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大結局,帝后大婚!
為了兒子的婚事,蕭太后這幾日也是忙裏忙外。禮部的人忙外面的事情,她則忙宮中的事情。
昭陽宮是周皇后住的地方,按理說容昭進宮之後也要住那裏,然而周皇后一生沒有孩子,趙沐很是避諱,非要把里裡外外都重新修整一翻,又找欽天監的人過來仔仔細細的勘察過,只要有稍微不合適的地方,全都拆了重修。如此一來便多出許多瑣事,蕭太后這裏也是每天忙碌。
趙沐一進來,關雎宮裏便跪了一大片,他卻沒心思理會,直接匆匆往殿裏去找太后。
“皇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蕭太后看見兒子,頗為驚訝。
“母后。”趙沐皺眉看了看旁邊跪在地上的各處的管事太監嬤嬤們,揮揮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殿內眾人趕緊的起身退出,不消片刻殿內空蕩蕩的只剩下了趙沐和蕭太後母子二人。
“什麼事這麼要緊?看你急的這滿頭的汗。”蕭太后說著,把手裏的帕子遞上去。
趙沐接過帕子來擦了擦汗,嘆道:“這天兒越發的熱了。”
“到底是什麼事兒?怎麼又不說了?”蕭太后皺眉問。
“母后,顧憲同要把女兒許配給容暉,這事兒你知道了嗎?”趙沐問。
“聽說了,這不挺好的一樁姻緣嗎?那容暉一個人去西涼城戍守,說起來也挺苦的,有明軒那丫頭跟着過去倒也說一件好事兒。”蕭太后輕笑道。
趙沐嘆道:“可因為這個,容昭想要把冊封典禮推到容暉的婚事之後。顧家是詩禮世家,最講究排場規矩的。若是按照這婚禮的一套規矩下來,這容昭的婚禮還不得排到冬天去了。另外,如果他們再說給容朔守孝,這事兒不得推到三年以後了?”
蕭太后一聽這話立刻怒了:“胡鬧!封后大典是何等大事?豈能說改就改?這事兒你也能縱着她?”
趙沐忙道:“不不不,母后息怒,朕不是那個意思。朕的意思是母后是不是出個面,讓顧家趕緊的把女兒嫁出去?”
“你這又是鬧什麼?”蕭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但凡什麼事情一遇到容昭,你這腦袋就不好使了。”
趙沐也嘆了口氣,說道:“母后,你也要替兒子想想啊!兒子也是想早些成婚早些讓您抱孫子嘛。”
蕭太后扁了扁嘴,不悅的說道:“想要我抱孫子,那麼多好姑娘不要,偏偏要等這一個容昭?”
“母后,怎麼又回到這話兒上了?她可是您點了頭的兒媳婦,您可不許反悔啊。”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反悔呢?”蕭提太后抬手拍了一下桌案,皺眉道,“封后大典關乎江山社稷,不準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任何事情都不可以。”
“那母后就發句話,讓顧明軒早早地嫁吧。”趙沐說道。
“你呀!看你現在哪裏有個明君的樣子?”蕭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揚聲吩咐外面的人:“去禮部尚書府上傳個話兒,讓顧夫人進宮來陪本宮坐坐。”
外面有人答應着去顧府傳話,趙沐一顆心放下一半兒起身便玩外走。
“噯,這眼看着到了午膳的時候,你又要去哪兒?”蕭太后疑惑的問。
“還有幾份奏摺要等着批複,今兒朕就不陪母後用午膳了,晚上再來陪母后。”
蕭太后一聽這話,忙擺手說道:“去吧去吧,正事兒要緊,陪不陪我用膳不是什麼大事兒,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
“多謝母后。兒子先去了。”趙沐朝着蕭太后躬身行禮,然後急匆匆的走了。
從蕭太后那裏出來,趙沐並沒有看什麼要緊的奏摺,也只是回乾元宮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便帶着霍雲等人悄然出宮去靖西候府了。
容昭正忙着張羅聘禮,梅若拿着聘禮單子一樣一樣的指給容昭看,容昭凝眉沉思,總覺得聘禮太過簡薄,有些對不住明軒。
“忙什麼呢?”趙沐一腳邁進來,屋裏的主僕二人連動靜都沒聽見。
“哎呦,嚇我一跳。”容昭嗔怪的看了趙沐一樣。
“奴婢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梅若忙跪下磕頭。
“嗯,起來吧。”趙沐的心情在看見容昭的那一刻就明媚起來了,此時看什麼都是順眼的。
“奴婢去給陛下倒茶。”梅若起身之後又福了一福,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容昭納悶的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吃飯沒?”
