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豆豆,做我的皇后
朱景禛的心猛地一抽,很疼,很疼。
她是不是吃了好多苦,天知道,他是如何忍住強烈的思念不來看她的。
他想,既然她那麼決絕的要走,她的心裏斷然是沒有他的,他想試着徹底將她放開,成全她給她自由。
因為他與她是叔侄,這是一道怎麼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縱使他可以拋下一切倫理綱常,她也不肯拋下,不然何至於拚死也要離開皇宮,離開他。
可無論他如何努力,思念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蔓延了,他在等她在外頭吃了苦自覺自愿的回宮去,不想她把生意做的風聲水起。
他耐不住了,因為思念已蔓延纏繞的他寢食難安。
那一晚,她逃離皇宮,他跳水救她在河裏整整泡了大半夜,引發濕毒發作,他日日夜夜忍受噬骨鑽心的痛,可再痛,也比不過他失去她的痛。
他不想再痛,也無法忍受再痛,所以他來了,他來找她了。
他知道,這一來,他就打算拋開一切,不管倫理綱常,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她,要她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他的皇后。
他獃獃的看着她,如畫中拓下來一般女子,縱使她還是顯得比較豐潤,但他覺得這世間無一個豐潤的女子能與她比。
瑩白如玉一般的臉蛋,透着健康的粉紅之色,帶着一種誘惑人心的青春溢動。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摸一摸,親一親。
一雙一字眉飛揚入鬢顯得她英姿不凡,眉毛下是一對如凝了霧水般的眼睛,他甚至可以看到她撲扇撲扇的睫毛,又長又翹,就如蝶羽揮舞,當她抬眸看他時,羽睫緩緩舒張開來,一對又黑又亮的眼睛如星辰,如籠月,如碧泉,他真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單是這樣的一雙妙眸,已讓他無法自拔。
她的唇輕輕咬着,如嬌羞柔美還帶着露珠的花瓣,嬌嫩欲滴的讓他恨不能當場吞吃了她。
此刻的她,像仙女,像妖精,雖是體重稍重的仙女和妖精,但也是集了清純與妖媚於一體,他想,若她再減下去,她的品貌足以顛倒眾生。
這樣的她,是專門用來魅惑人心的。
他的心已無法自己的隨着她驛動,永生永世驛動的無法停下。
心動,情動……
他的身體漸漸的熱了。
他的眼睛也隨之泛了溫柔,當中還夾着一種如狼見到獵物般的掠奪光芒。
褚玉被她強烈的注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尼瑪!瞧這眼神,簡直就是一匹來自北方的餓狼啊!
她一下子就有些慌亂了,死命的咬了咬嬌艷如花的唇瓣,眼珠兒轉了一轉,臉上忽堆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來。
化被動為主動,她笑着走向了他。
“喲!這位客官,往裏面請,想和哪家姑娘分手啊?”
朱景禛淡聲應道:“最肥的那個。”
褚玉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兩個月她雖然減了不少,但還有一百三十八斤,跟她的身高比例算起來還算是個胖子,這裏的人個個瘦的猴子似的,還真是自己最肥了。
眸光流轉間,她冷嗤一聲道:“最肥的那個沒和你好過啊!”
朱景禛道:“所以你必須幫我先和她好,等入過洞房,再幫我分手。”
褚玉眼一翻:“那位是靠強大的分手藝能吃飯的,賣藝不賣身。”
朱景禛悠悠道:“賣藝也行。”
褚玉兩手一搓:“那位還有家傳無痛閹割手藝,客官現在就來試試?”
朱景禛:“……”
就在朱景禛怔忡的時候,褚玉回頭叫了一聲。
“栓牛,有客人到還不倒茶。”
“哎——”栓牛熱情的應了一聲,又拿手搗一搗旁邊的人低聲道,“有眼色點,這人一瞧就是個斷袖,還不去把老大找回來,搶老大相公媳婦的人來了。”
那人一聽,趕緊貓腰逃跑了。
栓牛正要去倒茶,追螢,琉璃,紫燕几個竟然反客為主的搶了他的活,他覺得這三個女人忒沒眼色,眼一瞥正要說叨兩句,一眼瞧見琉璃正俏生生的伸手夠着茶罐,那個楊柳小蠻腰簡直盈盈一握啊!
