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兩個女人
素姐的聲音雖然不大,卻無比清晰,聽得林木耳朵里猶如春雷一般。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有些畏懼,使勁將阿嘎推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上次被夷人抓到西河堡當奴隸的經過林木后城之後也一一同嫂子講了,惟獨同女頭人的那一段實在太齷齪,也臉在素姐面前提起。因此,二人之間的曖昧素姐是一點也不知道。
還沒等林木出言解釋,阿嘎頭人已經發現林木身後的素姐。再微一端詳。卻見這女子身材高挑,比自己還高半個腦袋,胸脯飽滿,皮膚雪白,雙眼皮下有一雙漂亮的小眼睛,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最可惡的是,她居然長着一張圓圓的臉蛋。再想想自己,皮膚黝黑,身材單薄,一張瓜子臉。有回想起先前進城時聽人傳言,林木剛脫人說了一門親事。
女頭人竟不住怒火中燒,也沒想起先前素姐喊林木為“叔叔”究竟意味着什麼,厲聲怒叫:“我是誰關你什麼事?你這女人倒是奇怪,你又不是我什麼人,還想叫我家裏人來管我。我自喜歡林木,要你來多事?”
素姐沒想到女頭人居然如此不客氣,再看到她一身夷人打扮,心中也是微怒。果然是蠻子,居然如此不知廉恥,當著眾人的面就敢去抱小叔。她淡淡地說:“別的人倒不關我的事,但林木的事情我卻要管上一管。”
“你管林木?”阿嘎大聲冷笑:“林木以前是我的娃子,人都是我的,要管還輪不到你。他這個人我是要定了,誰也不能同我搶。”
“好不要臉!”素姐一張臉氣得煞白,對着林木就是一聲低喝:“叔叔你可是同這女子私訂終生了?”
林木不知怎麼的有些招架不住,又看到嫂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竟說不出話來。
“誰不要臉了,我看你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前幾日不是有人過來提親嗎,難道你就是那個什麼五叔公的侄女?”阿嘎當頭人頤指氣使慣了,如何聽得這樣的話,忍不住夾着生硬的漢話反罵道:“說不要臉,你也不要臉,當我不知道。你們孤男寡女相約去看焰火,這也是你們漢人的規矩。羞不羞!”
這話一說出口,素姐突然意識到林木也是一個大人了。一直以來她都拿這個小叔叔當孩子看,也沒想到其他方面去。可經眼前這個蠻女一提醒,心中突然一顫,又想起剛才在人潮中同林木的親昵舉動,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一張臉更白。
見阿嘎說話如此過分,林木心中也是不爽,沉聲呵斥阿嘎:“頭人,說話客氣些。”
“客氣,我客氣個鬼!”女頭人看到素姐一臉的羞憤,更加確定這女子是林木的那個什麼什麼姑姑,也就是未來妻子的人選,醋意大發,一把搶過曲比手中的酒碗就朝林木臉上潑去,尖聲哭叫:“你這個死娃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眾皆愕然,曲比等人忙上前搶過阿嘎手中的碗。
林木被潑了一頭一臉白酒,顏面大失,怒吼一聲,一拐杖朝阿嘎抽去。
阿嘎本就武藝出眾,這一拐如何抽得中。她手一伸,林木只覺得手一麻,拐杖就被人劈手搶了過去。
阿嘎接過拐杖一看,突然放聲大哭;“林木,你還留着這東西呢!我們往日的情分你都喂狗去了嗎?”
“住口,住口!”林木氣得不住大叫,可如何能夠讓阿嘎恢復平靜。這女人若陷入愛河,那就是徹底地失去了理智。此時,只能溫言撫慰,或可讓她漸漸安靜下來。林木這一叫,不但不能讓阿嘎冷靜下來,反成了火上澆油。她大叫:“曲比,馬上動手,把這裏都給我砸了。漢人最是狡猾了,口上說一套,下來做的又是一套。把林木的店子給我燒了,把人捆回山寨去。”
曲比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林木現在在夷人中有樹神的稱號,威望極高,眾人對他都是心中敬畏,根本就提不起心上前捆人。再說了,現在山寨柑橘長勢良好,豐收在望,又同朝廷和解。若這次搶了林木回去,和談只怕立即就破裂了,後果十分嚴重。
進曲比不動手,女頭人也是威猛,一腳踢翻那口大鍋,從火盆中夾起一快火炭就要去點地板。
眼看事就要變得不可收拾,林木正要上前制止。素姐已經恢復平靜了,她突然清喝一聲:“住手,你不就是同我家叔叔有私情嗎?叫你長輩來同我說。”
聽到素姐喊林木叔叔,阿嘎一頓,“你喊他叔叔,你是林木什麼人?”
林木這才苦笑着說:“阿嘎你也別鬧了,這是我嫂子,家裏的事都由她做主的。”心中大汗,嫂子對不起了,這燙手的熱山芋還是你接着吧。這樣的母老虎咱惹不起。
“啊,嫂子!”阿嘎張大嘴巴,手中的火炭落到地上。還是曲比眼疾手快,一碗果酒潑過去,才不至於釀成火災。
“嫂子你請坐。”林木恭敬地端了一張椅子過來,扶素姐坐定。
素姐上下打量着阿嘎:“你就是那個女頭人阿嘎。”
阿嘎被素姐清澈的眼神上下一看,乖得像一頭小貓,忙討好地說:“是的,我全名阿依阿嘎,西河堡人。今日是中秋,我特意帶了禮物過來拜見嫂子。”說著手忙腳亂地從牆角拖出一個口袋,解開了,裏面全是柑橘。
“你回去吧。”素姐淡淡地說:“我家叔叔要娶也娶正經人家的女子。你一個夷人女子,不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這麼上門,傳了出去,我家叔叔日後還怎麼見人?”
“什麼!”阿嘎手一顫,一口袋碧綠的柑橘滾了一地,她猛地抬起頭,“你在趕我?”
素姐嘆息一聲:“阿嘎,你又何必呢?”
“你嫌我是夷人?”阿嘎咬牙切齒。
素姐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沒有。”阿嘎被她用眼睛一瞪,心中一慌,忙跪了下去,大聲哭了起來:“嫂子,你別趕我走,我都是林木的人了,族中老人說,只要時辰對上就會有孩子,我問過的……”阿嘎邊說邊流淚,但眼睛裏卻帶着一絲羞澀和幸福。
“啊,我的媽媽呀!”林木大驚,弄巧成拙了,這下我在嫂子面前還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不就是摸摸而已,怎麼就扯到生孩子了?
冷汗中,林木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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