“沒。”趙沐拉着容昭的手去榻上坐下,嘆道:“人家想你想的都茶飯不思了,你卻在這裏忙別的。”
容昭聽這話立刻笑了:“我好像看見了一個怨婦。”
“膽子不小,敢說朕是怨婦?”趙沐伸手把容昭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低頭細細的把她看了一遍,方嘆道:“不是說搬回來要好好養身體的嗎?整天操心個沒完。所有的人你都裝在心裏,就是不把朕當回事兒,是吧?”
“瞧瞧,還說自己不是怨婦。”容昭笑着搖頭。
“你別胡攪蠻纏的,朕問你,你可曾有把自己的事情當回事兒?可曾有把朕的事情當回事兒?”
“我怎麼沒當回事兒啊?”容昭坐直了身子笑看着趙沐,“對了,這按照老一輩兒的規矩,未婚男女不是不能見面的嗎?你怎麼跑來了?”
趙沐扁了扁嘴巴,哼道:“你還知道我們要成婚啊?”
“這話說的,感情我這陣子白忙活了!”容昭好笑的說道。
“你那是為你哥哥嫂子忙活呢吧?”趙沐繼續不滿。
“唉!陛下是不是氣兒不順,跑這裏來找人撒氣來了?”容昭說著,推開趙沐的手站起身來。
趙沐伸手把人拉住,說道:“你去哪兒?你給朕坐下。”
“封后的禮服送過來了,剛還說叫我去試試呢,不能再耽擱了,若有不合適的地方還要叫他們拿去修改。”容昭皺眉道。
趙沐一聽這話立刻開心了,忙起身說道:“朕陪你去。怎麼你的先做好了,朕的禮服還沒說要試呢。”
“噯!女人家的衣裳總是麻煩些,陛下您的禮服一針一線都是規矩,只要尺寸合適就行了,想必也不用試了吧?”
趙沐點頭說道:“這倒是,主要是你的禮服不能馬虎。”
二人到了後面容昭的院子,梅若等人把茶水點心果品等一一奉上,早有宮裏尚衣局的人在此等候,見皇上來了,又紛紛跪拜行禮。
有外人在,容昭也不好太沒規矩,便讓趙沐先坐,說道:“陛下先用茶,我進去換衣裳。”
“快去。”趙沐都有些等不及了,如果不是旁邊站了一群人,他都恨不得跟着進去。
大齊皇后的心婚禮服既要喜慶又要莊重,尚衣局選擇大紅錦緞,滾鑲黑邊,金線綉九組龍鳳呈祥圖案,這一件嫁衣真是天章地紋,華彩斐然。
容昭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出半個頭來,這身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倍顯華貴雍容。
“腰身這裏還是鬆了些,腰封再收半寸。”梅若一邊整理一邊對旁邊的綉娘說道。
“這裏不是說用紅瑪瑙嗎?怎麼又成了紅寶石?”梅若指着衣領上鑲嵌的寶石問綉娘。
“這個奴婢不清楚,要去問顧姑娘。”綉娘回道。
“這裏的刺繡不夠精緻,還要這鳳凰的眼睛應該用黑寶石的。”梅若繼續挑剔。
容昭耐着性子等梅若把自己全身上下左右都檢查了一遍,方問:“梅姑姑,我可以出去走一圈了嗎?”