他哪裏還有說叨的力氣,當即就酥倒了半邊。
……
樓上,卧房
這是一間簡樸而不失精緻的屋子,屋子不大,用一扇屏風隔開了卧室和小客廳,繞過四扇美人屏風便是一張寬大的楠木雕花大床,床前垂掛着雨過天晴色的紗帳。
床兩頭各兩個同款的床頭櫃,床頭柜上擺放着兩個十分可愛的玩偶,櫃旁邊是一座鏤空嵌銅鏡的梳妝枱,除了梳子以外,並不見任何一點胭脂水粉。
說起這傢具,還是軟枕頭化了整整一月個時間親自做出來的。
軟枕頭這人除了SB了些,功能性和實用性都很強,當的了保鏢,做的了木匠,沒錢的時間還能當個土匪搶搶劫,不高興時還能踹他兩腳發發火。
褚玉壓根不想把朱景禛帶到自個的卧房來,可這位狐狸發話了,不找個安安靜靜談話的地方,就搶了她的錢拆了她的店,將她捉回皇宮。
她雖是個威武不能屈的女漢子,但還有一句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誰叫他是皇帝呢,皇帝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強盜,她自認干不過這個強盜,所以她只得將帶到卧房。
因為店裏人多嘴雜,除了她專用的茅房很安靜外,就屬她的卧房最安靜了。
她總不能把他帶到茅房裏去談話吧!
於是乎,她帶他來到了這裏。
這狐狸真是得寸進尺,找了安靜的地方談話,他還要先參觀后談話,褚玉本着俊傑原則,唯有強顏歡笑帶他參觀。
參觀完畢,她揮了揮手中的扇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個倒了一杯茶飲了,問他道:“你看也看了,有什麼話要和我談?”
“豆豆,你可真沒有禮貌,哪有不倒茶給客人,自己先喝的。”他亦坐了下來,望着她,淡笑一聲又道,“莫非你覺得我也是主人,你不用招待?”
褚玉猛扇了一把扇子,然後將扇子扔在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道:“尊敬的客官,請喝茶。”
他笑眯眯的將茶盞里的茶一飲而盡。
“豆豆,我既吃的你的茶,就要做你的夫君。”
褚玉不明所以盯着他,切了一聲道:“你蛇精病啊!哪有吃了茶就要做人夫君之理?”
朱景禛頗是無奈道:“誰叫我是皇帝呢,我說有理就是有理。”
“你放屁!”褚玉眼中閃過絲許的慌亂,嘴巴卻硬的很,聽皇帝口氣又想對她進行性騷擾了。
“豆豆,你可知道,我這一次來找你,你和我都無路可退了。”
他的眼神幽森而誠摯,裏面還隱藏着讓褚玉害怕的*,她渾身一抖道:“有沒有退路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我說有干就是有干。”
他忽然站了起來,靜靜的走向她。
她一個彈跳而起,急着往後退了幾步,因小客廳比較狹隘,這一退就退到了牆邊。
他忽然傾身向上,兩手往牆上一撐,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完全全的籠罩,一雙幽暗的眸子緊緊盯住了她。
卧槽!壁咚。
褚玉有些後悔,不該退到這牆角來,搞的她退無可退,這不明擺着給他製造壁咚的機會么?
