澄道:“哦,你就這樣把‘女子’給斬殺了呀?”

“等會兒你睡覺的時候,我重新刻一塊。”沈徹將她手裏的木匾拿開。

紀澄道:“不用,我覺得這三個不也挺好的,可以叫人引以為戒。”

“嗯。”現在沈徹腦子裏就只有一件事兒,所以紀澄說什麼都好,他的手輕輕一用力,紀澄的夾衣就裂作了兩塊。

紀澄瑟縮着躲開沈徹無孔不入的吻:“我還沒沐浴呢。”

“不用,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味兒。”沈徹的唇貼着紀澄的鎖骨道。

“什麼味兒?”紀澄吃了一驚,難道她身上真有味兒了?那她可受不了。

“桃子味兒,又甜又香。”沈徹的聲音帶上了危險的沙啞。

紀澄輕輕推了推沈徹:“我要去沐浴,求你了。”在山裏折騰了一周,沈徹不嫌棄,她自己卻不喜歡,更何況她有種很不祥的預感,總之是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沈徹不甘地咬着紀澄的脖子道:“那我伺候你沐浴?”

想得美!紀澄強烈抗議。

沈徹也沒為難她,只貼心地替她將衣裳和棉巾準備好。

紀澄在溫泉里泡了一會兒,又不辭辛勞地將頭髮也洗了,濕漉漉地出了水,如此一來沈徹總不好急急地拉着她“歇息”了。

別說,沈徹還真沒急,甚至體貼地拿了棉帕,替紀澄將頭髮的水絞乾。

紀澄以手支頤側靠在引枕上,享受着沈徹的服侍。

沈徹從身後拿了一本冊子遞給紀澄:“給你。”

紀澄抬了抬眼皮看看沈徹,並不伸手過去。

“不是說要幫我療傷嗎?你先看看,學一學。”沈徹道。

“沈徹,你……”紀澄指着沈徹的鼻子就要發飆。

沈徹趕緊解釋道:“雙修的行氣走穴我怕說出來你不太容易理解,就想着畫給你看。可是我腦子裏就只有你一個人,哪裏畫得出其他女子來。”沈徹從紀澄手裏將冊子搶救回來翻開道,“你看,我畫得這樣仔細,連你衣裳的褶子都畫得一清二楚的,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意?”

這天底下有拿這個邀功的嗎?

不用說,那畫上的男子自然是沈徹了,明顯心思就粗糙了許多,不過略略描了一下。

紀澄怒瞪着沈徹:“難怪你會流鼻血了,真是活該,你腦子裏就沒想過正經事嗎?”

沈徹假作委屈道:“嚷着要生兒子的也是你,我只是想一想生兒子的事情,你卻又說我不正經。”

在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上,紀澄向來說不贏沈徹。

沈徹用手捻住紀澄的耳垂輕輕揉着:“你怎麼不高興,阿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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