梅若忙笑道:“喲,陛下還在外面等着呢,奴婢該死,竟然忘了。”
容昭拖着長長的衣裙從卧房裏出來,直接驚艷了趙沐的一雙眼一顆心。
“太美了!”趙沐看着容昭慢慢的走向自己,目光便鎖定了她再也挪不開。
“還行嗎?”容昭在趙沐跟前緩緩地轉了個身,徵詢着他的意見。
趙沐起身上前,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甚至捨不得去抱她,感慨道:“朕的皇后,還有不行的嗎?”
“這是在誇我呢還是損我呢?”容昭笑着低頭看長長的裙裾。
趙沐則看看周圍的人,沉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不敢多言,一個個都躬身退下。梅若最後一個出去,臨走時不停地給容昭使眼色。無奈容昭一門心思在禮服上根本沒看見,直到她被趙沐緊緊地抱住。
“噯,衣裳!”容昭第一想法就是這麼好的衣裳可不能弄壞了。
“管他的!”趙沐胳膊上一個用力把容昭按倒在旁邊的榻上,欺身上前,按住便是一通非禮。
“幾十個綉娘一個多月的心血啊!”容昭緩緩地閉上眼睛,心裏畫了個大大的嘆號。
趙沐才不管多少綉娘多少日子的心血,現在他把心裏鬱結了好久的相思要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於是便按着容昭亂親,一邊撕扯她的衣裳。
容昭憑着最後一絲理智提醒他:“這是新娘禮服,弄壞了小心太后說你!”
趙沐一聽這話手上的動作立刻頓住了,太后說不說倒是一回事兒,新娘禮服現在若是弄壞了可真真是不吉利了。只是那團火已經燒起來了卻又立刻止不住,於是他把容昭的手壓在頭頂,又低頭去在她的耳後狠狠地咗了一口,留下一枚草莓印之後才滿意的舒了一口氣。
“嘶——好疼。”容昭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疼嗎?”趙沐心虛的看了看那點嫣紅,又發狠的說道:“疼一點,好叫你時時刻刻記着我。”
“你就不能讓我記着你的好?”容昭說著騰出手來推他,“起來,你最近胖了啊,這麼重!”
趙沐忙起身,並順便把容昭拉起來,一邊給她整理衣裳一邊嘆道:“是你自己瘦了好吧!你看你瘦的都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容昭自己把衣領一拉,瞪了趙沐一眼:“還好意思說,這都過了吃飯的時候了,還不叫人吃飯。”
“吃飯,吃飯,朕也餓了。”趙沐忙道。
*
那邊蕭太後傳了顧夫人進宮說了半個時辰的閑話,顧明軒跟容暉的婚事立刻加快了速度,一些繁文縟節全都省了去,因為是太后賜婚,什麼守孝的話也沒人敢提了。
容昭又在沒人的時候全了一回容暉,說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你成家,想必也是欣慰的,孝在心裏,不在表面形式,何必拘泥這些東西?
兄妹二人聊了半天,容暉最終點了頭,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了封后大典之前。
四月離得太近總歸是來不及,五月沒有好日子,顧明軒跟容暉的喜事便定在了六月十六這日。
一大早起來,容昭依然以男兒裝束到前面來為兄長料理婚事,另外趙沐又拍了謝綸謝老夫子過來幫忙,鎮國大將軍徐攻以及謝家的公子謝宜也早早地過來祝賀,看容昭忙裏忙外,謝宜便跟着一起操心。
花轎至府門口,新郎官用大紅綢緞引着穿着一身大紅嫁衣頂着紅蓋頭的顧明軒一步步穿過前堂至大廳,在司禮官悠長圓潤的聲音中拜天地,然後送入了洞房。
喜宴開始,容昭招呼大家好吃好喝,然後端着酒杯替大哥敬酒。然而到場的這些人哪個不知道靖西候過不了幾天就是皇後娘娘了?誰敢跟她喝酒啊?只要她一過來,這些人全都紛紛起身,她一說敬酒,這些人都要跪下說不敢。
後面還是謝老爺子過來勸着容昭去裏面安坐用茶用飯去,外面的事情交給謝老和謝宜兩個人去料理,另外容暉把新娘子送進洞房之後往前面來敬酒,自然又是另一種熱鬧。
鬧了一天,一直到三更天後府中前後才算是安靜下來。
容昭累的腰酸背痛,靠在榻上動也不想動,只讓梅若給自己揉捏肩膀。
蘭蘊端着洗腳水過來放在腳踏上,溫聲問:“公子,累了一天了,咱們洗洗腳早些睡吧?”