這下她真有些害怕了,他眼裏滿滿的獸慾瞎子也看得清楚。
她伸手將他一推:“有話就好好說,不要一來就擺出一副流氓的態度,我不喜歡。”
他呼吸一滯,垂首俯向她的耳邊,低低道:“豆豆,我好想你。”
“我不想你。”她再推他,他卻紋絲不動。
他忽然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往頭頂一放,盯着她的眼睛:“豆豆,是你帶我來你閨房的,難道你不知一個女人帶一個男人來她的閨房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也不意味,是你說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談話的,我這裏唯卧房最安靜。”
她抬眸怒視着他。
“豆豆,告訴我,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褚玉一愣,心突突的跳了起來,若說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是假的,可她和他之間根本不可能,雖然靈魂是褚玉,可這具身體是朱玉的,作為現代人懂得近親不能結婚,更何況他們已經近到如此地步,簡直就是*。
她咬了咬牙,斬釘截鐵道:“沒有,一點也沒有。”
“你騙我。”他的一隻手忽然襲了她的左心口,輕輕的按在上面,“你這裏跳的很快,你敢就你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褚玉的身子抖了抖,強辨道:“老子減肥之後得了心臟病,心跳的就是這麼快。”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心貼在自己的心臟口:“豆豆,我和你得了一樣的病。”
“你有病趕緊回宮治治。”
“豆豆,跟我一起回宮好不好,這一次,你做我的皇后。”
他的眼睛太過炙烈,他的臉孔太過好看。
搞的褚玉有了一瞬間的動搖,驀地,她回過神堅決回絕道:“我不會回去,也不會做你的皇后。”她眨巴着霧蒙蒙的大眼睛,睫毛顫抖的像妖精的翅膀,毫無徵兆的就落下一滴淚來,“阿狸叔叔,你是我的阿狸叔叔,你放了我好不好?”
看着她眼淚盈於眶,他的身子重重一滯,幽暗的瞳仁不易察覺的縮了縮。
“豆豆,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我答應你,這一輩子我只要你一個女子。”
褚玉見自己軟磨硬泡都沒有用,乾脆冷哼一聲道:“你只要我,你就要做個絕後的皇帝。”
“怎麼絕後,除非你不願意為我生一個孩子。”
“按照遺傳學原理,你我是近的不能再近的近親,近親結婚產下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殘疾。”褚玉乾脆把有可能三個字直接剔除,又補充道,“難道你嫌活的太閑,非要弄個傻子或殘疾來玩玩?”
“這麼說你不是不肯做我的女人,而只是因為顧忌你我之間血緣關係?”他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
“這不是重點,重點你一個皇帝要麼絕後,要麼後代是殘次品種。”
“豆豆,為了你,我願意絕後。”
“……噗”褚玉幾欲吐血,這人油鹽不進啊,她鍥而不捨的問道,“你願意絕後,老子不願意,一個沒做娘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你難道為了你自私的想法而讓我成為一個不完整的女人?”
他頓了頓,眼色益發深了。
“有了我,你的就是完整的女人了。”
“你這人是不是榆木腦袋,怎麼說也說不通。”褚玉有些絕望的奮力將他一推。
