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先生,你該走了(四)

4.先生,你該走了(四)

“先生——”蘇西還要再說什麼,可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讓她頓時感覺大事不妙,“快走!先生,你快離開這裏!”

“在下剛來這裏為何要離開?”喻亦奇的聲音不緊不慢,絲毫沒有對即將會發生的難以預料的事產生一點點的情緒波動。

蘇西現在不能告訴他關於他死了等一系列的事情,因為她怕說出來會刺激到他,要知道,他是神仙轉世,幻術的使用要比自己一個小小的下位陰陽師厲害得多,不然她剛才怎麼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吸了出去。所以,她現在除了勸他離開這樣生硬的說法外只能自己干著急。

“先生……”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不會離開。”

蘇西一緊張腦門上直冒汗,晚風吹在身上一點用都沒有了。

警笛聲響在耳旁,蘇西閉上了眼,完了。

“警察!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蘇西緩緩抬手,聽從指示,可喻亦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沒有任何動作,眼神都沒有變一下,只是漠然地看着這些突然多出來的人。

“舉起手來!快!”所有的槍口毫不意外地都指向了他。

喻亦奇眼睛一眯,似是感受到了這些人對自己的惡意,但是他還是穩穩不動,身下的驢也是異常的安靜,絲毫沒有被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影響。

警察見他毫無反應,互相對視一眼后圍成一個圓,想要成全面夾擊之勢包圍他。

這表面上看着天衣無縫,是一個絕妙的方法,可一邊被兩三個人控制着的蘇西知道,任他們人再多,方法再妙再完美,只要喻亦奇想走,沒人能攔得住。

可這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會兒他們開槍的話,就算不會對他造成身體上的任何傷痛,可誰也無法保證他心裏會不會產生仇恨心理從而對這些人甚至更多的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不是危言聳聽,他有那個能力讓一切毀滅。

想到這裏,蘇西對着控制着她的幾個人笑了笑,兩個酒窩在月光下看着十分可愛。接着,她試探着出聲:“警察先生,你們能不能挑出一個膽子最大的人去和那位喻先生握個手。”

幾把槍同時頂住了她的腦袋,蘇西咬了咬牙,這些人真是不可愛。

“我現在稍有不慎就要被你們爆頭啦,我怎麼會輕易開玩笑。”蘇西撇了撇嘴,“試試吧,試試你就知道。”

下一秒,一個人跨出一步,給了所有人一個後退的手勢。

“隊長小心。”

那個隊長回頭看了蘇西一眼,彷彿在說,如果你在逗我,那麼你的下場絕對會很好看。

而蘇西呢,裝作看不懂他眼神里傳達出來的意思,只是略帶被驚艷到的神色饑渴地看着他的臉。

臉長得帥還是警察,這簡直是赤果果的制服誘惑,行走的發光體啊。所以,在隊長緩緩靠近喻亦奇的時候,她很不要臉地湊到一個警察耳邊問道:“哎,先生,你們隊長叫什麼名字啊?”

自然,得來的只是更逼近一步的槍口。

“先生你好,我是屏城市公安局第三分局第一大隊警察隊長沈樅淵。”

沈樅淵一米八的大個子站在驢左側眼睛和坐在驢身上的喻亦奇差不多齊平,不得不說,喻亦奇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壓迫感。

喻亦奇看了沈樅淵一眼,察覺他並沒有什麼惡意之後,伸出手握住了面前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

這一握,喻亦奇沒什麼感覺,可沈樅淵眼神陡然一變,就算在警察圈裏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很難抑制這份震驚,很沒骨氣地後退了一大步。

正當其他人要上前詢問他的情況時,他握着槍舉到了喻亦奇眉心之上:“你不是活人!”

這不是問句,沈樅淵顯然明白了情況。他剛才在別人看來和喻亦奇握在一起的手,其實他根本就沒感覺,換一種說法就是,他根本沒有摸到實物,他的手裏有的只是一團空氣。

其他人皆是一愣,他們隊長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蘇西也是一怔,這隊長倒是一個見過世面的。

坐在驢身上的喻亦奇聞言眉頭緊皺,這個人說的是他嗎?他不是活人?他明明活的好好的,這人為什麼要詛咒他?