“嗯,大哥那邊怎麼樣?”容昭扶着梅若的手臂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蘭蘊一邊給容昭脫鞋襪一邊笑道:“反正奴婢看見大公子已經入洞房了,剩下的事情奴婢可不知道了,奴婢也不敢去聽牆角呀。”
“為什麼不敢?鬧洞房聽牆角這種優良傳統怎麼能丟呢?”容昭說到這裏才忽然想起來,因問:“不用說了,今晚也沒人鬧洞房吧?”
蘭蘊笑道:“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散了,誰敢鬧洞房啊。再說,咱們新夫人可是您的手帕交,鬧的過火了,您還不得發脾氣啊?”
“那不行啊!”容昭一聽這話又來了精神,伸腳要穿鞋子,“走,咱們去鬧洞房去。”
“公子,公子!”梅若忙上前攔住容昭,勸道:“算了吧,少夫人也累了一天了,您就讓大公子跟夫人說幾句悄悄話兒唄。”
“這樣?”容昭其實也是真的累,但又覺得錯過了鬧洞房很可惜。
“您若是真想知道他們說什麼悄悄話兒,叫蘭蘊她們幾個去聽牆根兒就好了唄,何必去鬧洞房,再說了,您是妹妹,怎麼好意思鬧哥哥嫂子的洞房呢?”梅若又勸道。
容昭好笑的說道:“誰說我是妹妹?我明明是兄弟嘛。”
梅若就是不肯讓步,又攔着容昭勸道:“公子,明天還有好些事兒呢,您今兒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再說了,還有十天就是冊封大典了,您馬上就是皇後娘娘了,鬧洞房聽牆根兒這事兒還是別幹了吧?”
“唉!沒趣兒!”容昭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榻上去繼續洗腳,又仰頭嘆道:“真是無聊極了。這京城裏少了衛承和徐堅,就像是少了好多人一樣。”
“等大公子帶着夫人到了西涼城接管了城防兵務,衛侯爺和徐公子才能回來呢。算算日子,至少海的幾個月。唉……說起這個來,也不知道咱家血點兒跟着衛侯爺過得怎麼樣,這傢伙在身邊習慣了,奴婢還真是怪想它的。”
“別提這傢伙了,都說狗最忠心,卻沒想到我這是養了一隻白眼狼。也不知道衛承給它什麼好處了,那麼喜歡粘着它。”想起大白狗血點兒,容昭就一臉的憤憤然。
蘭蘊給容昭洗好了腳拿了手巾擦乾淨,輕笑道:“好了,公子早些睡吧。”
“嗯,辛苦你們了。”容昭說著,趿上鞋子往床上去。
*
一進六月,連草原上都熱起來了,白天陽光照射在碧綠的草原上,整個視野是一片通透而酣暢的綠色,到了夜晚,涼風習習卻又有了春秋的清爽。
衛承忙了一天的軍務,晚飯後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帶着血點兒出門溜達着,一路默默地登上了西涼城的西城門。
夜空浩瀚,星子點點和城外一片軍營里的火光連成一片,一彎新月掛在天邊,星月的清輝籠罩着西涼古城,四周一片寂靜。
衛承的確是累了,站了一會兒便覺得疲倦,索性在青磚鋪就的城牆之上躺了下來。血點兒在他周圍轉了兩圈兒,發現這人沒有起來的意思,便也挨着他趴下,乖乖的等。
“血點兒,你的主人馬上就要成為皇后了,你知不知道?”衛承看着深邃的夜空,對旁邊的大白狗說話。大白狗眨了眨眼睛,並不知道皇後為何物的樣子。
“雖然我一早就明白,不管她是男是女,這輩子都不會是我的人。不過聽說她封后的消息,我還是很不開心。”
“你呢?你也不開心吧,你看她走了這麼久了,都不想你。”
衛承說完沉默了許久,忽然伸出手臂來搭在大白狗的身上,撫摸着它軟軟的狗毛,繼續說道:“你說,這道城牆之上,她走過多少次呢?是不是也在這個地方躺着看過星星?”