這一推沒能把他推遠,他離她反而更近了,幾乎就是嚴絲合縫的緊緊貼在一起了。
離的如此近,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她唯有將頭一扭,羞忿道:“朱景禛,不要讓我恨你。”
“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看着她顫抖的羽睫,情動的再無法控制。
在他的嘴將要賭上她嘴的時侯,她惱怒的喝了一聲:“老子又不是東西。”
他忽然停了下來,似笑非笑道:“哦,原來豆豆你不是東西。”
“……你”褚玉眼底已泛了紅色,顫抖的唇道,“你欺負人。”
她的柔若無骨,她的幽幽香氣,他被誘惑的快要淪陷。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豆豆,如你所願,我現在就要欺負你……”
“色狼!”她甚感屈辱。
“豆豆,如果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色不起來,他還算什麼男人。”
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伸手握住她扭過的臉,堵上了她柔軟馨香的唇,她死死咬住牙關,他拿手輕輕一捏,他的順利的攻破了她所有的防禦。
他積聚的太久也壓抑的太久,他不想再這樣壓抑自己,他要她,哪怕翻天滅地他也要她。
他的霸道,他的瘋狂讓她不得不卸下所有抵抗,因為她發現她越是抵抗他越是瘋狂,她想這回要徹底完蛋了。
她逃不掉了。
他緊緊的抱着她,他的身體好燙,她被燙了失去了思考的力氣。
“相公媳婦,相公媳婦……”樓下忽傳來軟枕頭叫魂似的叫喚聲。
褚玉猛然一驚,從欲壑里收回神思,想推開他,他卻不動。
“相公媳婦,相公媳婦,聽栓牛說有個色坯想搶了你,那個色坯在哪裏,爺爺滅了他……”
朱景禛的眉頭不由的深深皺起,這個風無情究竟是怎麼辦事的,竟讓人闖了過來。
其實真不能怪人風無情,人有三急,風無情再酷再厲害,也會內急不是。
因為這次朱景禛出門並不想驚動旁人,所以他是單獨行動,連一向服侍他的李德勝都沒帶。
他雖沒來看過褚玉,但知道褚玉的落腳地點后,派了風無情一直像個隱形人似的護了褚玉整整兩個月,褚玉連一星半點都不知。
足可見褚玉是個睜眼瞎,要不只能說明風無情隱形技能太高。
“這位公子,請不要打擾我家褚爺休息。”追螢和琉璃趕緊上前制止。
“你們是誰,滾一邊待着去!”軟枕頭一聲怒吼,伸手就要推開追螢和琉璃。
“老大喂,手下留情,不要傷了小美人。”栓牛護美人心切擋在了琉璃面前,抬着眼道,“老大,溫柔,溫柔哈……”
“溫你娘的柔!”
軟枕頭冷哼一聲,一個飛身就要欲飛到樓上,琉璃一把死死扯住他的褲腿,他正要踢,栓牛已撥開了琉璃的手:“小美人,你不要阻止我家老大,你們家的那位大爺想搶我家老大的相公媳婦實在太不道德,拉屎還講個先來后道呢。”
“你,你放開。”琉璃掙扎,紅着兩瞪着栓牛。
追螢還要去追,軟枕頭已飛身上了樓梯。
忽然“嗷——”一聲慘叫,軟枕頭從樓梯上跌了下來,他摔到一樓摔了個屁股開花,揉着屁股罵道,“日他奶奶的,是誰,是誰敢暗算爺爺?”
風無情如鬼魂一般幽幽閃過:“不想死就安靜些。”
“我安你奶奶個靜!”軟枕頭怒吼一聲,正要爬起,咚的一聲又跌了下去。
這一跌,他被點了穴位,就像個木頭一般再動彈不得。
褚玉一聽下面沒了軟枕頭的聲音,心下大駭,以為軟枕頭被朱景禛帶的什麼人搞死了。
趁着朱景禛放鬆她的當口,張口就死死咬住他緊擁住他的胳膊。
原以為,他一吃痛就會放開她,不想,他堅挺異常,任她咬着。
她不鬆口,他亦不鬆手。
她咬的牙都酸倒了,淚眼冒出花花來,他垂眸看她,眸光灼灼。
“豆豆,你要弒殺親夫嗎?”
