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發了
終於回家過上平靜的生活了,回想起來,自從搬進城來,還真沒在商鋪里呆過幾天,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勞碌命。
手把手教會嫂子如何製作成藥之後,林木只覺得雙眼酸澀,於是就睡覺。
這家鋪子最外面是一個不大的門面,算起來大約有二十平方的模樣。裏面是一個帶水井、灶台、茅房的小院子,大約二十平方。園子東南兩面有一大一小兩間屋子,大的那間嫂子住,小的那間是林木的寢室。
當開始,素姐本要住小屋的,無奈林木死命不從,無奈之下素姐也只能從了。在林木看來,屋大屋小關係不大,有個能夠睡覺的地方就好。反正都是破房子,再大也沒用。
一夜無話,也沒人可話。睡夢中居然夢見女頭人碩大的胸部,很挺,很難把握。黎明時分終於噴發,這讓某人歡喜異常。夢中跑馬並非壞事,至少可以說明自己的身體在朝好的方面轉化。
起床之後,鋪子裏已經響起一片鏗鏘,過去一看,嫂子正在用力地粉碎藍礬。她修長窈窕的身子上下起伏,可愛的胸部洶湧而來,有汗跡在背心擴散開來。
林木心中一動,嫂子真漂亮。已經出落成御姐了,再過兩年又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人生總是不斷變化的過程,需要適應。
為了做好保密工作,這一日林木沒有開鋪面,二人都縮在黑暗的房間裏研磨、稱重、參和、包裝。
正常的工作安排是,嫂子負責稱重,林木負責磨藍礬和寫商標。工作量不大,一個上午搞定,下午的時候,素姐建議林木是不是開鋪子,林木一翻白眼,“開什麼開,有生意嗎?”
實際上,自昨天發生那起持刀事件之後,一個上午外面都是人來人往,可以肯定,只要一開門,絕對有不少人登門拜訪。對於這些街坊鄰居,趕又不是,解釋起來又費口水,索性不理。
見林木不高興,素姐小心地問:“那麼,等下做什麼呢?”
“睡覺,缸中無米,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
話雖然說得凄慘,看看到一桌子的成品,林木還是心中欣慰。嫂子也是臉上歡喜,仔細端詳着小紙包上的紅字,摸了摸,嘆道:“叔叔的字寫得真好呀!“
“你識字?”
“不認得,但覺得好,對了,叔叔什麼時候認字的。”
又提起這事,林木無法回答,“我出去出去。”
“叔叔要去哪裏?”素姐追了上來。
林木:“蚊子咬得凶,我去弄些材料回來做蚊香。”屋子裏的蚊蟲實在太厲害了,這小畜生有是傳播瘧疾的載體,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下雨天打孩子,閑着也是閑着,做一個出來玩玩。
開門出去路邊摘了些野菊花的葉子,再弄了些鋸末,黃鱔骨頭。回家用鍋炒干,磨成粉末,將昨天沒用完的中藥一起和在裏面。用火一點,濃厭滾滾,熏得人眼淚長流。
一個晚上都是在咳嗽中度過,蚊子是不見了,但人卻難受起來,到天明肺中居然有些疼痛。
曲比終於來,這傢伙換了一身漢人衣服,扛着一個大包袱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看。
“進來吧,這裏。”林木翹着二郎腿指了指桌上的小藥包。
“恩。”曲比走進門來,將包袱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林木面前,拿起藥包仔細地看了起來。
“不用看,反正你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林木對他說,“一包一錢,兌一斤水,夠一棵樹的了。這裏是一百包。”
曲比惱火地說:“我們那裏有幾千棵樹,這點怎麼夠用?”
“原料不夠。”實際上,阿嘎那邊的用量實在太大,峨眉縣城的藍礬已經被林木一掃而空,根本就交不了貨物。不過他卻不擔心,反正這東西就此一家,曲比除了自己這裏也沒處買去。
“不夠去買。”
“沒錢。”
“我不都帶錢過來了。”
“你帶錢過來我就去買。”
“可你貨不夠我怎麼給你錢?”曲比騰一聲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了下去,胸口不住喘息。
素姐朝林木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小聲說:“這人看起來好可怕,他身上帶了刀子。”
“哦,夷人嘛,帶刀是他們的民族習慣,可以理解。”
“原來是他要貨。”素姐擔心地看着曲比,額上全是汗水。
素姐固然在看曲比,曲比也在看素姐,良久他才恨恨地對林木說:“你家裏原來有女人。”
“是我家寡嫂,怎麼了?”
“沒什麼,錢都帶來了。貨你以後補給我好了。一共兩百兩,要不要數數?”聽林木說素姐是他的嫂子,曲比不知怎麼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他妻子,否則還着不知道怎麼同頭人說。
“不數了。後天過來拿貨。要不,我們出去喝酒?”
“官府的狗腿子厲害。”曲比起身欲走,想想了,惡狠狠地盯着林木說:“林木,儘快將剩餘的葯備齊了。這些錢可都是頭人從其他寨子裏借的,若搞鬼,我殺你全家。”
“放心吧,卵子大的事就緊張成這個模樣,不是好漢。”林木不悅,送曲比出門后,他伸手拍了拍放在桌上的那個包袱,淡淡地說:“嫂子,把銀子收好。以後這個家你可得替我管好。”
“這是什麼?”素姐走過來拉開包袱皮。
“嘩啦!”一聲,一大堆散碎銀子流了一桌。
“一共兩百兩。”
“撲通!”那邊,素姐已經倒在了地上。
以明朝中期的物價水平來算,一石好米價值白銀一兩,一雙上好皮靴價值白銀七錢,一個內閣輔臣的俸祿每年也不過百餘兩。摺合成後世貨幣幣,一兩白銀等於人民幣一千至兩千。桌上這二百兩銀子相當於人民幣三十到四十萬。
而明朝的生活水準極低,在後世,三十萬現金只能算是小康。但在這個時空,卻足夠有個普通人過上奢侈的生活了。
正在這個時候,胡屠夫正帶着兩個徒弟扛着半扇豬肉從門前走過,林木扯着喉嚨喊了一聲:“老胡,割兩斤精肉過來,細細剁成臊子,不要見些肥的在上面。”
“好吶!”胡屠夫被桌上的白銀耀花了眼睛。
“再要兩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沒問題。”
“再要兩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見些肉在上面”
“這個……這個……”胡屠夫抓着頭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林木將一枚一錢重的銀子扔了過去,“安排吧!”
總算可以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林木長長地吐了一口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