“這西涼城的星星真大,比上京城的星星好看多了。”
“等你的主人成了皇后,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你應該很高興吧?不過我怎麼就不想回去呢?反正回不回去都很難再見到她了。即便是見到,也是在逢年過節在宮中的宴會中,她穿着皇后禮服坐在皇上身邊,而我……只能遠遠地看一眼,對他們三跪九叩。”
衛承一個人對着一隻狗在城牆之上絮絮叨叨,一向不喜歡說話的他好像要把這輩子的話都在今晚對着這隻狗說完。
有腳步聲,一步一步沉穩有力,由遠及近。
衛承忽然沉默下來安靜的聽着。
“到處找你不見人,一個人跑這裏來涼快了?”徐堅拎着一隻酒囊走到衛承跟前,在大白狗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有事?”衛承沒動,依然躺在那裏。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來,別裝死了,起來陪我喝酒。”徐堅說著,把手裏的酒囊砸在衛承的胸口上。
衛承沉默片刻后,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把酒囊的塞子拔掉,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草原上的酒,甚是烈性。一大口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從嗓子眼兒一直到心窩子裏,熱熱的燒着,逼出一身的汗來。
“痛快。”衛承索性又喝了一口,方把酒囊還給徐堅。
徐堅也喝了一口酒,方嘆道:“今天是惜之封后的好日子啊!普天同慶。連着西涼邊境之城也是張燈結綵的。為何你一整天都耷拉個臉,好像誰欠了你八百吊似的。”
“關你什麼事。”衛承從徐堅的手裏奪過酒釀,又喝了一大口酒。
“行啦!別裝了。”徐堅伸手那酒釀拿回來也喝了一口酒,嘆道:“你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當本公子是瞎子啊?”
衛承不說話,只是舒展了雙臂,又躺了回去。
“你小子看惜之的眼神就不一樣,回回都跟牛皮糖一樣黏在他身上。之前我不知道他是個姑娘家,還以為你們只是兄弟感情好,現在才明白你小子心裏是怎麼想的。”徐堅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看衛承不說話,徐堅索性抬手推了他一把,問:“我說的對不對?”
“對個屁。”衛承悶聲罵道。
“你個混蛋!敢跟老子講粗話!”徐堅抬腳照着衛承的腿上踢了下。
“滾。”衛承抬腿還了徐堅一腳。
“你叫我滾我就滾啊?偏不。”徐堅索性挨着衛承也躺了下來。
衛承還是不說話,連星星也不看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徐堅卻不叫他耳根清凈,扭頭說道:“明軒嫁給了容暉大哥,之前賑災的時候我看她對你也挺好的,還以為你們倆有戲呢。”
“別胡猜。”衛承悶聲說道。
徐堅關心的問:“你到底想怎麼辦啊?你們老衛家可只有你這一根獨苗。難道你還為了惜之終身不娶?太幼稚了吧?”
“你呢?”衛承反問。
“我什麼?”徐堅轉回臉去,眨着眼睛看星空。
“安平公主的病養的應該差不多了吧?你回京之後是不是要娶她?”衛承說話不會拐彎,問的非常直接。
“我倒是想,可是我那父親大人會同意嗎?說不定會把我揍死呢。”徐堅苦惱的說道。
“你一身硬骨頭,會怕揍?”衛承冷笑。
“怕是不怕,揍死也就算了,一了百了。只怕是把我揍個半死不活的……我也沒辦法娶湄兒。”徐堅無奈的嘆道。
衛承一時又無話可說,唯有伸手勾過酒囊來喝酒。
徐堅心裏也是鬱悶,便跟衛承搶着喝,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把酒囊里的二斤酒給喝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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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兄弟兩個躺在城門樓子上喝悶酒,千里之外的上京城皇宮之內卻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整天的繁重禮節把容昭給折騰得筋疲力盡,等終於坐在交泰殿的鳳榻上時,只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坐都不想好好地坐,只想躺下。
交泰殿,顧名思義,取天地交泰,陰陽相生的意思,是皇上跟皇后大婚當晚需要住的宮殿。在這裏住一個晚上之後,明天容昭才入主昭陽宮,開始為皇上掌管後宮事宜。
“皇上萬福金安。”門口傳來宮女溫軟甜美的請安聲,容昭不得不坐直了身子。
趙沐心滿意足的走過來看見大紅喜帳內坐着的容昭,朝着兩旁的宮女擺了擺手。
宮女們一溜兒退了出去,大殿之內只剩下了新婚的帝后二人。
趙沐上前去把容昭頭頂上的龍鳳呈祥紅蓋頭掀開,看見她嬌艷如花的容顏,輕笑道:“皇後娘娘,累了吧?”