她實在咬不下動了,抬頭看着他,惡狠狠道:“如果你敢欺負我,我先殺后閹了你。”
朱景禛微微皺眉,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唇移到她耳邊細細的吹了一口氣道:“反正都是殺,不如先奸后殺吧……”
“你想的美,老子……”褚玉羞惱的恨不能直接將此等不要臉的男人痛扁一頓,忽然她嘿嘿一笑,伸手在他臉上大膽的摸了一把,“先奸后殺也好,不過老子在上你在下。”
看着她時而憤怒時而狡黠時而嬌俏的臉,他滿心滿眼喜歡的要死,身體早已叫囂着想將她生吞活剝了,可到底存了一絲理智。
這個小女人哪可能輕易就範,在她笑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一定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他低低的笑道:“好,這想我也可以省些力氣。”
“阿狸叔叔,你想省力氣,看來你的體虛還沒好哦,來,讓我好好的服侍你……”
她眨巴着一雙籠霧滴水般的眸子,整張臉帶着情動的紅如蘋果,被他狠狠侵犯過的唇此刻泛着紅腫,她嘟起紅腫的唇踮起腳尖就作出要來吻他的樣子。
他幾乎就要被誘惑的喪失所有的理智,身子顫了顫,嘴裏呢喃了一聲:“唔,豆豆……”
“阿狸叔叔……”她嬌滴滴軟綿綿的喚了一聲。
心猿意馬間,他微閉上流光婉轉的鳳眸,靜待她的櫻唇落在他的唇上。
她臉色陡然一變,膝蓋一弓就朝他的薄弱襲去。
他的嘴角不露痕迹的微微勾起,在她膝蓋距離他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他猛地將身子一挺將她徹底壓死,她抬起的膝蓋在不經意間已被他的腿擋了下去。
她想再抬腿,卻被他壓的無法動彈。
“豆豆,你說你對我動手動腳,我該如何懲罰你……”他忍不住貼的她更緊更緊,緊到她有些窒息。
心頭之火如星火燎原,在轉瞬間將他燃燒。
他突然將她一把抱起,她的腳離了地面,她就這樣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她臉上已是滴血般的紅艷,伸手猛推他道:“阿狸叔叔,不要這樣!”
“豆豆你總是口是心非,明明想要卻說不要。”他將唇再俯到她耳朵邊輕輕的吐着熱氣,搞的她氣的血一股腦的往上涌。
他眸色一深,唇從她的耳邊擦過她滾燙的臉頰,來到她的唇邊……
“褚爺,褚爺……”
一個清朗而朝氣蓬勃的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
朱景禛眉心一皺,暗想:這些個不識相的人怎麼來的一撥又一撥。
褚玉一聽是季承運的聲音頓時像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喚了一句:“承運……”
“褚爺,你在樓上嗎,承運上來啦……”
“在。”她幾乎要熱淚盈眶了,此刻恨不得抓住季承運的手跟她說一聲:“承運,你來的好,來的妙,來的刮刮叫。”
趁着朱景禛微將她鬆開的時侯,她大力的用手一推總算推開了他。
她拂一拂差點跳出來的心臟,有些慌亂的往房外奔去。
他到底意尤未盡,臉上雖在瞬間恢復了平靜,心卻兀自亂跳着,他擺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伸手輕輕撣了撣微微起皺的衣衫,從容鎮定的走到桌邊,從容鎮定的坐了下來,又從容鎮定的自倒了一杯茶翹着二郎腿飲着。
嘩的一聲,水晶簾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季承運已撩開帘子走了進來。
一襲青衣,圓圓的臉,彎彎的眼,上揚的唇,顯得他如朝升的太陽一般滿是蓬勃朝氣。
他一見褚玉奔來,彎月眼往下一彎,滿帶着笑意問道:“褚爺,你的貼身宮女兒怎麼都來啦?”