在此間隙,蘇西看向喻亦奇緩緩出口,晚風悠悠地伴着她的話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先生,你確實死了。如若不信,先生捏一生死訣試試便知。”

“不信,我不信,我沒有死。”喻亦奇的情緒看似毫無波瀾,可蘇西知道他有點動搖了,只是他心裏不願意承認他已死的事實,他還有回憶留在這浮石橋上,他的尊嚴容不得他是一抹孤魂野鬼般飄浮的存在。

下一秒,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只留下了那頭驢。奇怪的是,那頭一直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的驢突然叫了起來,聲音里竟是無限的哀傷。

它的主人拋下它了。

“放開我!”蘇西掙扎了起來。

沈樅淵意識到蘇西是個不一般的存在,而且,他明白嚇死人的事肯定是剛才消失的那位乾的,和她沒有關係,所以他揚了揚手:“放開她。”

一脫離束縛,蘇西立刻感覺到一陣輕鬆,不過她現在得先解決一件事。

“你們誰身上帶水了?涼的最好。”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沒有。

蘇西一急,跑到橋邊背對着所有人,聲音低沉:“不要過來。”

沒有聽到什麼異動之後,她閉上眼念了幾句,然後將手伸到了半空。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股細流緩緩地從水面一點一點地上升,最後聚在了她的掌心。

蘇西睜開眼看着手心裏的水,轉身連看都不看眾人就快步走向了還在哀號的那頭毛驢。

胳膊一揚,手掌一揮,掌心的水盡數落在了驢身上,剎那間那頭驢就在眾人眼前化成了一張紙驢,悠悠地在晚風中四下蕩漾,飄飄而去。那飄浮的方向看似毫無章法,可蘇西知道它最終會回到它的主人那裏。

“你是誰?”沈樅淵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月光,把蘇西的影子全部遮在了他的影子裏。

蘇西朝他招了招手,讓他往下湊一湊,接着她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抬起頭時,蘇西對着他狡黠一笑,沈樅淵像是有些無奈,嘴角也泄露了一絲笑意。

接着,他在月光下一個轉身,對着眾人成立正軍姿狀態,鏗鏘有力的命令聲在安靜的暗夜裏十足十的酷:“收隊!”

高調的來低調的去,對於他們,蘇西總是帶着一份尊敬。

唉,又剩她一個人了,看來這狗糧她是要一個人吃到底了。不過,竟然有人想和她一塊吃,果然是真愛啊。

蘇西背靠着橋邊的欄杆,擺了一個很隨意的姿勢,然後她提高了聲音笑着說道:“美女,你要和我一起吃狗糧嗎?”

周圍除了低低的風聲和橋下洶湧的流水聲,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然而下一秒,一個身影從一側榕樹後走了出來,在月光下留下一個細長的黑影。

蘇西半闔着眼,欣賞地看着從暗處走出來的月下美人。

身高超過一米七,長發及腰,臉上畫著濃妝卻絲毫不帶風塵和庸俗氣息,滿眼看去有的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的獨特氣質,卷翹的眼睫毛襯得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越發的魅惑人心,鼻子高挺小巧,烈焰紅唇微抿。蘇西想自己要是個男人,此刻一定心猿意馬,更有可能□□焚身。不是她胡思亂想,這麼漂亮的女人肯定是很多男人意淫的完美對象。

馮聽白對於蘇西看她的眼神真真是想上去掐死她,不過她沒動手,因為她肯定打不過。

她走上前像蘇西一樣靠在了欄杆上,姿勢優雅美感十足,絲毫沒有偷窺卻被當事人發現后的羞愧表情。

“你牽扯到了我。”她的聲音反而像是在抱怨,這算賊喊捉賊?

蘇西笑了笑,偏頭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卻不說話。

“……”馮聽白總覺得身上起了些雞皮疙瘩,“你在幹嘛?”

蘇西瞪大了眼睛,一副你竟然不知道我的意圖的吃驚表情:“我在賣萌求原諒啊。”

馮聽白簡直無語,嘴張了張,最終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竟然尷尬得耳朵有些發紅。

好可愛哇,蘇西要被她萌翻了,心裏的甜意直往各個血管里涌,最終流遍全身,讓她的粉紅少女心沸騰起來。

馮聽白自知尷尬,頭往另一邊一偏,開口道:“我近來總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把刀……”

蘇西聽完這番話像是感慨萬千,不由自主地“嘖嘖”了幾聲。

“你這是什麼反應?”馮聽白有些不懂。

蘇西收了之前調笑的表情,話音聽着很正經。

“美女,你是我活了幾百年來一直在找的貴人,你說的那把刀,如果你願意,以後就是我的武器了。你——願意成為我的式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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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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