“累死了……”
趙沐忙伸手按住容昭的嘴,柔聲叱道:“噓,不許胡說。今兒可是咱們大喜的日子,說話要避諱的。”
“好吧!不說了,可以休息了嗎?”容昭伸手撥開趙沐的手。
“交杯酒還沒喝呢。”趙沐說著,轉身拿起酒壺來斟酒。
“我餓了,能先吃點嗎?”容昭看着桌上的喜餑餑,可憐巴巴的問。
“這話說的,洞房花燭夜還能餓着不成?”趙沐忙看看桌上的吃食,挑了一塊軟軟的棗糕送到容昭的嘴邊。
容昭小口吃了一塊棗糕,又跟趙沐喝了三杯交杯酒,然後又用茶漱口之後,滿意的說道:“好了,我們睡吧。”
“睡?”趙沐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睡吧。”說著,趙沐便伸手解容昭的衣裳。
“唉,我自己可以的。”容昭忙往後躲了一下。
趙沐堅持道:“不,今晚讓朕效勞。”
“那你快點。”容昭覺得自己快熱死了,這六月的天,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即便是快把人悶死了。
“……”趙沐覺得自己的氣血湧上腦門,整個人簡直要爆了,手上的動作頓時粗魯起來。
“嫁,嫁衣……”容昭想要提醒某人珍惜財物,畢竟這是好幾十個人兩三個月的心血。
然而已經晚了,只聽“嘶啦”一聲裂帛之音,價值萬金的大紅嫁衣如一片雲霞一樣落在地上。
“額……”容昭只覺得身上一涼,忙下意識的抬起雙手護住自己的胸口。
趙沐的眼神頓時綠油油起來,像一隻餓極了的狼。
“等,等等……”容昭往後退到床邊,申述扯過帳子擋住自己的身體,舉手推着趙沐的胸口,擔心的問:“你……會不會啊?有經驗沒有?據說,沒經驗的話,第一次會很痛的。”
趙沐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旁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今天說什麼都沒用了,痛也要來。”
“那,那你有沒有做功課啊?”容昭緊張地問。
“放心,該做的功課,朕都已經做足了。”趙沐哪裏還顧得上這許多,一把抓住容昭的手腕把她反剪到背後,另一隻手握着她的腰把人推倒在床上。
那個聲稱做足功課的人像是一頭被放出籠子的困獸,一招得了自由,就盡情的撒歡兒,卻總是沒辦法奔正題。
容昭實在忍無可忍,主要是太他娘的疼了!估計這麼個折騰法天亮也玩不了事兒,於是奮起反抗,把困獸按在床上,抬腿騎上去,低頭看着他,搖頭說道:“你不行,還是我來吧。”
“……”趙沐便在一片渾渾噩噩之中讓出了主動權。
等容昭喘息着從他身上下去的時候,趙沐才忽然發現,他的皇后不僅僅能在外面能文能武,在床上也彪悍的很啊!身為帝王之尊還是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嗚嗚……
唉!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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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口氣寫完的,然而拼盡了力氣還是沒寫完。應該還有一些沒有交代的事情,就留在番外里吧。
禮拜四省作協有個會,本珠得去參加,還要準備發言稿,所以番外等周末吧。
辛苦大家了,等了這麼久。
正文部分至此完結。
一萬個么么噠!
感謝一路陪伴。