褚玉此刻見他忽如見到親人一般,嗚咽一聲,兩眼蘊起一團水意親密的拉起他的袖子帶着哭腔的喊道:“運運,你來的可真好。”
黑子君從來沒聽她叫親密的叫過自己運運,當然,他更希望她能叫他一聲小黑子,但人不可一下子奢望太多,有這聲運運已讓他心滿意足,他頓時受寵若驚的就想撲到她懷裏叫她一聲:“娘親。”
他啞着嗓子張了張口,卻怎麼也叫不出來,他怕他一叫,她會以為他得了失心瘋,他將一聲娘親咽進肚子裏,更加親熱的伸手替她拂一拂淚:“褚爺,你怎麼像個女兒家的竟哭了。”
他的親熱似乎不帶着男女之情,而是一種自然天生成的親情,他的心裏是這樣的想的,褚玉的心裏雖不是這樣想,卻也一直拿他當個小孩兒看待,她看他就如看到在現代那個常常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表弟,奧特曼的二主人。
所以他二人這番親密各自都未往男女之情的方向上看,真真正正是純潔的不能再純潔了。
偏生這樣的純潔落在某些不純潔人的眼裏就變得不純潔了。
本來還故作淡定的朱景禛再淡定不起來。
她都沒叫過他禛禛,怎麼能叫東秦一個外四路的皇子叫運運。
還有她,一點兒也不矜持的拉着另外一個男子的衣袖流淚,實在太令人抑忿了。
於是,他以一種詭異的身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默默的插在他二人的中間,將他二人成功的隔離開來。
季承運乍一見朱景禛唬了一大跳,潛意識伸手就摸了摸自個的臉,看看那張假臉皮貼的是否牢固,他對父皇本來就心懷愧疚,再加上他現在是蘇非的尷尬身份,他有一種不敢見他的感覺。
“想不到東秦八皇子腳力倒快,這廂來得可真是……”朱景禛涼涼的掃了黑子君一眼,涼涼的從嘴裏咬出四個字,“疾如雷電。”
黑子君呆了一呆,兩眼瞅瞅了褚玉,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朱景禛,縱使他是個純潔的山裏修道娃也知道父皇和母后剛剛在幹啥。
他打小雖與父皇母後分離,但也一心希望着父皇母後夫妻之間?鶼鰈情深,過着你為我綰髮,我為你畫眉的生活,父皇母后也真是聽話的緊,一路按照他希望的模式生活着。
再加上他素來是個喜歡成人之美的人,打擾別人親熱怎會是他的作風,他深知他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擾於親熱中的男女而言簡直就是一種驚嚇,何況被驚嚇的雙方是他的爹娘,他內心開始無比慚愧起來。
聽父皇說的話,以及說話的口氣,他知道父皇已經怒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搓着手哼哼唧唧道:“原……原來大楚皇帝在此,不……不好意思,打擾了……呵呵,繼續,你們繼續……”
說完,腳底抹油就想逃跑,褚玉反應十分靈活,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剛剛對他的感激之情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頓時雲消霧散,她怒吼一聲:“季承運,你個好沒義氣的,虧老子還把你當個朋友,你卻也棄老子於不顧!”
黑子君被他揪的出了滿腦門全是汗,囁嚅道:“褚爺,褚爺,你放手,你這樣會把我的衣服揪壞了,我的衣服一旦壞了後果很嚴重的。”
“切。”褚玉萬分鄙夷的冷嗤一聲,“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壞了就壞了,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褚爺就得花一千兩黃金賠我一件衣服”。
“放屁!你的衣服能值一千兩黃金,你把老子當傻子啊!”
“豆豆,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的確是個傻子……”朱景禛若有深思的看了黑子君一眼,又落井下石的趁機數落起褚玉來,“季承運身為東秦皇子,一件衣服別說一千兩黃金,就是五千兩……”
他心裏到底憋着一股氣,他都表白的這樣明顯了,她竟然裝個傻子似的不肯接受,着實令人氣憤。
“閉嘴!”褚玉忽然轉過頭來,巨有氣勢的沉聲一喝。
這一喝,朱景禛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
黑子君見父皇還沒娶母后就一副懼內的模樣,心裏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溫馨,他想日後他娶個媳婦,他一定要像母后管教父皇一樣的管教,叫媳婦向東媳婦就不敢往西,叫他媳婦捶腿就不敢捏肩,嘿嘿……
褚玉見黑子君臉上竟露出一種近乎猥瑣的笑意,這笑意襯在他一副純的跟白紙似的娃娃臉上甚是刺眼,她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領開始教育起來。
“身為一個男子,做人要堂堂正正,義薄雲天,就是笑也要笑的堂堂正正,磊落光明,切不可露出這樣的猥瑣陰暗的笑來,更不可行出這樣沒義氣的事來,一不小心就成了渣男了。”
“褚爺,我怎麼猥瑣陰暗,怎麼沒義氣了?”他轉啊轉,轉過一個圈來拿正臉對着她,眨巴着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
“走,咱們一起下去,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褚玉趁勢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扯了他的袖子就想腳底抹油的離開。
“豆豆!”朱景禛終於耐不住沉聲一喝。
她一回頭,黑子君也跟着一回頭,朱景禛一雙陰冷的眼睛瞍了黑子君一眼,黑子君一抖,嗷的一聲叫,十分機智的抽出被褚玉扯住的衣袖,彎腰就捂住了肚子。
“哎呀!肚子疼,我拉肚子了,茅房,我要上茅房……”
說完間,他人已疾如雷電的一陣風似的奔出了房間,奔往樓下,獨留下褚玉在風中抽着嘴角滿是凌亂。
朱景禛涼悠悠的說了一句。
“說他疾如雷電還真是疾如雷電,甚好,甚好。”
“好你媽個頭!”
褚玉無限悲涼的哀嚎着罵了一聲,回身脫下腳上的鞋就往朱景禛的臉上砸去。
他身子一側,伸手就握住了她的鞋子,她愣了愣,也跟着十分機智的故伎重施,腰一彎手一捂兩腿一夾,一聲呵氣的把內急的模樣裝的十分逼真。
“哎呀!我也肚子疼,拉肚子了,茅房……”
朱景禛滯了滯,心道:這兩人何時已默契到如此地步,就連裝內急的樣子都是如出一轍。
還有,這個季承運何以就斷定他和豆豆之間有親熱之事,豆豆的身份明明就是個男子,難道這個季承運眼光獨辣一眼就看出豆豆是個女子,還是他眼瞎的以為他和豆豆是在搞斷袖。
看來這個季承運不簡單,他的臉是會騙人的。
他不回東秦,單單接近豆豆肯定別有所圖。
正當他失神,褚玉已風馳電掣般逃離了現場,一來因為她只穿了一隻鞋,二來因為她逃竄的時候太過愴惶,這直接導致在逃下樓梯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就要咕嚕嚕滾下樓梯來。
坐在樓下成了木頭人的軟枕頭正好瞧見了這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他的嘴由小張大,眼睛由小張大,鼻子也由小張大,表情囊括了各種形態的焦急,膽心,害怕。
他想飛身去接,無奈動彈不得,甚至於連叫一聲也叫不出來,他想他不得飛,剛剛那個神出鬼沒的灰衣人該能飛吧,偏偏那個灰衣人不該出手時亂出手,該出手是人沒了影蹤了。
這人,真是他奶奶的太不頂用了。
祝他生女兒沒有咪咪,生兒子沒有*。
褚玉嗷的一聲叫,兩眼一閉,心想:完了,這一摔下去非死即傷。
就在褚玉以為自己要像個皮球般滾下樓梯時,一道玄色光芒恍若天神似的從天而降,將她完完全全的籠罩住了,恰如她在影視劇里看的男豬飛身而來英雄救美的抱住了女豬,而女豬頓時春心萌動的拿一種崇拜,敬仰,愛慕的眼神看男豬。
此刻,她的春心在看到朱景禛臉的時侯盪了幾盪。
帥鍋!簡直是帥的沒邊的大大大帥鍋。
若非他是她叔叔,她想她不會介意將他收了。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輕好輕,輕的像又減了幾十斤,她的身體不僅輕,還很軟,身軟腿軟腳也軟,導致他抱着她成功的飛落地面的時侯,她還站不穩。
這一抱,彷彿一個巨雷炸的軟枕頭外焦內也焦。
日他奶奶的!
這個死色胚竟敢公眾抱住他的相公媳婦,難道他不知道別人的相公媳婦是抱不得的?
無恥,下流,沒道德。
祝他生女兒……
哦,不對!
如果不是他這一抱,他的相公媳婦八層要摔個腦袋開花,他要個死相公媳婦做什麼?
他不能咒他相公媳婦的救命恩人,這不符合他講義氣,懂恩德的風格。
於是,他閉緊了嘴巴,兩眼用力的盯着褚玉和朱景禛,生怕他二人當眾作出什麼更親密的舉動出來刺傷他的脆弱的小心臟。
褚玉尤處在暈暈乎乎的綿軟中不能自拔,朱景禛乾脆順水推舟的依舊將她摟的緊緊的。
軟枕頭盯的眼底充了血。
救也救完了,怎麼還不放開他的相公媳婦?
這人真是太過分了。
禍他生女兒……
“軟枕頭,原來你沒事,你沒事就好啦,害得人家擔心死了。”
褚玉從暈乎中清醒過來,一眼就瞥見兩手撐地作爬起狀的軟枕頭,過河拆橋的拚命將朱景禛往旁邊一推,一溜煙就跑到了軟枕頭身邊。
軟枕頭不能動亦就不能說話,兩眼泛着淚光的瞧着褚玉。
嗚嗚……
相公媳婦你真好,人家好感動。
“軟枕頭,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褚玉往地下一蹲,開始拚命搖軟枕頭的肩膀。
軟枕頭被她搖的頭暈。
“褚爺,他只是被人點了穴。”追螢挽着袖子走了過來。
“啊?”褚玉兩手一松。
“咚——”軟枕頭失了重心,硬邦邦的跌在地上。
褚玉正要伸手扶他,琉璃很是不滿的瞪了軟枕頭一眼。
“褚爺,這人甚是無理,一見面就推奴婢。”
栓牛默默的扯了琉璃的衣袖,低低道:“小美人,你不能這樣說我家老大,我家老大一向最講道理的人,今日他……”
琉璃一轉頭對着他露出一個兇狠的目光,栓牛嚇得趕緊拿手捂住了嘴,紫燕在旁瞧了暗暗一笑。
褚玉趕緊回頭對着朱景禛道:“阿狸叔叔,你傻站在那兒做什麼,趕緊解穴啊!”
軟枕頭一聽褚玉叫那人叔叔,心痛的程度立刻減少了兩分,莫非是他想歪了,人家不是斷袖,人家真的只是相公媳婦的叔叔。
朱景禛搖頭淡淡道:“解不了。”
褚玉道:“不可能。”
朱景禛輕笑一聲:“萬事皆有可能。”
“那誰能解,究竟是哪個王八蛋點了軟枕頭的穴?”褚玉一聲怒吼。
“褚爺……”琉璃輕輕扯了扯褚玉的衣袖,拿手往門外一指,“你說的王八蛋來了。”
褚玉抬眸一看,卻是上完茅房的季承運走了過來,想到剛剛季承運背信棄義將她一人拋下之舉,她不問青紅皂白一個飛身就跑到她面前,直接擰了季承運的耳朵罵道:“好你個王……”
“哎呀,痛痛痛。”無辜的季承運被擰的齜牙咧嘴,“褚爺,你輕點,輕點喂。”
紫燕因離的比較近,飛快的跑過來扯一扯褚玉:“褚爺,擰錯了,那個才是王……”
紫燕眼一抬正好迎上風無情冰冷徹骨的眼睛,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
“哪個王八蛋?”褚玉越過季承運,看到隨他身後而來的一身灰撲撲的風無情,怔住了,訝了訝,顫抖的唇道,“原來是這個王……王八……八蛋……蛋……”
說起風無情此人,褚玉對他有些發忤,那還是小時候的往事,她整日裏屁顛顛的想跟着朱景禛,結果人朱景禛不待見她,朱玉卻一點眼力見也沒有,時不時的弄個偶遇,又時不時的假裝暈倒跌在朱景禛的懷裏。
有一次跟隨皇爺爺出去打獵,在皇家獵場,朱玉想再次投懷送抱,這一次沒跌中卻跌進了跟隨在朱景禛身側的風無情的懷裏。那一次,很悲劇,風無情將她拿繩子綁了吊在皇家獵場的秘林里整整三天三夜,差點沒把她搞的腦袋充血而死。
後來,她被解救了,她本想給風無情好看,卻又愛屋及烏的怕連累了她的阿狸叔叔,方隱瞞了風無情的所有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